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第2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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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6章 三卷404(4更)
舒妃在幽暗之中低垂眼帘:“是。”
傅恒在畔也道:“本该正是这样!不瞒皇太后、皇上,奴才与福晋的长子福隆安,便是得了令主子的福气才能稳妥生下来……令主子与奴才的子嗣有缘,故此这一回才如此高兴。”
皇帝眸光轻转,瞟过舒妃的脸:“朕自己虽不是女子,可是朕也听嘉贵妃她们说过,女子怀头一胎的时候,害喜是会厉害些,身子要更小心些;待得生二胎、三胎,身子便没那样大碍了。“
舒妃黯然道:“皇上说的是。便是妾身和令妃也都作如是想。故此妾身和令妃才都以为小妹这会子进宫当不要紧。而当小妹进得宫来,令妃亲眼看见小妹脸色不好时,令妃才十分震惊,许多次念叨说劳累了小妹,不知二胎也会如此辛苦……”
皇帝淡淡点头:“也就是说,令妃虽是催着九福晋进宫,却并非出自恶意。而舒妃你,身为亲姐姐的,一没拦着,二反倒还帮衬着,那就更证明你与令妃原本是相同的心意。”
舒妃在幽暗里垂下眼帘去:“皇上圣明,正是这样。”
。
皇太后瞪大了眼睛,望住舒妃,又望自己的儿子。
“若只是如此,那令妃为何在永寿宫时,并不肯与哀家明言?!”
皇帝点点头:“便如舒妃你,为何不在奏笺中,将召九福晋进宫的情由说明白?皇贵妃几次三番驳回你的请求,不也都是因为你不说明事由么!”
舒妃心头又是一颤,只得道:“……不是妾身故意隐瞒,只因为小妹的胎还只有一个月。这会子胎像还未坐稳,故此小妹也是嘱咐少向人说起。”
皇帝点头:“你这话,也说与令妃了吧?她便是在皇太后面前都不肯说,也是记着你这番话,是么?”
舒妃深深垂首:“妾身想,应是如此。”
“哦~”皇帝淡淡吁一口气:“这样说来,这件事从起因上,令妃便并无恶意。九福晋在永寿宫里失了孩子,不是蓄谋,而只是意外。”
。
既然没有动机,“谋害”便不成立。按着大清律例,这罪便轻了大半去了。
皇太后不由得皱眉:“便不是令妃故意的,可那孩子终究是在她永寿宫里没的,她也难辞其咎!”
皇帝也顺势点头:“说的是。舒妃,九福晋能进宫来,本是你的奏笺。故此九福晋进宫来,本该由内管领下命妇引至你的翊坤宫去。她若一直呆在你的翊坤宫,便是孩子没了,也该是在你的翊坤宫没的……”
舒妃面色一变,仰头已是含泪:“皇上……不可做此类比。”
皇帝歉然捂了捂嘴:“是朕急不择言了,兰襟你原谅朕。朕是想说,九福晋怎么刚进宫来,都没进你的翊坤宫,便被你亲自接了,给送进永寿宫去了呢?”
舒妃心下惊跳,忙俯首道:“回皇上,因小妹此次进宫,本是妾身圆满令妃的心愿罢了。故此妾身接了小妹,就直接送进永寿宫了……”
皇帝点点头:“你别紧张,朕没旁的意思。朕就是想说,若她那会子在你宫里,那就是在翊坤宫没的孩子了。所以九福晋在永寿宫失了孩子,与永寿宫这个地方本无因果必然。你说对么?”
☆、第1317章 三卷405(5更)
皇帝便又吁一口气:“既然起因无恶意,永寿宫这地界也并无必然因果,那舒妃你倒告诉朕,九福晋失去孩子,依你看见的来推断,是因为什么?”
皇帝目光幽幽一寒:“你或者你身边女子,有谁见过令妃推过九福晋,还是做过什么伤害到九福晋的事情去么?”
舒妃神色一凛,急忙道:“并无!”
皇帝这才点点头:“那便唯独剩那个‘意外’了。”
舒妃神色难掩委顿:“……在永寿宫里,意外便是令妃的猫忽然冲进殿内来,惊着了小妹。妾身看着,那会子小妹额角就已经滴下汗来。”
“哦,”皇帝淡淡垂下眸子去,目光落在袖口上。便是常服袍,帝王的袖口上也有金线刺绣,故此在暗光之中依然如金鳞游动,“这样说来,便是那只猫该死!”
