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君逼我玩宫斗-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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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小鱼能说不满意么?不满意,他是否能改变主意?
她凛然惨笑,又不甘示弱地狠狠对上他一双阴鸷的眸,用力往上一扯袖子,露出她那截白皙的藕臂,可那三道深赫肉粉色的刀痕在她白臂上显得十分突兀,还有她手掌上的疤痕,看得出她手掌上的伤痕是最新的。
王中仁一皱眉,她那手臂刀痕错落,哪像是姑娘家的手臂?
慕容肆眸光陡得一深,便听得她嗓子眼微涩道,“皇上,我便没为你出生入死过么?我承认今早我的确说过,即便有法子医楚小姐,我也不会告诉她。可那不过是我一时气话,她的咽喉遭到浓烟重创,早就过了最佳医治时间,如今,我是真没办法治愈她的咽喉。皇上,你只信她,不信我么?”
楚长歌见得皇上眸光微动,似有动容之色,她咬牙道,“阿四,我若是早知你身边已有美眷,我便在那场大火中死个透彻好了,我若是早知我的出现会令你如此为难,我就算活着,也绝不会回来找你。我真是多余——”
她一发狠,拿起手边空盘用力往桌上一砸,便用锋利瓷片要往自己脖子上抹去,皇上就在她身边,手疾眼快,便往她脖子上挡去。
王中仁急得慌道,“皇上,小心你的手——”
王中仁尖叫声才落,楚长歌大概也没料到慕容肆会这么做,来不及收手,手中尖锐瓷片在他手背上扎了个血窟窿,她手一颤,手中溅了血的瓷片子重重掉落到地上,又是摔了个四分五裂。
“阿四,你的手……”楚长歌看着他手背上那个血坑,心疼难已,颤抖地握上他被鲜血染红的手,泪水一滴一滴砸到他手背之上,“阿四,我非有意,你怎的这么傻?”
是啊,那人真傻,以他身手,还不能劈手将楚长歌手中的碎瓷片给夺下么?他啊太过疼惜那女子,是担心抢夺之时会将她弄伤,便以肉掌去替她抵挡那击。
小鱼走过去几步,想要替他检查下伤口,可又猛地顿步,看着他微微发白的唇瓣开开阖阖,轻声软语安慰那犯错的女子,“长歌,别担心,小伤而已。”他指尖轻轻拭去楚长歌眼角泪珠,“你一哭,我便更疼。”
不不不,楚长歌不是多余,她秦小鱼才叫多余。
何谓多余?夏天的棉袄,冬天的蒲扇,还有我明明在你身边,你的眼中只看得见另一个女子。
王中仁吩咐听荷,出去打水去再把太医给叫来,听荷抹了一把眼泪,从她身边匆匆走过,故意似得撞了下她肩膀,她一痛才回过神来,楚长歌泪眼朦胧朝自己看来,急喝一声,“秦小鱼,你快来给皇上查看下可有伤及经脉。”
小鱼苦笑着摇头,大概她已没了这个资格吧?王中仁啊是宫中老红人,最是有眼力,想必他也知道皇上不会让自己检查伤口,才让听荷出去传御医的。
果然,不出所料,慕容肆长眉微揪,看来那记真是疼,否则他又为何拧眉?又听得他狠厉喝命一声,“秦小鱼,给朕出去好好跪着。”
他声音在她耳朵中震荡着,震荡得她脑子炸疼,也许这人至始至终都不曾信过她,否则又怎对她这么残忍?又或许他只是偏爱楚长歌而已,就像那次他明知楚长歌施计陷害秦南心,他也只是一心一意维护那女子而已,如今秦南心换成了秦小鱼,如出一辙。
她抬手揉了揉疼痛的太阳穴,又没心没肺地扯了扯唇,笑着道了声“好”,优哉游哉转身出了去。
可这一转身,再也憋忍不住,鼻子一抽,热泪当下盈眶,心中还安慰着自己,不就是跪着么,也跪不死人,不是?
