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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5章

清宫熹妃传-第10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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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心?”明玉冷笑道:“臣妾怎么看不出来,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落过泪,这叫伤心吗?”
  弘历加重了语气道:“她告诉朕,不哭是因为她觉得没资格哭,因为另一个害永琏的人还没有找到!相反,皇后你除了恼恨娴妃之外,可曾想过去找凶手?可曾想过让永琏真正安息?”
  明玉一怔,有些心虚地道:“臣妾当然想过,可是没头没尾的,臣妾从何处找起?”
  弘历盯着她的双眸,道:“但朕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一句都没有;在你心里,害永琏的人,或许还没有娴妃来的可恨,朕可有说错?”不等明玉开口中,她又道:“还有,冷宫之中,娴妃本有机会套出富察氏的帮凶,但是你沉不住气,发出了响动,失去了最好的机会。”
  明玉颤声道:“皇上现在全部都怪到臣妾头上来了是吗?觉得所有一切都是臣妾的错?”
  弘历沉沉叹了口气,道:“皇后,你真的应该好好反思一下,在永琏那件事上,你确实犯下了大错,若不是你误信富察氏,她不会有机会对永琏下毒;这些日子朕之所以不说,是觉得你失去永琏已经很难过了,不想再令你伤上加痛。你几次冲撞皇额娘,朕一边安慰你一边在皇额娘面前替你说好话,皇后,朕真的很累。”
  见他停住了声音,明玉双目微红地道:“皇上还有什么话,不如借着这次一起说了吧。”
  弘历看着她道:“你是朕亲自选的皇后,也是朕此生最爱重的人,不管你犯了什么错,朕都会原谅你;但皇后,你能否偶尔也为朕想一想?”他看到明玉落泪,虽为之心痛,却生生忍住,不说任何安慰的话。
  自相识以来,弘历待她都是温言细语,何曾说过这样伤人的话,她一边落泪边负气地道:“成亲十一载,皇上终于将心里话说出来了,既然皇上这样厌恶臣妾,不如废了臣妾的后位,让娴妃来做,左右皇上心里已经钟意她了。”
  “你……”弘历气恼地道:“朕何时说过要废你后位的话,你是朕的皇后,也是唯一的皇后,朕这辈子都不会再立他人为后。朕说那么多,只是希望你将心胸放开一些,不要总记着以前的事,这样你自己也会开心一些。”
  明玉别过头不说话,泪水还是不停地滴落下来,弘历瞧着到底心疼,上前欲替她抚去,然手指还未碰触到,明玉已然后退,哽咽地道:“臣妾很累了,皇上请回吧。不过……”她抹去脸颊上的泪水,道:“臣妾绝对不会允许傅恒娶阿罗。”
  弘历刚刚升起的怜惜,因为她这句话而消散无踪,寒声道:“若朕一定要下旨赐婚呢,皇后也要拦着吗?”
  明玉咬牙道:“是,臣妾不许富察氏的门楣因那女人而蒙羞!”
  弘历气得说不出话来,冷哼一声拂袖离去,在他走后,明玉软软跌坐在地上,刚止了一会儿的泪再次如雨一般落下。
  瑾秋扶起她在椅中坐下道:“主子,您这又是何必呢,您越是这样忤逆皇上,娴妃就越是有机会在皇上面前卖乖弄巧,到时候吃亏的可是您啊!”
  明玉望着弘历离去的方向,哽咽道:“你说的本宫何尝不知,但本宫看到皇上护着那拉瑕月那个贱人,本宫就气不打一处来,哪里还忍得住。”
  瑾秋叹了口气,道:“奴婢跟在主子身边多年,主子与皇上很少争执,但每次争执的内容都或多或少与娴妃有关,她……真是害人不浅。”
  明玉一边拭泪一边道:“连你也明白事情,偏偏皇上不明白,你说本宫能不气吗?这会儿更是过份,居然要将阿罗指给傅恒为妾。”
  瑾秋沉默片刻,道:“主子,恕奴婢说句不中听的,看皇上的样子,似乎打定主意要赐婚,到时候……您打算怎么办?抗旨吗?”
