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贤后-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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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母后做不了主,需要你姐姐和表兄表姐他们决定。”长孙皇后并没有立即应允儿子的请求,而是指着长乐、长孙冲和长孙钰开口道。
“姐姐,冲表哥,钰表姐。”雉奴小孩童顿时将脸转向长乐、长孙冲和长孙钰,拖长了声音,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们开口道。
“好了,好了,小戏精,别演了,一起过去吧。”长乐被自家这个表情丰富的弟弟给逗乐了,她走到雉奴小孩童,伸手戳了戳他软萌可爱的脸蛋,一脸无奈的牵起他的手。
“长乐公主还真有做姐姐的风范呢。”看着几个孩子离去,岑氏不由笑着道了一句。
“这丫头,就会装模作样,私下里不知多皮,倒是冲儿和钰儿,几个月不见,都长高了不少。”长孙皇后笑道,长孙冲和长孙钰都是她嫡亲的侄儿侄女,她自是不介意孩子们和他们亲近。
“嗯,冲儿现年十四了,钰儿也有十一了,都是长个的年纪,变化比较快。”岑氏笑接着接口道。
“嫂嫂这时候来可是有什么事?”长孙皇后和她闲聊了两句,紧接着话锋一转。
“没什么事,就是母亲有些惦念娘娘、长乐公主还有晋王殿下和小公主,只是她年岁渐长,不便出门里,正好今个儿冲儿和钰儿都是休沐,便让臣妇带他们过来看看娘娘。”岑氏答道。
“是本宫不孝,本宫拘于身份,平日里也不便回家,改明儿我让太子带长乐和雉奴去府里看看母亲。”长孙皇后一听,目中顿时露出了伤感和歉然之色。
她的身份可谓是至尊至贵,亦因如此,她的许多行动都会受限制,像回娘家,这种对普通人来说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对她而言,却是千难万难。
母亲想见她,就只能由她来宫里,到了宫里,一把年纪,见了她还要行礼。。。。。。
傍晚的时候,李世民来到了立政殿,长孙皇后对他的到了颇有些意外,张口道了一句:“陛下今个儿怎么过来了?”
自郑婕妤入宫之后,他这一段时间几乎都歇在雅熙宫,连立政殿都来得很少,其它嫔妃那里几乎没有涉足过,亦因如此,愈发的惹得宫里的一应妃嫔不满。
李世民闻声走到她旁边,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笑着打趣了一句:“皇后,你这话听着酸溜溜的,莫非是在吃醋?”
“吃什么醋?都老夫老妻了,郑婕妤是新人,陛下多陪陪她是应该的,不管陛下过来了也好,臣妾正好有件想和陛下说。”长孙皇后横了他一眼,接口道。
“什么事?”李世民一边拉着她往软榻上走,一边开口问。
“关于长乐和冲儿的事,他们俩从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冲儿对长乐是百般照顾,长乐对他也很依恋。。。。。。”长孙皇后开口道。
“嗯,长孙冲确实不错,长得一表人才,又是辅机的嫡长子,就是性子太淡泊了些,这一点和辅机不太一样,小小年纪便沉浸于诗词书画,对其它的反而不太感兴趣。”李世民听后,略一沉吟,接口道。
第二百九十八章 永嘉订亲(上)
“正是这种性子,才合适长乐,长乐的性子陛下也清楚,她性情淡泊,大概不喜欢那种权欲之心过盛的人。”长孙皇后拉口道。
她还有一句话没说的是,权欲之心太重的人,后宅多半也不得安宁,她哥哥长孙无忌倒是上进,可是后院的人是真的不少。
至于她自己,她更多的是将贤妻和贤后当成了一种职业,凡事皆以职业操守为先,摒弃了自己的喜怒哀乐。
所以她能不争不妒,一视同仁的对待丈夫后院内所有的女人和孩子,也能在察觉到丈夫的心事之后,心平气和的为他纳聘美人。
