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如血-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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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佩云不由的顺着苏叶的话就想起了当时与白家的人接触的那阵子,说实话。当时她是紧张,是激动,无论是当时的苏家还是现在的苏家,当朝就算再重商,但毕竟比不起权贵,那是她想都没有想过的高门,但是白家是真的没有半点架子。这是她亲身感受的事实。
苏叶都没有觉得委屈了。而且也有道理,她当然不会再说什么,也不想让苏叶听多了之后心里反倒不高兴起来。只要自己的女儿和女婿过的实实在在的好。林佩云也乐得如此,如果将来不回京城的白家,她觉得更好,苏叶留在苏家陪着她。她不知道有多高兴。
当即就释然的笑了,苏叶伺候着她歇下了。这才回了栖林院去。
白子胥早就在等着她了,看见她回来,立即笑呵呵的迎上去拥住她,苏叶心里一片温馨。却是笑着狠拍了一下他的手背:“秋华她们还没休息呢!”
秋华正端着水盆进来,放下水盆就捂住眼睛笑着往外走:“这就睡了这就睡了!”
门从外面一合好,白子胥立即就过去把门栓上了。嘿嘿一笑凑到苏叶的颈边,从背后将苏叶拥住。轻轻的就开始往苏叶的耳朵根处吹气:“前两天,你看见你祖母对你大姐的儿子有多喜欢了没,还吵着你三哥赶紧成亲呢,我今天听说你四姐这两天食不知味一直犯呕的,商盟会的人都说让齐铭赶紧找大夫去看看,十有*你四姐这是有喜了,你说,咱们再不努努力,你到时候就该被你祖母催了是不是……”
他说着就要把苏叶抱起,苏叶急忙就按住了他:“你少拿这些来当借口,你洗澡了吗?”
白子胥闻言笑着把苏叶直接抱了起来走到床边,根本就不理会苏叶的言语,苏叶无奈只得伸手推他:“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个正经,明天还要早起进京呢,你……”
白子胥抱着苏叶坐在床上,脸贴着她的脸:“那我特地早早的就洗干净了等你,你这不是让我失望了嘛……你可忍心……你怎么这么狠心……我多长时间才回来一趟……你就心疼心疼我嘛……”
苏叶抓了他不规矩的手,皱眉看他。
这般一本正经,白子胥只得停了下来,很是不满的看着她。
“你说,明天要进宫,你要见皇上,我要见皇后,明摆着是把我们二人分开来审问的,我们怎么着也得想想说些什么吧!”
白子胥轻轻笑了一下说道:“商量什么?怎么商量?我都不知道皇上要问我什么,难道你猜得到皇后要问你什么?与其串供,不如到时见机行事,最真实的反映才最有诚意才最不会惹人多疑。而且,什么审问,哪有那么严重,你是去受封的。”
“受封……”苏叶说着眉眼一挑,冷笑着不再说话了。
白子胥见状就安抚她,正色的点头道:“你和我心里都明白此举的用意何为,也一直都等着这一天呢,做足了准备的事,何惧?到时候,看谁更胜一筹就是!”
