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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盛华_闲听落花-第3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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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吧,出不了大事。”郭胜用力搓了把脸,“死不了人,唉。”
  至少这会儿死不了人。
  茶楼对面一间小饭铺里,陈江和朱喜也急的简直跳脚。
  “快快快,跟上去瞧瞧。怎么这么毛躁!”看着混乱起来,陈江窜起来,一头扎出去。
  朱喜连声唉唉叫着,脚下倒是一步不慢,紧跟着陈江追出去。
  金贵和几个长随急忙跟上,一边跑一边乱喊,“快跑吧,唉哟不得了了,打出血了,快跑快跑,唉你们怎么乱打?唉哟不得了这是见人就打,快跑。”
  陈江两只眼睛紧盯着那个吴安,冲着他直奔过去,朱喜跟陈江搭伴了这些年,彼此都太熟悉了,叹着气,紧跟着他,陈江看吴安,他东张西望看周围。
  不过这是条能并排走四辆马车的宽街,这会儿街上人挤人人挨人,一片混乱中,几乎挤不动。
  混乱刚起,吴安就被几个闲人冲撞在茶楼墙上,从墙上摔到地上,被那几个唉哟乱叫的闲人压着,两只手舞了半天才爬起来,等他爬起来时,衙役和帅司府的护卫们已经挥着棍子开始乱打知冲了。
  “抓了人抓人了,唉哟这要是抓进去,那可就在人家掌心里了。”旁边有人乱叫,吴安呆了下,四下看了看,伸手拉了几个混头涨脑不辨东西的秀才,推着他们,贴着墙根,混入人群中,四下散开。
  陈江看着吴安瞄着四周,混入人群,很快不见了,长长松了口气,回身推了把朱喜,“回去,找个……那边吧,去那儿看着。”
  朱喜在前,陈江跟着,金贵带着几个长随护在四周,进了旁边一间酒楼,二楼雅间原本都被秀才们订了,这会儿事情一出,早就走光,两人挑了间视野开阔的,要了几样小菜,要了酒却没动,两人对面,抿着茶,看着楼下的混乱。
  混乱爆起的快,平息的也快,没多大会儿,就连那张桂榜前,也一片败落冷清,仿佛最后一阵秋风狂扫过。
  “唉。”陈江这一声叹气,说不上来是宽心,还是忧虑。
  “那个秀才……”朱喜回头看向金贵,金贵立刻答道:“叫吴安,说是十二三岁就中了秀才,两浙路有名的大才子。”
  “这个吴安,还会不会再闹出什么事儿?”朱喜看着陈江,满腹忧虑。
  “不是会不会,是肯定会。唉,这是个有胆有心的,也有急智,他这是第几回考秋闱?”陈江回头看向金贵问了句。
  “头一回。”金贵答的极其干脆,“他考中秀才隔年是秋闱年,他没考,再一回秋闱,他母亲病着,还有是说他觉得他策论上不行,这一回也没考,这是头一回下场。”
  “这是打着下场必中的主意的,唉,这心气儿,也太高了些。”朱喜连叹了几口气,摇了摇头。
  “就怕这样才气高的,科考这事,就算七分才,还有三分运呢。”陈江连声叹气。
  “让人看着那个吴安?”朱喜看着陈江,犹犹豫豫建议道。
  陈江看着他,“怎么看?”
  朱喜哑然。
  “我知道你的意思。”陈江低头看着杯子里的清茶,“这两浙路科考,他闹不闹事,都是必定要一清到底的,他这闹事,实在……唉!”
  陈江一声长叹,“可这会儿,咱们证据都没拿全呢,拿全证据,递上折子,要得了批复,才能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娘娘委了咱们查案,可没让咱们先斩后奏。”
  顿了顿,陈江接着道:“再说,就算能先斩后奏,这件事儿,也不到先斩后奏的份儿,吴安这样心高气傲,凡考必要中,凡事必要果,不合心意就由着心意肆无忌惮……”
  陈江的话顿住,好一会儿,才苦笑道:“看他的运数吧。”
  “嗯。”朱喜低低应了一声。
  “走吧。”再看了眼已经泠清无比的街道,陈江站了起来。
  朱喜和陈江下了楼梯,两个人都是垂着头背着手,并肩走在街边,一声不响走出半条街,陈江先一声长叹,“老朱,你发没发觉,跟十年前相比,我胆小谨慎了许多?”
