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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喂,放开那爱情! 作者:怒雪狂梅(晋江2014-02-15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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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疼?”他几乎马上就感觉到了。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
  胸腔里响起一声叹息,微微地震动,轻柔得像是我的幻觉:“你这人,平时看起来也还算聪明,怎么关健时刻却完全没有一点危险意识?刚才那么僻静的地方,又那么暗,如果对方有什么恶意,我们一定吃亏。”
  我作声不得,当时确实是没想太多,半晌闷闷地道:“我看他只是个乞丐么!”
  “他年纪不大,又四肢健全,为什么不能自力更生,却要来做乞丐?我看十之j□j就是个好吃懒做,出来骗钱的。像这种人,根本理都不要理,见到也绕开走。你倒好!还给钱!”
  “你说的有道理,”我真心实意地道,“可是,如果就这么转身走开,我还是会觉得良心不安啊!这世上,谁没有个落难的时候呢?如果他真是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出来乞讨,那我给他钱,就是一分帮助,虽然不多,好歹也够他买两个馒头填饱肚子。如果他是骗子,也不过一块钱而已啊!那么我认栽就是。然而,这毕竟只是一种可能。也许我就是太笨吧!总之,因噎废食的事情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因为这种不确定的可能性,而对伸出的手视若不见。只要在我能力许可的范围内,我愿意去帮助任何人,我也愿意相信这个世上,还有真善美!否则,人生将是多么灰暗无趣啊!”
  他默默地听了,再也没有出声,一直到抱着我走回停车场,把我在车门边放下来。
  我以为他要打开车门,然后开车走人,但他没有。他站在副驾的车门外,我的身前,低下头凝视我的眼睛,前所未有的专注而认真的神情,令我心头一颤。
  “对不起!”他很诚恳地说。
  我一怔,笑起来:“什么啊……”
  “其实,早就应该和你道歉的,但是……总之……”他抿了抿唇,目光飘向别处,眸子里闪过一丝懊恼,像是不知道再怎么说下去。
  忽然明白了他的心意,这个别扭的男人啊!也许,长这么大,还没有和人说过几次“对不起”吧?
  我故意哀怨地嚷起来:“啊啊,脚好痛!”
  果然,他的注意力立刻被我这句话转移,眉头一蹙,沉声道:“走吧!你先忍忍。”说着按下车钥解锁键,伸手去拉车门。
  没想到,我也正伸出手去。于是,不约而同地,神使鬼差地,两只手,在车门上,交叠成一只。
  时间仿佛有片刻的凝滞。
  一瞬间,就像有电流从指尖通过,心跳突然快得令人措手不及。我们俩同时猛地抽回手,相互看了一眼,又同时飞快地移开视线。
  气氛变得很是异样,空气中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我的脸颊无法控制地发起烫来。纪云天轻咳一声,什么也没说,转身绕过车头。乘着这功夫,我急忙打开车门坐进去。
  一路风驰电聘到医院,直到看完急诊回到家,我们俩再也没有交谈过一句。
  这么一番折腾,到家的时间已经大大超过方筱苓规定的九点钟。幸亏她已经熬不住去睡了,否则看到我受伤,只怕又要一阵忙乱。
  没伤到骨头,在医院放了点血,肿消了很多,但还是得有两天离不开拐杖了。
  下车的时候,纪云天看了我一眼,态度似乎有点踌躇。我冲他咧嘴一笑,自己撑着拐杖便往家走。他好像舒了一口气,在我身后慢慢地跟着。
  可是,走到楼梯下的时候,我也开始踌躇了。这个这个,要拄着拐杖爬三楼,还真是,真是有点难度啊!
  我咽了下口水,然而,不知为何,竟心虚得不敢回头。
  正要硬着头皮上,后面传来轻轻的一声:“喂!”
  作者有话要说:  


☆、打回原形

  “嗯?”我还是没有回头,只低低地应了一声。片刻的安静之后,身子忽然一轻,已被他腾空抱起。
  我没有出声,他也依然一语不发,彼此好像已经达成某种默契。他一步步地往楼上走,缓慢又沉稳,紧抱着我的双手小心而有力。我低垂着眼,不敢抬头,只能任他略微急促的心跳,一声声敲打在耳际。
  在房门外把我放下的时候,我盯着地板,说了句“谢谢”,声音却低微得连我自己也听不太清。
  他“嗯”了一声,没动。
  我觉得他好像还要再说什么,但等了一会儿没下文,只得又道:“那么,晚安!”说着,转身开门。
  这时,他才缓缓地道:“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让桂姨做就好了。”
  我说:“哦。”然后,努力保持镇定地走进房间。
  一关上门,我就倒在门板上,大口地呼吸,脸上热得厉害,用手摸上胸口,那里面,一颗心正跳得飞快,好像已经不是我自己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这这这,这未免太过矫情了吧!
  之前不是摸也摸过了,亲也亲过了吗?那时明明一点感觉也没有,为什么现在连碰一下也会这么大反应?
  我睁大眼睛,呆呆地瞪视着房中的一片漆黑。
  有什么东西好像要脱轨了,这种感觉非常不妙啊非常不妙!
