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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嫁给太子之后[重生]-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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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内一下子便恢复了安静。
  陆昭谨试了一下毛巾的温度,确定不会太凉后,弯下了身子,将毛巾轻柔的覆上了江琬槐的额头,稍微调整了一下位置。
  他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手也没有马上离开,顺着她的脸侧滑下,将她将一旁散乱得碎发撩到了耳后,让她光洁的脸庞尽数露了出来。
  指下的肌肤柔嫩,触感舒适柔润,让他瞬间竟有几分不舍得离去。稍许,他方打算将手移开,就被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牵了住。
  江琬槐寐着眼,意识还未彻底清醒过来,只觉得脸侧冰冰凉的甚是舒服,就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脸颊上贴,好缓解一些脸上的燥意。
  床榻侧的桌子上面,搁了一碗煎得黑乎乎的药,是方才下人煎了放在那儿晾着的,尚且冒着袅袅的热气,逸散得整个房间里面都是一股苦涩的药味。
  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陆昭谨便想着过去将药拿来给她喂下,手刚稍微用了点力准备抽离开,就被江琬槐握得更紧了些。
  陆昭谨愣了一下,又再次试图将手抽离,手上被握紧的力道便又更重了几分。
  小姑娘将他的手抓得死紧,一副誓死也不会放开的架势,秀气的眉头随着他的动作皱了起来,暗自跟他较起了劲来。
  陆昭谨见她这样,眸底忍不住漾出了些许好笑来,一直积郁的眉头也松了开来,心下有几分无奈。
  这小姑娘便是睡着了,都是个不安分的主。
  心里这般想着,手上的动作倒也是停下了,仍有她这般攥着,耐心极好的坐在了旁边,一动不动地等她醒来。
  视线描摹着她的睡颜,看她万分餍足的模样,心里头软的一塌糊涂。
  不知过了多久,江琬槐才悠悠转醒。
  挣扎着半睁开了眼,头痛欲裂的感觉让她甚至泛起些许恶心反胃感来。乍一睁眼,视线尚且模糊,她只瞧见朦朦胧的男人身影,挡住了灯火映影的方向。
  她下意识的喊了声:“殿下?”
  嗓音软软糯糯,尚还带着还未睡醒的迷糊劲。
  满屋子弥漫着苦哈哈的药味,瞬间窜盖了她所有的嗅觉,让她脑子一下子清明了过来。江琬槐意识到了自己手中似乎抓着什么东西,她拿远了一瞧,才发现是一只指节修长分明的手。
  顺着那手的方向看过去,江琬槐错不及防便地,便撞进了一双盛满了笑意的眼中。
  陆昭谨也不反抗,任由她这般捉着自己的手。
  江琬槐一窘,立刻将手松了开来,头偏了偏,躲过陆昭谨的视线,说出的话语也不大连贯了起来,她问道:“殿下,你怎得会在,这边?”
  眼前熟悉的云纹床幔,还有盖在她身上的锦被,都彰示着是她的房间没有错。
  陆昭谨没有回答她这话,转身去取了桌面上的药碗,打算给她喂下。手方一触到碗身,眉头就皱了皱。
  药搁了太久,已经彻底凉了下来。
  他朝门口走去开了门,欲唤外头的采春来将凉透的药拿下去,唤一份新的来。
  -
  这头的江裕琅听到来正殿小厮通报的话,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前就不见了陆昭谨的身影。
  知晓是江琬槐出了事,他的心也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在门口寻了另一位小厮带路,才行到了这偏殿中来。
  刚到门口,就撞上了刚从屋子里退出来的采春,还轻手轻脚的将门合了上。
  采春一转身就看见了江裕琅,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压低声音问了声:“少爷,你还没回府吗?”
  江裕琅神色焦急难掩,探头往里面的方向看了眼,开口便问:“槐儿怎么样了,醒过来了吗?”
