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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卫雁-第1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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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玉钦却在这时候提议,将郑紫歆从佛堂放出来。泾阳侯跟他大吵一架,骂他不懂事。
  郑家如今是彻彻底底的反贼,他家的女儿,就该悄悄地处理掉,淡淡地报个“病逝”之类的结果。这是唯一能将徐家跟郑家完全切断关联的法子。
  可徐玉钦却想保郑紫歆的命。
  他跟父亲抗争,跟家族抗争,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冯氏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跟丈夫争论不休、形同仇敌,她心中不忍,她亲自去了佛堂,将郑家之事告诉了郑紫歆。
  阳光透过久未敞开的门扉照了进来,郑紫歆眯起双眼,用衣袖挡住那光线。
  冯氏面有泪痕,“你对玉钦痴情一片,世人皆知。可真正待一个人好,不是不该让他为难不是么?他还有大好前途,他还十分年轻,他有才华,有本事,难道你忍心瞧着他被一个大逆不道的岳家所连累?”
  “你瞧你如今的模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家人是谋逆犯,你怎么忍心就这么拖他一辈子?我给你机会,想让你用最后的机会换取他的怜惜跟一生的惦念,你难道不感激?非要迫我出手,让你毫无尊严地离世?”

☆、第四百三十七章 不速之客

  冯氏的语调无比柔和,带着几许哭腔,似乎是在祈求。可她的字字句句,却都是诛心之语。
  郑紫歆歪着头看她,冷笑,“你来求我自尽?你想让我用死来换他的美好前程?”
  她陡然站起身来,一把掐住冯氏的脖子,“你做梦!我郑紫歆,此生不曾妥协过一次!我要的东西,从来不曾失落过。更没人能逼我做我不愿做的事!郑家倒了,你们想跟我划清界限?你们想弄死了我,然后给他另娶一房妻室?你们做梦!我不会让你们这些现实小人得逞,我不会委曲求全给你们看!我儿子是靖国公府世子,是将来的掌家人,你们这样对待他的母亲,就不怕他报复么?”
  徐玉钦从门口走来,攥住郑紫歆的手腕,“娘子,放手!”
  他眼眸平静地望着她,并不着恼,他身穿儒衫,宽袍大袖,遮住半只手掌。
  他的手修长细白,十分好看。郑紫歆望着按在自己腕上的那只手,忽地心中一酸。
  她肌肤干裂至极,早就失了从前的丰腴莹润。而他依旧保养得宜,依旧风姿清朗。
  这就是她爱的男人!这就是她拼命得来的婚姻!
  她红颜未老,白发丛生,憔悴得不成人形。
  而他,风采依旧,过得几年,待熬死了她,他还能再娶一房娇妻。
  她爱他一场,甚至不曾给他带来任何影响。待她死了,就像一缕青烟,在他心中留不下半点痕迹。
  她从来都知道,他从未心悦于自己。
  是她强求,是她痴心错付。
  她哽咽了几声,手无力地垂下去。
  “我不想死……徐玉钦,你欠我的,你负了我!我不想死,我要你保证,我不会死!”
  她在他面前跪了下去。
  她惦记了他七年。不管那份情意和真心是不是他想要的,她仍是许了他了。
  徐玉钦扶住气得脸色发白的冯氏,对她淡淡地道,“你不会死。我用生命起誓。有我在世一天,我便护你一天。我此生只会有你一个妻子!你若故去,我决不再娶!”