但是她的女儿和她不一样,长乐是公主,是她和李世民捧在手心长大的孩子,她不需要面对那么沉重谨慎的人生。
她只需找个心事简单、对她一心一意,家世人品都不错的丈夫就挺好,而长孙冲,不管是出身,还是长相人品都能达到这个要求,最重要的是这孩子知根知底,长孙皇后信得过。
“你喜欢就行,只不过长乐年纪还小,暂时也不便赐婚,这事等他们再大些再说。”李世民笑了一笑,大概是因爱屋及乌之故,他对长孙冲也甚是喜爱,自不会反对妻子的建议。
“长乐的事不急,我今个儿想和陛下说的也不是这件事,我想说的是永嘉的事,前些日子,我去给父皇请安的时候,他说起永嘉的亲事,希望我帮着撑撑眼,帮她选一门合适的亲事。”长孙皇后道。
“永嘉啊?嗯,她年纪确实不小了,翻过年就十三周岁,虚岁十四了,你像她这么大都嫁给朕了,确实到了该选亲事的年纪。”
“你先帮着看看,瞧瞧哪有合适的人,挑出来让她选选。”李世民对这个只比长乐大三岁的幼妹,印像不深,只隐约记得性情有些骄纵,但也很伶俐,很会讨父皇喜欢。
“嗯。”长孙点了点头。
当夜,李世民没有去雅熙宫,留在了皇后的立政殿,后宫那些自郑婕妤入宫之后、皇帝便夜夜留宿雅熙宫一事而暗中想看皇后笑话的人都气得变了脸。
对此,长孙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她从不干预皇帝去别人那里,但是皇帝留在她这里,她也不会推开,当然,众妃嫔们的想法,她也无暇顾及。
身为皇后,她只需尽好自己的职责,管保证后宫秩序安稳、让每个人都能各司其职、不偏离轨道便足矣。
次日一早,用过早膳,长孙皇后便带着青岚和阿丑去了大安宫,到了大安宫,先去给太上皇李渊请了安,随后就去了万太妃的寝宫。
“见过太妃娘娘。”长孙皇后来到她这里,先朝她行了一礼。
“快起来,如今你已是皇后,按制无须向本宫行礼,以后就别讲究这些了,坐吧。”万太妃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她比太上皇小不了几岁,已是年近六旬的人了,精神气已比不得以前,不过整体还不错。
“娘娘是长辈,长孙向您行礼是应该的。”长孙皇后笑着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皇后今日过来,可是为了永嘉的事?”万太妃着人上了茶点上来,边招呼长孙喝茶边开口道。
“嗯,前些日子父皇提了一句,儿媳便记在心里,却不知父皇心里是否已有什么人选?”长孙皇后端起茶杯,轻抿了口茶,才接口道。
“有倒是有一个,陛下比较看好皇太后娘家的侄儿窦奉节,窦奉节较永嘉年长四岁,能文能武,他的父亲又是皇太后的堂弟,是曾受陛下亲封的陈国公,以他的出身,足以匹配永嘉。”万太妃道。
“既是看好,陛下大可直接赐婚,想必窦家舅母不会有意见?”长孙皇后一听,颇有些惊讶的问了一句。
万太妃苦笑了一声,低头喝茶不语,长孙愣了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只怕真是窦奉节的母亲安国夫人不太乐意。
窦奉节的父亲,前陈国公窦抗已经过世,他由其母一手带大,而当年窦抗的死多少还和高祖有点关系,再加上安国夫人对永嘉性情比较了解,这才不太乐意这门婚事。
高祖对窦抗本就有些内疚,如今又看中了他儿子,在明知其母不太乐意的前提下不便直接赐婚,这才找了自己。
若真如此,这事却不太好办,陈国公随着丈夫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结果中途被人牵连,抑郁而终,皇家本就有些对不住他。
现在好不容易他的儿子有出息,高祖又看中了他,想拉过来做女婿,而永嘉,长孙在了解过之后,还真不能昧着良心说她是个多么优秀的妻子人选。
尚公主对一般人来说,自然是求都求不来的美事,但对窦家人而言,显然不是如此,若安国夫人实在不愿儿子尚永嘉这位公主,她还能强迫他们不成?
