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谋心-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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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虫小技，献丑了……”柳茵雀羞涩地笑了笑，一番话语，确是自谦。
“茵雀可莫要妄自菲薄啊，”蕙心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轻轻拉住了茵雀纤长的素手，“此番，多谢茵雀及时呼救，姐姐方才捡回了一命来，此番，姐姐在这里谢过你了……”说着话，蕙心轻轻褪下了腕上水头极好的翡翠手镯，轻轻塞入了柳茵雀的手心。
“额……”柳茵雀愣了愣，条件发射地想要将手抽回去，但看着眼前尚且慈眉善目的好姐姐，那些冲动被生生忍住，面上青红交加尴尬极了。有那么一瞬，她好想向姐姐坦白一切，包括和神秘人的盟约，但一想到司徒嫣然的下场，却又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唉，说不定姐姐的亲昵都是装的呢？说不定，她也在等待时机将自己好好地收拾一顿，如若不是如此，她又何必在被算计之后，巴巴儿的前来示好？
她就不信，本事大得能册封郡主的柳蕙心，会永远被蒙在鼓里，甚至还有一种可能，神通广大的姐姐早已看透了一切，甚至，还知道那神秘人的真实身份是谁。这样想着，柳茵雀又打了一个哆嗦，看向蕙心的眼神，颇有几分怪怪的。
“茵雀，谢谢你。”耳畔，蕙心轻轻唤道，茵雀的面色不由微微一白。
此番，蕙心是诚心过来道谢的，而茵雀心中那些小九九，她却是浑然未觉。其实，在处世识人方面，倒是茵雀高看她了，那些个秘密，她皆是被蒙在鼓里的，只是，看着茵雀发自内心的抗拒，她颇有几分莫名其妙，却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罢了罢了，左右是自己想多了，自打刚刚醒来头就有些晕，现在歇息片刻后倒是好上了许多，蕙心对着茵雀轻轻笑了笑便离开了，和那些个贵女们，手把手学起了投壶，由于天资聪慧，上手自是极快的。
看着姐姐兴高采烈地投壶，茵雀心中又悔又怕，后悔自己大声嚷嚷救了姐姐一命，又害怕姐姐知晓一切的一切后对自己进行复仇，茵雀抱膝坐在一侧，怯怯然地思考着下一步棋又该如何走，才能对自己更有利，殊不知，自己正成了他人的棋子却不自知。
想了半天，茵雀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头绪，看来，此番只得误打误撞了……这样想着，茵雀不由无奈地皱了皱眉头，而这时，裙摆处突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布帛撕裂声，打断了她早已飘远了的思绪。
“你……”茵雀骤然收回了思绪，但见眼前，杵着一只脏兮兮的小野猫。小野猫口中，还衔了一截被咬破的衣帛，一脸无辜地怔怔然盯着她，后背微微隆起，眼神却是怯怯然，蠢萌又可爱，正是这个年纪小女孩的心头所好。
柳茵雀也不例外，立刻便起了玩闹之心，手持一枚小小的糕饼，想将那只野猫引逗过来，好好地抚弄一番。但那只野猫，似乎并不领情，看着茵雀主动示好，顷刻间竟是怕了，一双琥珀色的大眼睛中，写满了防备之意。
而后，一个猛扑竟是抓伤了茵雀的手臂，茵雀气急败坏，伸手拾起一枚小小的石块便径自扔了过去，但连扔了好几块，却没一个中的，柳茵雀心中羞愤，冲上前去就欲把那只野猫撕个粉碎。又一个石头，这次却是中了，野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于是乎，在众人眼里，茵雀撩起袖口气急败坏地对着一只小野猫掷石头，而小野猫一边惨叫一边拼命逃窜。此行，都是一些小姑娘家家，此情此景看在眼里，同情的皆是那只小野猫，看向茵雀的眼神，自是带了几分怨恨。