她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吃力,她又想大概是饿太久的原因,待她走到门口,她偷擦了下眼泪,又回头朝里看去,她觉得这里离开那人有段距离,他看不见她多余的马尿。
她平静地一字一句道,“皇上,我若是知道你如掬郎一样的负心薄幸,我宁愿给他做小,也绝不会跟你回宫。”
☆、156。156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六)——后悔
她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吃力,她又想大概是饿太久的原因,待她走到门口,她偷擦了下眼泪,又回头朝里看去,她觉得这里离开那人有段距离,他看不见她多余的马尿。
她平静地一字一句道,“皇上,我若是知道你如掬郎一样的负心薄幸,我宁愿给他做小,也绝不会跟你回宫。”
可不是么,同样是嫁,除了楚长歌,皇上有庞大的三宫六院,而菊花公子只有大姐和她一妻一妾,论数量,还是那朵烂菊花更有优势呢。
即便她站在门口,他亦清晰可见她那双潮湿微红的眸,眸中闪烁着莹亮光芒,慕容肆眉头又是一深,拳头更是一拧,破了个窟窿的手背上鲜血直涌出,他唇角一勾,“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这样的你一点也不可爱?”
是,她的确不可爱,如果她警惕一点,她就不会一大早好心到这里来给楚长歌看诊,如果她放聪明一点,她更不会以跪来逼他让她见他,结果见到了又如何,兜兜转转还不是得跪呀,那全是她自找的魍。
她双眸模糊,他又离得稍远,她也不看不清他脸上神情,只看见他绷紧的轮廓,她不再说话,紧抿着唇,缓缓转身,抬脚跨过门槛,也许她心中是期望那人会像上次一样叫住她,最终赦免她这没来由的“欺君之罪”,可即便她用白韶掬来气他也只不过被呛了一句“不可爱”,她脚掌颤巍巍落到地上,身后没再传来半点声音,她脚步加快,走到廊下,找了块平坦的地方跪了下来。
那两个侍卫疑惑地看她好几眼,方才王总管不是说这女子是皇上的贵客么,怎会被赶了出来又跪在这里了?看来啊,还是他们这椒房殿的主子楚姑娘更为技高一筹,更讨皇上欢心呀。
小鱼只是冲那两人笑笑,“一看你们二人就是门外汉,医书中有记载跪膝之法能促进血液循环,引血下行,对睡眠有好处。檎”
这女子真是死鸭子嘴硬,那两侍卫又是相视一笑,那是对这女子的嘲笑。
没一会儿,听荷等几个婢子端了两盆清水进去,太医院的院正大人张御医亲自前来,看到有个女子跪在那里,不由得多望了一眼,小鱼害怕被这老太医认出,也是垂了垂脸。
不需多时,张老太医又匆匆出了来,小鱼担心那人伤势,还是不争气地喊住张太医,她说,“老太医请留步,婢子想问下皇上伤势如何,可有伤及经络?”
张震停步,扭头看向那跪在门口的婢子,他只觉这婢子眉眼间有几分熟悉感,但又说不出她与哪个人有相似之处,看来啊他真是年级老了,但他并未因这女子是个身份卑微的婢子便不予理睬,他回道,“皇上伤的不重,好生休养几日便可痊愈。”
听罢,小鱼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对张御医道了声谢,他又瞄了自己好几眼,这才离开。小鱼又埋怨起自己,如斯境地,她心中还想着他,可那人又何曾想到她?
这一跪,就是日落西山,而那人并未出来一步,想必与那楚长歌正打得火热,王中仁一直陪在里面守着,也没再出来过,她就这么跪在那里,与那两个侍卫大眼瞪小眼。
已至饭点,两个侍卫被轮班的侍卫换下,离开了。而御膳房准备的美味佳肴被一盘一盘端了进去,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进食,老早饿得精疲力尽了,看着内侍手中托盘中的美食,她直咽口水,可一天下来滴水未进,连唾沫星子也挤不出来。
小鱼早就觉得双膝不是自己的了,早料该死的慕容肆这么狠心真让她跪这么久,她也该服软示弱,也许他会放过她。可现在去求饶,那好几个时辰便是白跪了。
她颓废无力地跪在那里,只觉自己身子摇摇欲坠。
夜至,温度骤降,凉飕飕的夜风吹在身上,直教人打寒颤,她真是饥寒交迫,再也坚持不住了。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一开口便觉喉咙干涸如火烧一般痛得紧,可她已经没有力气用粗暴的方式大叫,她文弱的眸光看向门口那个侍卫,“小哥,可否请你进去——”
她才开得口,后面脚步声逼近,有人快步逼近,走到了她面前,将她视线挡住,昏黄的夜色下,眼前之人一身翩若惊鸿的儒白,她心口又是一抽,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那人清冷的声音至她头顶传来,“哟……这不是那谁么?怎得跪在这里了,看你这没精打采的样子是跪了一天吧?”
