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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乱世长宁-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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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凉的眉心渐渐缓开,露出面具的半张脸容苍白如纸,汗珠零落,碎开在枯草间。
  他捂住心口,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蜷缩。
  这是身体快要接近极限下意识地反应,毕竟就算意志可以支撑,但人体的素质终究有一定的极限。
  可是墨凉露出面具间的目光却平静冰冷。
  他其实可以让自己昏过去,他给自己减了剂量,只服了半颗所谓的解药,痛楚一直绷在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之处。
  可是他的意识无比清醒。
  他只是想试试。
  痛楚的确能崩溃意志,但他可以试着习惯,试着将身体调整到能够承受为止。
  一点一点来。
  他,不急。
  ……
  ……
  安静阖上门扉。
  荆长宁的心已经完全静了下来。
  “郎君。”南宫落月唤道,“在想些什么呢?”
  “我在想,什么情况下一国监狱会在短时间内急于处死一批犯人。”荆长宁敛眉说道。
  南宫落月想了想:“急于处死犯人,一般都是为了掩盖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可是最近林国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啊?”她望着荆长宁肃穆的神情,有些想缓解此时略微压抑的气氛,她笑着说道,“难不成是监狱住不下了?”
  荆长宁脚步一顿,目光一个闪烁。
  “或许真的是这样。”她目光亮亮地望向南宫落月,“可是那样就麻烦了。”
  南宫落月眉心微皱。
  “郎君是说……”
  “我倒是低估了林王的野心,本以为他只想要他国承认林国的盟主地位,如今看来,他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些。”
  南宫落月沉默。
  公主的意思是……
  只一思,南宫落月便觉得心头不对。
  难道是……腾出监狱,那关进去的……是此时在林国还未离开的这些人吗?
  荆长宁点了点头:“在林王看来,所谓的臣服远远比不上,真正掌控。”
  若他扣留下此时还留在在林国的人。
  景华……羽眠……易禾……
  有景华在,景国便落入了林王手中;有易禾在,易国落入林王手中也是早晚之事;而羽眠,足可以抵得上羽国三分之一的城池!
  荆长宁唇角一勾。
  冷冷一笑。
  所谓会盟,真是可笑到了极致!
  会盟的臣服,天下一半的人心落在了林王手中,苟且求存。
  可是,若林王掌控住此际前来的这些人,那不止是虚与委蛇的会盟,林王会将他的战火燃烧到半片九州!
  那是改政权!毁宗室!灭传承!
  若是景国易国落入林国手中,林国借此对因羽眠而国力削弱的羽国动干戈。
  再往下想……整个西北都会落入林国彀中,丹国文国独木难支,文国被孤立在东北之处,林国势必席卷天下!
  好深的算计!好狠辣的手段!
  若不是今日墨凉酒醉吐露了些端倪,谁能一时想到林王竟有这样的野心?
  荆长宁长吁一口气,心中不知是庆幸还是后怕。
  她伸手,在燃着檀香的香炉上拂了拂,轻烟摇曳,丝缕成絮。
  荆长宁的神情渐渐安定了下来。
  好在,此时她已经知晓了。
  此时看来,因为易禾的缘故,林王若想真正掌控住易国,就算要扣下众人,也一定会先瞒住口风,一定会等到四个月后易王宾天,易禾顺利成王。
  才会真正昭告天下,染着诸国血腥,踏着众人骸骨,一匡天下。
  好在,此事并不是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别忘了,她刚对林王下了鸩羽。
  有鸩羽之毒在,一个月后林王的死必回引起一场乱动,但林国公子蔚然与公子津皆是手段狠辣之辈,平定下林国只是早晚之事,根本动摇不了林国的根基。
  若想彻底毁了林国的计划,终究还是要从易国开始。
  荆长宁紧了紧氅衣。
  “我去见易禾。”
  说罢,她推门而出。
  南宫落月紧锁眉心,紧随着荆长宁的步伐而出。
  此际,事关生死成败。
  动辄乾坤逆转。
  ……
  夜深。
  易禾的房间之外依旧围着层叠的禁卫。
  荆长宁推门而入,倒是没有受到太多的阻拦,毕竟林王此时还没有对易国翻脸,只是加了些警惕,并没有有太过分的举止。
  夜深,屋里灯火依旧燃着。
  灯火被门带动的风一晃,四处暗色的物影摇了摇。
  真正迈步进了易禾的房间,她的心头反倒是安静了下来。
  易禾裹在棉被间的身形动了动,从棉被间探出一个脑袋。
  “先生?”他迷离眼神问道。
  荆长宁安静迈步上前:“我来找你有事要说。”
  随着荆长宁的步伐,易禾迷离的眼神很快清醒了过来。
  然后目光闪了闪,面容极快地浮现一缕红色,话语仓促。
  “先生且慢,易禾……易禾还未着衣。”
  

☆、第77章 没什么不同

  还未着衣?
