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生,我爱你-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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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是抓准了他不能放下落雪城的事不管,不仅逃过了追捕,还有能力来干扰他,整个天下能有这种实力的人都不多。
君司华知道季家的存在,但万万没想到雪无殇会和他们扯上关系。
那个年少但武功高强的少年他还记在心里,季家的警告也很简单,就是不能动雪无殇。
他这次是有事出来,这里不是他的地盘,也不知道有多少季家的人,他只能暂时放弃带走雪无殇。
扬州的风景是极美的,雪无殇看得累了便靠在季自在肩上,戴幂篱太麻烦所以他今天只是蒙上面纱。
船夫见他满头白发,很快就“晕倒”在季自在肩上,以为他是有什么隐疾,不禁有些感慨。
临下船的时候,他好心嘱咐季自在:“小公子,白发或许还可以医,别太早放弃。”
季自在有些惊讶,好半晌才明白他是误会了。
雪无殇先反应过来,把季自在拉到一边说:“走吧,以后还是得戴幂篱。”
“师父他不是有心的,你不要介意。”季自在连忙哄他,若不是他说要来泛舟,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雪无殇也不是真的完全不在意,季自在为了道歉把冰西瓜给他端来的时候,他就当着季自在的面狠狠咬了一大口,然后又因为太冰而冻着了。
季自在在一旁看得直皱眉,他只吃了一小块,剩下的都留给雪无殇了。
两人回到客栈时,天色已有些昏暗,雪无殇去沐浴,季自在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雪无殇沐浴后侧卧在床上歇息,季自在推开门进来的时候,他闭着眼睛,穿着单衣,有些凌乱的白发甚至垂到了地上。
季自在帮他把头发理好,盖好被子,眼神不自觉地盯住他嫣红色的唇,最后还是蜻蜓点水般在他额头上轻啄了一下,然后轻手关上房门离开。
雪无殇在他靠近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只不过因为是他,所以才懒得动。但他的吻让雪无殇生出不好的预感,他只能安慰自己,季自在还不懂事,大概只是不小心擦过了自己的额头。
毕竟他没有睁开眼睛看到,季自在是不会对他做这种事的,他们可是师徒啊!平日里两人的相处也没有超出分寸……雪无殇越想越觉得心乱,也睡不下去,干脆起身穿衣。
☆、第十三章
店小二已经按时把饭菜送了上来,雪无殇把玉佛呈给白浪:“师叔,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白浪虽然没料到雪无殇会送他礼物,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和他道了谢。
季自在道:“外公,我也有礼物送给您,等我一下。”
他取出玉箫,吹响。
门被打开,进来一个尚显稚气的孩子。季影见了季自在便行礼:“属下见过少主!”
雪无殇和白浪都是第一次看清季影的模样,他悄无声息地走路,也不知道跟在他们身边多久了。
季自在刚见到季影的时候和雪无殇他们一样惊讶,现在已经习惯了。
“这个孩子叫季影,是我的影卫,也是季家四大护法之一。”
季影向雪无殇他们点一点头:“在下季影,初次见面,雪公子,白老爷。”
季影身为季家四大护法之一,掌管影卫,在家族中也有极高的权利,只因对方是季自在的亲人,他才会礼貌地回应。
雪无殇还以为这孩子只是稍微有点能耐,没想到他地位这么高。
按季自在的说法,季家有上千人物,除了家主便是三位长老权利最大,而他们只在有重要的事情时才会出现,明面上辅佐家主管理家族的是四大护法。
四大护法各司其职,名字都是一任一任传下来的,像季影管理的是影卫,由家主赐名,沿用至今。
影卫不同于另外三股势力,只由家主发令,可以不受长老的指挥,因此是独特的存在。只不过季影现在年纪还小,对比其他三位护法尚需精进,现在的四大护法之首是季御。
雪无殇大致清楚了季影的身份,他问:“你叫季影,这些年你也一直跟在我们身边?”
季影解释道:“在下是两年前来到少主身边。”
季自在知道雪无殇一直不太喜欢被跟着的感觉。
“小影只有十四岁,加上大长老和另外两个影卫,一共是四个人在我们身边。但他们多数时间不和我们靠近,也不是每时每刻都看着我们。”
雪无殇刚开始也为此烦恼过,现在听到季自在这么解释才舒心许多。
季自在安抚了雪无殇,又问:“小影,你知道关于我娘的事吗?”
这就是他要送给白浪的礼物,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让白浪见白静仙,只是因为白浪阻止过他爹的亲事吗?季自在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季影忽然双膝跪地说:“少主,属下不愿意欺骗您,白老爷确实是您的外公,但关于主母的事属下不能说,请您见谅!”
季自在皱眉:“小影,我娘的事也是季家的秘密吗?即便以我的身份也不可以知道?”