“这样吧,待我改日先召窦夫人到宫里叙叙话,先探探她的口风再议如何?”长孙皇后沉默了片刻,才斟酌着接口道。
“这样也好,左右永嘉年纪还小,不着急。”万太妃显然也了解这一点,笑着道了一句。
从大安宫离开的时候,长孙皇后的眉头又拧了起来,怪不得太上皇要让自己插手永嘉的亲事,实在是她这亲事不太好办呢。
“娘娘,您从万太妃那出来后,面色就不太好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回宫的路上,阿丑见长孙皇后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来,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长孙皇后和万太妃叙话的时候,她们都避开了,并不知永嘉的事。
“没什么。”长孙皇后摇了摇头。
回宫之后,她着人去了一趟御书房,让皇帝有空的时候来立政殿一趟。
当天傍晚,李世民忙完公事,就来到了立政殿,他一看到妻子,就出口打趣了一句:“怎么,皇后真吃醋了,准备以后每天都将朕留在你的立政殿?”
“陛下是愈来愈没个正形了,臣妾找陛下过来是有正事的。”长孙皇后横了丈夫一眼。
“哎,就知道你不会吃醋,朕本还想听你说一句小女儿的甜言蜜语哄哄朕的,看来是没指望了,说吧,什么事。”李世民一脸遗憾的摇了摇头,牵起她的手,一起坐到软榻上,开口问。
“昨个儿不是和陛下说了,关于给永嘉选亲的事么,父皇心里其实已经有了人选。”长孙皇后默了一默地,才开口道。
“既然有了人选,直接指婚就是啊,找你干什么?”李世民奇道,没人规定太上皇不能指婚啊?
“主要是父皇看上的人家,心里对这门婚事不太乐意。”长孙答道。
“什么人家?”李世民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当朝还有人瞧不上皇家的?
第二百九十九章 永嘉订亲(中)
李世民虽对永嘉不太熟悉,也没什么感情,但永嘉是他的妹妹,若有人公然表示瞧不上他妹妹,那就是当面打他这个皇帝的脸,这口气他可咽不下去。
“父皇瞧上了前陈国公的儿子窦奉节。”长孙皇的看了丈夫一眼,道。
“窦奉节?这孩子我见过,确实不错,能文能武,真论本事,比冲儿都强上几分,父皇眼光着实不错。。。。。。等等,你刚才说窦家不愿尚公主?”
李世民听到窦奉节这个名字,下意识的脱口道了一句,结果话说一半,才想起妻子刚才说的是男方不太乐意。
“具体情况臣妾尚不清楚,不过臣妾瞧万太妃和父皇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多半是这样。”长孙点了点头。
“可是永嘉有什么毛病?”李世民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才接口道。
这个窦抗不比旁人,他既是李世民的族舅,又是他的爱将,武德三年的时候,受汉王谋反之累被除了国公之名,抑郁而终,国公之位由其弟窦庆继袭。
后查明他与汉王谋反之事无关,遂被平反,但他人已死,爵位也给了其弟,高祖只能多补偿他的家人,重新封了他妻子为安国夫人。
他的儿子窦奉节颇为争气,文武全才,相貌也不差,太少皇看上他倒也不奇怪。
李抗病逝之时窦奉节才几岁,他几乎是由其母安国夫人一手带大,若他母亲对这门亲事不满意,自己一味强迫确实不太合适。
长孙皇后略略犹豫了一下,将永嘉的脾气委婉的说了一遍。
这事她之所以会先和皇帝商量,就是因为窦抗已然不在,他既是李家姻亲,又曾是丈夫的爱将,她这个做妻子的不好擅自作主。
“原来如此,你先将窦家两房夫人同时召进宫来聊聊,探探她的口风吧,另外,关于永嘉的管教问题,你也得和万太妃说说,让她好好管教。”