  “本宫也不知道。”明玉有些悲哀地道:“本宫身为皇后,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太后、皇上,哪一个的话不是比本宫管用,甚至连娴妃与她的宫人都敢在本宫面前指手画脚,吆五喝六,这个皇后真是当得一点意思都没有。”
  “主子您别这么说,皇上对您始终还是……”瑾秋话说到一半,明玉便打断道:“皇上待本宫怎样,本宫心里有数,希望他不要真的下旨将阿罗赐给傅恒为妾,否则本宫与皇上这么多年的夫妻情份,就真成了笑话。”
  瑾秋安慰道:“您那么不喜欢阿罗,皇上一定会慎重考虑的,您别太担心了。”
  明玉努力止着泪道:“希望如此。”
  且说弘历,虽然说了明玉一通,但胸膛里始终憋了口气,说不出的难受,闷闷地回到养心殿,愉贵人正待在外头,瞧见他过来,连忙含了一缕柔笑过来行礼,“见过皇上。”

☆、第三百二十章 献策

  弘历瞥了她一眼,道:“你怎么过来了?”
  愉贵人听出他语气不好,言语间越发小心,“臣妾新学着做了几样点心,特意拿过来给皇上尝尝。”
  “朕不饿,你拿回去吧。”扔下这句话,弘历径直跨过门槛走了进去,愉贵人稍一犹豫,竟然也跟着进去,四喜想要阻拦时已经来不及。
  弘历在御椅中坐下后,抬眼看到愉贵人站在殿内,拧眉道:“朕不是让你拿回去了吗,怎么进来了?”
  愉贵人惶恐地道:“臣妾知罪,只是臣妾被一道上联难了许久,一直都想不出对景的下联,又知皇上擅长对联,所以斗胆入内,想请皇上赐一道下联。”
  弘历对诗词对联一向颇感兴趣,听得她这么问,道:“是什么上联?”
  愉贵人连忙张口道:“书童磨墨墨抹书童一脉墨。”
  弘历低声复述一遍,颔首道:“这上联确实不容易对,朕一时也想不出应景又应情的下联,你是如何想到的?”
  愉贵人低头道:“那日冬梅为臣妾磨墨,臣妾偶得灵光想出这道上联,可下联却久思不得,令臣妾甚是苦恼。”
  弘历轻敲着桌案,在四喜端来的茶水渐凉时,眸光一亮,朗声道:“有了,梅香添煤煤爆梅香两眉煤!”
  愉贵人仔细念过后,欣喜地道:“困扰臣妾多日的对联,您只用了一盏茶的功夫便解开了,实在令臣妾佩服。”
  “好了,你回去吧。”弘历一边说一边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愉贵人见状,轻言道:“皇上,您可是头痛?”
  弘历闭目道:“从刚才起就一直隐隐作痛,像有针在刺一样,实在令人难受。”
  “臣妾尚在家时,阿玛也是经常头痛,臣妾为了替阿玛缓解痛楚,便跟着大夫学了一些按穴的手法,颇有效果,不如让臣妾为您按几下?”待得弘历点头后,她走到弘历身后,为他按着头上的穴道。
  随着愉贵的按揉,弘历果然感觉痛楚减轻,那种针刺的感觉也慢慢消去,他睁开双眼赞道:“你这按穴之法,果然有效,这么一会儿功夫,朕已经感觉好多了,停下吧。”
  “这可不行,当初传臣妾这套手法的大夫说过,按穴之法一旦用了,就必须按足时间,否则治标不治本。”
  弘历有些惊讶地道:“照你这么说,这按穴的手法还能根治头痛不成?”
  “能否根治臣妾不敢断言,但臣妾在为阿玛按了整整三个月后,他头痛的病确实很少发作了。”
  弘历点点头不再说话,愉贵人一直按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方才停下手,轻吁一口气道:“好了,皇上往后若是觉得头痛,臣妾再来给您按。”
  弘历见她鬓角见汗,怜惜地道:“这次可真是辛苦你了,若非你正好过来,朕还不知道要头疼多久呢。”
  愉贵人拭着鬓角的香汗,柔声道:“只要皇上好,臣妾就算再辛苦也值得。”说到此处,她轻咬着娇艳如玫瑰花瓣的红唇道:“恕臣妾多嘴问一句,皇上您是否有心事?”待得弘历点头后,她小心翼翼地道:“可否让臣妾为您分忧?”