而茵雀却是浑然未觉，自顾自地追着打着，眼看就要把那只小野猫抓到手了，头顶突然一凉，一大团鸟屎突然从天而降，糊了茵雀一脸，而这时，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场笑声，至于那只罪魁祸首小野猫，已然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正文 第七十三章 鸟粪
柳茵雀灰溜溜地回到了人群中间，眼圈又红又肿，眼底氤氲着一汪水光。强忍住泪意，柳茵雀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落了座，待到一坐定，终于大哭特哭了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既伤心又委屈，众人虽是嫌弃她发间的鸟粪，到底还是起了恻隐之心。
“茵雀，”蕙心轻轻地测过了头，递来一方小小的手帕，“你头上不干净，还是用这帕子沾了水擦一擦罢。”
“好，”柳茵雀心中虽是万分嫌弃的，但面上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破绽，啜泣着将手帕接了过来，沾了些湖水在发间和面部使劲地蹭了起来，鸟粪的确蹭去了不少，但一张俏脸却被磨得略有几分生疼。
眼看着鸟粪没有了，几位贵女挪了挪身子，给茵雀空出了一小块歇脚处，接着，又有人递来一个大大的琉璃水壶，里面明晃晃地盛了不少的牛乳，柳茵雀倒也不客气，一把接了来，小心翼翼地缀了一小口，随即还了回去。
虽然，头顶鸟粪，但是，皇家之后的矜持是不能丢的，那壶牛乳就算是再美味，也不能太过贪婪索取过多，平白教别人看笑话，故而，茵雀只是装模作样地押了一小口，随即微笑着吧水壶递了回去。
“多谢了！”柳茵雀微微一笑，笑得有些僵，而那人也不在意，道是茵雀以此种面貌现身心中尴尬，故而表情怪一些却也情有可原。
片刻后，茵雀的心情终于好转了许多，面上的笑意也有几分真切了，只是，突觉手臂似是被什么小爪子挠了挠，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但见身边的赫然就是那只惹事的野猫。
茵雀转过头来，笑得略有几分狰狞，小野猫被吓着了，掉头拔腿就跑。只是，不过一只刚断奶的小家伙，又怎能与气急败坏的柳茵雀相抗衡？很快，小野猫便被逼到了一个死角，眨巴着琥珀一般明澈的大眼睛，巴巴儿的看着她，充满了委屈与不知所措。
既是有了机会，又怎能轻易放过，柳茵雀眉头一竖，只一脚，便恶狠狠地踩在了小野猫的身上，小野猫登时便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之声，吸引了所有贵女的注意。
许是太过解气，柳茵雀向着小野猫的头部又是一脚，小野猫的叫声愈发凄厉了起来，在地上痛得连连打滚。小野猫越是惨叫，柳茵雀便越是来了兴致，一脚又一脚，小野猫的惨叫声愈发的尖锐凄厉，却也得不到柳茵雀一丝一毫的怜悯。
很快，小野猫的叫声渐渐地弱了下去，变成了有气无力的呜咽之声，众贵女这才意识到事态不对，凑将过去，但见一只灰色的小野猫蜷缩在地上瑟瑟发着抖，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空气中溢满了浓浓的血腥的味道。
见柳茵雀还欲下脚，天凤熙一把便将她推开了来，柳茵雀一个不稳吃痛地摔倒在地上，鲜血在罗裙上晕开了一大片，颇为狼藉，但是，却再无一人对她有丝毫的恻隐之心。
此番，见到一只可怜的小幼猫浑身是伤地蜷缩在地上，众人心中又是气又是急又是心疼。蕙心轻轻上前，摘下背后的斗篷，将小野猫颤抖的躯体裹得严严实实，轻轻地抱在了怀中，柳茵雀好不容易发完了气，此番心中竟是又窝火了起来，但是，却还是及时地克制住了。
