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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卫雁-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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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卫雁按品妆扮,进宫面见孟太后。
  孟太后先是太后,接着成了太皇太后,现在又变成了太后,一生也算颇多波折。
  她是第一次见孟太后。
  从前听说孟太后很喜欢姚新月,觉得她谦和温顺,模样又好,也曾动过心思想撮合她跟赫连郡。对赫连郡这个外甥,她是真心疼爱的,不考虑家世背景,不考虑派系关联,一心想给他找个贤惠温婉的妻室。
  赫连郡说自己心悦卫雁,非她不娶,但孟阁老从中阻拦,希望太后姨母能出面帮他周旋。
  她听说过这个卫雁,跟自己的孙儿宇文睿曾经不清不楚,还与徐玉钦定过亲,听说还跟什么书生私奔过。不管事实如何,一个女孩子家,只要有了这样的名声,就不可能嫁的出去,更何况还是要嫁给她的外甥,当朝最受圣宠的侯爵。
  耐不过赫连郡的几番催缠,她只得折中道,“哀家先亲自看看这女子再说。若是真的好,必定为你做主。”
  太后在寝殿召见了卫雁,重重金线镶珠的幔帐之后,孟太后慵懒地斜倚在榻上,卫雁跪地参拜,她许久未曾开口说“平身”。
  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跪在帘外的女子。
  纤秾合度的身段,艳若桃李的容颜。姿态优雅,颇有仪范,看得出自小规矩学得极好。
  孟太后却觉得她太妖媚了些。姚新月的清新纯美更合她心意。
  据说,姚新月的死,跟这女人有些关联。虽然赫连郡都扯到自己身上,可她还是有办法查出一些蛛丝马迹,这女人并不是个一味善良好欺的人。
  向来蛮横要强的郑紫歆更是被这女人毁了一生,她不请自来地出席了一回徐府的赏花宴,就导致郑紫歆的恶名远播,被徐玉钦彻底厌弃。听说如今徐家中馈又落在了大奶奶梁氏手里。
  这样的女人若是放在赫连郡的后院,岂不闹得鸡犬不宁?
  这样的睚眦必报,这样的狠辣手段,若是将来赫连郡想纳个妾添个人,她岂不无声无息地就弄死了人家?
  而且这妖艳的脸……红颜祸水,她更是祸水中的佼佼者。跟她有过关联的男子,哪一个下场好些?
  宇文睿谋反了,如今败走天涯生死不知。
  徐玉钦被弹劾,在家中称病不朝。
  据说跟她私奔的那个书生死了……听说是为了保她而自尽。
  她自己的家人、父母,更是死的死,痴的痴……
  这分明就是个丧门星啊。
  孟太后觉得周身冷极了,示意宫人替她盖了床薄衾。
  卫雁知道孟太后没瞧得起自己,她进来参拜,孟太后就那么斜倚在榻上,都没有起身。不用说,她也知道孟太后是怎么看她的。孟太后不可能答允她跟赫连郡的婚事。
  这样也好,这样,那人就肯死心了吧?那她也就不用烦了。
  她以为自己能轻松一点了,心头却像被堵住了什么,难过得想流泪。
  在天家面前,自己总是受辱的那个。

☆、第四百二十五章 你就是个伎,老子也不在乎

  她低垂着头,保持伏地叩拜的姿势。太后不让她抬头,她就不能抬。太后不让她起身,她就不能起身。
  孟太后许久才收回目光,淡淡地道:“起来吧。坐。”
  宫人给她端来个小杌子,她小心地坐在上面,垂目盯着自己的鞋尖。
  “你与郡儿是怎么认识的?”
  赫连郡的说法是,当时在清音阁对她一见倾心,从此无法忘却,非要娶了她才算如愿。孟太后知道这说法不实,宇文睿是怎么败的,她早有耳闻。
  屏风后面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卫雁没有抬头看过去,垂头答道:“臣女与侯爷在阳城相识,臣女托庇于侯爷。”
  孟太后点点头:“倒算得上实诚,你的事,哀家听闻过。睿儿之败,是你做的吧?”