  他的誓言,掷地有声,冯氏跟郑紫歆都震惊地抬起头望他。
  他眼帘一垂,扶着冯氏的手腕,将她带出佛堂。
  他发下毒誓,是要用自己的命,用自己的终身幸福,去逼徐家给郑紫歆一条活路。
  半明半暗的佛堂中,郑紫歆跪在阴影中,痛哭流涕。
  徐家的闹剧最终以徐家长辈的妥协告终。几个月后因一次文书之上的差错,徐玉钦遭贬斥,被调任外地。他带同妻妾前去。——泾阳侯留郑紫歆一命的交换条件,是让他娶了一名贵妾!郑紫歆的后半生一点也不平静。
  她一生只有一子,却过继给了长房,不能唤她一声娘亲。她的夫君对她仁善,却无法给她半点感情。她原本拥有一张美好的面孔和惊人的才华,如今却病痛缠身老态毕现。与贵妾的斗争之中,她一天也没笑过。徐玉钦敬重于她,却再没有踏入过她房中一步。
  三十二岁那年,郑紫歆死于一场再常见不过的风寒。
  徐玉钦履行诺言,一生未曾再娶。那名贵妾为他生育了三男两女,在他身旁委委屈屈的服侍了几十年,却始终没能换来一个妻的位分。
  徐玉钦再没有回过京城,也没有再见过卫雁。
  他走之后的京城,又无数次地起了波澜。
  从前的老臣多数未能善终,倒是远走他乡的徐玉钦幸运地避开了一次又一次的政坛地震。
  赫连郡在除了郑家后,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他坐拥天下兵马,一呼百应,在百姓中声名极佳。
  他的生活却也不是顺风顺水。就在他与妻子的感情渐入佳境之时,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卫雁见到那人之时,心情有些复杂。
  “阿桑,你怎会来到京城?”
  曾经,阿桑撮合她跟赫连郡在一起。没想到最后,他俩竟真的在一起了。说起来,阿桑还算得上是他们的媒人。
  可阿桑曾是赫连郡生命中最特别的一个存在。
  赫连郡明明不愿亲近任何女人,待阿桑却特别不同。
  甚至军中那些将士,都频频戏称阿桑为将军夫人。
  “阿雁,我丈夫跟阿婆都不在了,这世上,我只剩下阿兄一个亲人!”阿桑泪水涟涟,无助地望着沉默在旁的赫连郡。
  卫雁隐隐头痛起来。
  阿桑对赫连郡是什么心思,她是知道的。
  赫连郡对阿桑也不无情意。当时为了能让阿桑安心嫁人,他甘愿将阳城册印给她,只为她帮助瞒骗住阿桑,让阿桑以为他二人当真成了一对。
  阳城内外发生过的那些事已如隔世般被淡忘在温馨恬淡的生活之中。旧日某个熟悉的身影突然真实地重现于生活当中,卫雁觉得有点不习惯。
  清晨赫连郡在花园中练拳,卫雁在窗口修剪花枝,勺儿气呼呼地走进来,“夫人,您也不管管?那位阿桑姑娘一大早就去花园等着,跟侯爷说说笑笑,陪侯爷练拳,还拿帕子给他擦汗!”
  卫雁笑道:“他们本就亲密,侯爷待桑姑娘如同亲妹,并无他想,有什么好管的?”
  嘴里虽是这么说,心里却也难免咯噔一声,打翻了醋坛。
  从前赫连郡在不愿接近任何女子时,尚对阿桑如此怜爱。如今他已好多了,阿桑又向来主动大胆,他真能不为所动么?
  卫雁翻看霓云坊账目之时,勺儿又来了,“夫人,侯爷传话过来,说中午不陪夫人吃饭了。桑姑娘借用小厨房,亲手做了几道小菜,给侯爷送到了外院去。本来桑姑娘见奴婢过去请饭,还笑着跟奴婢说,不如请夫人您也一并过去跟侯爷喝两盅,侯爷却拒绝了,说您有自己的事忙。如今那房里,就剩下桑姑娘一人在侯爷身边……”
  “……”
  卫雁无言抬首,望着忿忿不平的勺儿,她该说什么呢?去外院大闹一场?还是挤进那二人之间,让自己别扭?
