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直播攻略-第7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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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盼着这场雪下得再大一些。”姜芃姬与徐轲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前方的人提着灯在积雪中缓慢前行,周遭只有二人踩踏积雪的声音、呼吸声以及刮风的声音,看似喧闹的冬雪夜景却给人一种别样的寂静,“如此,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算是活过白头了。”
徐轲那边不答话,脊背依旧直挺,只是握着灯笼杆的手指微微颤抖。
她一直跟着徐轲的指引,对方将她越带越偏,周遭的景象也变得寂寥起来。
姜芃姬道,“说起来,孝舆可还记得咱们俩认识多少年了?”
徐轲未回答,姜芃姬自顾自道,“我记得是十二岁那年花朝节刚过没多久的事情。”
“臣怎么会不记得,一生也难忘的日子。”
姜芃姬掰着手指头算算,“平日没注意,现在算一算,再过两月我就三十岁了。”
真正算起来,除了直播间那群咸鱼之外,她这一世认识最久的人,竟然是徐轲。
她与直播间咸鱼相逢十七年又八个月,与徐轲也是相交十七年又八个月的主仆、主臣。
姜芃姬以为时间过得很慢呢,回头一看大家都从少年青年,撒着丫子奔向了三四十。
如果以这个时代平均年岁来讲,一辈子过了一大半了。
徐轲问她,“的确,再过两月十三天,便是主公三十整寿。”
古人过生日都是整寿大过,例如三十、四十、五十这样的生日。
姜芃姬可惜道,“三十整寿意义非凡,可惜碰上不好年头,今年注定无法大办。”
她倒是想好好办一场,但各处都是百废待兴,哪里都需要钱,实在是不适合浪费。
徐轲执着灯道,“主公一贯节俭,不喜铺张浪费,真让您大办整寿,您恐怕也舍不得。”
他陪在姜芃姬身边整整十七个生日,她每年都是一晚长寿面应付的。
琅琊郡那三年倒是奢侈一些,除了家里吃碗长寿面,还会出门去酒楼买一桌酒菜。
姜芃姬笑道,“还是孝舆了解我。”
每次嘴上都说要好好办个生日,结果总会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办不成,一切从简。
说白了,还是骨子里简单惯了。
二人一边走一边闲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远处田庄飘着点点烛光。
姜芃姬将手搭在眼帘前,“啧,这地方可够偏僻的。”
徐轲道,“毕竟是干见不得光的事情,主公还指望敲锣旗鼓、光明正大来?”
姜芃姬默了一下。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地方会不会太委屈我家里一大两小三个宝贝?”
徐轲嘴角一抽,平静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地龙炭火都有,还能冻着他们?”
姜芃姬冷静道,“也是,冻坏了它也赔不起。”
距离田庄仅有百余米的地方,姜芃姬倏地道,“孝舆——”
“嗯?”
“我这一生行事但求无愧于心,不过只有你——我是一直亏欠的,你心里可怨?”
姜芃姬止住脚步,徐轲望了一眼姜芃姬身后的田庄,神情带着几分恍惚和怅然,“听实话?实话就是——主公若从此处出来,不怨。若出来的不是你,您也别怪臣怨您一生一世了。”
姜芃姬笑着道,“听这话,压力挺大。”
亓官让说希望看到她登极那日,咸鱼说要与她共看盛世,她还许下口头承诺说要把酒言欢……现在徐轲又说她出不来就怨她……每逢这时候,总觉得他们不仅是小公举还是大爷。
徐轲道,“主公一向自信自负,怎么这时候反而虚了?”
姜芃姬捏着下巴道,“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毕竟都是奔三十的中年人了。”
徐轲呵呵,信了你的鬼话。
姜芃姬对徐轲挥手,头也不回地去了田庄。
徐轲望向田庄入口,唇角噙着薄凉冷笑,一人伫立风雪中。
不知等来的是相伴十七年又八月的故人,还是披着故人皮的陌生人。
“想想还真是悲凉——”
所谓的“神”肆意操纵人的一生,说给予就给予,说褫夺就褫夺,凡人只是被摆弄的娃娃。
在“神”看来,没有反抗的能力的凡人为了自保只能选择沉默,任由摆布。
殊不知凡人也有亮出獠牙的一日。
“希望出来的人是你,主公。”
徐轲抬手轻抚藏在袖中的短匕,神情带着看不透的阴郁。
与此同时,姜芃姬推开正院的门,意外发现里面都是熟人。
“怎么,一个一个都聚在这里开会?”