  弘历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道:“皇后执意不肯同意这门亲事,朕不知该如何说服她才好。”
  愉贵人目光一转,道:“臣妾与阿罗倒也有过几次接触,她虽为宫女,但品性为人皆是不错。臣妾觉得,若真能成全他们,不失为一桩美事。再说,若是强分开他们,傅侍卫不肯娶妻不说,还会伤了与皇后娘娘的姐弟情份。”
  “朕也是这般想,可惜皇后她……”弘历望着梁顶的和玺彩画没有说下去,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怀疑这么多年来,自己对明玉的宠溺究竟是对是错。
  虽然弘历没有说全,但以愉贵人的心思,又怎会猜不到他的意思,她轻声道:“臣妾听您的意思,皇后娘娘之所以如此反对这门亲事,最主要的原因,是在于对娴妃娘娘的误解,只要误会能解开,一切自然就没问题。”
  弘历涩声道:“朕岂会不知,可是皇后一旦认定了事,就算是朕也劝不了。”
  愉贵人笑言道:“皇上自然解不了,因为解铃还须系铃人。”
  弘历望着她道:“你是说,让娴妃去见皇后,解开这个误会?”
  愉贵人点头道:“是,其实皇后娘娘与娴妃娘娘姐妹多年,虽如今有了误会,但情份还是在的,只要娴妃能够动之以情,事情定能有转机。再说,就算不成,也没什么损失,您说是不是?”
  “你说得倒有几分道理。”弘历思索片刻道:“也罢,朕明日与娴妃说,让她去见见皇后。”
  愉贵人嫣然一笑,道:“若是事成了,臣妾定要去延禧宫讨一杯喜酒喝。”
  弘历朗声笑道:“若是事成,你就是他们的恩人,一杯喜酒哪里够,至少得三杯。”
  “臣妾酒量浅,若真喝这么多,可就要醉了。”这般说着,愉贵人望着弘历唇边的笑意道:“臣妾进来这么久,总算看到皇上笑呢。”
  “是吗?”弘历再次一笑,道:“不过说了这么一阵子,朕这心里头确实没那么闷了。对了,你不是说做了点心吗,朕这会儿觉得有些饿了,拿来给朕尝尝。”
  愉贵人欣喜地道:“臣妾这就让冬梅拿进来。”
  是夜,愉贵人留宿养心殿,这也是永琏出事后,她第一次得以侍寝。
  翌日,弘历心里记着昨日的事,一下朝便来到延禧宫,哪知刚一到宫门口就看到瑕月扶着齐宽的手出来。四目相对,两人皆是愣了一下,瑕月回过神来,赶紧屈膝行礼,随后道:“皇上可来寻臣妾吗?”
  弘历颔首道:“不错,幸好朕来得及时,要是再晚一些,就见不到你了。”
  瑕月轻笑道:“不会,因为臣妾此去就要见皇上,不论早还是晚,臣妾与皇上都会相遇。”
  弘历轩眉道:“这倒是巧了,不知娴妃这么早来见朕,所为何事?”
  瑕月也不隐瞒,径直道:“皇上可还记得被您留牌的两位秀女?她们如今还在储秀宫中等着您的册封旨意呢。”
  弘历轻拍着额头,恍然道:“你若不说,朕还真的给忘了,待朕回去后就传旨册封她们二人。”

☆、第三百二十一章 苦心

  瑕月抿唇笑道:“两位秀女从早盼到晚,皇上却说给忘了,这话若是让她们听到,不知会有多伤心。”
  在各自的笑声中,瑕月再次开口道:“臣妾要说都已经说了,是否该轮到皇上了?”
  弘历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牵着她的手进到正殿,随后瞥了一眼四下,道:“阿罗呢,怎么没瞧见她?”
  “臣妾遣她去内务府了,皇上寻阿罗有事?”面对瑕月的询问,弘历道:“朕要说的事,与你与她都有关。”
  瑕月思索半晌,摇头道:“臣妾还真是想不出来。”
  弘历接过宫人递来的茶盏,揭开盖子,看着袅袅升起的茶雾,道:“阿罗与傅恒的事情,朕都已经知道了,你为何不告诉朕?”