  “侯爷自有分寸,勺儿,你莫替我跟侯爷忧心。今儿约了几个铺头谈事情,你不如跟我一道去吧。”
  勺儿一心为她,时时盯着阿桑跟赫连郡,几乎将阿桑当成了贼般防着。

☆、第四百三十八章 心中刺

  这事卫雁不是不介意,只是他二人相识在先,有多年情谊,并不是自己成了他的妻子,就能阻止他对自己在乎的人好。
  再说主动之人并不是他。阿桑遭逢大变,需要赫连郡的安慰和陪伴,她与自己虽要好,却算不上至交知己,遑论卫雁也不认识她的阿婆跟丈夫,对她的故事所知甚少。卫雁不愿做个将丈夫管得死死的女人,如果赫连郡对阿桑有意,她什么都不会说,更不会阻止。但心里会不会痛,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在感情方面,始终是她亏欠了赫连郡。她觉得自己没立场去制止赫连郡对别人好。
  卫雁在城内走了一圈,巡视了自己位于各条主要街面上的铺子。张二力虽年轻,管事却是把好手,掌柜们年纪都比他大,经验丰富,却没一个敢不将他放在眼里。邱华另开了药铺,挖来了不少名医坐诊,忙的脚不沾地。卫雁跟勺儿路过药铺,就顺道去瞧了瞧。张二力凝眉坐在里面,细细地点算着每种药材的成色跟分量,不时地指出某种药草考验伙计们认药的眼色。药堂伙计们围在一旁,俯首帖耳,大气都不敢出。
  “药能治病救人,也能害人性命。少一分疾病难除,多一分则足可致命,抓药时务必小心警醒,你们但凡家里有事,心思不宁的,都告假休息,不得上柜抓药。先生们出诊,你们跟着学习,有上手特别快,学有所成、做事勤快的,我都会跟东家请示,给你们月钱加倍发放。但有谁若是做错事抓错药拖累药堂名声的,也别怪我翻脸无情……“
  这样的邱华,与平时那个笑容满面的年轻人全然不同,他面染寒霜,语调低沉,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压迫感。
  勺儿望着这样的邱华,倏地沉下脸来,转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般打量起药铺的陈设来。
  这时邱华瞧见了她们,露出笑容,迎过来惊喜地道,“主子怎么来了?勺儿姑娘安好?”
  勺儿扭头不答,他也不生气,笑着跟卫雁介绍那些个学徒,“先生们在里头,主子随我来,介绍给您认识?”
  卫雁摆了摆手,“交给你做,就说明对你放心,万事皆有你出面,我不用见了。如今药铺刚起步,全赖你奔走,银钱上如果紧张,你只管去侯府跟勺儿支取。你知道,我是不管银钱的,勺儿是我吗账房的大管事。”
  “那是自然。”邱华笑得见牙不见眼,“小人自然时时讨好勺儿姑娘,只求勺儿姑娘心软一软,不时从指缝中**出来,就足够我等花用不尽了。”
  勺儿脸上一红,低声抱怨:“你当着大伙儿的面这般油嘴滑舌,也不怕堕了自己威风,小心下回你再板起脸来训人,人家都不肯听你的了。”
  “他们?”邱华指了指身后那些小学徒,突然厉声喝道,“都傻站着干什么呢?忙你们的去!”
  学徒们登时做鸟兽散,分药的分药,扫洒的扫洒,晒药的晒药,整理的整理,各司其职,忙碌有序。
  卫雁点点头,暗想自己运气真是不差。张二力和邱华虽年轻,却都是一等一的人才,能屈于那些掌柜之下,替她拢住那些精明掌柜们的心;也能伸于那些做事之人之上,管理得井井有条,规规矩矩。
  她提步朝外走,错眼见勺儿垂头跟在自己身侧,一言不发。皱了皱眉,道,“勺儿,上回邱华买的那卤味侯爷很喜欢,你问问邱华,是在哪里买的,替我买些带回去给侯爷。”
  说着,朝邱华打个眼色,自己先上了车。
  勺儿涨红了脸立在药铺门前。卫雁有意留她跟邱华相处,她心里明白,可是她心里一想到邱华就乱得很,实在难以下定决心。
  邱华热情地陪她一起去买了卤味,并亲自送她回家。一路说些笑话逗她笑,对她的刻意冷落毫不在意。
  勺儿下了马车,快步走进安南侯府后门,在邱华看不见的地方立定脚步,闭上眼连呼了几口气。待心绪平定后,她才朝内院走。邱华适才训人的样子是她第一回见到,不知怎地,竟令她怦然心动、不能自已。
  她摸了摸发烫的脸,指尖陡然触到了那块起起伏伏的伤疤。她如遭当头雷击,瞬间甩开手去,懊恼地咬了咬嘴唇。
  她配不上他!
