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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乱世长宁-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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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下反扣的力道又是重了几分,旋而重重一压。易禾单膝跪地,额际浮现冷汗。
  “看来,你不想说。”林蔚然望着依旧沉默的易禾。
  “你应该猜到了孤会来花城,但你应该没有猜到,孤来花城不是因为退守,也不是仅仅换一座城池拒敌。”他的唇角勾起,浮现一抹冷笑,“孤想了想,你应该会在这里等孤。而孤对此物格外好奇,便来了。”
  易禾目光沉顿,心中有些泛冷。
  随着林蔚然手下的力道又是加重,易禾能听见自己的右臂传来骨骼错位的声响。
  “孤舍了六十万大军,以整个林国为赌注,换一句问,你觉得,你有不开口的可能吗?”
  易禾强忍着痛苦,汗出如浆。
  他咬了咬牙,道:“此物,名为火树银花。”
  “火树银花。”林蔚然颇为兴奋地点了点头,“倒是贴切。”
  

☆、第338章 没有为什么

  林蔚然从兵临城下的时候便开始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思索,思索一种破局的可能。
  从兵力上而言,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但他不会放弃。
  他想的第一条路是挑拨离间,于是七国之前,面对这整个天下,他放弃骄傲尊羽国为王。他相信,没有人能拒绝得了这样的诱惑。只要羽溪生答应了,羽溪生就必然会和荆长宁之间产生一条不可逆转的裂痕,也便意味着丹国羽国会与四国公然为敌。可是他没有想到,羽溪生会拒绝得如此干脆。
  那便只有第二条路了。
  他想了很久。
  这是一条险路,赌上的是整个林国,赌上的是他所有的退路,甚至是,他的命。
  那日,黎夏死在他的骨扇下,当他打算杀了谭易水之时,整个竹林之中轰然而现一棵金色的花树。
  整个大地在动摇,最内围的人被掀开跌倒在四周,皮开肉绽骨裂。
  他惊住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一种东西,在它的面前,一切都脆弱不堪。
  而在此刻,面对着存亡和生死,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想法。
  那想法很疯狂,但于林蔚然而言,没有什么不能赌的。
  他要做的,就是用庄新和陆存续拖住六国联军。有陆存续在便能拖住云国,而庄新在,能拖住若敖军,甚至是荆长宁。
  他有一种预感,当日救走谭易水的人,他还会出现。
  他要得到那样东西。
  有了那样东西,只要给他时间,哪怕一败涂地,他也可以东山再起。
  ……
  “火树银花……”林蔚然目光带着些笑。“那何为火树银花?”
  易禾抬起脸,看向了林蔚然,话音淡淡:“你想知道?”
  “孤想知道,原理,制作流程,效用,以及是否有提升的可能。”林蔚然的话音认真,似在思索。
  易禾苍白的脸容上,却忽地露出一抹笑。
  他半跪着的身形向下一倾,右脚向前用力一绊,林蔚然踉跄。
  借机,易禾飞快地向后退了几步,靠近城墙边。
  一点轻风将那株紫色的风信子扬了扬。
  林蔚然微怔,似乎是没有想到在这样的境地下易禾竟然能从自己手中逃脱。
  但只是微微一怔,因为易禾没有退路了。
  另一边,易禾牙关紧咬,左手攀附到右肩之上,握住错位的骨节,猛然用力推了回去。
  林蔚然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像是玩弄一只濒死挣扎的猎物,然后,他举起手中的弓弩,没有箭头的弩箭对准了易禾。
  “你和你大哥的确不同。”像是想起了什么,林蔚然微微颔首。
  易禾冷笑一声,步伐向后推去,直到退到城墙之下。
  “说,否则孤现在便杀了你!”
  “你不敢。”
  “你可以试试!”
  “杀了我,你就永远不会知道火树银花的秘密。”
  “你威胁孤?”