“柳茵雀！”此番，天凤熙可是动了真怒了，“不过是一只小野猫，竟能被你伤成这样你真是好歹毒的心！”一面骂，一面自蕙心手中接过小包裹，轻轻地环在了怀中，动作又轻又柔，唯恐把那小家伙碰疼了。
“我……”柳茵雀愣了愣，随即更是满心的羞愤，“不过是一只野种，死了又有什么干系？我头顶的鸟粪，就是因为它，因为……啊！！！”话音还未落，又一大团鸟粪自树上跌落了下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柳茵雀的脸上，又酸又臭。
“我要弄死……”柳茵雀此番也是气急了，二话不说就往小野猫身上抓了过去，由于眼前的贵女皆是有身份有地位，她唯一惹得起的，只有那只身为野种的猫。
只是，天凤熙怀抱小猫轻轻地向后退了一步，柳茵雀立时便被摔了个狗啃泥，脸上不少湿湿的鸟粪也随之滑入了口中，又酸又涩，柳茵雀欲哭无泪，被气得胸口奋力起伏了起来，但这样一来，不少鸟粪却也随之被一口口吞咽了下去，狼狈极了。
“你到底，与那只小猫有何仇有何怨？”天凤熙厉声喝道。
“唔唔~~”柳茵雀两腮鼓鼓的，说不出一句话，一双大眼睛，被鸟粪刺激地又红又肿，难受极了。
“我们走！”天凤熙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心中便也愈发的厌烦了起来，带着众贵女向着不远处的又一块空地走了过去，继续投壶但求消气静心，柳茵雀绝望地看了过来，一脸的迷茫。
毕竟是嫡亲的妹妹，柳茵雀虽是咎由自取，蕙心心中多少也是有些难受的。再度回眸，但见柳茵雀气急败坏地盯着自己看，一双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蕙心无奈地摇了摇头，这茵雀怕是被急得失心疯了罢……
只是，她也相信，茵雀是不会无缘无故地折腾一只小动物的，就算如今亲眼看见了，她还是不大相信。这个柳茵雀，在她心中永远的善良，懂事，大度，理性，而且人情味十足，至少，在她面前是这样的。
唉，罢了罢了，待到回家，自己还是亲自去牡丹轩问上一问，而此番，也让茵雀自个儿静一静吧。蕙心轻轻走了过去，迎着柳茵雀憎恨的目光，轻轻地递上了一方手帕，让她自个儿再去洗一洗，擦一擦，接着，嘴巴张了张又想说上些什么。
只是，一番话还未出口，却又被狠狠地瞪了回去，不禁哑然。算了算了，回家再说罢，蕙心深深看了眼柳茵雀，随即，在许若卿的呼唤声中，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口角
而后，由于牵挂妹妹，蕙心虽也同众贵女一道用着美食，玩着投壶，到底却有几分心不在焉，归心似箭。好不容易，挨到了日落西山，蕙心长舒一口气，陪着遍身酸臭的嫡妹妹，回到长公主府与母亲团聚。
“茵雀，你怎么了？”刚一进门，但闻一股异味，长公主皱了皱眉头，微微抬眸，但见柳茵雀顶着几坨鸟粪残渣灰溜溜地站在蕙心的身边，两腮气鼓鼓的，眼底似有泪。
“唉，一言难尽……”柳茵雀无奈地咧了咧嘴，虽是想要将罪责全部嫁祸到姐姐身上，却是到底开不了这个口。毕竟，长公主娘亲也不是傻，而若是论亲缘，蕙心才是她真正的女儿，怕是不会为自己出气，反倒将长公主生生得罪了去。
“那你就回牡丹轩洗一洗，待会儿，我会让人送上些许药膳来，也算是压压惊，补补身子。”长公主笑得温柔，将白皙修长的手掌轻轻搭在了柳茵雀的肩头。
“好。”柳茵雀轻轻牵了牵嘴角，在红缨的搀扶下，一步又一步地向着牡丹轩艰难地迈去，一进屋，终于心里一松，伏在炕前轻轻地啜泣了起来。
“小殿下，你先歇着，奴婢这就去烧一盆水来，让您好好地洗上一个澡！”红缨心中一疼，一面说话，一面为柳茵雀颤抖的身躯搭上一层薄被。
“那你且去罢。”茵雀心中的悲伤稍霁，拭尽泪痕，对着红缨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允了。
“好嘞！”红缨见自家小殿下又重新振作了起来，微微松了一口气，径自离开了，而茵雀则退下所有的钗环首饰，在两名二等丫鬟的搀扶下，进入暖阁，和衣蜷缩在了大大的木桶之中。
