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小说网 > 言情电子书 > 卫雁 >

第42章

卫雁-第42章

小说: 卫雁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净发后的未央走进大殿谢恩,宇文劲抬一抬手,身旁服侍的宫娥内侍均退了出去。
  龙座上帝王声音嘶哑地道:“你来啦,已经剃度了,就是方外之人,不必讲这些虚礼了……”
  未央跪下叩首:“父皇,儿臣求您,别追杀四弟了,行吗?儿臣求您了……”
  宇文劲低笑,问起了另一件事,“你的驸马董舒,是怎么死的?”
  未央抬脸,瞪大了双眼,半晌,方沉声道:“父皇既然问出口,定是早已知晓真相,您又何必,非要儿臣亲口说出来!”
  “朕实在好奇,你说,董舒因何而死!”
  “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是儿臣、儿臣亲手,刺死了他……”
  宇文劲叹了口气,道:“你呀,真毒啊……像极了朕!”
  “……当年,你母后病重。你们担心老三生母得宠,会越过你四弟去。你们栽赃陷害,朕一时被你们蒙蔽,错杀贞妃。为保老三一条性命,朕忍痛逐老三出京。可你们仍不肯放过他!只是你们料不到,你们母后去世后,朕竟扶一宫女出身的小小贵人,上了后位!”
  “陈小玉的儿子,聪敏,懂事,比你们这种蛇蝎心肠的人,不知好多少倍!朕耐心等着,等着你们露出狐狸尾巴,在朕面前,撕破伪装的那一天!等着看你们摔跤,看你们从高处落下,沦为世间最大的笑话!”
  说这些话时,宇文劲语气平和,似乎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
  “父皇,父皇,我们也是您的亲生儿女,为何,为何?”未央匍匐前行,流泪相问。
  “为何?你们逼朕亲手错杀今生挚爱,难道还不够死一百次的吗?朕不急于杀你们,看着你们自作聪明,引火自焚,朕更感快活!老四不是喜爱那个卫家女子么?是朕安排吕太傅的孙女当众引荐那卫氏,朕故意在他面前提出要将卫氏收入宫中,朕要让他求之不得,又不甘丢弃,让他为所爱女子痛心疾首!原以为,能让他亲自品尝到那噬骨之痛!可朕还是高看了他,他根本谁都不爱、他就只爱他自己!”
  “于是朕给他希望,让他距离这张龙座,仅一步之遥!他以为心愿得偿,回过头看,才知道,原来他所做的一切努力,他以为属于他的所有东西,只是一场镜花水月!镜花水月!”
  未央不敢相信,摇着头:“父皇,为了一个女人,您,竟然,用十年时间,去布局设计自己的亲生儿女!您简直……您简直……”疯了……
  “失去她,每一夜,朕都会被那噬骨蚀心之痛折磨,十年!朕若非服食五石散,道家仙药,说不定,说不定,早就郁郁沉沉,随她而去……又岂能有今日,亲眼见你们受到报应之时?”
  未央失声笑道:“报应?报应?儿臣得到的报应,还少么?儿臣这些年来,又得到了什么?爱过之人,一个个离去……不过,儿臣不悔!母后临终,将四弟托付于儿臣,因为她知道——您这个父皇,根本不可依靠!母后缠绵病榻多年,您去看望过几次?您身边的女人那么多,您的儿女那么多,您何曾将母后放在心上?哪怕只有片语安慰,母后也不至于,不肯服药、用饭,只求速死……”
  “她活该!”宇文劲吼道:“她又何曾对朕用过心?凭她显赫家世,迫朕不得不立她为后!既已求仁得仁,就不应再肖想恩宠!朕看着她病成一把枯骨,忍不住在她背后偷笑,是她活该!活该!”