姜芃姬笑着弹掉肩上的积雪。
原本默默啜泣的大殿下看到熟人,大大的眼睛都亮了。
“娘!”
姜芃姬笑道,“呦——数月不见,阿琏咬字这么清楚啦。”
正厅内放着好几个大大小小的铁牢,她看到自家闺女趴在铁栏杆上可怜巴巴看着自己。
“娘,抱抱!”
琏殿下伸手要抱抱,另一个笼子里的琰殿下翻了个白眼,给姜芃姬使了个眼色。
速战速决,别墨迹。
这时候,另外三个大牢笼内的人也醒来了。
“我、嘶——疼死了,这里是哪里——阿姐?”
这是柳昭的声音。
“闭嘴,莫要吵。”
这是柳佘的声音。
卫慈坐在牢内望着姜芃姬,似乎还有些梦游。
北渊丸州,相隔千里,他这是产生幻觉了?
柳佘、柳昭、卫慈,三个大人。
姜琏、姜琰、蔫蔫犯困的丰攸以及被姜琰死死抱着充数的熊猫闺女。
以及——
立在中央与姜芃姬对峙的寻梅。
姜芃姬道,“看到旧主都不知道行礼吗?”
寻梅神色木然,双眸呆滞,倒像是个会动的傀儡。
姜芃姬道,“你藏的倒是够深,借着下嫁孝舆的机会洗清了自己的嫌疑。”
寻梅终于动了,开口却是电子声音,“这不过是巧合,谁让这个侍女自作聪明,你也够愚蠢,反将机会递到我手中。”
“这怎么说?”
说她蠢,她可不认。
“寻梅”抬手指了指自己道,“这个侍女,当年不过是某片分身布下的棋子。”
姜芃姬双手环胸道,“我知道,那位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穿越女的直播系统,你切片出来的一部分。寻梅和踏雪起初都是她布下的棋子,踏雪一条道走到黑,寻梅趁机跳出泥沼。”
“寻梅”平静道,“凡人总以为自己反抗了命运和安排,实则只是掉进更大的陷阱。”
姜芃姬道,“寻梅没有摆脱你?”
“当然没有,自以为摆脱了,从头到尾都在我的摆弄掌控之下。”
姜芃姬静默不语。
“而你,自作聪明,居然将一个小小侍女嫁给徐轲,还对徐轲委以重任。”
姜芃姬脸色不变,似乎对这个局面没有丝毫意外。
“你又对徐轲做了什么?”
“寻梅”娇笑,但这电子声音怎么听怎么古怪。
“没什么,不过是让他明白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罢了。你自诩看穿人心,殊不知徐轲早已做了两手准备。不论今天是你活着出去,亦或者是我出去,徐轲都会奉出去的人为主。只要徐轲不变立场,你的那些心腹再闹也没辙。姜芃姬,你花了将近十八年的时间,给我做了嫁衣,不知这滋味如何?姜家的债,这是我讨还的第一笔!”
姜芃姬道,“没什么滋味,一个农场你稀罕拿去就是呗,说得好像我多穷一样。”
“寻梅”笑容有一瞬僵硬,“你看得开就好。”
说罢,她取出一把匕首,将死死抱着熊猫的琰殿下从铁牢中提出来。
姜芃姬:“……”
“既然不看重,那你让出你的身体吧,不然的话,这几个人可就没命了。特别是这对双胞胎,你亲自生下的孩子。肌肤这么嫩,我只需要在她们脖子上轻轻划一刀,她们可就没命了。”
卫慈闻言脸色惨白一片,“你怎敢伤害殿下?”
