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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雎鸠声声-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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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见。如姬狠狠地训斥了那些人,并让石总管关照小凌子。

    石总管把小凌子从染人,提升为跑腿的内小臣。

    这些年小凌子一直勤勤恳恳,宫里也再没有人欺负他。小凌子感念如姬娘娘的恩德,知道通风报信极其危险,也毅然前去。

    从目前的处境看,光陆觉得小凌子可能凶多吉少,也许已经遭人毒手了。

    石总管经过详细盘查,得到一条重要的消息。据守卫宫城的侍卫说,前几日,紫檀宫有两三个太监,更深漏尽时,要求开宫门出宫,其中有两人抬着一个大麻袋,领首的公公说,是宫内兽圈里的梅花鹿患病死了,要赶紧抬出去掩埋。

    石总管大喜,问守宫门的侍卫,可否记得那些公公长什么模样。

    侍卫说,他起来时还睡眼惺忪,后面抬东西的人站在墙根的暗处,他没看清。但是跟他说话照面的公公,他有印象。

    石总管问他,见着能认得吗?

    侍卫说:应该可以。

    石总管以领取当月禄银为名,把紫檀宫的太监分批招来,命那名侍卫在暗处观察,辨认。果然那侍卫认出了那名太监。

    他是管理后宫女子的寺人名叫齐林,是瑶姬的心腹。

    石总管和光陆突审齐林。齐林眼小,眉细,两腮无肉,鹰鼻,薄嘴唇,一望就知是个阴险的人,他非常狡猾,一直装无辜,矢口否认,还话里话外点明他是瑶姬的人,打狗得顾主人面。石总管内心有一丝胆怯,毕竟在后宫,瑶姬不可一世,不好惹。

    光陆冷笑不已,将齐林押到刑房,结结实实地绑在铜柱上,舀起一勺高温烧融化的铜汁,叉着齐林的脖子,将他的头扬着,抵在墙上,厉声斥骂道:

    “我告诉你,你吓唬谁!你别以为,你可以倚仗瑶姬的尊崇忘乎所以,到这个时候,你想当一条狗,你的主人也未必就肯认。为了自保,牺牲一个奴才算什么?你不老实说话,我就把这火红的铜汁,一点一点地给你灌下去,让你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的滋味。”

    “光陆,你个武夫!我没犯罪,你敢擅用酷刑?”齐林尖叫挣扎道。

    “试试你就知道,我敢还是不敢。”

    齐林被光陆声色俱厉地一吓,直觉得铛间一热,一股腥臊味扑鼻而来,他跑水了。

    光陆轻蔑地一挑嘴角,说道:

    “就这点胆量,也敢在本大将军面前咋呼。快说,你那天晚上出宫干什么去了。”

    “我们只是把病死的梅花鹿,抬出去掩埋了。”齐林还在试图挣扎。

    “埋哪儿了?”光陆耐着性子追问道。

    “埋到城外的乱坟岗了。”

    “真的?”

    “不是,不是,我们给扔到护城河里了。”

    “真的?”

    “千真万确。”

    “扔在护城河的哪一段?”

    “金水桥那儿,不过护城河连着酉水,估计现在早就随着水流飘走了。”

    “你继续胡诌。”

    光陆说着把装着滚烫铜汁的长勺,端到齐林的嘴边,说着就要往里灌。

    “大将军饶命!”齐林连忙求饶道。

    光陆冷笑一下,长勺一倾斜,几滴铜汁滴到齐林的大腿上,登时,齐林凄厉地惨叫,随即一股焦味,冲鼻而来。

    一看,齐林的下裳冒着几股青烟,大腿上出现几个烧焦的大洞。

    “我说,我说。”齐林脸上冒着汗,面目因为疼痛,皱缩在一起,急忙哀求道。

    “早这样,何必受苦呢?”