  卫雁没有隐瞒,直接认下,“是臣女做的。”
  “你跟睿儿在一起过?”
  太后问得隐晦,卫雁却听得明白,知道她问得是什么。
  “不曾。”她答得毫不犹豫,连脸也未曾红过一瞬。
  “那徐玉钦呢?听闻如今你二人仍有牵扯,你还曾去徐家参宴,长兴侯夫人更说你是徐玉钦的外室!可有此事?”
  这样的问题,就颇损颜面了。
  卫雁抬起头,望着太后淡淡一笑:“不曾。臣女与长兴侯定过亲事不假,却从没做过人家外室。臣女与长兴侯清清白白,徐家臣女是去过,不只去过,还曾住过半载,长兴侯为人稳重知礼,并未发生过长兴侯夫人所言之事。”
  她解释完,突然冷冷一笑,“不过另有一事,臣女愿向太后禀明。”
  “今日太后召见所为何事,臣女明白一二,太后既然想知道臣女究竟是何等样人,臣女自然无所不言,言无不尽。臣女与逆王宇文睿、长兴侯均未有任何关系,臣女也并未如坊间传言那般与人私奔过,但臣女不洁为实,不愿欺瞒太后,更不愿耽误安南侯一世。”
  孟太后变了脸色,“你……你说什么?”
  自己虽早有猜测,但听到当事人亲口承认,太后仍是不免心惊。
  “臣女曾遭奸人侮辱,早非完璧,实非良配,不堪匹配侯爷,还请太后做主,为侯爷另指婚事,臣女受圣上错爱,封赏为乡君,已是感激不尽,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
  “嘭”的一声,太后榻旁的屏风被人踢翻,赫连郡怒冲冲地走来,“卫雁,你住口!你在胡说些什么?”
  “姨母,您不要听她胡说!她是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侄儿……”
  “赫连郡,你怎敢欺瞒太后娘娘?我早已失贞,你无需为我隐瞒!”卫雁提高了音调,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她是彻底地不想要她的名声了吧?
  这种事就算发生过,又怎能自己主动说出来,还如此大声地重复了三遍?
  “卫雁,你给老子闭嘴!”他丢了一记眼刀给她。
  她站起来,冷笑道:“你替我遮掩,这件事就能当没发生过吗?我是什么人,什么名声,你又是什么人?我不想勉强别人假意祝福你我,更不想被人说我卫雁高攀。我配不上你,我也从不痴心妄想。我要的很简单,现在的生活很好,我很知足。你何须为我惹得天怒人怨?”
  说着,她向孟太后跪了下来,“臣女失贞在前,抛头露面行商在后,臣女善音律,为做成生意,也曾为人献艺。臣女曾为奴为婢,当街卖艺,甚至还坐过花轿嫁过人……臣女不堪旧事颇多,实在……”
  “妈的!你给老子闭嘴!”
  赫连郡气极了,恨不得一掌拍晕了这混账女人。亏他想着让太后帮忙,促成他们的婚事,谁知她一点也不肯配合,还自曝家丑……
  这些事他又不是不知道,不仅他知道,只怕全天下也没几个人不知道吧,她的名声已经那样差了……差到不能再差!可她怎么能自己承认呢?她不承认,那这些事就永远是个无头公案,人们敢私下里猜想,却谁也不能坐实。她怎么能自己坐实了呢?
  “我种种不堪,皆为事实,我愿此生不嫁……”
  他陡然冲向她,紧紧捏住她的下巴,“妈的!妈的!你真是浑啊!你怎么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安南侯与我天地之别……”她语气生硬,可眸中隐有泪光闪烁。
  赫连郡心中忽地一痛,“卫雁,你他妈就算是个伎,老子也不在乎……”
  “姨母,”他将她手腕钳住,回头看着孟太后,“您不用替我跟老头子求情了。老子想明白了,以老头子的眼光看来,她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孟家的人。若她进了门,只怕老头子能气得一命呜呼。她不用进门,我出去便是!”