这人阴阳怪气起来,也是十分可恶,惹人讨厌,小鱼抿了抿嘴,稍稍抬起脸,看向这人,这人昨夜才大婚,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脸色红润,气色不错,与此时的自己比起来,可真是天壤之别啊。
她干干笑了笑,也不知要从何说起,便没有开口,只是紧紧抿着唇,他眸色一深,又道,“你方才叫那小哥进去做什么?我正要进去面圣,你有什么要进去传达,我可以帮你。不过,你得求我!”
他加重了“求我”那两个字的语气,说的近乎咬牙切齿,她想他此刻是憎恶自己的,否则他何必处处讽刺呢?
许是那点仅有的自尊心在作怪,于是她一笑置之,把告诉之前在这守门的侍卫,“白将军,你是不知医书中有记载跪膝之法能促进血液循环,引血下行,对睡眠有好处。我最近失眠呢,就寻了个地方跪跪而已。你要面圣,便快进去吧,我可不愿耽搁你。”
他唇角弧度更深,眼中是喷薄而出的讥诮,“你倒是独具慧眼,这寻地方寻到楚长歌的椒房殿来了。”
说罢,便甩袍进去,他坚硬的袍角擦过她唇角,扯起丝丝点点的疼,她抬手摸了摸干裂的唇角,舔了舔,有些铁锈味。
白韶掬推门而进时又猛地停下,他回身,一双风华绝代的眸子深深揪住了她,他启唇,“你可有悔?”
小鱼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他在问她,没有选择他,可有后悔?
后悔?她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这个词,她从来都知道世上没有回头路,就如同没有后悔药一样。
她曾毫无指望地喜欢过他,亦毫不后悔地追随过他,即便当她发现他和大姐早就私定终生之时,她只有如锥锤胸般的痛楚,但没有半分悔意,即便,如今慕容肆如此待她,心中诚然没有半点悔,那句“宁愿给白韶掬做小,也绝不跟他回宫”也不过是为了气他而已。
他手握上门上龙头铜环,紧紧的,清晰可见他手背上凸起的青色经络,他吞咽一口,又说,“我再问你一遍,你可有悔?哪怕有一点,我现在就带你走。”
月色柔和,现在的白韶掬看上去亦是格外柔软,没的半分棱角,她由衷的感谢他说出这样的话,就在她逃婚的第二天,她口上一绞,轻轻扯唇,可喉头哽咽,竟难以发出一丁点声音,可白韶仍是读懂了她的唇语,她说——不悔!
好一个不悔的夏锦,也许只有等到她真正走投无路的那刻,她才会悔不当初!
“那我会看着你在这冷宫之中自生自灭!念在你我曾经情分,我会替你收尸!”
他声音冷的没有温度,透着一股狠意,像是巴不得她即刻死在他面前,好让他为她收尸一般。她不气不恼,只是看着他浅浅地笑,笑得那么无所谓,可白韶掬心中一拧,除了地位,究竟慕容肆比他好在哪里,即便被那人如此惩罚,她仍是不悔,仍是向着慕容肆?
他五指一勒,用力推开了门,可刚抬脚进去,身后便传来“噗通”一声响动,他心头一惊,旋即回头去看,却是小鱼昏倒在了肮脏的地上,他收住步子,朝小鱼奔去,将小鱼紧紧搂在了怀里,只见她脸色惨白,嘴唇因干燥撕裂开来,翘皮带血,他搂着她身子的手又是一紧,“你这丫头,怎如此嘴硬?分明熬不住,为何不求一求他?他心中有你,还能不心软么?”