☆、第七十八章受伤的徐郎

  “可怜陈皇后,自以为深受宠爱,得意了十多年,”未央讥笑道,“原来,她只是一枚棋子!六弟知道么?六弟知道您对他母后的深情,全是在演戏么?六弟如果知道,他会不会觉得高兴,他能风光无两,全是因为您要打击自己的四子?所有人都是棋子!都是你用来祭奠那个女人的牺牲品!什么父子,什么夫妻,什么君臣!你除了她,什么都没在乎过,你根本不在乎我们任何人!哈哈,哈哈哈……”
  未央仰头大笑,渐渐笑声低去,悲从中来。她袖中寒光一闪,抬手向颈上一划,当时血洒大殿。
  光滑的玉石地面上,未央渐渐软倒。
  宇文劲站起身,双手撑住桌案,忽觉一阵天旋地转。
  对这个女儿,他曾真心疼爱过。当年的驸马董舒,相貌俊美,才华横溢,是他亲自替她挑选的良人。可惜,她最终辜负了他的爱女之心……
  宫人听闻大殿中久久无声,待宇文厉与宇文炜来时,在外通传数声,不见应答。宇文厉冲进大殿,见未央躺在血泊之中。而宇文劲,已昏倒在龙座之上。
  “母亲,儿子真的没事,叫儿子去瞧瞧她吧!”
  上院之中,冯氏情绪复杂地盯着自己心爱的二儿子。他受了这样重的伤,竟还心心念念想着那个扫把星女人!她真的很气,很难过!
  徐玉钦伏在榻上,背上绑着厚厚的白布带,隐隐还有血水渗出。
  他脸上也有青紫,两颊印着巴掌印。
  冯氏没好气地道:“人已经抬进来了,我叫人好好看顾着呢,你急这会子做什么?你这身伤,连路都走不好,难道还想洞房?”
  说完这句,她自知失言,扭过头吩咐下人去给儿子盛药汤来。
  徐玉钦红了脸,讪讪然道,“母亲,您说什么呢?我岂是那等用心?她父亲祖母都没了,家里人死的死,走的走,现如今,她就只有我了。母亲,您让我去吧!我只去看她一眼,说两句话,马上就回来。”
  外头小丫头走进来道:“夫人,世子夫人来了,说来瞧咱们二爷的伤。”
  冯氏道:“我去瞧瞧,玉钦,听母亲的话,你伤得太重,养几天再下床。”
  徐玉钦哀怨地道:“母亲,儿子镇日躺在您这暖阁子里头,您不怕父亲回来了又捶儿子?”
  “你放心吧,他来不了!”冯氏点着儿子的头道,“为了你这个不孝东西,我把你父都撵出去了!这些年你母亲好不容易攒下的贤名,全赔给你了!”说罢,扭头到前厅会世子夫人去了。
  世子夫人姓何,是徐玉钦的大伯、靖国公世子徐亿涛的妻子。徐亿涛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何氏一心照料他,府中中馈,皆交给冯氏这个二夫人主持。
  冯氏跟何氏在东稍间大炕上坐了,各自捧着茶。
  何氏问起徐玉钦的伤,冯氏就气呼呼地道:“大嫂,您别理那不孝子!没用的东西!为了一个女人,几乎连全家性命都搭了进去!那卫东康可是乱臣贼子!废太子一反,他养的那些兵就都是谋逆,卫东康四处筹钱帮废太子养兵,最终定的罪也是谋逆。按律,那是要诛九族的啊!罪都定了,还要与他结亲,你说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糊涂东西!”
  说着,拿出帕子来抹眼睛。
  何氏安慰道:“有咱们老爷子在呢,皇上哪会当真怪罪?不过打一顿板子叫他知道知道厉害,警醒他呢!要我说,以后钦哥儿再不会犯这样的错了。钦哥儿向来沉稳,是个有出息的孩子,他这样,也是重情重义……”
  “我宁愿他不要重情重义!嫂子您没瞧见,我家那位气成什么样儿。玉钦在宫里已经挨了三十个板子了,回来他还打他!把戒尺、拂尘都打折了!可怜那傻孩子,挺着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当晚,就发起高热来,净说些胡话,药都灌不进去,差点没吓死我……”冯氏越说越心疼,泪花变作溪流,成行流了下来,连忙用帕子擦了。
  何氏道:“二弟是个急脾气,玉钦这回,也实在太冒险了。上回定亲,就已经不该。原以为玉钊后来劝服了他,真跟那女孩子断了往来。谁知到了最后,还是割舍不下。这孩子,太痴!”
  何氏又道:“那女孩儿现在如何?一个娇滴滴的世家小姐,遇到这种家破人亡的事儿,可还受的住?”
  “哼!我儿为了她已经这般,我哪还有心思去管她伤不伤心、受不受得住?”冯氏提起卫雁,便怒不可遏,“原以为她是个好的,我儿又中意,我想着‘罢了,就她吧’,谁想原来结亲一事都是公公跟玉钊他们的计策!计策便计策,她父亲一死,也该将婚约作罢了。谁知最后她成了罪臣之女,竟还是得娶进门来!嫂子,我这心里,实在是乱得很!你说,以后婆媳相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拿什么脸色对她?”
  何氏笑道:“什么脸色?当然是你一贯的温和笑脸。你是个实诚人儿,哪里给过人难堪?别在我面前逞强,你当我不知道?你把拔步象牙床都给她了,那样匆忙接进来的,你还细心吩咐人布置得那么好,可见你仁善!”
  冯氏笑了:“嫂子您别夸我,我那可不是给她备的,我儿子的新房,难道我不费心?”
  两人说了一会话,冯氏道:“嫂子您别见怪,玉钦后背上全是口子,穿不得上衣,伏在榻上养着呢。他脸皮儿薄,您且别去瞧他了。等他好了,让他给您请安磕头去。”
  送走了何氏,冯氏转头回屋,见小丫头怯怯地立在角落里,心道“糟糕!不好”。
  进屋一瞧,徐玉钦果然不在了。
  小丫头哭丧着脸道:“二爷不叫奴婢惊动夫人!二爷叫锦墨扶着,从窗户逃出去了。”
  冯氏气道:“没出息的东西!不知他老娘心疼着他,就知道惦记那个女人!”
  卫雁已在房中住了四天。每天有人按时送来吃食,铺床叠被,给她打水洗漱,服侍得十分周到,却只不肯答她问话。