季影有些为难,但还是坚持:“少主,请您不要再问了,属下什么都不会说的。”
这是他第一次违背季自在的命令,雪无殇也看得出来这背后有隐情。
“自在,先别逼他!小影,我就这样叫你,你既然知道师叔是你们主母的父亲,也该知道他真的很想念他的女儿。真正算起来,你们季家销声匿迹了十七年,师叔也有权利知道一些事。”
“雪公子,在下能明白白老爷的心情,但我不能违反家规。影卫本就是听从命令的死士,我身为影卫之首,宁死也不会做违背身份的事。”季影的表情很坚定。
白浪早知事情不会如此顺利,“无殇,他不愿说便不要再提了……我只是希望她能过上平安幸福的日子,若是她不愿见我,我也不想去打扰她。”他当初否决过白静仙的亲事,也不知道女儿现在还怨不怨他。
季影年纪虽小,却十分坚忍,让他不免动容。
白浪心疼女儿,雪无殇也心疼这个老人,相处的这段时间,他知道白浪真的很思念白静仙,他也是感同身受,留下来的那个总是最心痛的。
“小影,我不逼你,我只问你几个问题,如果我说的是对的,你就点头,如果是不对或是你不能说的,你就摇头。这样可以吗?”
季影很为难,一方面是家规,另一方面是他已经拒绝过季自在,这本身就是要被责罚的。
季自在也看出了他的动摇,开口道:“小影,你便随我师父问吧,不能说的就不说。季家的家规也没有明确到哪一点事不能说吧!”
这就是要钻家法的空子,季影也不好反驳。
“属下明白了。”
雪无殇看了看白浪和季自在,两个人都点头表示同意这种做法。
雪无殇问:“小影,师叔被关在岛上的那几年,你们确实想过只要他同意就让他出来对吗?”他问得很巧,好像完全没有涉及到那件事。
季影想了想点头。
雪无殇心里明白,季家的人把白浪关在那里只是要让他认同这门亲事,季钧年也不像是会残杀岳父的人,否则不会让白浪那么自在,只是限制他的自由。
还有白静仙,白浪提到她的时候总说她很乖巧。跟着季钧年私奔这一点确实伤了白浪的心,但她那时候还小,不一定知道她与白浪会再难相见,可能只以为是暂时分开,很快就会团聚。
所有的问题都发生在白浪离开的那一年,季钧年不打一声招呼就回了季家,白静仙十几年都不提要见自己的父亲。
雪无殇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季家出了什么事,甚至于作为主母的白静仙都可能遇到危险,这个时候不能再让外人进入季家,哪怕是主母的父亲。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不能和白浪说明,不然他爱女心切,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雪无殇继续问:“自在的父亲回到季家时,是否有召集所有人相见?”
季影皱起眉头:“雪公子,这个问题在下不能回答。”
季自在还没有理解这个问题的意义所在,白浪则是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雪无殇又问:“自在的母亲会不会常常提起他?”
季影再度摇头。
雪无殇追问:“等自在成年后,师叔可以和他一起去季家吗?”
季影点头。
因为雪无殇问的这些问题,白浪开始有些担心,有些事哪怕他极力避免去猜测,也不能改变它们曾经发生过。
季钧年回去季家时是什么情况尚不可知,明明季自在在场却不说白静仙是否思念他——这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季影的态度令人生疑。
让季影退下后,雪无殇安慰白浪:“师叔,季家的事我们先不管,但是白姑娘应该没有性命危险,她是自在的母亲,如果生母有事,一定会让他回家。您已经等了二十年,小影也说您可以和自在一起回季家,不妨再等等吧。”
眼下,白浪也只能选择相信他的话,尽管他放心不下白静仙,去南海依旧是不变的路程。
随着船到的日子越来越近,雪无殇看着镯子的时间也在变长。
船开的前一天,季自在抱来一个锦盒交给他。雪无殇回到房间打开,发现里面是一套蓝色绣着双鱼的襦裙,和星泷那套差不多,但是更为精致。
季自在敲了敲房门:“这裙子是我特意找人做的,不知道师父你喜不喜欢?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穿什么,我都觉得很好看。”
雪无殇哭笑不得,他真的不是喜欢穿女人的衣服……那晚是心血来潮,也是那铜镜和胭脂盒勾起了他对师娘的回忆……他明明想忘记,偏偏季自在还记着。
他肯定没有给过季自在那么多银子,而且这么短的时间,怕是只有季家有这个人力和财力,还会帮季自在做出这样一套襦裙。
雪无殇的心中喜忧参半,一来季自在变得越来越懂事,还会照顾他;二来,他和季自在在一起的时间更少了。想到三年后要和徒弟分开,他心里也是万分不舍。
为了摆脱心中的烦闷,雪无殇决定做些什么,想想他还没有见过那个叫“月容”的花魁,干脆拉着季自在晚上赶到了玉宇楼。
今晚刚好有月容的表演,雪无殇吸取教训,这次老实地走进去找好位置坐下,只等着月容出场。
月容是个看上去很温婉的女子,穿着粉红色的长裙,容貌和气质都是万里挑一。
所有人都因为她的出现而安静下来,她熟练地挑动琴弦,唱着当地有名的小曲儿,声音温柔动听。雪无殇坐在下面听着,觉得心中的烦躁似乎被这歌声消去了不少。
一曲唱罢,满座既静,不久后便是热烈的掌声。雪无殇正想对着季自在夸奖月容的歌声,却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他的身边。
月容唱了两支曲,听突然上去的姑娘说了几句话后,起身抱好琵琶向众人行了个礼。一个面容妖媚的女人上去甩着手帕说:“诸位,月容已经表演过了,之后就由其他姑娘们来服侍你们,明日月容还会登台,请诸位尽兴!”