“不然,公主嫁到别人家去,任性跋扈,行事不周,会惹来天下人的笑话。”李世民听得眉头一皱。
这事确有些棘手,窦抗家的情况比特殊,他不便倚仗皇家势大逼迫他们,但也不能置父亲的意原于不故。
自玄武门之事发生,再到太上皇退位,李世民与父亲李渊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北伐大捷之后,父子俩经过一次深谈,中间的隔阂小了些。
可父子两人之间想要做到完冰释前嫌是不可能的,李世民心里对父亲颇感愧疚,现父亲不过是想为疼爱的女儿寻一门好亲事,他若不成全显然有些说不过去。
长孙皇后理解丈夫的心事,她心里微叹了口气,面上却是分毫不显,笑着接口道:“陛下也不必为此忧虑,窦家夫人不见得是不同意,许是心里有什么顾虑,待臣妾将她们召进宫来了解一下情况再说。”
“也只能如此了。”李世民点了点头。
待丈夫离去之后,长孙皇后脸上不由自主的浮出一抹苦笑,头也跟着疼了起来,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两边的额头。
“娘娘可是在为永嘉公主的事烦扰?”阿丑见状走了过来,轻轻的帮着她按起头来。
她习武多年,因手上有力气,孙思邈还教了她一套按摩之法,每当长孙皇后感到不适的时候,她就会帮着长孙按按。
之前去大安宫,长孙和万太妃说话了的时候,她们避开了,可在立政殿,皇后和皇帝说话的时候,并未刻意避开她们,阿丑和青岚都知道了这事。
“是啊,永嘉这性情不是一日两日养成的,一时想改过来只怕不易,而窦家,对于尚公主之事,想必是不太乐意,但又不敢全拒。”
“这窦奉节虽然文武双全,但他没有了父亲,虽然他叔父继承他父亲的爵位后,对他们母子还算关照,但他的母亲陈氏心里想必是有些不安的。”
“如今有尚公主的机会,不可能不心动,之所以没有表态,多半是了解永嘉的为人,尚公主尚好了,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但若是公主的品行不佳。。。。。。”
“哎,说起来本宫在牵媒拉妁这方面真什么天赋,每次有人想找本宫保媒的时候,面临的都是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长孙皇后轻叹了气。
以前的元吉如此,现在的永嘉又是如此,她已经害了杨珪娘,难道,现在又要为窦家胡乱指一门婚事?杨珪娘的事几乎成了她的心结。
窦家的婚事,她真想做这个媒、牵这个线,应该不难,但是她担心再次由自己亲手撮成一对怨偶,可这个线不牵显然也不行,不然又该如何向太上皇交待?
世人都认为做皇后好,可谁人知道,想做一个合格的皇后,单靠贤是行不通的。
身为一国之后,需要面对的人和事太多,哪怕心里没有半分害人之心,也很有可能在无意或者间的坑祸许多人,长孙心里十分苦涩。
阿丑有心劝上两句,可她是个直肠直肚的性子,在内宅这方面确实不怎么擅长出主意,张了张嘴,只能闭口不言。
两日后,长孙皇后着人去窦府,请陈国公府两房夫人到宫里叙话。
窦奉节虽然是安国夫人陈氏的儿子,但现继承国公爵位的是窦奉节的叔父窦庆,窦奉节的亲事除了陈氏之外,窦庆父妇也有一定的发言权。
陈国夫人姓王,她接到谕令的时候,有些意外,不清楚皇后突然召她和嫂子一起进宫所谓何事。
她与嫂嫂陈氏的关系不错,待传谕的内侍离开之后,便悄然拉住陈氏问了一句:“嫂嫂,皇后娘娘突然召见我们,你可知所谓何何?”
王氏因丈夫的爵位是从其兄手上继承过来的,心里对嫂嫂一家是颇为感激的,而陈氏和窦奉节行事也极有分寸,两房关系一向处得不错。
“不清楚。”陈氏心里多少有些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