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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十载云烟-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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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杨墨也笑了起来,说道:“贵府家教甚严,二表弟一年没有挨板子竟这么得意。”
  沈仲彦笑容略收敛了些,说道:“父亲对大哥已经是很满意了,但是大哥小时还是因为读书的事情挨过板子的。”
  沈伯彦想到往事,也笑了起来,说道:“父亲一向严于律自,同样也对我们要求甚高,我们兄弟几人,没有没挨过板子的。”
  杨墨眯着细长的桃花眼,说道:“难怪去年一日姑母回到杨府,哭着对祖母说表弟被姑父打得坐都坐不得。”说罢冲沈叔彦眨了眨眼睛。
  沈叔彦有些难为情的笑了笑,转而反唇相讥:“只有表哥没有挨过板子,外祖母最疼的就是表兄。”
  杨墨只是笑,也不答话。
  沈伯彦瞧到岳明屹一直没有说话,便说道:“墨表弟一向最听话,又惹人疼,不挨板子也寻常,不过我们几个人挨的板子加起来都没有明屹挨的多。”
  岳明屹听到大家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笑了笑,说道:“并不是我顽劣,只是在将军府里长大,挨打也是常事。”
  二少爷沈仲彦笑道:“岳三哥谦虚了,还不够顽劣,小时候我们几个人常在一起玩耍,次次都是你捉弄我们,我们敢怒不敢言,生怕你从怀里摸出柄匕首,谁都跑不过你。”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沈仲彦仍不打算放过他,继续说道:“我记得前年母亲从将军府看望老夫人回来,脸上还带着泪,说岳三哥被将军打了一顿板子,连床都下不了了。”
  岳明屹想到了当初的事情,也无奈的笑了笑,自己因为偷偷藏了父亲的一幅画,被打了个半死。想到那幅画,他不由得呆住了。
  

  ☆、往事

  那是两年多前的事情,岳明屹一日去父亲书房请安,期间有门客求见,父亲便去见客,留下他一人在书房。
  他向来性子顽劣,哪里坐的住,便在父亲的书房里四处走来走去,正巧看到父亲书案上有一副卷轴,便展开来看。原来正是一副画,画中画的是一位女子,不知为何,当他看到这画中的女子时,心中便是一动,不由得看呆了。
  画中的女子大概二十多岁的模样,凤冠霞帔,雍容华贵,是宫中嫔妃的妆扮。她端坐在那里,看着前方,目光沉静如水,嘴边有一粒暗红色的美人痣,嘴角微微上翘,笑容若隐若现。
  他不由得被这画中的女子深深的吸引了,吸引他的并不是这女子沉鱼落雁的容貌,而是她恬静淡然的神色。她的神色与这花团锦簇的妆扮恰巧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冲击着他的眼睛、他的内心。
  这女子恬淡柔和的神情,就如同一缕微风,轻拂着他,抚平了他心中的暴戾,也吹走了他的烦躁,他忽然觉得自己也平静了下来,这平静的感觉让他很陌生,仿佛自己的内心从里没有这么安静和熨帖过。
  那时他不过十三四岁,对女子的事情知之甚少,但就在那一刻,他忽明白了这世间为何要有女子的存在。
  他出身武将世家,自小习武,家中除了丫鬟嬷嬷之外,最为亲近的便是祖母、母亲还有大他十岁的长姐。然而丫鬟嬷嬷虽然对他照顾的细微体贴,极为恭谨,可大概是因为他脾气暴躁、性子难以捉摸的缘故,丫鬟们对他惧多于爱,目光中无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祖母、母亲和长姐虽然爱他,但是无不把他当小孩子看,宠多于爱,目光中满是宠溺。
  偶尔几次,他也瞧到过一些大家小姐的目光,金玉钗環下的目光中,不是含情脉脉便是害怕躲避,没有一个人的眼中会有这样的目光,清澈平静,波澜不惊。他心中忽然泛起一丝柔情,然后这柔情丝丝缕缕的充斥了他整个身体,连他的目光也不由得变得柔软起来。