  太后一惊,慌道:“你胡说些什么……”
  “我再说一遍,我这便从孟家出来!从此起,孟家与我没关系了。我姓赫连,也早有自己的府宅,我过我自己的!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这女人就算样样不得你们的意,入不了你们的眼,却是我自己瞧中的,我要娶她,就算孟老爷子杀我的头,姨母你打我八十个板子,我也得娶她!”
  “这女人必须当我的婆娘!就算老子明天就被你们治了死罪,她也得冠我的姓,给我守寡。之前欺负过她的,我都记下了,待我一个个地砍了他们!之后想欺负她的,却要看我赫连郡肯不肯了。”
  “赫连郡……你……你疯了,为了这么个女人,你……你……”太后简直被他吓呆了。
  这还是那个有勇有谋替她长子谋了江山的赫连郡么?
  这分明是个蠢蛋!被美色迷了心,迷了眼,彻底的蠢了!
  他回过头来,盯着已经忘了要挣开他钳制的卫雁道:“卫雁,你他妈给老子听好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你要是不上花轿,老子就敲晕了你丢进轿子里。你这辈子生是我赫连郡的人死是我赫连郡的鬼。你要是敢给老子拿乔绝食上吊的,老子就抬你尸首进门,把你家里那些崽子都捏死了一起给你陪葬。你就是死,牌位上也得给老子写上赫连门卫氏!你他妈少给老子整些幺蛾子,老子话就放在这儿,半句虚言都没有!有胆子你就给老子试试!”
  说着,他双手一伸,将卫雁扛在肩上,扬长而去。
  孟太后和一众宫人目瞪口呆。直到他们消失在门外,孟太后才反应过来,“疯了,他疯了!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第四百二十六章 答允

  出了慈宁宫宫门,她轻轻捶他的脊背,“赫连郡,你放我下来。”
  他没好气地在她身上拍了一下,“少给老子废话!”
  这女人,不用手段治她根本就不肯听话,老老实实的答应嫁他不就好了么?让他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又是赔笑脸又是拍马屁又是到处求爷爷告奶奶的找帮手,这女人竟油盐不进敢在太后面前给他整这出幺蛾子来。他若是不立定了姿态,她还能跟他走到一处去了么?
  她揪住他的衣裳,软言道,“你放我下来,有话好好说。”
  他紧了紧抱住她双腿的手臂,“就这么说!”生怕一放手,她就要跑了似的。
  她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她顺从地伏在他肩背上,一动不动地将脸紧紧埋进他的衣料上。
  倒引得他不淡定了,想了想,以自己的身手,她就是想跑也跑不了的,有什么好怕呢?他缓缓将她放下,她垂着头,额前的两缕头发挡住了表情。
  他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不是有话……”
  他话没说完,怔住了。
  她哭了。
  巴掌脸上布满了水痕。
  她哭什么啊?就那么不情愿么?
  他心里不是滋味,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这时他根本没注意到,自己抱了她又几次碰到她的脸,但从前那种熟悉的闷热感并未袭来……
  她捂住脸,双肩抖动得厉害,就那么站在他面前,哭得伤心极了。
  他向来很烦女人哭哭啼啼的。
  心里乱得很,这种糟糕的情绪令他突然变得暴躁起来。
  “罢了,你不用哭了……”她要是真觉得跟他在一起那么委屈,他就……
  “赫连郡,你混蛋!”她突然低声骂了他一句。
  他搓了搓脸,“是,我从来就没说过自己不是。”
  “你说的那些话,可是真心?”
  他叹息,“你这不是废话?老子难道一大清早跑这里来玩么?不知你啥时候进宫,天不亮我就到这慈宁宫猫着了。没见姨母觉都没睡好?被我吵了一早上……”
  她噗嗤一声,笑了。
  他的牢骚戛然而止。
  “我知道了。”
  她点点头,转身走到他前面去。
  他立在原地,觉得自己有些傻了,她这是何意?
  哭得跟他杀了她全家似的,又突然笑了那么一声,然后说句“我知道了”。她知道啥了?
  “卫雁!”他唤住她,上前扯住她衣袖,“你这是啥意思?说清楚!”