  “好象有那么点儿。”朱喜仔细想了想,点头。
  “其实这十来年,我这日子过的,最舒心最肆意,简直就是心意所向,全无阻碍。”陈江语调轻缓。
  朱喜一个嗯字,应的很快,确实如此。
  “为什么能这样?是因为有娘娘。”陈江接着道:“得娘娘青眼,有了这份福缘,除了尽心尽力,别的,至少不能辜负了娘娘。这会儿,不管哪里,递句话容易,也许递上一句话,这一场科考大案,就消弥于无形也说不定,可是,我要是这样,那就是辜负了娘娘。就这样吧。赶紧回去吧,得赶紧写个折子,把这些事禀报给娘娘。”
  陈江最后一句话,说的极其干脆。
  朱喜侧头看着他,好一会儿,才嗯了一声。
  陈江和郭胜,以及李章恒的折子,分了两路,各自快马加鞭,千里急递进了京城。


第739章 一场考试10
  杭州城里的这场科考,如郭胜和陈江等人预料,以及诸人所不愿,第二天就闹大了。
  吴安带着一群落榜的秀才,站到当年皇上避居杭州城时的别庄前,大散揭帖,列了几十个在榜之人,谁家亲戚,谁家故旧,谁又是银子开的道,要进京告状,闹的喧嚣沸腾。
  杭州府衙,帅司府,以及漕司宪司学政等各司行动迅速一致,拿了闹事的秀才,驱散闲人,挖空心思写了折子赶紧递进京城。
  陈江和郭胜等人,袖手看着这一场骤然扬起,又瞬间压下的大事,陈江递了一份折子,郭胜却是一天一份折子,杭州城内各方各处各人,大小动静,事无巨细,都一一上报到后宫之中。
  陈江和郭胜的头一份折子,是一起递到的,李夏看完,沉默了一会儿,将折子放到案上的匣子里,这是十天前的折子,这会儿,两浙路秋闱桂榜已经放出来了,事情如此,已经是事实了,且等等。
  隔天,就到了第二份折子,李夏紧拧眉头,紧盯着四爷因病退场四个字,片刻,慢慢吸了口气,平息下心中的那丝久违的惊慌,将后面一页多细细描述李章恒如何抬出,如何诊脉,每一个大夫的脉案如何,说法如何,连看了四五遍,深吸了几口气,心情渐平。
  几个大夫都说是受了冷雨伤风而已,这样的伤风,不过两三天就能好转,这折子是十天前了,恒哥儿必定已经好了,要是没好……
  那她收到的第一个信儿,就应该是恒哥儿病重。
  果然,第三天,一大早,第三份折子就递了进来,四爷高烧已经退了,早上喝了大半碗米汁,中午吃了碗鸡汤面,说是没饱,没敢再给,晚饭吃的老鸭汤馄饨,也没敢多给。
  李夏一颗心放下来,翻回前一天的折子,略过恒哥儿病倒那几页,仔细看关于号房,以及其它诸般。
  后一份折子,是三份,陈江和郭胜。以及李章恒,各一份。
  李夏看完折子,又将前几天的折子拿出来,只略过郭胜洋洋洒洒写李章恒病情那一份,其余几份,拿湖颖送给正在勤政殿议事的皇上。
  皇上先拿了最上面刚到的一份折子,看了几行,脸就沉下来,一目十行将几份折子看完,将折子递给为首的唐相,“你们看看吧。”
  唐相见皇上看一眼,脸就沉下去,心已经提了上来,这折子是从宫里送过来的,宫里送过来的么,只能是娘娘,娘娘在这样议事的时候封折子过来的时候,可是极少,仅有的那一次两次,可回回都是大事。
  果然是大事,唐相先看了陈江刚刚递到的折子,递给紧挨他坐着的王计相,心里已经一片惊凉,再看了郭胜的折子,一颗心倒沉下去了,两浙路秋闱舞弊,是确凿无疑了,这一场事,也就是最后死多少人了。
  “朕和娘娘常说起些从前的旧事,“看着诸人看完了折子,皇上放下杯子,环顾诸人,脸色不怎么好。“朕和娘娘,当年的艰难,诸位都是知道的,娘娘是从小就生活艰辛,可能一路走过来,不过因为一份希望。