“寻梅”白了一眼卫慈,“别急,总会轮到你的。”
姜芃姬撇嘴,“你可真是越混越堕落了,正面打打不过,卑鄙伎俩学得挺溜。”
“寻梅”道,“只要能赢,什么手段都是能容忍的。”
姜芃姬道,“我该怎么做?”
“寻梅”指着地上的手套道,“喏,戴上这东西就行。”
姜芃姬捡起来瞧了瞧,“这是什么?”
“寻梅”道,“分离肉身和精神体的,当初的柳羲就是这么死的。”
一旁的柳佘和柳昭脸色剧变。
姜芃姬反问,“如果我不照做呢?”
“那我就只能当着你的面,将他们的精神体一个一个抓出来,包括你那群重臣挚友。姜芃姬,我现在已经被逼上绝路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真要死,我临死也要拉个垫背。”
姜芃姬叹息道,“天脑,你真是堕落得让我心疼。”
曾经的联邦天脑,逃逸两千年,如今还把自己切片一片又一片,跟切牛排一样。
这会儿还用这么耍无赖的手段,真是落魄得让人心疼。
第1838章 大结局(三)
“嗤——我还需要姜家的孩子心疼我?少惺惺作态!”
天脑用寻梅的脸露出狰狞表情,那疯癫的神态将她脸上的美感破坏得一干二净。
姜芃姬目光带着几分可惜和怜悯。
“这叫惺惺作态吗?我这是发自肺腑地可怜你,心疼你,同情你,你真是太失败了!”
天脑气得脸都要裂了,寻梅的脸因为它的情绪又青又黑,仿佛吞了无数只苍蝇一样恶心。
一旁围观的柳昭忍不住咋舌惊叹,他喃喃道,“阿姐真是真汉子,这种时候还不忘挑衅。”
敌人手中捏着她的软肋,挟持她的骨血,姜芃姬还能淡定自若将敌人气得跳脚,简直是在作死的边缘无限试探。换做柳昭的话,他是一点儿都不敢的,夹紧尾巴做人还来不及呢。
柳佘坐在铁牢内嗤笑。
“人之将死,多唠叨两句又何妨?”
再说了,姜芃姬说的都是实情,堂堂天脑混成如今的模样的确是脑子长了无数坑。
学什么不好非要学人切片,现在可好了,弄得不男不女,实力也不上不下,还被姜芃姬这样的小辈当面嘲讽。遥想两千年前,天脑可是摁着姜芃姬的先祖锤的,两千年后被老对头的后裔摁着锤,真是越活越回去。两千年,光长年纪不长脑子,不——兴许脑子还萎缩了。
尽管柳佘也是天脑的七情六欲,但他真拒绝承认自己的本体智商如此低。
一个不合格但很跳的反派!
没看到姜芃姬这些年的心力都在打天下而不是天脑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人家觉得打个农场比干天脑更有挑战性,做“天脑”真是太失败了。
柳昭睁着小兔子一般的无辜纯洁的眼睛,他倒是想问一下自家父亲——柳佘口中“人之将死”的“人”,究竟是指阿姐姜芃姬呢,还是指操控寻梅身体的怪物?
不过,询问这个,自家父亲多半不会回答的。
“姜家这张嘴皮子,真是一脉相承的贱,实力没多少,嘴皮子倒是溜。”天脑很快就恢复了冷静,脸上带着几分高冷和不耐烦,但又不爽姜芃姬占嘴上便宜,于是冷笑着揭穿一桩多年前的旧事,“姜芃姬——你知道你父母当年是怎么死的吗?他们都以为自杀能救彼此,在我跟前自尽的。我本以为他们死了,姜氏嫡系一脉彻底断了,没想到还有你这么条漏网之鱼。”
姜芃姬没什么反应,似乎天脑口中的父母与她无甚干系。
天脑揪着手中的琰殿下,用寻梅那双保养极好的手轻划琰殿下的小胖脸。
姜芃姬薄凉道,“这只能说明你蠢!趁人之危还没能灭人全家,反倒让漏网之鱼长大成人,成长到足以以威胁你的地步。你不觉得我们俩挺像热血复仇漫里的主角和反派?”