  话音未落,采春便用食指挡住了唇,轻声“嘘”了一下,示意他声音小点,方才接着说道:“小姐受了寒发热,现在还没醒来,殿下正在里面照顾她。”
  江裕琅急匆匆赶来,一路走得匆忙,此时气息才好不容易平稳了下来。他原本是想要进去瞧瞧江琬槐的人,但是一听说陆昭谨在里面照顾她之后,便知晓,自己这时候不大适合进去。
  但是不瞧上一眼江琬槐,他又没法安下心来,便干脆坐在了门口的石桌旁等着。
  槐儿从小身体就不大好,小时候便是泡在就药罐子中长大的,这么些年才好不容易养好了些,这会儿怎得竟然又受了风寒。
  尽管知晓不是什么大毛病,他还是想瞧上一眼确认一下。
  正想着,屋门便开了起来,陆昭谨手中端着药碗走了出来,看见他时,也有几分讶异,但很快掩了过去,朝他点了点头,道:“江学士。”
  顿了一下,又补充道:“琬槐已经醒了。”
  江裕琅也不客气,直接道:“那我进去瞧瞧她。”
  待陆昭谨点头同意后,他便毫不犹豫地从开着的门中迈了进去。


第38章 
  江琬槐听到脚步声自门口进来; 由远及近,还以为是陆昭谨又回来了。
  她费力的撑起了身子半坐起来,背靠在床上,将额头上已经被敷热的毛巾拿了下来,刚准备开口唤他。
  话音未出口; 却见江裕琅的身影已经立在了她的床榻侧。身形修长,一下子将烛火挡去了大半; 让床榻的光线更暗了几分。
  江琬槐眨了眨眼,水眸中满是疑惑,她诧异地问道:“哥哥; 你怎得还未回府?”
  虽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但她似乎还睡过去了挺长一段时间; 加以他们回来时,时候就不是很早了; 现下怕是都要过了宵禁时间了。
  江裕琅没回答她这个问题; 脸上的忧虑难掩; 剑眉紧紧地皱着; 开口问她道:“怎么样,身体还有不舒服吗?”
  江琬槐乖顺地应了句:“已经没事了。”
  她话说着,心里却忍不住惦记着陆昭谨去哪了,怎么出去后就不见了人影。这般想着,她的目光便忍不住朝屋外的方向瞥了一眼。
  这一眼正巧被江裕琅捕捉了到,他也跟着朝屋外忘了一眼,却只瞧见了空荡荡的门口; 这才疑惑的问了句:“怎么了?”
  江琬槐下意识地便摇了摇头,否认道:“没。”
  顿了几许,她还是没忍住,开口又问了句,道:“殿下呢?”
  江裕琅听她这话,不免有些无语,自己在外头吹了半天夜风,只为了来确认一眼她有没有事,结果人家心里头,一心只惦记着太子殿下呢。心里头虽然无奈,嘴上还是回答道:“殿下命人换药去了。”
  似是应了他的话一般,话音刚落,虚掩着的屋门就又被人推了开来。陆昭谨一身黑袍墨发,像是要与外头的黑夜融为了一体般,随着踏入屋子,才慢慢与那沉寂剥离了开,身周蕴上了暖洋洋的灯火,衬得他气质都温和了许多。
  他手里端了碗黑乎乎的药,尚且还冒着白色的雾气,是厨房先前就准备好了的另一份,采春去取来之后,他便端着拿了进来。
  江琬槐视线一落到那药上,眉头就忍不住皱了起来,脖子往后缩了一缩,眼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嫌弃。
  怎得又是药。
  她前世死前的那一段时间里,除了每日的三餐之外,便是一碗接着一碗的药。房间里永远都是一片苦味,就连她身上都沾染上了消散不去的药味,便是沐浴熏了香都没法彻底除去。
  久而久之,现今一闻到这味道,就让她不由自主地燃起了厌恶之情来。
  陆昭谨走近,欲将手中的药递给她,就瞧见了江琬槐脸上端着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手中的药,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般,心下不免一阵好笑。
  他手中的药碗端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江琬槐接过去,刚准备开口,就接收到了少女湿漉漉,写满了乞求的眸子。
  江琬槐水眸盈盈,模样瞧着甚是可怜,她嗫嚅着小声开口,商量一般地问道:“我能不能……”
  她实在是不想喝。
  没等她话说完,陆昭谨一双黑眸似乎就看透了她心中所想,想也不想地便拒绝了,说道:“不能。”