  荆长宁愣了愣。
  三更半夜,一声不吭推门而入,好像……的确有些不方便。
  可是现在这些好像不太重要,和接下来要面对的天下大事而言,只能算是微末的小事。
  身后的门被风带上,关得紧实。
  易禾有些尴尬地说道:“儿时有些孤苦,便习惯了夜里点着灯睡觉,倒也不怪先生,想必是见着屋内有灯,以为易禾还未安睡,只是三更半夜,确有些别扭,让先生见笑了。”
  荆长宁从愣怔中缓过神,闻得此言,绷紧的神经渐渐缓了下来,她扬着唇,说不出是苦涩还是无奈地笑了笑。
  然后她继续向前迈步。
  “你不用着衣,裹在被子里便好,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有件事想同你说。”
  夜间,易禾的眸底划过一丝亮亮的弧度,暼着一步步走来的女孩子,只见她的目中全然是平静与安定。
  他知晓她是个女孩子的。
  深更半夜闯入,听闻他未着衣,难道不该羞恼转身吗?
  至少也该有些慌乱的神色。
  荆长宁不知晓易禾此际心间乱思,她坐在易禾床榻边上,目光对上裹在棉被里的少年。
  “林王想要将众人扣押下来。”她开口说道。
  一开口,便是这般严肃的话语。
  易禾扬眉:“林王不是一直都想扣下我们吗?”
  荆长宁摇了摇头:“不止我们,还有景华和羽眠。”
  易禾心中一震,所有旖旎的乱思一瞬隐去。
  荆长宁能想到的,他自然也能想到。
  此刻,他们抉择的,很有可能便是天下的存亡。
  “先生需要易禾做些什么?”他问道。
  荆长宁神色宁静,没有慌乱,却也没有露出十分的慎重。
  “我们该走了。”荆长宁说道,“离开林国。”
  易禾点了点头:“的确不能坐以待毙。”
  荆长宁接着说道:“只是如何离开,有两种方式,最安全的方式便是现在就走,我去唤两个林国禁军进来,以我的身手不发出一丝声响地拿下两人不难,然后我们换上他们的衣服,有落月接应,逃出林王宫的可能性在九成以上。”
  易禾安静地听着。
  荆长宁顿了顿,眉眼低垂:“可是这样一来,与你一同前来的百余人势必逃不出林国的馆舍,下场不过一个死字。”
  易禾闻言,温雅的眉梢抬了抬,目光落在荆长宁低垂的眼睑之上。
  此际,事关天下。
  她还在想着随从他一起前来的百余侍从,是心细如发?还是妇人之仁?
  “景华和羽眠还未曾知晓此事,我会再三日之后再告知他们。所以,另一种方法便是,你在接下来的几日内,以种种理由将百余人遣散开,约定三日之后分散离开,林国临秋城外向东三十里处有一片山林,地势险峻,约于那里相会。出了临秋城,向东是云国之境,有山林相阻,再加上羽眠和景华必有所动作,林国没有心思也没有可能大张旗鼓举兵追袭,但是,”荆长宁顿了顿,“百余人太多,提前安排极易打草惊蛇,若这般做,我们能安全逃出的可能性,只有五成。”
  “五成吗?”易禾喃喃,微微一笑,“还有五成呢。”
  他对上了荆长宁的眼眸。
  “先生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赌一把。”他温温一笑。
  荆长宁一怔。
  她还未曾做出决定,他此言是何意思?