  瑕月一怔,旋即低声道:“皇上每日操劳国事,已是万分辛苦,臣妾不想皇上再为这些小事心烦。而且,臣妾已经与傅侍卫说过了,他与阿罗并不适合,傅恒侍卫是个聪明人,当知如何取舍。”
  “傅恒确实是个聪明人,但为情所困之时,又岂是那么容易超脱出来的。皇后为傅恒挑选了许多大家闺秀,但傅恒一个都不中意,说他想娶的只有阿罗一人,否则宁愿终身不娶。”
  瑕月轻咬着红唇,道:“这件事,是皇后娘娘与您说的吗?”
  弘历摇头道:“朕那日正好去坤宁宫,听到了皇后与傅恒的对话,傅恒的坚持令皇后很生气。”
  瑕月沉默片刻道:“皇后娘娘生气是应该的,阿罗与傅侍卫之间存在的太多问题,不是单单一个‘情’字就可以解决的。而且……”她抬头望着弘历,道:“臣妾知道皇上一直很看重傅侍卫,臣妾与阿罗都不想毁了他的前途。”见弘历不说话,她又道:“不如让臣妾再与傅侍卫见一面,臣妾一定会尽量想办法说服他。”
  瑕月这番得体的话,令弘历很是满意,温言道:“倒也不必如此,朕已然想到了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既成全了他们这对有情人,又不会令朕失去傅恒这个人才。”
  瑕月一直都希望阿罗能够得到幸福,分开他们实在是万般无奈之举,此刻听得弘历这么说,当即道:“不知皇上有何妙法?”
  弘历笑道:“很简单,让傅恒取一位大家闺秀为嫡妻,阿罗则以妾室的身份嫁入他府中。”见瑕月柳眉微蹙,他道:“朕知道你视阿罗为姐妹,不忍她受委屈,但以她的身份,就算朕下旨赐婚,也是万万不能为嫡妻的。这一点,娴妃你要明白。”
  瑕月回过神来,道:“皇上一片苦心,臣妾岂能不明白,再说能够嫁予傅侍卫为妾,已经是阿罗的幸运,臣妾高兴都来不及呢。”
  弘历盯着她道:“既是这样,何以愁眉不展?”
  瑕月犹豫着道:“臣妾是在想……这件事情,皇后娘娘会同意吗?”
  听到这话,弘历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也是朕今日来寻你的原因。皇后之所以这样反对阿罗嫁入富察家,最主要的原因是你有所误解,朕费尽口舌亦不能劝服皇后,所以……”
  瑕月接过话道:“所以皇上希望臣妾去向皇后娘娘求这个恩典?”
  弘历点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之间的误解只能由你们自己去解开,娴妃,你可愿为阿罗一试?”
  瑕月弯唇一笑道:“皇上都肯如此为阿罗着想,臣妾这个做主子的,又岂能不尽力。皇上放心,臣妾晚些就去见皇后娘娘。”
  弘历颔首之余,又道:“你与皇后之间的事,说不清谁对谁错,若能够解开误会,对你对皇后对阿罗都好。”
  瑕月轻声道:“臣妾明白,臣妾一定会尽力而为,永琏也曾说过,希望臣妾与皇后娘娘都好好的。”
  说完这件事后,弘历道:“永璜最近怎么样了,有没有调皮不听你的话?”
  提起永璜,瑕月想起一直未能找到的那封信以及后者越来越沉默的性子,不过这些她并没有对弘历说,只道:“没有,大阿哥很懂事,与他说的话,他都能听进去,皇上尽可放心。”
  弘历点头道:“那就好,你多费些心调教,尽量不要让他受他额娘的影响。”
  如此絮絮着又说了一阵话后,弘历方才离去,随后阿罗回到延禧宫,瑕月与她说了弘历刚才的来意后,道:“既然皇上都肯开口赐婚,本宫怎么着也要走一趟,阿罗,你陪本宫去,毕竟你之前曾对皇后不敬,正好趁此机会,一并赔罪。”
  阿罗眼眶微红地道:“主子对奴婢已经很好了,实在不必再为奴婢做这些。”
  “傻丫头。”瑕月抚着阿罗的脸颊道:“你知道本宫的心愿是什么,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怎可放弃。妾室……是委屈了一些,但至少能够与自己心爱之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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