皇帝话音铿锵落地,眼角一缕余光便朝傅恒掠去。
傅恒一震,这便向上叩头:“回皇太后主子,奴才死罪!那只猫,是奴才进给令主子的……醢”
皇太后一怔:“怎么会?不是令妃说,那猫儿是岳钟琪的儿媳呈进的?”
傅恒伏地叩头:“岳钟琪大人已是年过六旬,便是他想带一只猫儿回京,那会子也是奴才亲自替岳大人办的。故此这猫儿说到底,终究还是奴才选的;若不是奴才选了性子如此烈的猫儿呈进,便也不会发生今日之事。”
皇帝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小九啊,你亲手选的猫儿,却惊吓了你的福晋,坑害了你的孩儿……唉,你叫朕怎么说你!”
皇帝便也朝皇太后行礼:“看样子,他来请罪是对的。额涅也应给他的教训。”
。
皇太后愣怔看着眼前三人半晌,只能叹了口气:“算了。今儿傅恒刚失了孩子,福晋还在宫里躺着,哀家又如何能因为一只猫儿再去叫他伤心。缇”
皇帝目光又是一转,瞥向舒妃:“既然傅恒家里也有这样一只猫儿,令妃的猫忽然奔进殿内惊着了九福晋,不过九福晋也不至于过于惊吓才是。这便说不通了,九福晋除了猫儿之外,再没受过旁的惊吓么?”
舒妃在幽暗里,缓缓抬起头来,眸色黑白分明。
“回皇太后、皇上。还有旁的缘故。只是那会子在永寿宫中,当着六宫那样多人的面儿,妾身不便直说出来。”
皇帝点点头,“你说。皇太后和朕都在这儿呢,自然替你做主。”
舒妃一眨眼,便是一双泪珠儿滚落:“回皇太后和皇上,那会子永寿宫里一切都好,只是没想到,皇贵妃忽然驾临。”
“哦?”皇帝长眸一闪,目光从皇太后面上滑过:“皇贵妃素日也与九福晋甚为交好么?怎地听说九福晋进宫来,她倒巴巴地也跟去了?”
舒妃垂首,眸光也悄然瞟过皇太后。
皇太后便是皱眉:“她做什么去了?”
舒妃泪珠儿便落得更急:“回皇太后、皇上……就是因为妾身几次三番递了奏笺到皇贵妃宫里,请求叫小妹进宫,皇贵妃都拦着不准。后来还是令妃以佐理内政之权准了妾身的请奏,小妹这才进宫来。故此皇贵妃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第1318章 三卷406(6更)
皇太后便是一皱眉,侧眸黯然望向安寿去。
安寿也是暗自叹一口气。
舒妃落泪道:“那会子妾身和令妃都十分担心。令妃还曾建议叫小妹去避一避,令妃独自面对皇贵妃就是。只是小妹如今终究是傅公爷的福晋,身为外命妇进宫却不给身为六宫之主的摄六宫事皇贵妃请安,这便是失了礼数,没的叫皇贵妃再对傅公爷生了不满,故此小妹明明心下十分担心,还是忍住,当面向皇贵妃请安了……”
皇帝垂首静静听舒妃描述当时情形,听完了才摆了摆衣袖。
“也难怪,古黛一向是那个性子!皇太后和朕给了令妃佐理内政之权,她早就心下有怨气。可是她不敢向皇太后与朕抱怨,这便撒在这件事儿上。她寻令妃的晦气倒也罢了,她怎么都不该——惊着了九福晋的胎气去!”
舒妃哀哀垂泪,向上行礼:“妾身身在妃位,皇贵妃却是六宫之主,宫中凡事尊卑有别,妾身本不该对皇贵妃心生怨气……只是,妾身实在是心疼小妹,实在是心疼小妹与傅公爷这个刚刚一个月的孩子啊!”