  易禾将棉被角向上拉了拉,闲适地靠在床边:“先生从来不是个多思之人,既然有更好的选择,先生便不会再去想第二种可能,但先生还是想了,九成和五成差距很大,先生却依旧将两种方法摆在了一起,说明先生从心里还是倾向于选择五成。既是这般,先生也不用多做犹豫,五成,也不算少了。”
  所以,便这样做下决定了吗?
  荆长宁笑了笑,没有否认:“忽然觉得你比我更懂我自己。”
  易禾扬了扬唇角:“或许是旁观者清。”
  荆长宁侧了侧脸容:“那你呢?”
  他看出了她内心的选择,他还没有言说他的选择。
  他愿不愿意舍弃求生的可能陪她赌这一场。
  易禾笑了笑。
  “舍命,陪君子。”他说道。
  荆长宁沉默了一刻。
  “我从来不是君子。”她说道。“此行若成,易国人心与气运尽皆凝聚,归国之后,你登位成王便水到渠成,易如反掌。”
  算计,早就入了她的骨髓。
  她不做无益的傻事。
  易禾闻言,望着女孩子慎重的模样。
  “其实那没有什么不同。”他叹了声。“夜了,先生早些回去休息吧,也莫要担忧太多。”
  “好。”荆长宁答道。
  说罢,她起身,望了眼裹在棉被间冲她浅笑的易禾,转身迈步离开。
  易禾依旧微微笑着。
  “的确没什么不同,只是你放不开罢了。”他重复念道。
  无论初衷与缘由,做了同样的选择,同样的抉择,结局终究都是救了他们,却偏偏要用算计去解释。
  你是不是太过偏执了?
  说是无情,倒不如说是,你不敢轻易动情。
  的确,这样会凝聚人心与气运,只是以如今形式而言,他根本就不差这样的人心,有金沙与治国之策在前,再加上四月之后父王宾天,没有这样的人心,他登位成王依旧是水到渠成。
  倒像是……一个有些……可爱的借口。
  就像女孩子都会有的小心思,明明喜欢漂亮衫裙,却担心穿的太漂亮会被人指指点点太过虚荣。
  有些小小的窘促。
  易禾扬着唇角。
  然后棉被滑下了些,棉被之下,他的衣衫穿得极是齐整。
  他儿时孤苦,养成的习惯不仅是伴灯而眠,还有和衣而睡。
  “其实没什么不同,或许我也是有些放不开。”他叹声说道。
  望着她一脸严肃地走过来,他忽然想逗逗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说他没有穿衣服,她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呢?
  他那时忽的便好奇了。
  于是他裹着棉被,红着脸装作没有穿衣服。
  可是那女孩子一丝失措的模样都不曾有。
  其实,真的没什么不同。
  原来他在她面前,穿不穿衣服都一样啊……
  

☆、第78章 狗洞的故事

  临秋城东三十里处。
  草木茂盛,有山地起伏。
  此处名叫凡华山。
  此际,自山路间走来一队人马。
  为首之人一生绛身长衫,浅摆处滚出一路墨色繁复的云纹,眉眼不羁,斜身骑在马上,正是自云国而来的萧嵘。
  “嵘公,我们已经入了林国国境,明日便应当可以到临秋城了。”一人说道。
  闻言,萧嵘挑了挑眉,伸手拉了拉缰绳,马长鸣一声便止了步。
  “那么快?”他侧着头望着身后的人。
  那人一身襦衫打扮,约莫是个文人。
  “嵘公不想早些到林国吗?”他问道。
  此行便是冲着林国的会盟而去,可是这一路走走停停,嵘公像是一点也不急。
  萧嵘斜了斜眼睛:“海哥儿啊,你也是知晓的,这趟去了林国,等回来了,阿襄那小子就要给我搞什么欢送大会,虽说迟早是要走得,但总归有些不舍,毕竟我们也同甘共苦了七载,急什么急,一个会盟而已,云国又不欠他姓林的,去了已经是给他面子。”
  那身穿襦衫的人名唤周海,闻言露出了些伤感,点头有些不解道:“嵘公说的是,可是嵘公为何要舍了我们一帮兄弟,甚至要退出一手由您创立的云天会?”