  一旁的小厮福锁扯了扯他的衣角,他才回过神来,慢慢从画中移开目光,轻轻地把画轴卷起来,他忽决定要把这幅画据为己有,于是他拿着这幅画离开了父亲的书房。
  没多久,父亲就遣人来询问画的事情,他自然不肯认,偷偷把这幅画藏到了柜子里。父亲在书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便带了下人们来到他的院子里。
  他仍不肯认,终还是下人们在里间的柜子里把这幅画找了出来。父亲拧起了眉头,问他为何要把这幅画私藏起来。他想也没想便说道:“儿子觉得她甚是动人,日后娶妻便只娶这样的女子。”
  没想到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句话竟惹得父亲暴怒起来,他听闻这话便甩手给了他一巴掌,怒斥他不仅欺瞒长辈、不学无术还出言不逊,越说越气,最后竟上了家法。
  三十个板子带着风声一下下落在他身上,他瞪着眼睛,咬着嘴唇,忍着没有喊出声来,身体上的疼痛他硬生生的忍着,心里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清明和坚定。
  最后,听说是得知消息的祖母带了母亲过来,才制止了红了眼睛的父亲,把已经昏迷的他抬回了房间。
  这是他自小到大挨过最重的一次打,足足在家里养了半年才出门。祖母特请了相熟的王太医上门为他诊治,王太医看了奄奄一息的他直摇头,只开了些外敷内服的药便说是要看个人的造化了。
  祖母哭得差点晕厥过去,狠狠得举起拐杖打父亲,直到手抖得连拐杖都拿不起来才停手。父亲铁青着脸跪在祖母面前受了打,对于发生的事情却没有半句的解释。
  所幸岳明屹自幼习武,体质强健,昏迷了几日后就醒了过来。醒来后他就遣了人偷偷去父亲的书房打听,得知父亲在事发的第二日便拿着那幅画出去了,后来再也没有拿回来过。
  他心中隐隐觉得有些惆怅,还好那女子的相貌神态已经深深地刻在他脑中,生动鲜活,时不时出现在他面前。
  等伤好了之后,他整个人也像变了个人一样,虽然整日还是板着脸不怎么说话,但也不再经常发脾气了,也不在府里淘气了,仿佛之前身上的戾气被那顿打给打散了。将军府上上下下的人无不纳罕,下人们都说这顿打把三爷身上附的阎罗王给打走了。他听到这种说法心中暗笑,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是那画中女子那沉静恬淡的神态让自己安静了下来。
  可他对父亲那日的暴怒仍是不能理解,虽然父亲是武将出生,但性格内敛,喜怒并不形于色,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这么大的脾气在他记事以来还是头一次。他虽然从小顽劣,经常在园中弄得将军府上下鸡犬不宁,也没少挨打,可从来没有见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
  更令人不解的是,当他说要娶这样的女子时,父亲便勃然大怒,甚至上了家法。他当时十四岁的年纪,娶妻之言虽说言之尚早,可对儿女之情也有了些模模糊糊的了解,这并不算是什么大逆不道之言,不想父亲竟为此险些要了他的命。
  他心中隐隐觉得这画中的女子,才是引得父亲大发雷霆的真正原因,可这女子到底是谁呢?他偷偷遣人向父亲身边的人打听,可除了知道那女子是宫中之人之外,什么都打听不出来,父亲似乎刻意隐藏着这件事,只字不提。
  他也曾想过托常在宫内走动的安郡王打听一下,可却也不知如何开口,便作罢了。日子久了,他也便不再打探了,只是那宁静安然的形象已深深刻在他的脑中。
  想到这里,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沈仲彦身边这个丫鬟看着如此熟悉,如同之前见过一样。这个小丫鬟和画中的女子不仅容貌有六七分相像,神态更是有□□分相似。
  他不由得向前踱了两步,离她只隔着一方书案,呆呆的望着她。她和旁人一样,并没有注意到他神色的变化,只是垂手站在桌案旁,静静地听少爷们聊天。