“皇太后,皇后,妾身还求皇太后和皇上,替小妹做主啊……”
黄太后面上十分难看。
舒妃哀哀哭泣:“妾身与小妹,在子嗣一事上的福气都薄。妾身自己进宫多年来未曾生养,但是好歹小妹还生养过,故此妾身已是将小妹的孩子视若己出。小妹时隔四年再度有喜,妾身便也当成自己有了喜讯一般,每日里醒来便是期盼着,每晚睡下也都是记挂着……却何曾想到,小妹的这个孩子又没了……”
“女子的身子本就柔弱,这一胎没了,都不知道会不会伤及根基,便在无缘生养……故此妾身实在是心疼小妹,也实在是自怜我姐妹这样的福薄……”
舒妃被勾动伤心事,越说越难过:“妾身阿玛和额娘都去得早。妾身阿玛身故那年,阿玛刚刚三十岁,而妾身不过两岁,小妹才一岁……妾身与小妹无父母抚养,玛父和玛姆也都走得早,多亏还有祖母代为抚养长大……”
耿格格不是舒妃的亲祖母,是舒妃父亲过继给自己的伯父伯母。耿氏事实上是舒妃的伯祖母。
“这般艰难长大成人,妾身与小妹便相依为命,都更羡慕那些子孙满堂的人家。故此妾身和小妹都有多生子嗣的心愿……可是哪里想到,终究事与愿违,妾身姐妹俩都是这样的苦命。”
舒妃的痛哭也勾动了皇太后的伤心,叫她又想起耿格格,想起从前在雍王府的那些岁月里,她自己不受宠,唯有耿姐姐那样看重她……
耿姐姐将两个孙女儿托付给她,以她如今皇太后之尊,原本应该照顾得妥妥帖帖,却没想到,如今却要眼睁睁看着舒妃在她面前哭成泪人儿。
皇太后便也捶桌大哭:“都是哀家的错,哀家对不住耿姐姐在天之灵。”
皇帝急忙上前跪倒,抱住母亲的手:“额涅,万万不可如此。已是十一月,是额涅的圣寿之月,额涅不可如此伤
☆、第1319章 三卷407(7更)
翊坤宫。
成玦从永寿宫回来,夜色已深了。
舒妃将成玦和如环这两名最贴心的女子都留在永寿宫里照顾九福晋,便也没叫其他的二等女子进来伺候,她就自己坐在妆奁前,对着镜子看自己红肿如桃的眼睛。
成玦走进来,瞟了立在门槛外的两个二等女子,叱道:“朱栏、凉月,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没见主子独坐妆奁前么?你们不进去伺候,还杵在门口?”
朱栏、凉月都觉委屈,咕哝道:“是主子没叫我们。”
成玦也不与她们计较,赶紧进内走到舒妃身边,看一眼舒妃的眼睛,心疼道:“外头那两个傻丫头,也不知帮主子冰敷么?这会子便肿成这般,明早又要怎么见人了?”
舒妃却是神秘一笑,回眸悄然看了外头一眼。
成玦会意,便赶紧将殿门关上了,隔绝住了,这才转回来。
舒妃这便点头一笑:“不必冰敷,得留着。这眼圈儿的红肿,留得越久,对我只会越好。”
。
成玦心下一撞,随即便也懂了。
成玦掩口而笑:“也是,这会子四姑娘还在养身子,主子自然是该陪着一同心痛如绞的。”
“况且,唯有主子越是这样眼红如桃,才越能叫皇太后和皇上心疼。”
舒妃这才望住镜子,淡淡一笑。
成玦上前含笑道:“之前那会子奴才留在永寿宫,没能陪在主子身畔,倒不知主子是如何过来的?”
舒妃便将之前到寿康宫的事大概说了。
成玦心思电转,不由得隔着镜子凝住舒妃:“那奴才要给主子道喜了。奴才恭贺主子——大获全胜。”
舒妃淡淡勾了勾唇角:“现在说大获全胜,还早着呢。不过是刚刚开始罢了。”
成玦便也是赔笑:“是主子谦虚,才这么说。不过依奴才看,这会子的局面已经全都对主子大好了,这胜面倒有大半了!”