☆、第七十九章郑紫歆来了

  皇上应允他的请求后,祖父虽无可奈何地默许,还吩咐人去把她接了来。可父亲跟母亲那关还没有过。父亲一心要让她“暴毙”,然后再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给他。母亲虽心善,但毕竟爱子心切,自不愿意认她这个给他惹下无限麻烦的女子为儿媳。兄长徐玉钊的态度更是坚决,说她就算住了进来,也只能做个妾。毕竟她已经不是昔日的尚书府嫡女……
  见他垂头丧气,卫雁心下明了,忙引开话题,问起她如今最关心的事,“徐郎,卫姜现在何处?还有我幼妹卫贞?可知她们被分去哪里?”
  徐玉钦道:“我叫人留意着,据说,令幼妹跟卫夫人在一处,被送去了宫里的浣衣房。至于卫二小姐……”
  “卫姜在何处?”卫雁急忙追问,情急之下,攀住他臂膀,触到他伤口,痛得他连连抽气。她连忙松开手,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二小姐被遣送去了汝南,分到汝南的庆王府为婢。至于其他人,皆已上路去往岭南了。雁妹,你别担心,一有机会,我就向皇上求情,将她们救出来!”
  汝南……母亲的故乡。
  她对汝南一直有种莫名的亲近之感。如果舅舅还在,说不定还能看顾卫姜,就算不能让她获得自由,至少日子也能好过些。可惜……
  想到舅舅,她就想到了扬州,秦府,秦姨娘怀着她的弟弟,不知去了何处。那是卫家的最后一点血脉!
  卫雁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时间去伤春悲秋了,她得替卫家找回那唯一的子嗣!她得救回她的妹妹卫姜和卫贞!
  徐玉钦被冯氏拘在自己的暖阁里,一连十来天,不准他走出去一步。这天他伏在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乐府诗集》,心不在焉地看着,他的表妹吴文茜走了进来,隔着纱橱问道:“二表哥,我能进来看你么?”
  徐玉钦连忙起身,瞧瞧自己身上的袍子,觉着不妥,又将榻上放着的一件外袍披在肩上,才微笑道:“表妹请进。”
  吴文茜走进去,见他站起身来,连忙说道:“表哥,你身上有伤,快躺着吧!”
  “我也想!”他眨眨眼,自嘲道,“镇日这么伏着,都忘记脊背着床是什么滋味了!”
  一句玩笑话,却叫吴文茜红了眼,扭过头去用帕子拭泪,心疼地道,“表哥还逞不逞强?三十个板子,那是寻常人能受的?宫里那些内侍,心理扭曲,用足了劲儿把人往死里打……表哥这是何苦?”
  料不到自己竟惹得表妹哭了,徐玉钦连忙拱手道,“表妹别恼,愚兄已经大好了,你瞧,背上的伤早就不疼了。都是母亲关心太过,不肯放我出门,白白叫你替我担心。果真不疼了,莫哭。叫人瞧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表哥快别乱动了,要不,你就坐着吧?”
  “好,表妹也坐。咦?怎么没人上茶?落英?碧玉?”
  “表哥别叫人了,”吴文茜道,“镇国公府的大夫人来了,在世子夫人那边说话,姨母带着人也去那头了。小丫头们都在外头忙着呢,我叫自己的丫头去跟后厨的邱婆子问事儿去了,现在屋子里没人。表哥要喝茶,我给你倒!”