    “大将军你放开手,我什么都说。”齐林讨饶道。

    光陆放开手,退后几步,把舀着铜汁的长勺,放回原处,和石总管交换一下眼神,正等着齐林如实供述,得意的神态掩饰不住。

    突然,齐林大叫一声,拼劲全力用后脑勺撞向铜柱,只听“砰”地一声,齐林的脑壳破碎,脑浆四溢。齐林瞪着小眼,把眼球都挤出了眼眶,没有挣扎,就一命呜呼了。

    那情状惨不忍睹!

    案件刚刚有了一些突破,随着齐林一死,又陷入了僵局。

    光陆和石总管将事情的经过禀报给虞展成,虞展成听了甚是不悦。

    光陆想小凌子肯定已经被谋害,现在即使找到他也是一具尸体,对案件的侦破丝毫没有意义,光陆想着改变思路来突破案件的死结。他率领卫士,再一次亲临子南遭遇袭击的现场勘查情况,他不相信,那些行凶的人不会留下蛛丝马迹。

    现场的状况再一次让他失望,山上伏击射箭的人,埋伏过的地方,除了草被押得七零八碎外,连根当事人的毛都没找到,河谷里,到处是箭,现场被封锁多日,所有死去的人,都被整齐地码放着,等待焚化。

    问荆带来的人,经过瑾瑜宫的侍卫头领辨认,已经招呼家属认领走,国府为他们的家属发放了丰厚的抚恤金,告慰家人。

    剩下的人就是要截杀子南的行凶者。光陆先找来负责宿卫宫中的郎中令,辨认尸体中是否有熟识的人,郎中令看后,表示这些人根本没有在宫中当过值,也许只是江湖上的混混,被收买来行凶。光陆让附近的亭长、里老出来一一辨认,也都是摇头。

    光陆陷入万难中,看来背后策划阴谋的人,部署周密,为了不漏半点马脚,可谓处心积虑。

    光陆想现在唯一能找到线索的就是这帮被灭口的截杀者,如果他们被掩埋,那这个阴谋有可能真的就石沉海底,不见天日了。光陆召来宫廷画师,画下这上百号人的画像,向全国张榜悬赏认领。

    可是,遭到乱箭射杀的这些人,好多人已经面目全非,再说人死之后,眼睛都闭着,画师根本无法捕捉到他们的神态,描出来的画像可能与真实的人相差甚远。张榜公告多日,竟然没有人来指认,当然,家属害怕被连累,不敢认领也是有的。

    光陆为案件迟迟没有进展而焦心,那日,他一回到家,他年幼的小儿子光仪就跑上来,腻着他,伸着小手在他怀里摸索,看他是否给他买新鲜玩意了,就光仪的这个小举动,光陆登时灵光一闪,他想,或许可以搜那些死尸的身体或许能有收获。

    他们在勘查现场时,见所有死者的身上都插满箭,就跟刺猬似的,因此大家都疏忽在他们身上进行搜查。

    想到这,光陆高兴地把儿子举国头顶,狠狠地把宝贝儿子得瑟一番,然后就让下人领走,正准备去被封锁的河谷,命令卫士,将所有死者进行搜身。

    就这这时,国君虞展成传令让他进宫谒见。

    光陆急忙整装入宫,被直接领到了凤凰阁。

    虞展成见到光陆,劈头就问:

    “子南有消息没有?还有如姬有音信了吗?”

    “君上,臣无能!殿下、娘娘暂时还没有音信,臣已经遵照君上指令,全国戒备,通关盘查。相信很快就会有讯息,请君上宽心为是。”

    “都快半个月了。你一次次用这样的措辞搪塞寡人。”虞展成愀然作色道。

    虞展成一向面对局势,是个能拿的住的人,今天他似乎有些狂躁,他鼻子里哼着粗气,背着手在地上踱来踱去。随即,他狠劲一甩广袖,说道:“将瑾瑜宫的守卫,派往通往外界的几个大关口,务必把这个不孝子,给寡人托回来。”

    “君上,这样是不是太劳师动众了?”