进宫受封,而且不是做为命妇的受封,即使是身为男子,得到苏叶这样的声誉和名誉,也是极为难得的一件人生大事,这不仅仅是光宗耀祖光耀门楣之事,苏叶的这个荣誉,意味着会载入史册名垂千古。
第一奇女子,以苏叶对本朝做的贡献和经济推动,绝对实至名归。
而且苏叶还是苏家的主母,是已嫁入白府的媳妇身份,做娘家的主母。
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但是苏叶知道,明儿个少不了得要话语间打一场大机锋,你来我往好一番应对。她既要以苏家主母的身份相对,还要以白家的媳妇相对,更要以第一商女的身份去应对。
三重身份,每一句回话都要顾及,每一个字都不可出半丝的纰漏。
但是,就算再是如同踩钢丝,她也得让皇家的人明白,白家不仅没有反骨,苏家也绝无傲骨,但是同样的,白家和苏家,也绝不是任人可欺可压的。
有了这番心思,在与白子胥温存亲热后的时间里,她没有多少的睡意,想了半天后,最后还是起了身,拿出锁匙打开收藏起来的小首饰盒,把那个鸡翅木的藤镯子拿了出来。
“明天要起大早,进宫的流程很是磨人,你怎么起来了,翻腾什么呢?”白子胥听着苏叶的动静,起了身坐起问她。
苏叶把藤镯子戴上:“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个镯子还是戴在手上,心里才安心。”
这是当时齐大夫人从手上摘下亲自戴到她手上的,不值什么钱,白子胥听苏叶提起过。
苏叶坐回床边,看着手里的镯子,反复的摩挲着上面岁月斑驳留下的痕迹。
“其实齐大夫人和我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当是我也是后来在齐大夫人下葬的时候偶然听齐铭念叨了两句,说齐大夫人一直贴身戴着的镯子不知去向,有人顺嘴问了两句,才知道这镯子是齐大夫人幼时做姑娘的时候,她的教习嬷嬷从手上摘下送给她的。”苏叶轻声说着,脑海里却映出齐大夫人当时把镯子送给她时的情形。
也是因为知道这镯子的意义重大,她当时回来之后就赶紧摘了下,怕被齐家的人看到不太好。
看着这镯子,白子胥抿了抿唇,像是在思量着什么,半晌后下了决定,对苏叶道:“这两天齐铭找了我一次,说这次进京,希望能给齐家也争个荣誉……”
戴着齐大夫人的镯子,听着白子胥说出来的齐铭的请求,苏叶微怒却是也感觉有点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意思。
“我今天要是不戴这个镯子出来,你也不准备告诉我,你这是借着齐大夫人来压我?”苏叶说着就把自己的手强行从白子胥手中抽了出来,起身披上外衣就往外厅走去。
白子胥立即起身披上衣服追了过去。
苏叶坐在外厅,自顾自倒了盏茶,也不看白子胥,道:“我们这次进京是干什么的,是要面对什么的,他齐铭不觉得他也太过分了?他齐家如果真的有过人之处,该到他头上的不会少,哪有张嘴拖别人去要的?白子胥我今天把话放在这,你要是明天真的替齐铭说好话,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白子胥就怕苏叶这样,上前忙就给苏叶又是捶背又是捏肩的:“你别总是这么急脾气,话总是不让人说完,你听了一半甩袖子走人了,下半句就不听了怎么行,齐铭后来找我来道歉来着,看那样子也是不好意思直接找你,拉不下来面子,就找到了我,说要给齐家添个荣誉什么的也就打头提了一句就没再说过,想必也就是说一说,他齐铭再怎么也着也懂得进退和分寸的,主要还是来找我辗转一下向你道个歉……”
“道歉?”苏叶微微一笑,颇有嘲讽之意:“说我现在财大气粗也行,说我现在骨头硬气也行,我不怕说的不好听,齐铭现在拉不下来脸了,当时找到商盟会,在我房里大喊大叫的时候,他一个男人还是我姐夫,在商盟会对我发那么大的脾气说那么难听的话的时候,他一点都没有觉得拉不下来面子。不是我说不好听的,齐家这么分家我是非常赞成的,倒不是希望看见齐家败在齐铭的手里,我是觉得只有这样,齐铭他才能看清他自己有几斤几两,等到撑不下去的时候早点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让苏青去打理,别让齐家一无所有!”L