  卫雁一个人坐在光线不足的室内。院子里静悄悄,侍女轻手轻脚地在房内做着各自的分内事。
  手中琴弦紧了又松,总也调不顺。
  侍女曾来报她,说侯爷晚上要赴宴,叫她不必留门等候了。
  自阿桑来了,赫连郡已许久未曾在她面前出现过。不是他陪着阿桑,就是阿桑陪着他。
  卫雁心中失落,又不愿落了妒妇之名。她假装不在意,心里却疼得滴血。
  赫连郡喝了不少的酒。今晚是宫宴,皇帝请了不少平乱功臣,宾主尽欢。他脚步虚浮,被两名亲卫架着回到府中。他进入房门,便见到一个消瘦的身影坐在里面,见他回来,连忙上前将他扶住,“你们各自回去吧,侯爷有我照顾即可。”
  两名亲卫自是认得此人,当即应下。
  赫连郡睁开迷蒙的眼看她,好像在辨认她是何人。
  她轻轻一笑:“阿兄,你竟也有醉的时候。”两条手臂缠住他的右臂,想扶他到榻上躺下。
  卫雁从不拉扯他的右臂。她小心翼翼,时时记得他曾经险些失去过那只臂膀。上面的伤口留下一块杯口大小的疤,她瞧着心酸不已。
  面前这人不是卫雁。
  被扶住的手臂就慢慢地热起来,脸色也微微发红,奇怪的是,气闷感并未袭来。他的确是好得多了。有些事情搁在心中,久而久之,就化成了心魔。
  从前他无法战胜心魔,因此身体也跟着排斥自己惧怕的那些东西。而今,他娶了一个自己心仪的女子,过着正常的生活,那些不可对人言说的心结,在她的柔情当中慢慢得到排解。
  “我给阿兄备了醒酒汤。知道阿兄传话给内院,说晚上无需留门,就知道阿兄必要一个人孤零零地歇在此处。阿雁也太粗心,竟不安排人服侍阿兄,难道不知男人喝多了酒会难受么?”
  她一面小声抱怨,一面扶他坐好,然后取了桌上的醒酒汤,将小汤匙喂到他唇边。
  赫连郡眨了眨眼睛,望着面前的女子。这曾是他愿意用生命去保护的姑娘。现在她孤苦伶仃,只能依靠他而活着。
  卫雁一直不曾言语,可不代表他就不知道卫雁是怎么想的。
  一如徐玉钦在他心里埋下的那根刺般,阿桑也是她的肉中刺!
  

☆、第四百三十九章拒绝

  赫连郡启唇,就着她的手,饮下满满一碗醒酒汤。阿桑取出丝帕,细细地替他擦拭嘴角。
  赫连郡伸手,握住了阿桑的手腕。
  阿桑倏地红了脸,另一只手攀上了他的肩膀,将头靠在他肩上。
  他听见她软得发颤的声音,“阿兄,从前你说你不能对不起阿婆对不起我相公,可现在……我们之间什么障碍都没有了……你这样照顾我,我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她挑起细眉,含情脉脉地望着他,“阿雁与我情同姐妹,我愿替她分担,跟她一起照顾你、服侍你……阿雁必然欢喜……”
  她低低地笑,羞涩地垂下头,脸埋在他肩上,小声地问,“就今晚,今晚我便许你可好……”
  赫连郡保持握着她手腕的姿势,端立不动,他眉头微蹙,一脸正经。
  “我觉得不好!”
  他说。
  阿桑含羞的面容陡然僵住。
  “卫雁也不见得会欢喜。”他扯住她的手腕,将她带离自己的肩头,“阿桑,你是我妹子,永远都是!我对你……没别的意思……”
  阿桑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你骗我……”
  她摇头,鬓发上的珠子随着她的动作画着圈地摇摆,那是卫雁替她备下的首饰。她身上的衣裳、头上的珠花,腕子上的手串,无一不是卫雁亲自替她挑选,她生怕委屈了她,委屈了他在意的人!
  所以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她能自如地在府中行走,能够离开内宅来到外院,守门的婆子都不敢对她说一个不字。她可以随意使用厨房,她无拘无束,卫雁生怕她有半点不顺意,有半点不舒服。
  而自她来了,镇日缠着赫连郡说话,他练武时她在花丛旁等他,他看兵书她就坐在书房里陪他,她打听他的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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