  塞上申冤之路,堵住上进之道,这是断绝希望的事,断人希望,就是绝已之路,娘娘常和朕说这样的话,朕深以为然。
  当年,阿娘还在的时候,也常常这样教导朕。”
  皇上声音沉而重,从唐相起,随着皇上沉重的话语,心一路往下落,这是要严办了。
  “你们说说吧。”皇上示意众人。
  “从郭先生和陈先生折子上看,两浙路帅司漕司宪司,以及学政,都在要查之列,这件事,得从京城挑人过去彻查,越快越好。”唐相先欠身道。
  “臣推荐唐家贤唐侍郎。”计相王富年欠身道:“有郭先生和陈先生在杭州城,这桩舞弊案,必定已经查的一清二楚,这钦差,重在重核秋闱诸考生试卷。
  唐侍郎年少时就以才子闻名天下,这些年从地方到六部,实务之精通,十分难得,不管是文才,还是实务,都足以担当,不光秋闱,就是春闱主考,也是担得起的,再说,唐侍郎出身唐家,有唐侍郎复查两浙路秋闱试卷,必定无人不服。”
  “臣附议。”唐相立刻附和,确实极其合适。
  “臣附议。”从柏枢密到其它几位相公和尚书,也一个接一个附议赞成。
  刚刚从地方调任六部的工部尚书简直是仰视一般看了王富年一眼。
  这位以掉进油缸里的琉璃球儿著名的计相,这份机变和八面玲珑,真是让人佩服的不能再佩服了。
  这一个建议,就把重新查阅两浙路秋闱试卷,黜落文不符实的,留下真才实学者这个大方向,不动声色的定下来了,这一件定下来,这场秋闱舞弊,至少不会蹉跎了有才之人,这份牵连和杀戮,就有限了。
  真是让人佩服。
  唐相却没他这么乐观,王富年建议唐家贤,让两浙路这场秋闱中高中之人不至于全数覆倒,可也仅此而已,这桩舞弊案,落在陈江手里,已经是惨然了,现在,还有那位郭先生……
  两浙路,只怕要血流成河了。
  钦差唐家贤日夜兼程,到的极快,唐家贤到杭州城那天,整个杭州城的官员,才知道陈江和那位传说中的郭先生,一直在杭州城,帅司和学政当场就面白如纸,摇摇欲坠。
  吴安被抓进大牢,倒没受什么刑,在牢里还算不错,一个人住单间,也没人折磨他,守他的牢头嘴碎话多,每天送饭都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唐钦差到那天,吴安听牢头说到陈先生和郭先生一直在杭州城,手里的粗陶碗滑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牢头斜瞥了他一眼,不絮叨了,站起来,拍了几下牢房栏杆,叹了口气,走了。
  傍晚,离送晚饭还有一个来时辰,牢头踢踢沓沓的脚步声响起,从中午牢头走后,就一直呆呆愣愣,靠墙坐着的吴安,呆滞的眼神看向光亮突然涌进来的牢门方向。
  光亮中,牢头走在最前,走到吴安牢房前,咣咣噹噹开了锁,拿着锁和铁链子,叮叮咣咣踢踢沓沓的走了。
  吴安眯着眼,用力想看清楚眼前三四个人影,踢沓声渐远,吱呀一声后,牢门方向的光亮,只余了一线。
  吴安直直的看着背着手,站在牢门外,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的四个人。
  “听说你听到我和郭先生在,就摔了碗?”站在最前一个落魄老学穷模样的老者,弯下腰,仔细看着他。
  “您?陈先生?”吴安震惊之下,反应却丝毫不慢。
  “嗯,不错。”陈江看起来十分满意,这一声不错,肯定不是答吴安那句话的。
  “有一点点难得。”郭胜背着手,撇着嘴,很有几分嫌弃的看着吴安道。
  “您是?”吴安仰头看向郭胜,“您就是郭先生吗?”