☆、第410章 入宫
……
进京。
入宫。
从宫门入,两个晃荡着拂尘的太监就将苏叶和白子胥从不同的宫道分了开来。
苏叶半垂着首一路在太监的身后跟随,论理,她受的封虽然不是什么品级的夫人,但是苏叶受的,在实际上要比那些有品级的夫人要有重量的多。
所谓几品几品的诰命,大多是妇德以及夫君有作为,顺带附赠给女子的一项尊荣,但是苏叶的这个第一奇女子可是大不同,如果不是不便入朝,如果苏叶此身是个男儿身,她的作为,会是非常大的荣誉,绝对不会仅仅是得到第一奇女子一个封号而已。
是以,人人心里都明白苏叶的重量的。
可苏叶此番进宫,每一步都非常规矩,在路上偶然遇到穿着有品级的太监,也会立时低斗顿足退上半步。
苏叶想的通透,也知道自己踩的是什么地方。
出了宫门出了京城,她苏叶走哪都要受他人敬仰,但是在京城内在宫里,她就是庶民,无论见到谁,宁可被人笑上几句胆小,她也绝不占这种上风。
这宫里的人,随便谁,都极有可能将来随便跟哪个小主子叨念两句,说的多了,绝对也够喝上一壶的。
苏叶的这般举动,自然让所有与她遇见的宫人都备感舒适,甚是有优越感,更让引她去后宫的太监心情大好,一路笑咪咪。
苏叶一路不由的想着白子胥那边又会是一番什么样的状态和景象,对于把他们夫妻二人分开来攻守,他们二人虽然早就有所准备,但是苏叶心里还是忍不住要冷笑一番。
到了长春宫。太监进去通传,立了约莫快有半个小时。
在这个季节里,虽然不那么寒冷了,可也要个劲。
宫里传音出来,苏叶便整了整身上的朝服,按照规矩的仪式,不急不徐不卑不亢的踏了进去。
不骄不躁。一切平常。一套仪程下来,半分差池没有不说还行云流水一般流畅自然,坐在上首的太后和当今皇后都不禁的眼前微微一亮。
这苏叶。果然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女子。
这一套规矩,若不是知道她的出身,别人只怕还以为她是惯常在宫中走动之人。
礼数尽到,并未完。今日是来受封谢恩的,苏叶再度跪下。高声叩谢封赏。
太后招呼着言语,一旁的宫女上前虚扶了一把,太后这才招呼了一声赐座,就立即有太监送来一张绣凳。
苏叶微笑照着规矩言谢。这才轻轻的理了衣裙半坐下去,也只坐了半边,真是让所有看着她的宫人都挑不出半丝的理来。
苏叶从踏进来到现在。每一个举动每一个举手投足,无不映衬出她所受过的良好的礼仪教习。还有她自身多年来养成的大方得体,看的太后温笑,而皇后则是立时笑着言语:“真是不敢相信,我之前听说苏家九小姐是个年轻漂亮的千金小姐,心里不是很相信,没想到那些人还是形容的不够准确,苏九小姐何止是年轻漂亮,简直让哀家眼前一亮,试问哀家见过的进过宫门的女子,还真是没有哪个能比得上苏九小姐这番气质,竟然才不到二十,第一奇女子,苏九小姐真是当之无愧了。”
苏叶立即起身言语:“皇后娘娘真是虚抬了臣妾了,臣妾可不敢当,举国上下百姓千万,臣妾不过是有点运气罢了,一定有很多优秀的女子,只是还不为人知罢了。”
“别问一句你就起来一次,哀家都不好意思说话了。”皇后笑呵呵地道:“苏氏啊,你到底是怎么着就会有那么多古怪的念头,把生意做的这么有声有色的?”
苏叶淡笑不语,这话是要她如何接?
皇后一开始不停的一口一个‘苏九小姐’,直到自己起身自称‘臣妾’,这皇后才改口叫了她‘苏氏’,这才一改口,就问这件事,明摆着是要让她以白家的妇人来回答了。
她当时生意起步,那时与白家可还没有什么关系呢。
“你这么问,怎么着,你都做了皇后了,难不成还想取取经,经个商?”此时皇太后看见苏叶不接话,便立即递了话过来:“苏氏这生意,白家都不插手的,听说界限割的非常清楚,你这不是给苏氏出大难题,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了?”