  闻言,身后一群人皆是附和。
  “对呀,嵘公,您为何要舍了我们一帮兄弟?就算嵘公有事需离开,也不必断个干净甚至要退出云天会。”
  萧嵘扯着唇角,别过头道:“说来话长,我也不是个多话的人,一帮男人别磨磨唧唧的跟群娘们似的,小爷我走了又不是云天会散了,伤感兮兮做什么!”
  身后一群人,闻言皆是不约而同地笑了笑,有些伤感,又说不出来。
  萧嵘说罢,一个翻身落下马,身后长剑往地面上一插。
  “今夜就不走了。”他的话音一重,嬉笑之意敛去。“下马,扎营,埋锅造饭!”
  “是!”身后嬉笑声一凛,齐声答道。
  众人跃下马,动作整齐有序,很快便在山地间整出一块平整地面,井然有序。
  萧嵘单手扶在露出地面的剑柄之上,目光炯然,束起的长发不羁地随风扬着。
  心下思绪随风起伏。
  云天会,是他一手创办的势力,与其说是势力,不如说是以云襄名义聚拢的门客,被自己聚集在一起训练出的一支精炼的力量。
  有谈吐不俗的谏者,亦有身怀绝技的剑客。
  一腔热血,渴望建功立业,成就一番大事业。
  他为云襄留下这些人,再加上先前一番动作,陆存续如今在云王那里并不受信任,为阿襄留下这些,应当够他掌控云国了吧。
  思及此处,萧嵘的眉心却依旧锁着。
  阿襄唯一的缺点便是太过干净,执心至纯,忠直耿介。
  他怀着一腔热血,想要让云国成为乱世中的朗朗晴天。
  想到这里,萧嵘亦不知心头是何滋味,此为优,亦是劣,优者可保云国一方清朗,劣者……
  萧嵘无奈地笑了笑。
  劣者,太过容易被有心人算计。
  比如,陆存续。
  又比如,他。
  如果不是云襄心地至纯,又怎会答应他当初的那个交易。
  不过当初的算计归一码事,后来有了兄弟情义,他便不会算计他。
  所以,他才会如此干脆选择抽手离开。
  阿襄啊阿襄,接下来的路,你要一个人走了。
  萧嵘摇了摇脑袋,随手扯了根枯草咬在嘴里。
  所以,离开云国,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去缠着小宁儿了……
  他仰面躺在草丛间,只见天际白云翻滚,层叠如墨。
  脑海中便浮现了初次见到那个女孩子的光景。
  他咧着嘴,露出一口白亮牙齿,笑的极是开心。
  他还记得,他是爬过一个狗洞然后遇到那个女孩子的。
  ……
  故事从一个狗洞开始。
  他是楚国大将军之子,萧家唯一的男丁,那是他第一次随父进楚王宫。
  楚王宫不大,父亲入宫与楚王议事,也不担忧他走丢,便将他扔在了王宫内。
  他翻过一个又一个墙头,直到面前有一堵很高很高的墙,他翻不过去。
  他丧气地准备掉头,却听见墙后传来一阵如银铃般的笑声,直染的整个春光都明媚了起来。
  他的心痒痒的,忽的很好奇。
  围着墙走了一圈,然后他发现了一个狗洞。
  一切水到渠成地刚好。
  他钻了进去。
  春日刚下过的暴雨将土壤打得松软,很好钻,却也很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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