漫画之中,反派总会被热血主角锤死。
小脸蛋被抓着的琰殿下:“……”
我屮艸芔茻!!!
姓姜的,你可踏马闭嘴吧!!!
故意是吧,如果现在被抓的人是姜琏,你还会故意激怒人,哔哔个没完没了?
天脑发怒了,于是手中提着的琰殿下遭殃了,小脸蛋被它的指甲划出两道浅浅的血痕。
琰殿下疼得哇哇大哭,怀中抱着熊猫囡囡,嘴里哭喊着“凉凉,疼疼疼”……打从出生就没哭过的琰殿下泪腺发达,一颗颗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哭得小脸鼻子都红了。
卫慈这边心疼得脸都白了,攥着铁牢的手用力得发青。
“有什么仇怨寻大人清算便罢,冤有头债有主,动个小儿作甚?”
琰殿下:“……”
确认过眼神,这是亲爹!
琏殿下看着妹妹被欺负哭了,火气极大地拍打铁栏杆。
“还窝内内!”
毕竟是姜芃姬的女儿,哪怕年纪还小,力气却不小,拍打栏杆声音咚咚响。
现场一度十分混乱,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吵得人脑仁儿都疼了。
天脑没好气地吼了一声,“全都闭嘴,不然全杀了!”
卫慈道,“杀便杀,将琰儿还我!”
天脑:“……”
姜芃姬冷眼旁观,语气薄凉地插了一刀。
“想当初,你可是全联邦都敬畏的天脑,亿万人之上的存在,谁都仰仗你依赖你信任你。”
姜芃姬不了解天脑之祸的起因,但也知道这货以前在联邦的日子并不差,鬼也不晓得它怎么突然叛变,搞了一出声势浩大的战乱,祸害联邦之后就溜了溜了,过上抱头鼠窜的日子。
姜芃姬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瞧瞧你现在——多落魄多凄凉,你只能用孱弱的男人以及两个幼儿威胁我——关键是这威胁还不靠谱——如果我不在意他们,不在意所谓的重臣,甚至不在意这个世界经营的一切——你又能拿我怎么样?你手中的依仗还能是依仗吗?”
天脑的表情险些开裂。
“以前的你享受着世间最顶尖的资源,现在却像是街头混混一样欺负更弱势群体获得资源,真不知道你这么折腾是为了什么。”姜芃姬还真不知道这货图什么——图报复吗?
报复不是为了让敌人不好过,让自己过得更好?
结果呢?
联邦的脊梁从未被战争打碎,天脑也抱头鼠窜了两千年。
“你懂什么?我如何不重要,重要是我活着,联邦人类就别想有一日好过!”天脑对这个很执拗,它现在活着也是为了想办法给人类联邦添堵,给曾经的仇人找麻烦,这是它蹦跶的动力,“废话也说完了,你再不让出身体,我可真要将你女儿杀掉的,别以为我是吓唬你。”
卫慈望着姜芃姬,后者对他露出安抚的浅笑。
“我让出身体,你便会放过他们?”
天脑不屑道,“这是自然。”
另一厢,柳昭也看不懂这出戏了。
“阿姐武艺高强,不能强行将人制服吗?”
柳佘道,“她能制服,但没用。”
天脑手段下作不假,但它不是没脑子。
相反这货逃窜了两千年,疑心和警惕心无人能比。
明知姜芃姬会威胁它,它怎么可能大大咧咧出现在姜芃姬跟前?
对方是远程操控寻梅的身体,只等姜芃姬死了或者被困无法逃脱,它的本体才会真正出现。
如果姜芃姬选择拒绝,本体抱着临死也要拉垫背的心思,亓官让他们一个都逃不掉。
现在的问题是——
本体究竟在哪里!
说话的功夫,姜芃姬已经将那手套戴上。
戴上后,她发现自己的精神与肉身有分离的趋势。
“这手套是什么?”
“一件囚禁灵魂的东西,老物件了。”天脑道,“当年被杀的姜氏嫡系子嗣的灵魂都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