水，很快就来了，自头顶倾泻而下，柳茵雀湿冷腻腥的身子微微颤了颤，随即很快便适应了那热乎乎的触觉，空气中，很快便氤氲起了淡淡的花香。浸泡在温暖的浴桶中，柳茵雀渐渐有了几分困意，轻轻阖上眼帘，沉沉地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蕙心放心不下柳茵雀，一用完早膳，便巴巴儿的前来探望自个儿的妹妹。此时，茵雀正用着几枚茶点，身子被被褥裹得紧紧的，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到几分安全和温暖。
“茵雀，你现在身子可是大好了？”蕙心示意芳翠将手中的食盒放下，对着柳茵雀绽放出一抹温柔和善的笑意。
“还好。”柳茵雀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径自将头歪到了一边，“姐姐，我倒要问问你，昨日里如此惺惺作态救下那只贱猫，可是在作秀？”
一番话，每一个字，似乎都是从牙缝中蹦出来的一般，带着几分恨意，几分凌厉。
“怎么会？”此刻，蕙心不由有些懵了，难道，茵雀真的想要那小东西的命吗？世间，怎会有如此歹毒的姑娘？轻轻摇了摇头，却又正色道，“那只小野猫，虽然命贱，到底也是无辜的生灵，你再怎么气愤委屈，对我们大家说一说便好了，又何必非要把气撒在它的身上？”
“无辜？”柳茵雀气得有些乐了，指了指自己的头顶，“那只小畜生，先是咬坏了我的裙裾，随即两度将我引到大树之下，让我淋了两次鸟粪雨，难道就不该死吗？”
“你……”蕙心又摇了摇头，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和一只小动物如此较真，看来，昨日里的柳茵雀并非歹毒扼杀，而是事出有因，报仇罢了。只是，拿一只小动物出气，到底是落了下乘，蕙心无奈地咧了咧嘴，脑中飞快地搜索合适的规劝的话。
虽然，柳茵雀是自己的妹妹，但出了这种事，到底也该好好地开导一番了。虽然，在茵雀看来，那只小野猫有错在先，但一脚又一脚地将那只小东西踩得鲜血淋漓，不住哀嚎，却也太过过分了些。一想到那一团又一团的血肉模糊，蕙心不由微微想要作呕。
还好，还好那只小东西已被天凤熙收养，相信，如今已无什么大碍了，这样想着，蕙心的心也随之渐渐地平定了下来，看向茵雀的眼神，多了几分柔色。
“唉，如今此事已然揭过去了，茵雀，下不为例。”良久，蕙心轻轻地吐出几个字，“这些，是小厨房新做的点心，茵雀你兴许还未用过早膳，顺道便尝一尝罢。”说着话，蕙心在芳翠的搀扶下站起了身子，转身就欲离开。
“姐姐，这些糕饼我都不想要，那只野猫就是该死，你也该死！”眼看着蕙心就欲走出房门，柳茵雀无名火起，轻轻一扫，杯碟花瓶碎了一地。
自己，因为虐猫被贵女圈嫌弃了，而且还惹得了一头酸臭的鸟粪，还，还差点咽下去了……而蕙心呢？不但装模作样地救起那只小畜生，而且还获得了善良仁慈美名，这也就罢了，偏偏还特地来牡丹轩敲打一番，假惺惺的态度，简直令人作呕。
“茵雀……你……”这个嫡妹妹，是气急了失心疯了吗？怎的，竟会连自己都骂，而且，还说自己该死？自己，不过一番好意，带来了点心，顺便提点几句，怎的，竟会惹来这样的一副态度？
罢了罢了，昨日里茵雀满头鸟粪的模样，自己看了都有几分心疼，这孩子，怕是落下心魔了罢……这样想着，蕙心心中不由更添了几分同情之意，站住脚跟，看向茵雀的眼光，又多了几分悲悯。
“难道不是吗？”柳茵雀眉头一竖，骂地更为起劲了，“原本，我才是这长公主府惟一的嫡女，但自从你回京，一切都变了！你一回来，没几天就封为了郡主，长公主府的下人们，也似心长歪了一般，巴巴儿的围着你转！”
“再则，只一顿宫宴的功夫，你竟成名了，而我茵雀参加了那么多次宫宴，却似透明的一般，无人搭理……再则，你竟然，还得到了凌公子的青睐，难道，你一回来，所有好处都要占尽，难道，你就不能去死吗！”
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