“不说别的,便是主子已经此一事,就已然成功挽回了皇太后的心,叫皇太后对主子重生怜惜。”
舒妃盯住镜子里的自己,缓缓收起笑容:“进宫这些年了,我一天天长大,再不是那个小女孩儿,皇太后对我的怜惜便也一天天淡了。待得祖母故世,皇太后的心便一直在我与皇贵妃之间摇摆。我唯有叫她老人家重拾对我的怜惜,才能将她的心从皇贵妃那边拉回来。”
“令妃虽然得宠,不过以她的出身和血统,皇后之位便永远与她无缘。故此这会子,我最大的敌人还不是令妃,终究还是皇贵妃罢了。我与皇贵妃之间,只要皇太后的心倾向于谁,那么皇后之位便是谁的!”
“如今已是年底了,明年便是皇贵妃册封之期,我若再不在这会子将皇太后的心给拉回来,难道要明年眼睁睁看着皇贵妃顺利继位中宫么?”
成玦悄然吸一口气:“所以主子这回根本就不是冲着令妃去的,主子真正的目标,是皇贵妃。”
舒妃含笑垂下头去:“令妃可是帮了我的大忙啊,若明年那中宫之位是我的,我都得感谢她。”
“也唯有拿她做筏子,皇上才会真正心疼、动气,才真会彻底断了皇贵妃的皇后之路去~”
☆、第1320章 三卷408、嘀咕(1更)
因着十一月本是皇太后圣寿,十二月接下来又是过年,本都是举国欢庆的好日子,故此令妃降位、褫夺佐理内政的事儿,便没有执行。小说
都说皇太后自然不好收回成命,只是被皇帝给扣中不发。可是事实上整个六宫也都瞧见,事后皇太后再见着皇帝和令妃,便也再没提过这个茬儿醢。
这件事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皇太后也像是根本忘了自己曾经说过这个话。便连永寿宫的大门也照样每日打开,人来人往。那六宫上下便也没人再敢随便提起这件事了。
皇太后圣寿的寿宴上,各宫嫔妃都向皇太后进吃食,皇太后还特地尝了令妃进的糖蒸酥酪、山药糕、鸡油卷儿都尝了个遍。糖蒸酥酪和山药糕都是对应老年人肠胃的,暖且好消化,皇太后的膳单里倒也不少见,皇太后便格外问了问鸡油卷儿:“你这鸡油抹出来的卷子,倒与膳房平素做的不是一个味儿。”
婉兮双手捧着盘子,含笑跪答:“回皇太后,妾身的鸡油卷所有的鸡为乌骨鸡,熬制鸡油的时候儿又加了巴颜沟特产的麻菇,这鸡油的味道便格外鲜美。这样的鸡油卷儿吃下去,不但能叫皇太后口中觉着鲜美,还能帮皇太后健骨、润发。”
这些年六宫上下都亲眼见着,皇太后与令妃的关系本不亲睦,皇太后难得这样赏脸;而经过了九福晋的事儿之后,没想到令妃也能这样平静无波,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
这情形看在那拉氏和舒妃的眼里,不觉各有滋味。
缇。
那拉氏回到承乾宫,心情不好,劈手丢开手筒子。
“这算什么,当着众人的面儿,演母慈子孝的戏码儿么?可是皇太后可别忘了,令妃只是妾室,不是她儿媳妇!”
塔娜忙上前帮那拉氏解开披风,褪下大衣裳。德格则上前将那手筒子给收好了。
她们主子今儿心情不顺是有缘故的:皇太后寿宴,加上接下来的过年,那拉氏都应该作为六宫之主,带领内外命妇向皇太后请安祝寿,并且还应该陪皇上一起,筹备过年的一应节项大事。
可是却又叫皇上和皇太后给搁置了。
皇上倒还罢了,总归这样不太热衷的模样,诡异的是这回连皇太后竟然也没提出异议。
故此那拉氏看见寿宴上,皇太后罕见地主动与令妃说话儿,这便叫那拉氏心下更为不舒服了。
塔娜柔声劝:“主子又何必计较这些呢?总之这已是年下,来年主子就将正位中宫了。便是今年不管这些倒也罢了,主子乐得最后轻省一年。明年这会子总归已是正宫皇后,便想偷懒都偷不成了。”
那拉氏换了家常的半旧常服袍,卸了凤钿,这会子身上头上才都轻松下来,这便斜靠在炕上,也叫塔娜装了一袋青条水烟来,有一口没一口地嘬着。
“你们倒想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