  沈仲彦仍然绘声绘色的讲着:“家母很是疼爱岳三哥,那次也流了不少眼泪,还把我和大哥教训了一番,说我们都没有岳三哥的骨气。我和大哥都不敢说话,生怕母亲把岳三哥挨打的帐算在我们两头上。”一时众人都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让岳明屹回过神来,他低下头,只是看着书案,没有再说话。
  大少爷沈伯彦走到书案前,拿起笔来,在墨中沾了沾,微微看向站在一旁的心儿,心儿也正好执了墨条,感受到他柔和的目光,猜他已经看出自己是谁了,便略抬起头来对他略有些调皮的笑了一笑。沈伯彦目光更加柔和起来,嘴角也更加弯了,轻轻冲她点了点头,她便低下头缓缓研着墨。
  书案旁的岳明屹将他二人的神色看的清清楚楚,他看到沈伯彦望着这个小丫鬟的目光越来越柔和似乎满含爱意,他看到她的嘴角同样有一抹笑容展开,眼睛里也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心中忽然莫名的窜起一团火,手不知何时已经紧紧的攥成拳,他忽想大步走上前站在二人中间,似乎这样就可以隔断这二人间的那丝柔情。但是他转而又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这二人之间的情愫似乎和自己并无干系。于是他舒了口气,缓缓放开自己紧攥的手。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捧着一碗茶经过书案旁,走到心儿身边时,不知怎地脚下一个踉跄,“哎呦”一声,托盘里的那碗茶眼瞅着就往心儿手臂上倒去。众人一时都倒吸了口气,呆在那里。
  岳明屹正站在案旁看沈伯彦写字,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就看到一碗冒着热气的茶已经倾斜了下来,正对着这个小丫鬟的手臂,他想都没想便微微前倾了身体伸出左臂挡在她的右臂上,那碗茶水便泼在了他手臂上,溅起的茶水仍有一些落在心儿的手上。两人都没料到这茶竟是滚烫的,不由得都轻轻“嗳”了一声。
  这时众人才反应过来,沈伯彦忙搁下笔拿起心儿的手,只见心儿的右手手背已经红了一大片。其他人忙上前看岳明屹手臂上的伤,他只是微微皱着眉,轻轻摆了摆手,说并不碍事,眼睛却一直盯着沈伯彦握着心儿的手。
  那小厮早已吓得跪在地上,可眼角却忙着打量着心儿的手。
  心儿忙从沈伯彦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沈伯彦上前抬脚就踹了那小厮一脚,嘴里说道:“做事情毛手毛脚,万一烫到心……岳三爷可如何是好?”
  沈仲彦见到大哥生气了,忙对那小厮说:“还不下去拿些烫伤膏来?”那小厮慌忙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心儿忍着痛,心里有些不明白为何岳明屹会伸手挡在自己手臂上,不由得抬头看向他,他面色平静,仿佛这开水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伤痛,她低头看他的手臂,只见他左侧袖子上有一大片颜色比其他地方深了很多,她心中一凛,这么一大片,烫得一定不轻,纵使他身体再好,也不敌滚烫的水浇下来。
  她心下思量了一番,便对大少爷沈伯彦轻声说:“大少爷,奴婢看这茶着实烫人,恐怕岳三爷也伤得不轻,要不差人打了清水过来先给岳三爷擦擦,也好先止了痛。”
  沈伯彦略有些吃惊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愈发红了的手背,忙向一旁的小厮说道:“快端盆清水过来,不,端两盆清水过来,给岳三爷和心……贾二擦擦。”
  岳明屹听到这话,也不再坚持,他忍着手臂上火辣辣的疼痛,微微向沈仲彦点了点头,随后望向一旁的那个小丫鬟。她也正好抬头看着自己,平静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感激,他心中不由得一暖,手臂上的伤仿佛也没那么痛了。
  

  ☆、通房

  片刻小厮们就端了两盆清水进来,岳明屹轻轻挽起袖筒,露出前臂上一大片红色的皮肤,挨了烫的皮肤一直捂在衣袖中,已经可以瞧到星星点点的白色水泡。众人不由得倒吸了口气。