  他的眸子沉沉似晕不开的墨,只定定的瞧着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力。江琬槐方才还想再说些什么,被他这般一看,顿时便歇了任性的心思。
  江琬槐悠悠的叹了口气,认命地伸手,准备接过了他手中的药碗。
  药是刚从煎药的瓦罐中倒出,还是热乎的,她的手刚碰到碗底,就被烫得缩了回去,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抱怨了一句:“烫。”
  其实也并不是很烫,只是她实在是不想喝,便想着能拖一时便是一时。
  陆昭谨看她这副娇气样,眼中满是无奈,他顺势又在方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拿起了搁在碗沿的勺子,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吹,然后将调羹伸至了江琬槐的面前。
  江琬槐还未反应过来,垂下纤长的眼睫,愣愣的看着白瓷调羹中黑棕色的中药,嘴巴较脑子先一步行动,张嘴将其尽数喝了下去。
  直到熟悉的苦味一下子在嘴中弥漫开来,一如前世那般,似是要将她是深入骨髓的那段绝望无依的时光都唤醒了来,才让她猛的回过了神来。
  江琬槐的眉头一下子就夹得死紧,水眸蕴湿,抗议的抬头瞧了一眼陆昭谨。
  陆昭谨没管她的眼神,见她喝下去后,再接再厉地又舀了一勺,伸了过来。只是这回,江琬槐樱唇抿得死紧,端了幅坚决不肯再喝一口的架势。
  陆昭谨看着她这样,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沉声命令道:“喝药。”
  他沉下脸时,瞧着比往日里还不容置喙,江琬槐心底还是有些畏惧他这副模样的,睫毛幅度极小的颤了颤,在心中权衡一番,不喝的可能性有多大后,才低声乖巧道了句:“臣妾自己来吧。”
  这般一口一调羹的喝,简直就是在嘴中反复过滤这股苦味,让痛苦加以数倍。
  陆昭谨也不与她客气,她说要自己喝,他便将调羹放回了碗中,将碗整个递给了她。江琬槐接过了碗,也不管调羹,视死如归地憋了一口气,丝毫不带停顿地一口全部闷了下去。
  一连串动作熟悉的让人心疼。
  其实若是放到了前世,这药一递过来,江琬槐便能面不改色地直接喝了下去,只是不知为何,今日身侧站了个愿意为她喝药的人后,便无端的变得任性矫情了起来。
  待口中苦味稍微散了点去,江琬槐才缓过劲来,将碗顺手搁到了床侧的柜子上头。
  收回目光时,突然略过了一旁站着的不声不响的,一言不发的,仿佛毫无存在感一般地江裕琅。
  她忽的便睁大了眸子,问他道:“哥哥,你怎得还没回去?”
  她的样子是真的疑惑,是真的不知道江裕琅还在这个屋子里面一般。
  一直没机会插上话的江裕琅:“……”


第39章 
  饶是江裕琅此时再没有自知之明; 也知晓自己不适合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他站这儿实在煞风景。
  只是他原以为陆昭谨娶江琬槐是为了将军府的站队,但此时看起来似乎并不尽然。
  方才在正殿时听闻江琬槐晕倒时,他瞬间流露出慌张情绪就绝不像作假。再加以适才的喂药一举,就算是太子殿下在他面前刻意做戏,也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两个人之间的相处自然; 似乎也没有一方觉得有任何不对的样子。
  这般想着,江裕琅心底对陆昭谨的芥蒂又消了不少; 脸色缓和了不少,同他作了揖便打算道别了,道:“殿下; 那臣就先回去了。”
  陆昭谨点了点头; 没有再挽留的意思; 他说道:“孤明日再去寻你详谈。”
  江裕琅离开后,屋内便只剩下了江琬槐和陆昭谨两人。
  江琬槐半躺在床头; 身上穿着的尚还是今天白日里的那件襦裙; 闷在锦被里面又出了不少的汗; 此时稍微缓过了劲来; 便觉得身上黏腻难耐,极其不舒服。
  她掀开了被子,便打算下床去唤采春来替她换上新的衣物。
  陆昭谨转过身来时,正巧看见她一只白嫩的脚尖从被子中探了出来,正要往床下踩去,修剪整齐的指甲盖透着粉嫩,不小心蹭起了宽松的裤脚; 露出的脚踝细白纤弱。
  陆昭谨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沉声问道:“下床作何?”