  郭胜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我知道……”吴安心里百味俱全,酸涩难忍,“我……我不后悔,做都做了,没什么悔的,虽然……总是要有人出头的,我不……”
  吴安垂下头,紧咬着牙,用力压住那股子要嚎啕大哭的绝望痛苦,紧紧抠在地上的手指,崩了指甲,血渗出来。
  “先生,是来,送我上路的?”好一会儿,吴安才硬着喉咙,说出这句让他恐惧的话,他不退缩,可他还是怕。
  “这你可不配。”郭胜嘴角往下简直要撇成八字了。
  他来送他上路,他可真敢想!
  “你还真不配。”陈江蹲在吴安面前,“你罪不至死,不过,功名肯定要革尽,这辈子,前程是不可能有了。”
  吴安呆看着陈江,连眨了十几下眼,一口气吐出来。
  “还要流配五千里。”陈江接着说了句。
  吴安呃了一声,差点噎着,他这样的书生,流配五千里,跟死也没什么分别了,倒是一下子死了更干脆些。
  “要不,你跟着我吧。”陈江一直紧盯着吴安,他不是个会说话的人,干脆直截了当。
  吴安一脸愕然茫然看着陈江,他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你有智有胆有决断,比当年的我还要强不少,我这里正好缺人手。“陈江几句话说的干干巴巴。
  “被老陈看中了,真是好大福气。”郭胜的语调感慨极了。
  “你好好想想,不急……”陈江一边说一边站起来,站到一半,吴安醒过了神,扑上去一把揪住陈江的衣襟,“我愿意,愿意!求之不得,我愿意一辈子跟随先生,我仰慕先生……我愿意,愿意!”


第740章 一场考试11
  唐家贤的钦差行辕,放在了贡院,他进贡院,陈江就进了钦差行辕。
  象朝中唐相等人预想的那样,唐家贤进了钦差行辕,见了陈江和郭胜,分别转述了皇上的话,和娘娘的话,就不再多管科考舞弊其它诸般,只调了所有秋闱考生的墨卷,命人往各县调各考生岁考试卷,以及打听各人平时言行之后,当天就埋首墨卷中,不许人打扰。
  唐家贤闭门阅卷,陈江当天就开始缉拿人犯,都是查明了的,人证物证都有,不过一份口供,再补些细节,却因此又扯了不少没查出来的隐情出来。
  郭胜紧盯着小吏倒卖号房和历年修缮贡院这件事,简直就是一根线扯出来,沾边带影儿的,全数扯了个干净。
  一个月后,唐家贤重新阅定了所有试卷,一份折子详细之极,不但附了他在中榜之人中挑中之人的考卷,还附了岁考之卷,黜落之人,只说了学问之差距。
  半个月后,旨意到了杭州城,是给郭胜,陈江和唐家贤三人的。
  唐家贤折子上所列有真才实学的在榜之人,以及原在榜,唐家贤折子未列之人,凡涉及贿赂舞弊的,革除功名,永不许再考。
  这一科缺额,下一科补录。
  陈江折子所列,帅司学政等人,罪加一等,郭胜折子所列倒卖号房,以及贡院修缮贪墨诸人,依郭胜所拟。
  行刑的地方,是郭胜挑的,选在了贡院边上,那座进出龙门必经的石桥边上,一颗颗人头砍下来,血从岸上流进河里,染红了半条河,染红了一座城。
  吴安站在不远处,目光从还在不停推出来砍下头颅的断头台上,看向已经泛红的河水,一张脸惨白无人色。
  “吓着了?”金贵从吴安身后伸头过去,瞄着他的脸色。
  “是……有点。”吴安喉咙紧涩。
  “前儿在老大身边侍候,听到了一句两句,这是娘娘的意思,说以后也要这样,科考舞弊,一律罪加一等,啧。”金贵看着一颗人头又扑掉在地,血喷向河岸,流向河中。
  “太惨……”吴安又看了眼,一句话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
  “这可不能叫惨,这叫自作自受,真惨的,以后你就看到了,多得很呢。”金贵无声的叹了口气,“差不多,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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