  心儿忙转过头去,没有望向岳明屹的方向,忽听到大家的吸气声,她还是不由得转过头来看向他的手臂。他手臂皮肤的颜色比脸上竟还要深些,烫伤的地方更是黑里面透着红,还遍布着白色的水泡,甚是骇人。心儿不由得暗暗地吸了口气,转过脸去。
  岳明屹端坐着,任小厮用清水给他外敷,目光却紧紧跟随着心儿。他看到她转过头不去看自己□□的手臂,心中暗暗好笑,可最终她还是转过头来,飞快地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伤,目光中的关切变成了吃惊,随后又变成不忍,接着就转过头去。岳明屹心中忽然涌起一丝喜悦,她目光中的关切甚是动人。
  沈伯彦命小厮把另外一盆水端在心儿面前,心儿轻轻把手泡进去,顿时有些刺痛,稍后疼痛的感觉便没那么重了。这是舅父教他的,烫伤后把受伤的部位用清水敷,或者干脆浸在清水中,不仅能减缓痛楚,还能减轻伤口的损伤。没想到今日竟用到了,心儿心中感慨,只静静的忍着手背上隐隐的刺痛。
  没多久小厮已经取了上好的烫伤膏药过来,给岳明屹轻轻的涂了一层,又取了白布包好。转而要给心儿上药,沈伯彦却伸手接过药来,用手指肚沾了药膏轻轻涂到心儿手背上。
  岳明屹低下头,他不知自己为何竟不愿瞧到沈伯彦目光中的柔情与关切。所幸她伤得并不严重,只是涂了些药便好了。
  一时二人都安置好了,大家才又谈笑起来,沈伯彦又重新写了一幅“寿”字,之后沈叔彦和杨墨也都认认真真的写好了字,等都干好了,岳明屹便仔细收好了,到了傍晚大家方散了。
  心儿随着沈仲彦回到福禄居,可巧遇到了大奶奶陆氏和二奶奶杨氏带了丫鬟嬷嬷们出来,两人忙上前行了礼,陆氏上上下下把这个“小厮”打量了一番,才看出正是笔墨丫鬟心儿,心中有些不悦,冷冷瞧了她一眼,才随着杨氏出去了。
  二人回到西院各自换了衣裳,才和黄鹂、黄莺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众人骂了那小厮几句,沈仲彦忙取了一小盒生肌玉肤膏出来,交到心儿手中,嘱咐她等伤好些了每日抹在手背上,肌肤还是会和之前一样白皙。心儿谢过了大家,才各自回房歇着了。
  好在烫得并不重,再加上用了二少爷沈仲彦给的生肌玉肤膏,心儿的手背没几日便好了,只是细看时才能隐隐瞧得出几处细小的红痕,触碰时只轻微有些疼。沈伯彦也差了丫鬟送来了几粒养容丸,嘱咐她每日服一丸,肌肤才恢复得更好些。心儿也便每日服了,似乎手上的肌肤是比之前更加细腻了些。
  一日,正是将军府岳老夫人的寿辰,大奶奶陆氏、二奶奶杨氏带着大少爷沈伯彦、大小姐沈玉柔、二少爷沈仲彦、三少爷沈叔彦、二小姐沈玉容、四少爷沈季彦及一众嬷嬷、丫鬟、小厮,一行车马逶迤而去。
  留在府内的丫鬟、嬷嬷们也闲了下来,大家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是吃茶聊天,或是描画绣样,府内众人难得轻快了起来。
  心儿正在屋内看黄鹂、黄莺绣花,便听得脚步声走近,众人抬眼一瞧,正是翠烟阁的丫鬟夏晴气鼓鼓地走了进来。
  大家忙站起身来,把夏晴让进屋子内坐下。众人看夏晴红着眼眶,似乎是刚哭过的模样,黄莺忙拿出绢帕递到她手中,她接了帕子,眼中起了雾气,似又要哭的样子。
  黄鹂忙递了水过来,说道:“快吃口茶吧,不知道哭掉了多少泪珠子呢。”夏晴被她一说,“扑哧”笑了出来,眼泪却溢出眼眶,沿着腮边流了下来。
  黄莺一面给她擦泪,一面说:“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夏晴咬着嘴唇不说话,众人面面相觑,也猜不出什么名堂,只静静地围着她坐着。
  半晌,她才喝了口水,说起原委来。
  原来今早大少爷正想吃茶,不巧春雨正忙着准备大少爷出门穿的衣裳,大丫鬟冬雪又被大奶奶叫去了问大少爷日常起居,夏晴在院子里瞧着小丫鬟打扫。在屋内擦拭桌椅的一个小丫鬟红玉瞧他眼前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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