  “不错。”
  林蔚然的面色露出一抹狰狞的笑,手指落到板机上。
  易禾的面色带着些不屑。
  林蔚然冷笑地向前走着,手腕端平,那只弩箭直指着易禾的心口。
  他走得不快,但距离本就不长。
  “孤没有时间和你耗,孤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易禾看着林蔚然的目光却转了转,从不屑化作怜悯。
  “用整个林国为赌注,可是却赢不了。你说,是不是有些可笑?”
  一尺之距,易禾望着那支弩箭,面色反倒平静下来。
  林蔚然的目光转作疯狂,但理智还是压住了冲动。他看向易禾,将弩箭换到左手,右手中,现出一把利刃。
  “孤想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话音未落,雪色的利刃在天光之下划过一道亮丽的弧度。
  退无可退,易禾什么都没有再言,他的目光淡淡,却有一种摄人的魄力。
  ……
  云羽丹文四国留了下来,荆长宁的身后是景国和易国的轻兵。
  当再向西疾驰,荆长宁的心渐渐有些灼烫。
  她看见了道路两侧的紫色风信子,看见了遥遥立在夕阳之下的一座城池。
  那是楚国的旧都。
  花城。
  便在此时,一棵金色的花树平地而起。
  荆长宁的目光凝住了。
  她见过那棵花树。
  在千水崖巅。
  便是那棵花树从云层轰向崖畔,整个山巅开始坍塌。
  于是哥哥落了下去,于是小逸跳了下去。
  “驾!”荆长宁攥着缰绳的指节泛白。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再近些,再近些。
  前方。
  林蔚然并没有下杀手,因为易禾说得很对,杀了他,他就永远不可能再得到火树银花的秘密。
  但同样意味着,只要易禾不死,林蔚然可以用尽一切手段。
  他赌上了整个林国,他不会让自己输。
  雪色的利刃已经染成了血色的红。
  林蔚然的膝盖抵在易禾的腰间,利刃嵌在他的肩胛骨内,来回地翻转着。
  骨骼摩擦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易禾的耳膜间,他的嘴角溢出一丝血。
  “没用的。”他诚挚地看着林蔚然。
  “孤不信……”
  血,将那株风信子染红,紫色和血色融在一起,格外艳丽。
  身后,传来密集的马蹄之声,易禾抬眸看了过去。
  “你没有时间了。”他看向林蔚然,认真地点了点头。“她来了……”
  身后,兵戈相交,铮铮作响。林蔚然带着的两百精兵根本抵挡不了易国景国三十余万大军。
  林蔚然目光一凝。
  “不可能!”
  她竟然没有被拖住?有庄新在,她难道不想报当初楚国灭国的仇了吗?
  易禾安静地看过去,今日的她一身戎装,竟是换下了一身青衫,艳丽如天际燃烧的霞光。
  “真美……”易禾的唇角浮现一抹笑。
  几乎同时,荆长宁看了过来。
  他看见了目光狰狞已近癫狂的林蔚然,也看到了周身浴血目光含笑的易禾。
  她看见了易禾望着她,笑得温润儒雅。
  他的唇动了动。
  “别过来。”
  荆长宁听不见,但她能看懂。
  她的心头忽地浮现一种不好的预感。
  话音落下,易禾看向林蔚然。
  “你想知道火树银花对吗?”他的目光诚挚。“那我便让你看看,真正的火树银花。”
  下一刻,他骤然跃起,夺下林蔚然左手握着的弓弩。
  林蔚然本能地后退。
  然而易禾却并没有将弩箭射向他。
  他转过身,一道箭光朝着他身后的城墙落去。
  再下一刻。
  整片世界化作了金色。
  荆长宁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天地被染成一片金色,数十丈宽的城墙燃成一片火海,不断有花树燃起,一浪推叠一浪,如森林,如海洋。
  整片城墙开始土崩瓦解。
  别过来,别过来……
  荆长宁的脑海中反复回旋着易禾这句话。
  城墙开始坍塌。
  林蔚然目光浮现一种从未有过的惊惧,整个世界在他面前土崩瓦解,身体开始燃烧,灼烫……
  真正的火树银花,真正的火树银花……
  疯了,都疯了!