小鱼听得迷糊,可那人心中有她么?
眼皮太重,小鱼已是懒得睁眼,就依偎在白韶掬温暖沁香的怀里,挤了挤唇道,发出微弱的声音,“菊花公子,我就是饿得没力气了,我一天……没吃了……”
这人打小就吃得多,还不经饿,皇上竟真的让她在这里跪了一天,那人怎狠得下这个心呢?既然不能好好待她,又为何换掉了他的新娘?
☆、157。157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七)——放过
“这就是你逃婚的下场,活该!”
白韶掬刚说罢,又怨自己,她都已虚弱成这样了,他不该再说狠话伤她。
他一皱眉,轻轻捧起她苍白的小脸,口气越发低柔,“我带你去下馆子,你爱吃什么,就点什么,挑最贵最好的点。”
谁不喜欢温柔的男人,男人的温柔至于女子那是致命的蛊惑,而她一颗心不就被那人蛊惑了去么?
如果菊花公子能在她还恋慕他的时候,对她也能这般温柔就好了。可这世上偏生没有如果,有的只是阴差阳错魍。
一阵冷风吹过,小鱼冷得又缩了缩身子,本能地朝着热源偎近,她小小的身体蜷缩在白韶掬的怀里,她想就这么依偎一会儿就好,这人已是她姐姐的男人,而她对他也早没了念想。
小鱼唇角无力地牵动了下,声音依旧羸弱,“掬郎,从今往后,你只是我的姐夫,而我只是你的小姨子。姐夫请小姨子下馆子也不是不可,只是带上我姐姐才更妥当。”
短暂的拥抱过后,小鱼冰冷的手覆上他的手,欲掰开他的手,从他怀中起来,可他手却紧握住她手,这女子倔强的有点顽固不化,他咬牙愤道,“到这个时候,你怎还如此任性,你不跟我走,难道留在这里等死?”抑或说被楚长歌和皇上折磨死么檎?
门口那两个侍卫听得咋咋呼呼,他们没听清那女子说了些什么,但从白将军语气中能听得出白将军十分关心她,这女子究竟是白韶掬的何人,又因何得罪了殿里的人,要被罚跪在这殿外?
白韶掬正要起身将她抱起之际,殿内一前一后两双靴子同时跨出,站在前面的男子,冷冷地看了眼白韶掬,又看到这对男女互缠在一起的手,他眸光敛深,“白卿你来这不为面圣么,怎还没与朕说上半句,就急着离去?”
这声音……是皇上的?
小鱼猛地睁开眼来,那人挺拔的身姿撞进她疲倦的眼中,她唇微的一颤,想说什么,身子猛地一空,便教白韶掬打横抱起,而那人眸中神色更厉更辣,紧紧盯着他们,仿如淬毒的利剑,让小鱼心脏骤缩。
紧跟在皇上身的是王中仁,一看却是白韶掬来了,还将秦小鱼紧紧抱在怀里,这场面可是温馨,可再一看皇上,他脸色青黑,可真不大好看。
“臣的妻不是让皇上你罚的,你饿了她一天,亦让她跪了一天,臣却忍不下这个心,现在臣要带她去下馆子。”
说罢,白韶掬便要离开,却教身后的慕容肆一声冷喝给喝住,“朕还未发话,你就急着走,可是赶着去投胎?”
这人说话也是够毒,或许他真的是要让白韶掬去投胎,小鱼心有忧虑,生怕他真对白韶掬下狠手,她蹙了蹙眉,便小声对面色同样难看的白韶掬道,“你还是先放我下来吧。”
“放什么放?你是我的妻子,抱你是天经地义!”他却把她抱得更紧,像是此生再也不会放开一般,小鱼黛眉凝蹙,苦于浑身无力,也反抗不得,只能任由他这么抱着自己。
再次听着他唤小鱼“妻子”,慕容肆袖下拳头又是一紧,“白卿可有脸盲症,忘了昨夜与你拜堂的女子是谁?”
从“投胎”到“脸盲”,皇上一次又次的羞辱自己,白韶掬深知,爆粗口是他们男人表达不满的方式之一。
他心中冷笑,面上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