    “什么劳师动众,现在许多关口的宿卫连殿下是什么模样,都不认得,你让他们怎么替你截住人。”

    “下面的人都问微臣,为什么不直接张榜追查?”光陆小心翼翼地说。

    “家丑不外扬,难不成要搞得天下人尽皆知不成?”虞展成愤然说道。

    “君上思虑周全。微臣即刻就去办。”

    “案子有进展吗?”

    “微臣正在办。”

    “齐林昨天暴死,今早,瑶姬还跑到寡人这讨说法呢。”

    “都怪微臣太鲁莽!”光陆懦懦地说。

    “好了,寡人也不是怪你。审查案子,死个人,本也不算什么,不过齐林竟然用这样刚烈的方式逃避,却着实让寡人为之侧目。”

    “君上,齐林肯定是受迫于背后指使人的淫威。”

    “敢剑指东宫,岂是等闲之人?寡人只是担心这事牵扯甚繁,拔树留坑,动摇国本。”

 63瞻彼日月 悠悠我思(四)

    听到大娘的那句话,子南一时间难以置信。

    “娘;她啥时候走的;我怎么不知道?”二张也感到惊讶。

    “昨个大早就走了。”

    “大婶;你没骗我吧?”子南不肯相信地说。

    “她真走了!她说她要回娘家去;她让我们家老头子给送到宁安郡,我们家老头子到现在还没回来呢。”见到子南如此大反应,那大婶耐心地解释道。

    “那;她······”子南本想说;她娘家远在宛国,可后来一想,似乎没必要跟大婶说这个,就说:“大婶;那她伤好些了吗?”

    “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我给她换了几次药,伤口已经愈合了,到底是年青,没伤着要害,就是血流得多了。”

    “大婶,多谢你的悉心照顾。有机会我们一定报答你。”

    “我们家有吃的有喝的有住的,我们又不求作威作福,荣耀乡里。我们要你报答什么?”大婶是个直肠子,很不客气地对子南说。

    “那打扰大婶了。”子南说完就要走。

    “哎,等等,急什么?那姑娘给我留了一封帛书,说要是你来找她,就转交给你。”

    “是吗?”子南高兴地说道。

    二张给端了一杯茶,子南说了句谢谢,咕嘟嘟几口,把茶水,灌进肚里。

    大婶转身回去,到里屋摸索半天,才出来。她手上捧着一个漆器盒,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把一份叠得好好的帛书递给子南,子南接过,道过谢,就要走。

    “你等等!” 大婶又把子南叫住,然后把漆器盒也递给子南说道:“这里面装着那姑娘给的玉镯,我们小门小户,哪用得上这么精贵的东西,你帮我还给她。告诉她,大婶不图什么,只要她过得舒心就好。”

    “大娘,这是一点谢意,你还是收着吧。”

    “不用,小伙子,别怪大婶多嘴!长得那么脆生生的姑娘,是拿来疼得。一个姑娘家,怀着孩子,郁郁寡欢,还差点自杀,你说你这当丈夫的,是不是做得太过分了,才让她那么伤心欲绝。一看小伙子也是个懂礼仪,有教养的人,你怎么就不知道疼媳妇呢?富贵人家喜欢花天酒地,寻花问柳,可是也应该知道在媳妇有喜的时候,收敛收敛。做女人多不易,整天守着家,守着一栋房子,她想要的不多,只是希望她的男人能知冷知热就行。”

    “大婶你说得对,以后我一定好好待她。”子南硬着头皮,听大婶数落一番,想是宛如没有告诉大婶受伤的实情,这样做既是为了不声张,也是为了不连累这家好心人。而大婶也把这一切当做了小两口之间的一次激烈的冲突,大婶虽然有所误会,却是说得句句在理。

    既然她是一片好心,怎好驳她。

    “知道错了就好,年轻夫妇闹个小别扭,再正常不过,不过以后可别太冲动,伤了对方,伤了自己都不好,谁不是爹妈生的,父母养的,万一有个好歹,怎么对得起父母,你说是吧?”大婶语气温和地说道。

    “是!是!”子南连连点头。

    大婶嘱咐完还想留子南吃饭,子南谢绝了,二张划船把子南送到原先那片水域码头。

    子南在船上,打开了宛如留给他的帛书:

    “子南,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封帛书,但是我还是觉得应该给你留些只言片语。那日,船到对岸,我就昏厥了,大叔把我送到了他们家,随后大叔就返回去接你,可是并没有接到你,连着三日,他都在原地等你,等到天黑,都始终没有等到你。

    我不敢想,我忧心你的安全。前两日,我听说,国君的王子遭到伏杀,全国已经戒备森严。听到这些虚虚实实的传言,我实在呆不住了。我努力说服大婶让我走,我不想连累大婶一家,因此隐瞒了一些事实。

    大婶是个好人,她精通医理,在她的精心照顾下,我已经好多了,你知道我的身体一向瓷实,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让大叔送我去宁安郡,到那里我就有办法,潜回宛国。如果你平安无事,相信我们会后会有期。

    子南,相信你一定会平安无事。我会时时刻刻祈祷!”

    看到这封宛如留下的帛书,子南终于放心了,宛如既然安全,就不枉他连日的揪心和劳累。宛如肯定是通过宛国驻宁安的办事机构协助,回宛国去。

    子南有些自责,觉得自始自终都是他无能,他罔顾宛如的告诫轻信君父,他在事态发生后,不能果断处理,导致现在陷入这样不尴不尬的局面。

    宛若被迫进宫,他们相隔天涯,恍如隔世。甚至连宛如也受到牵连,怀着君父的骨肉,只能回到宗国寻求庇护。

    君父还根本不知道宛如已有身孕,如果他知道这个事实,一向自负而睥睨一切的他,不知道作何感想。他会反思吗?他会为深深地伤害自己最亲的人而懊悔吗?他会为亲人坚决选择离他而去,感到耻辱吗?他会焦躁吗?会寝食难安吗?

    子南相信君父会的,即使现在不会,将来也会的,他肯定。

    子南现在已经无法顾及更多,当务之急,他得想出办法,混过君父设立的重重关卡,离开虞国。他从来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会跟自己最敬重的君父斗智斗勇。

    子南在镇上,将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变卖,购置了一些长途跋涉需要用的东西,给自己添置了一些普通士人的衣物,玉带高冠改成一身干净利索的短打,为了掩饰面部,还续起了胡须。乍一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为谋求发展游历各国的士人。

    就凭这副打扮,子南闯过了许多小郡小县的岔路口亭长的盘查。可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没来。这些小郡县的人,不过例行检查,到了城邑,厚厚的城墙,罗列的士兵,那时的盘查才严格,最要命的是,好多驻守城邑的将军,城尹都认识他,都跟他打过交道,想要混过去,那不是容易的事。

    想混过武关,那是不可能的,即使光陆不在,那里的守城将士,十个里有八个人都认得他。于是不得已他选择了另一条通往宛国的一条水路。

    走水路是有风险的,遇到风和日丽还好,不然麻烦多多,还危险重重。

    按当时的社会风俗,要长距离水路远游,那是需要进行谨慎占卜,问完吉凶,才敢出行。

    不过现在子南时完全顾不上这些繁文缛节了。

    为了缩短路程,子南沿着崎岖的山脉攀爬,还好“腾雾”是匹好马,不管是平地和山路,都能健步如飞,不仅脚力好,而且耐力足。一天上千里的奔波,都能吃得消。

    子南凭着智慧,顺利通过了肴关,然后日行千里奔到悍关,只要过了悍关,他就能顺利租船,沿着淇水,飘出虞国,出了虞国境内,他就可以从陆路飞马去宛国。

    心系宛如的安危,让他坚定了先到宛国。

    可是子南在捍关却遭遇到不小的麻烦。要不是他机智,恐怕就能被遣送回天泽,接受君父的摆布了。

    捍关远没有武关的军事战略地位那么重要,捍关没有城邑,因为这一片是河谷冲积平原,沃野千里,大面积种植五谷的,捍关设在河口的瓶颈处,因为这里处于虞国中部地区,虽然南部与宛国相接,但虞宛两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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