  林蔚然转身,开始向城墙外冲出去,他不想死,他不想!
  右脚却被人死死拉住。
  一低头,他望见满脸是血的易禾看着他笑得诚挚。
  “你不是想要吗?留下来,我把它们都给你。”
  “疯子!”
  林蔚然握紧匕首,朝着易禾刺去。
  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那双拉着他的手最终无力松开。
  他疲惫地向外冲去。
  当天光渐渐清明,当他仿佛触碰到了最后的希望。
  他忽的感觉到胸口一痛。
  垂眸看去。
  一支羽箭穿透左侧的胸口,余劲未消,狠狠地朝着地面上带去。
  此刻,林蔚然忽地觉得有些熟悉,一时却有些想不起来。
  还未想明白究竟熟悉的是什么,又是一道羽箭破开天光射了过来。
  第二支羽箭的箭头刺破第一支羽箭的箭尾,将它又向深处送了些。
  于是那支箭深深地钉入地面。
  旋即是一片滚沸的热浪舔舐而过。
  眼前,那个一身戎装的女子朝着火海里不管不顾地冲去,城墙在崩塌,林蔚然眼中的整个世界在寂灭。
  他忽然想明白了那熟悉的感觉是什么……
  那夜,在羽国的村庄外,他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曾有过一句戏言。
  ……拔箭之恩,我会记得,他日有缘,我会还你。
  这一箭的位置,和当初那一箭的位置竟是重合在了一起。
  是巧合?或是宿命……
  不!
  他不甘心!不甘心!
  他为什么会输?
  为什么?为什么!
  林蔚然看向天空,一抹血色的残阳被金色吞噬。
  在他的眼中,沦为永恒的定格。
  这是生命的终结。
  ……
  ……
  易禾仿佛看见有人向他冲过来,然后整片城墙开始坍塌。
  滚落的砖石砸在他的身上,一点一点将他埋了起来。
  我害死了你哥哥,便用这条命去偿还。如此,两不相欠。
  ……
  ……
  整片城墙在荆长宁面前坍落,滚石将所有的繁华湮灭。
  “易禾……”
  荆长宁跌坐在一片废墟之间,伸手不断地搬着砖石。
  手被磨破,从皮肉到骨血,她竟是什么都不知道,目光怔怔。
  所有的千言万语,最终凝成一个问。
  “为什么……”
  天地之间,安静地仿佛一首悲歌的落幕。
  她好像懂了,可是又好像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啊!”
  “你回答我……”
  一个周身裹在黑衣里的人,不知从何处走出。
  他伸出手,在荆长宁的脖颈间按了按,接住了她软下的身形。
  “傻丫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圣隐子长叹一声。
  

☆、第339章 后记(大结局)

  落雪原。
  时间在流逝,昨日,落了今年冬日第一场雪。整个落雪原被洁白的银色覆盖。
  厚厚的棉衣裹住两个小小的身形。
  “看,这里就是烨烨山。”萧嵘道。
  荆长宁抬眸看了眼山巅:“哥哥说,烨烨山上有着最幸福的歌声。”
  萧嵘有些沉默,静静地握住了荆长宁的手:“我想给你幸福。”
  荆长宁没有回应,轻轻地将手从萧嵘手中挣脱了出来,继续向上攀着。
  萧嵘目光垂下。
  那日在花城,林蔚然死了,随之被掩埋在城墙之下的,还有易禾。
  萧嵘从圣隐子怀里接过她的时候,她昏迷着,却不停地问着,为什么……
  后来,她醒了过来,他问她,问她想问什么,她却一言不发。
  林国彻底被攻占,九州之上最大的一个国度从版图上消失。
  而这样的过程中,她只静静地呆在营帐里。
  某一天,她找到席延,找到裴英和凌文华。她告诉他们,告诉整个若敖军。她说,她要走了。
  燕毅问她,那楚国呢?