  才刚刚受了寒,发热也还未褪去,身体又虚弱,此时不好好在床上修养着,下床作何。
  “臣妾想换身衣物。”江琬槐被他冷不丁的一喝吓了一跳,怔怔地眨了眨眸子,里头氤着得水汽还未消散去,模样瞧着分外无辜。
  陆昭谨这才意识到自己话中的失态,注意到她身上还未换过的衣物后,他偏了偏头,语气也放软了下来,无奈道:“孤去唤人来,你先将鞋子穿好。”
  他说完,便径直走出了屋去。不一会儿,就换了采春推门进来。
  江琬槐已经穿上了鞋子,坐在床沿边上,正欲站起身来。目光却突然落到了不远处的梳妆镜上,正立着的铜镜将她此时的模样完完全全地映照了出来。
  头上用来固定的簪子被人取了下来,导致发髻一下子就松散了起来,又在床上躺了这么久,发丝凌乱不堪,整个头发都显得乱糟糟。就连身上衣裙,也因为在床上躺了一遭,也变得皱巴巴了起来。
  瞧着有些许邋遢狼狈。
  一想到自己方才就是这副模样,同陆昭谨面对面说了那么久的话,江琬槐就恨不得直接找个缝钻进去,彻底不出来算了。
  采春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自家小姐一脸的闷闷不乐,没什么精气神的样子,关切的问了声:“怎么了,小姐,可是身体哪儿还有不舒服?”
  江琬槐生无可恋的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站起身来,任由采春替她换上了一身新的中衣。
  只是身上出过汗的黏腻感仍在,江琬槐仍觉得不适得紧,想要让采春去备个热水,好沐浴清理一番。
  话刚说出口,采春就开口说教道:“小姐,方才太医特地嘱咐了,在您这发热褪去前,最好不要沾水沐浴,免得再着了凉,就得不偿失了。”
  这道理江琬槐自然都懂,只是身上这般实在是难受,她又尝试着说了几番,见实在拗不过采春,这才放弃。
  采春替她换完了中衣,便要扶着她上床,让她再好好休息下。但江琬槐却方向一转,坐到了梳妆镜前,对采春说道:“帮本宫重新梳个发髻吧。”
  她可不想再这幅模样面对陆昭谨了。希望方才灯火暗,他也没看清自己的狼狈样子。
  想了想,又否决掉,说:“算了,梳理整齐便是了。”
  免得显得太过庄重了些。
  采春见她确实头发凌乱了些,便乖顺地应了声:“是。”
  将原本的发髻拆了下来,将一头垂直腰间青丝打理好。江琬槐的发丝柔顺,只消稍微梳理一下,便整整齐齐的。
  江琬槐又取过了一旁的唇脂和胭脂,沾了点涂上,瞧着镜子里头气色都好了不少的人儿,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回到了床上重新进了被窝中。
  采春替她掖好了背角,将毛巾重新洗了一遍,替江琬槐敷上了之后,就准备剪了烛芯退出去。
  江琬槐瞧见她的动作,开口制止道:“怎得现在就要剪了,殿下待会儿可是还要进来?”
  采春闻言,脸上流露出了几分不解,解释回答道:“殿下方才唤奴婢进来后,便回了正殿了,说是让你待会儿换了衣服就歇下罢,他明日再过来。”
  “小姐不知道吗?”
  精心收拾了一番的江琬槐:“……”
  也罢。
  …
  接连几日下来,陆昭谨每日下了朝,都直接来了偏殿,关心一下江琬槐的身体状况后,又一道用了午膳才回去。
  今日亦是。
  江琬槐的第二日醒来其实便退了热,只是风寒还未好全,喉咙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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