  事实证明我完全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第二天一早,脚已经基本消肿,活动度也大了很多,于是我照旧起来做饭。纪云天看到我的时候怔了怔,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我脚上。我若无其事地如往常一样微笑,说“早安”,可他只是淡淡一瞥,没有问候,没有笑容,擦身而过,便把我完全无视了。
  我的笑容僵了一下。
  怎么回事?
  原以为经过昨天的相处,我和他的关系就算不能更融洽,至少也能像普通的朋友一样,可是,眼前他的态度,分明却像是一夜之间又打回原形。
  这是怎么回事?我有点摸不着头脑。若不是脚上的伤还在,我几乎要认为昨天的一切,不过是做了个梦。
  也罢,纪老爷的脾气本来就不可捉摸。也许我们之间还是保持这样的相处模式更为合适。这样一来,昨晚害我差点失眠的问题如今似乎也迎刃而解了。只是,又开始被他视做透明的感觉,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失落……
  我的脚一天天好起来,纪云天对着我的脸色却一天天冷下去。我们好像真的又回到我初入纪家的日子,我依然尽职尽责努力讨好,而他视若不见。然而,虽然冷淡,却又与从前有所不同。
  我做的东西他照吃,我问他的话,偶尔也答上两句,但他从不肯主动和我说话。就算是方筱苓有时数落他对我太过冷漠,他也完全当作没听见。
  说起方筱苓,我不得不说,她对我的关心,确确实实是发自内心的。如果说,将来要离开纪家,会有什么东西让我觉得不舍,那一定是方筱苓的爱护。看到我脚受伤的时候,她那种心疼与着急,完完全全没有半点作假的成分。
  她一面埋怨我太不小心,一面又把纪云天唠叨了好几遍,接着严令我在脚伤痊愈之前不准再做任何家务,还特地叮嘱了桂姨要看紧我。
  她的关怀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已经好久没见面的老妈。但老妈的爱一向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式的,而她的爱,却是明快如温暖的阳光,无论你是否接受,都毫不保留地洒下。我何其有幸,萍水相逢,却能遇到这么好的一位长者。而纪云天,被这样的一位母亲爱护着,却完全无动于衷。可见人与人之间的际遇,有时候就是这样微妙,不可言说。
  我曾经幻想过,如果这一年就这么过下去,倒也挺不错。纪云天不找我的茬,我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方筱苓对我很好,桂姨也和我相处融洽。倘若日子一直如此重复,就像纪云天之前所说,不过一年时间,到时一拍两散,有什么好求索的!
  然而现实却总比梦想骨感得多!没过多久,我就再一次体会到“世事无常,人生难料”这句话的深刻含义!
  某一天,桂姨感冒了。虽然不算很严重,但毕竟不是年轻人了。我看她脸色不太好,就叫她去休息。
  她开始坚决不肯,说是书房还没打扫。
  “我来搞定!”我拍着胸脯道。
  她还在犹豫。
  “怎么?不就是做个清洁么?怕我做不来?”
  “不是……”她看看我,“少爷不喜欢人家乱动他东西。”
  “放心吧!”我指天立誓,“肯定不动他任何宝贝!”
  她仍有些踌躇,但最终抵不过我的坚持和身体的不适,被我劝回房去了。
  然后,我开始劳动。
  三楼这一间书房,是纪云天私人专用的。有时公司里的事做不完,纪云天就会带回来处理。我毕竟算不上真正的纪家人,一来为了避嫌,二来也确实没什么兴趣,所以从来没有进来过。
  一座黑白色的大理石屏风把近百坪的屋子隔成两间,外间放置着舒适的办公椅和豪华的办公桌,内间全是各类藏书。
  一眼看到密密麻麻摆得像图书馆一样的书架时,我真是差点连呼吸也停滞。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对于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来说,还有什么能比书本更能丰富精神世界呢?虽然这年头已经开始流行电子书,但一卷在手,齿颊留香,依然是我从小至今追求的不变的乐趣啊!
  后来想一想,那天我就是栽在这满屋子书手里的!
  如果不是这满屋子书,我不会把桂姨的叮嘱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不会放下了手里的活儿,开始贪恋地浏览一排排书架,也就不会于万书丛中一眼看到了那本我寻找多年却一直未曾到手的全英版《飘》!要知道,这个版本可是当年在美国发行的第一版呀!
  一时之间,巨大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我没有多想,踮着脚小心翼翼地从架子上取下了这本书,爱不释手地翻阅起来。
  这个时候,我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一步步走向一个不可逃脱的宿命。
  翻没两下,忽然,一张相片从书页间滑落,悄无声息地掉在厚地毯上。我捡起来,扫了一眼,突然呆住了。
  照片上是两个相依偎的年轻人,女的青春靓丽,明眸皓齿,男的英俊潇洒,风流俊逸。春光摇曳,他们并肩坐在草地上,笑容灿烂,连身边一丛丛色彩斑斓的太阳花也被映得黯然失色。
  三秒钟之后,我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这个男孩,分明就是纪云天!