“哎呀苏氏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哀家绝对没有这个心思的,不过是好奇罢了。”皇后转头冲着苏叶言语:“你这么大的功勋,就是多少男儿都比不上了,这第一奇女子自然实至名归,但是你可不要嫌这个没有品级啊……”
苏叶闻言一笑:“是太后和皇后娘娘恩泽,看臣妇年轻,也是皇恩浩荡,眷顾臣妇的夫君才有心照料,说实话,就是这第一奇女子的封号,臣妇也备感受宠若惊觉得受之有愧,天下之大,大有有能者隐匿在民间,若说品级,臣妇从来没有妄想过,做的所有事也是本分,只想在光耀门楣的同时也可以报效朝廷就已深感荣誉,说真的,当臣妇接旨的时候,都激动的好几天都睡不好觉呢。”
“白夫人这话太谦逊了,你说实话本宫自然也对你掏心说实话,你打一进来到现在,本宫一眼看去,觉得你乖巧敦厚,是个温柔细弱的小姑娘,但是一眨眼的功夫这一套礼仪行完,再加上白夫人这一番话的应对,便真觉得这第一奇女子你是真真的实至名归不说,还真是委屈了些,你不止担得起,可以说这封号,还有些配不上你了。”
苏叶闻言立即起身。
她欠了欠身,冲着皇后一弯:“皇后娘娘这般直言,臣妇也不怕丢丑了,其实臣妇不过也就是看起来还可以而已,其实心里早就紧张的不成样子,虽然我已嫁人,但却还做着苏家的主母,那也实在是因为家中无人,母亲已经无心操劳,家父又已身逝,祖母的年纪更是已年迈,大哥在京中拼搏,三哥在家在苦读,五哥又掌管着家族的产业和生意,臣妇做这个主母,实在是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很多时候也会手忙脚乱的,要不是有几个有能力的下人辅佐,真是做不来了。而且,苏府内现在人员缩减了大半,与其说我这个做主母的能耐,不如说我只是挂个名而已,说起这第一奇女子,其实还真是臣妇高攀了。”
皇后闻言尴尬的一笑,后而道:“原来如此,不过,生意上的事,你可是真的推不掉了,你现在可是悦州的活菩萨了,我听说有好多受过你恩惠的百姓在家中供着你的长生位……”皇后说着,看向苏叶的目光竟是凌厉起来:“去年之时,你家中姐妹从京城天牢中逃出,后来是在苏府之内毙命,你和她好歹姐妹一场,你这么风光,怎么当时没有扶持一下你的姐妹,你是不是跟姐妹之间的感情太过疏离了?而且我记得苏家还有一个女儿也在桐州出了家,是不是真的像传言所说,苏家的家风就是那般的残酷,纵然是姐妹弟兄,除了血缘之外,相互其实并不会有太多的情份?”
这样的话,就算不是出自皇后的口,也是相当难听了。而且最关键的,其实是皇后一开始提到的事情——长生位。
别人家的事,多凶残多没有人情味,有什么打紧,而且以皇后的立场和样子来看,皇后是喜闻乐见的。但是最重要的事皇后在前面说了,听起来像是一带而过,之后又说了这么多苏家的事情,极容易让人不留心就会忽略掉前面的事。
对于一国之母来说,自己的百姓竟然供着别家姓氏的长生位,这种感觉,何止是在心头扎了个刺。
苏叶叹了一口气:“说到长生位,真是说到臣妇的无奈之处了,因为在悦州拆迁之事,曾经有一次,我去悦州,当时因为一些环节出了些问题,赔款没有及时到达迁户的手里,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我当时人到了悦州,还被悦州的百姓扔鸡蛋骂我无良奸商,说的话更是难听的不能入耳,连臣妇的家人也受了牵连……”苏叶说着,目露无奈哀色:“也是后来直到款项到了,才有所好转,之前那些诅咒过我的百姓,是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在我后来又去悦州的时候,供个长生位给我看看而已,也是为了缓和一些这些关系,这种事情臣妇哪会放在心上,无论是扔鸡蛋诅咒也好,供什么长生位也好,不过是一时的情绪宣泄,谁都不会真的就记着一辈子。”
苏叶说着还做足了样子擦了擦泪,看起来真是受了不少的委屈,为了生意上的事也是承受过很多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