  说着,她就起身,要给徐玉钦斟茶。
  徐玉钦先一步将茶壶提在手里,“这可使不得,表妹来瞧我,已是我的荣幸,岂能让表妹服侍我?”
  吴文茜红了脸,心道:“倒一杯茶算得了什么?若你不躲着我,我天天这样服侍你也心甘情愿……”
  “表妹,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蓦然听闻这一句,她心里的旖旎之思登时荡然无存。他每次请她帮忙,都只为了一个人,——卫雁。
  “卫小姐骤逢巨变,如今她举目无亲,我又这个样,能不能请表妹,替我多去看望、开解她?”果然,他心中所念,就只有一个卫雁!
  吴文茜心中再不情愿,也只有点头应承。徐玉钦大喜,站起来一揖到地,“多谢表妹!幸亏有表妹你,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他这么一动,牵引得背上的结痂的伤口又裂了开来,他忍不住咧嘴抽气,脸上却满是欢喜。
  吴文茜又心酸又心疼,忍不住上前虚扶着他手臂,“快别乱动!瞧瞧,头上都冒汗了,是不是撕裂了伤口?快坐下,我去叫人过来,给你看看……”
  徐玉钦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别去,表妹!”
  情急之下,忘了男女之别,一手将吴文茜一段洁白如玉的手腕紧紧握住,羞得吴文茜红霞满面。
  “表妹,我不碍事,别叫人来,万一叫我母亲知道,又要拘住我不放!”
  吴文茜“嗯”了一声,见自己的手腕仍在他手中,羞涩道,“表哥,你这样拉拉扯扯,成什么样子?还不放开我?”
  说完,她自己先后悔了。表哥向来守礼,对她客客气气,恭谨中透着一丝疏离。他好容易对自己亲热些,却被她说破,表哥受窘,以后岂不是更要避着她?
  徐玉钦连忙松开手,又是深深一揖,“对不住,是我失礼,表妹勿罪。”
  “二表哥……”吴文茜懊悔不已,“别总给我行礼,咱们是一家人啊……你快坐着吧。”
  这时,听外头有人说话,吴文茜就走了出去,见是泾阳侯世子夫人梁茵娥来了,微笑道,“大表嫂,姨母在大伯母那边陪着镇国公府大夫人说话呢,您怎么没去?”
  梁氏笑道:“正是才从那边过来,表妹在这正好,这是镇国公府的郑小姐,特来瞧你呢。”
  吴文茜匆匆忙忙走出来,一时没瞧仔细,听梁氏这般说起,方才注意到,原来梁氏身后还跟着几个少女,打头一人,身穿石榴红褙子,大红遍地金窄袖中衣,下着霜白色结碧绿丝绦挑线裙子,正是镇国公府的独生嫡女郑紫歆。再后面几个,是徐玉钦的堂妹们。
  郑紫歆将吴文茜上下打量一番,微笑道:“原来这位就是远来的那位吴小姐。”
  梁氏道:“正是。表妹来京已有半年余,竟还未曾见过郑小姐这位名动京都的大才女!你们二人快亲近亲近。”
  吴文茜笑道:“是我失礼,不曾拜会过郑小姐。”说着,向郑紫歆行了平礼。
  郑紫歆只微微欠身,眼光略过她,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