  他那时应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吧?眉眼还未曾完全褪去青涩,没有如今的深沉,更没有如今的冷漠。细看之下才能发觉的一丝清冷,也几乎完全消融在这个明媚开朗朝气蓬勃的笑容里。
  纪云天的笑容啊!
  原来他是会笑的!原来他笑起来是这个样子!
  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他露出这样干净无忧的笑容?!
  我转移视线,心情百般复杂地去看他身边的女孩。
  他和她的样子很亲密,虽然只是挨在一起,没有任何越矩的动作,但是只要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普通朋友。
  ——她,究竟是谁?
  这时,房门突然轻轻一响。
  作者有话要说:  


☆、你懂什么?!

  就在我神思不属的时候,房门轻轻一响被人推开,有脚步声匆忙而入,随即是纸张翻动的声音,很快,又静下来。
  “桂姨?我不是让你去休息……”我转过屏风,话突然顿住。
  进来的不是桂姨,而是纪云天!此刻,他正一动不动地站在办公桌前,微微低垂着眉眼,表情有些隐忍的痛苦,一手捏着份文件撑在桌上,另一只手,却捂在上腹部。
  我脱口问道:“怎么了?你还好吗?”
  他似乎没有料到房里有人,蓦然睁眼的刹那,眸子中闪过一道锋芒。待看清是我,微微一怔,锋芒隐去,随即很快地挺直了身子,手也松开了,冷淡地道:“没事,我回来拿份……”
  突然,他的目光僵住了,嘴唇似乎哆嗦了一下,便紧紧地闭住,原本就不算红润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我吓了一跳,顺着他目光低头,然后,看到了手里的照片。
  几乎是马上,我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但他没有给我任何一点反省的时间,再次抬头,他已猛地逼近,手中的文件在大力的蹂躏下变得扭曲狰狞,如同他此刻的表情。
  “谁准你进来的?”他咬牙切齿地迸出一句话,语气森寒,我甚至能听到牙关格格作响的声音。
  “对不起,我,我只是进来……”我本能地感到危险。
  “又是谁准你乱动我的东西?!”他低吼,额头上青筋隐约跳动,看样子根本没想听我解释。
  我缩了下脖子,轻声道:“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然后,小心翼翼地把照片重新夹进书里,双手递回。
  他在我身前停住,呆呆地盯着那本书,呼吸急促而粗重,瞬息之间,眸中似闪过无数种千变万化的情绪。蓦地,他猛一挥手,“啪”地一声,一掌把书拍出老远。
  我呆了呆,低呼一声,天啊!那可是千金难求的珍藏本!赶紧跑开两步,把书捡起来一看:幸好!装订线虽然摔得有点散了,但不是很严重。
  “干什么拿书撒气呀!”我蹲在地上,心疼地拭去书页上的灰尘。
  然而就在这时,忽然胳膊上一痛,一股大力夺去了我手上的书,随即用力一推。我身子一歪,摔倒在地。耳畔听得“嘶啦”几声响,眼前一花,无数碎纸像纷飞的蝴蝶,飘飘洒洒地落了满地。
  “纪云天!你——”我傻眼,随即恼怒地抬头,声音却嘎然而止。
  他正死死地盯着地面,眼中似要滴出血来。珍藏本被撕成碎片,那张照片却幸免于难,此刻正静静躺在地毯上。照片上年轻的纪云天正笑得不带一丝轻愁,而我面前的纪云天,却阴暗沉郁得像一头濒临发狂的野兽。
  终于,他慢慢地抬眼,瞪着我,咬牙道:“滚出去!”
  我从地上爬起来,有点惴惴。虽然我知道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乖乖听他的话滚出去,但他紧锁的眉头,惨白泛着青气的脸庞,额上细碎的冷汗,都令我感到不安。犹豫再三,我还是忍不住问道:“纪云天,你真的没事吗?”
  “你是聋子还是白痴?!叫你滚出去听不懂吗?!”他突然爆发了,适才眼中的千万种情绪都已经燃烧成凶猛的烈焰,狠厉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不是没有见过他发怒,但我从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就像是……像是要把我活生生地撕碎!
  从我进入纪家的第一天起,从冷漠到侮辱,从无视到厌恶,为什么这个人就这么难讨好?我又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深吸口气:“我只是关心你……”
  “我说过我不需要什么关心!”他怒喝一声,“别以为领了个证就真的是纪太太!你不过就是纪家二十万买回来的一个女佣!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不该做的别做,不该说的别说!这也需要我教你吗?”
  一瞬间我咬紧了牙关,倘若不这样,我不知道自己的口里会蹦出些什么词来。
  深呼吸,深呼吸!我用尽全力忍了下来。我告诉自己,他不是有心的,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愤怒之下口不择言。纪云天不是这样刻薄恶毒的人。
  “别这样好吗?”我努力让自己冷静,“我并不想站在你的敌对面。今天是我做错了,我道歉,我保证以后不会再乱进你的房间,乱动你的东西。可是,有什么问题,我们就不能心平气和地说清楚吗?为什么总是要出口伤人?难道伤害了别人,你自己的痛苦就会减轻吗?”
  我深深地凝视他,很想真正地看进这个人的内心。
  然而,我做不到。
  “你懂得什么?你知道什么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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