台下的人窃窃私语,有人开始不服气:“这算怎么回事,月容姑娘这几日只出现了这一回,还只弹了这两首曲子,你们是真的想接客人吗?”
女人谄媚道:“这位爷,我们当然想做生意,只是事出有因!这不是月容前些日子身子不适吗?好不容易休养好了给各位唱了曲儿,实在是抱歉,今日的酒钱少算一些,算是给各位赔罪了!”
底下的人反应各不同,有谩骂的,有摇头的,甚至有直接离席的……
☆、第十四章
女人的话让不少人都露出失望之色,雪无殇也是,他还想听月容再唱几曲,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不敢偷偷去找人。
思索间,季自在回来了,握住雪无殇的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示意雪无殇跟他走。
雪无殇有些疑惑:“自在,我们要去哪里?”
“去能让师父你开心的地方。”季自在答道。
雪无殇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能让他开心的,但既然季自在这么说,他也选择相信。两人停在一道门前,季自在直接推开门,雪无殇还有些讶异。
里面已经有两个年轻的侍女在等候。
“奴家见过少主!!”
季自在应了一声:“不用多礼!”
雪无殇意识到这家青楼好像不是普通的地方——就像他们住的客栈,看样子是随便选的,但都是季自在来决定,里面的人从不轻易靠近他们的房间,哪怕是墨晶不小心发出声音也不会来询问,冷静过头了。
门被敲了几下,得到季自在的同意后被推开,进门来的竟是月容和之前那个说话的女人。
“奴家花四娘,见过少主!”
“奴家月容,见过少主!”
季自在让两人起来:“这里只有我们,不必多礼!”他知道季家规矩很多,最开始季影和他相见都是向他跪拜,因为他不习惯才改成单膝下跪。
听季影说这家青楼出自季家,所以季自在一见到花四娘便亮出了玉佩,在她下跪前拉住她,让她减去那些繁文缛节。花四娘尚有些吃惊,但季自在拿着玉佩下令,她也不敢反抗,只是坚持要行简单的礼。
在雪无殇面前不用掩饰,花四娘也不再用娇柔的声音,而是颇为正经地道:“雪公子,今晚便让月容服侍你,有什么想听的和她说便好。”
雪无殇说了首童谣,月容听到后开始拨弦,这是雪无殇的师娘唱过的,他一时间只想到了这首。月容的声音饱含情感,让雪无殇的眼眶有些湿润。
季自在见状,挥了挥手:“不要唱这首了,换一首!”
月容自是听令,不料雪无殇按住季自在的手,颇有些埋怨的意思:“不用,就唱这一首!”
季自在有些无奈,月容见到他点头才继续唱下去。
雪无殇安静听着歌,季自在的眼神都落在他身上,花四娘看到不禁皱了皱眉。她久在风月场所,对于龙阳之好也有了解,自是看得出两人不同寻常的感情,只是季自在身份特殊,她不敢多言。
月容唱了许久,考虑到第二天还要上路,季自在让月容停下来,他与雪无殇睡在玉宇楼。花四娘准备好了不同的房间。
这一段日子,两人也在尝试分开来睡,毕竟三个大男人只要两间房间实在是太奇怪了!
翌日清晨,花四娘敲门问季自在有没有醒,他不多时便打开了门,吩咐她们等雪无殇自己醒来。下人已经在准备早饭。
雪无殇稍晚一些才起来,花四娘让月容先在楼下等候,雪无殇吃着精致美味的饭菜,听月容弹琵琶。自玉宇楼建成以来,能享受此等待遇的也就只有他了。
接近午时,季自在才与白浪驾了马车来到玉宇楼前。彼时雪无殇正躺在贵妃塌上,身边一个侍女扇着风,一个侍女喂他吃葡萄,月容在一旁唱曲儿,好不快活。白浪这么大年纪都没这么奢靡过,回头看着他的外孙。
季自在原本还想着要不要将月容一起带去南海,让雪无殇开心。虽然会让花四娘很麻烦,不过现在就不会了,他永远都不会让雪无殇知道这件事!
众人向花四娘与月容告别,向码头而去,船在半个时辰后开,在那之前他们得先找到船的主人。
码头上停靠着大小不一的船,其中一条大船很是显眼。
一个白发老人站在上面,身形挺拔,面容坚毅,两侧分别坐着一个精壮的汉子,他们的左手上都戴有串着三片贝壳的红绳。
周围有人在议论这条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还有人问船要开去哪里,能否上船,都被那两个汉子赶走了。
雪无殇走上前去,对着其中一个人掀开白纱,露出雪白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