  她说,每个人都背负了太多,是时候,放下了。
  再然后,她去了千水崖巅,在那里坐了很久很久,他一直陪着她,很怕她就这样从这里跳下去。
  可她最终没有,她在千水崖巅挖了一个浅浅的土坑,埋下了六枚相印。然后她看向他,浅浅一笑,道:“我们离开吧。”
  于是她走了,从整个天下人眼中消失。
  他们来了落雪原,建了一座简单的木屋。
  日子很淡。
  ……
  思绪兀兀,直到两个人攀至了烨烨山顶。
  一片皑皑白雪间,杳无人烟。
  他们看见了一座山石,就像一个孤孤单单眺望的女子。
  那大概就是神女峰吧,其实也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美好。
  荆长宁却转过头,看向萧嵘。
  “你知道吗?这些天,我想了很久很久。”
  萧嵘看向她,看着她走到神女峰脚下,缩成一团将自己抱起。
  萧嵘跟着她走了过去,将她揽在怀里,静静地听着她接下来的话。
  “这些天我的脑海中有一个很可怕的想法,我不敢相信,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指向它。”
  “是什么?”萧嵘问道。
  “我师父。”荆长宁的目光凝起,转头看向萧嵘。“我哥哥的死,以及易禾,这一切的背后和我师父脱不了干系。可我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易禾不会平白无故想要杀我哥哥。”荆长宁一字一顿,“必然是有人曾对他说了什么。”
  萧嵘沉默着。
  “而哥哥之所以寻死,是因为他中了毒。”
  “月沉。”萧嵘道。
  “月沉之毒,只有圣谷才有。”荆长宁点头道,“我曾偷过鸩羽,这世间奇毒,圣谷只留存有一份,而当时,留存有月沉之毒的木盒,是空的。”
  话语到这里,很多很多的意味都明朗起来,但荆长宁没有再问下去,萧嵘也没有。
  整个世界很安静,融在一片素裹银装之中。
  ……
  一日,云襄找了过来。他看了眼这座简陋的木屋,看着坐在雪地间堆着雪人的荆长宁。
  “羽国和丹国联姻了。”云襄看向萧嵘道,“一场盛大的华嫁,丹雪以整个丹国为聘,嫁于羽溪生。”
  以国为频,倾世为嫁。
  萧嵘的神思有些发怔。
  “你呢?”云襄冲着屋外围着雪人转着圈的荆长宁看了看。
  萧嵘沉默片刻。
  “她还需要时间,我可以慢慢等。”
  ……
  “走了?”荆长宁看着云襄离开的背影,冲着萧嵘招了招手。
  萧嵘凑了过去,望着那新堆的雪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不错啊,这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雪人。”他挑着眉,笑得很没节操。
  荆长宁给了他一个白眼,顿了顿又问道:“羽溪生和丹雪成婚了?”
  萧嵘挠了挠头:“你都听到了啊。”
  荆长宁点了点头,然后她看向萧嵘,目光和话音都很肯定:“你想娶我。”
  萧嵘脸一僵,似是没想到荆长宁话音会这么直接。
  然后他没有犹豫,立刻点头。
  荆长宁在他的脑门上点了点。
  “有几件事一直压在我心头,我需要些时间。”荆长宁戳了戳雪人的圆圆的脑袋,忽地问道,“你说,黎夏去哪了?”
  不知为何,想起黎夏她的眼眶有些发热。
  “前不久,我遇见了黎川和黎泽。黎川告诉我,黎夏带着那个叫做盈水的姑娘,两个人离开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听起来,很好啊。”
  她的话音淡淡,可是不知为何,一颗烫烫的泪从眼眶里滚落。
  她颇有些不解地望着雪地里被那滴泪融化出的一粒浅坑。
  话音喃喃。
  “我好像……欠了他一滴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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