  她回头站定,未干的泪痕犹挂在面上,“你愿意为我离开孟家,就算孟阁老跟太后娘娘都不同意你娶我,你也娶定我了,对不对?”
  他挠了挠头,“啊……”他是这么说了没错,难道她还有什么可怀疑的?他可是赫连郡啊,当众许下的诺言,若是说了不算,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我等着。”她抿住嘴唇,半垂着脸挑眉看他,眸光亮如天星,“我等着你……”
  说完,她绞了绞抓在手心的裙子,忽地面上一红,转过头快步走了。
  他傻傻地立在原地,“啥意思?”
  这是同意了嫁他?还是说等他真能做到了再说?
  “哎,卫雁,你说清楚,你等我干啥……”
  陡然地,他伸出去的手一颤。妈的,他真是被气昏头了,怎么连这也没明白?
  她是被他打动了!她是同意了!
  她答应嫁给他了!
  事不宜迟,赫连郡收回手,急匆匆地转身回到了慈宁宫。
  卫雁不知道赫连郡那天又跟孟太后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赫连郡是怎么跟孟家谈的。
  她躲在房中,闭门谢客,连徐二力来报告香粉铺子的事也全都勺儿接见。她专心的绣自己的嫁衣。
  她的女工针黹并不好,甚至称得上笨拙,原本这些事袁先生是可以帮她的,但新皇的家眷是卿岑献计给弄没的,为了保住卿岑的命,卫雁求赫连郡帮忙将卿岑跟袁先生送出了京城。卫雁自己绣嫁衣,针脚能整齐不乱已算她用心了。
  她没能绣多久。刚只完成了半片袖子,赫连郡给她准备的东西就送了进来。
  单只各种绣法的嫁衣就有好几件,任她挑选。
  三书六礼他都尽力做到齐全,请的媒人是太后的长女清蕴长公主。
  认真的找人合了八字算了吉时,婚期定在三个月后的初九。
  对她来说时间算是充足了,她没有长辈,崔氏痴痴的,没人给她做主,她要出嫁,带些银两和惯用的一些衣裳用具,也就够了。
  可对他来说,却显得太慌忙了。
  他要忙着跟孟阁老和孟仁川吵架,忙着跟孟太后斗法,忙着帮新皇安抚人心清算旧账,忙着稳住京中秩序堤防外敌浑水摸鱼……大事小事都等着他做。
  可即便这样,他还亲自找了些有经验的长辈夫人,过问嫁娶要注意的事项,最主要是要知道新娘子都会需要些什么。他希望自己的女人可以不用担心任何事,欢欢喜喜的等着他来迎娶就行了。她也不是那种有时间慢慢绣花的闺中女子,她还忙着当皇商挣钱呢,还得照顾家里的幼弟幼妹、替婢女什么的操心婚事呢。所以事无巨细的,他什么都替她想到了。
  她的嫁妆单子是他拟的,趁夜送了八十几台嫁妆,有金银首饰,古董字画,摆设器皿,衣裳布匹,银票也有不少。她听说他夜里送东西过来,连忙梳妆去了前厅。
  来的是郭参将,笑嘻嘻地道:“侯爷说婚前见面不吉利,未曾亲自过来,派末将送来这些东西,这可不是聘礼,是给卫小姐当嫁妆用的。聘礼过些日子会专程再送一趟,侯爷说了,卫小姐啥都不用准备,要是觉得这些东西不满意,就跟赵昌说一声,侯爷再置备下来给小姐送来。”
  卫雁望着流水似的不断摆进来的箱笼,觉得眼眶发酸。
  张二力站在门前,望着被堆得满满当当的院子,心里五味杂陈。他怎比得过安南侯?富贵、用心,他都差远了……
  就赫连郡那样飞扬跋扈的人,竟然会相信什么婚前见面不吉利的话,竟然就真的忍了三个月没来见她。
  不知为何,这三个月对她来说,显得极为漫长。她无所事事,坐立不安,终于在六月初九这天迎来了自己的婚期。
  鼓乐队吹吹打打,八抬大轿,附近的长街都铺就了红毯,赫连郡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一队铠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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