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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废土-第3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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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抄家没收的财物早已归属于别人,最初办理案件的人员可能已经获得晋升。改变意味着所有固定的事物都将重来。谁也不愿意吐出已经吞下去的肥肉,戴在脑袋上的帽子更不可能脱下或者降级。尽管明明知道监狱里的囚犯并非全都有罪,但是谁也不可能改变什么。除非,你能拿出更的好处,满足那一颗颗贪婪的心。
  林翔没有傻到与整个共和军官僚集团做对的地步。他只是利用自己的职权,对七十三劳改农场其中某些特殊个体给予优待。比如:在案件中负有连带责任,非主观惩处,同时拥有工程师、高级教师、设计者等资格的技术人员,将按照实际情况进行汇报,要求政治监察委员会方面对其酌情处理。以改变关押地点,或者直接下放到工厂、车间进行改造的方式,充分发挥其技术优势,为伟大的共和军国家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
  与呆在监狱里随时可能遭遇意外死亡相比,这种待遇已经优越了很多。虽然不可能彻底摘掉脑袋上那顶“反**”的无形帽子,却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囚犯,而是在档案中被特别标注的“有资本主义倾向,可争取对象”。
  林翔在七十三劳改农场担任副监狱长期间,监狱自然与“意外”死亡人员总共只有十六例。与任期前一年高达一千七百九十三名死者的庞大数字相比,几乎可以不计。
  监狱,是一个充满罪恶的黑暗角落。即便是品行再高尚、正直的人,时间呆久,性格与思维也会变得扭曲。
  七十三劳改农场分为男、女监。相比多达数千名男性囚犯,女监关押的人员只有六百一十一名。这种不成比例的现象,当然不是因为红色共和军生育性别失调导致,而是女监人员历来死亡比例均高于男监,活下来的人,自然显得更少。
  所有女囚都有被强奸或者轮奸的经历。监管人员与女囚发生性行为,在七十三劳改农场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上至军官,下至士兵,都会不间断要求女囚满足自己的性欲,或者在某个房间以群体游戏的方式举行集会。这已经成为一种不成文的约定习惯,较为年轻,也颇有几分姿色的女囚,通常都是集会主角。监狱管理方所有男人都不会放过她们,甚至可能在欲望高涨的时候,以残忍手段将各自玩弄的对象活活杀害。
  这种事情在每一个劳改农场都有发生,算不上什么秘密。政监委员会与军方高层对此完全漠视监狱已经被边缘化,囚犯得不到人身保障,也谈不上什么所谓政治权利。总而言之都是死,被*或者被杀,两者之间其实没有分别。
  人类内心充满欲望,需要发泄,需要放松。过度紧张与自我禁锢,最终结果只能是发疯、发狂。
  林翔不愿意对这些事情作出审判。他也不想过问那些女人的生死,或者是某个屁股被插烂男人的悲惨生活。他只是从囚犯当中挑选出自己需要的部分,改变他们的处境,同时尽可能以集体狩猎,改善伙食,加强政治学习等方式环节看管人员的情绪压力。至于那些在自己执政期间的**与暴力事件,他不想管,也没有婆婆妈**叙叨与劝戒。
  那样做的结果只能适得其反,甚至将自己置于全体监管人员的对立面。
  尽管如此,七十三劳改农场里的犯人,尤其是那些从多年前就已经存在的老囚,却能够清楚体会到林翔与其它监管人员的不同。他们开始想尽方法接近林翔,向他求助,向他示好。甚至,在一些没有旁人关注的私下场合,都有男人和女人向他表达赤裸裸的“爱意”。
  第三百七三节 述职
  如果用“爱”这个字把男人与女人联系在一起,其中的纽带关键,不外乎就是****与屁股。
  林翔对于这两方面都没有什么兴趣。他也不想因为这些细节干扰自己的计划。最终结果,就是直接无视,任由分开双腿躺在地上的女人继续保持姿势,或者将撅起臀部弯腰朝自己媚笑的男人一脚踢开。临了,还要颇为遗憾地摇摇头。
  自己不喜欢,却并不禁止其他人继续已有的习惯。这种泾渭分明的态度,很快被旁人看作是公正严明的表现。联系此前政治监察委员会主任与其之间不知内容的密谈,林翔身上也随之被镀上一层神秘的光。
  他不可能救下所有的人。七十三劳改农场里的囚犯也并非每一个人都被冤枉。就连上帝在大灾难中也只拯救那些有善行的义人,林翔又为什么一定要为所有人负责?
  让那些有用的技术人员活着,这就已经足够。
  至于其他的囚犯死亡,未尝不是另外一种解脱。
  与刚刚来到的时候相比,孔彪的心态已经产生相当微妙的变化对于林翔,他不再具有极具提防的敌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介于冷漠与平淡之间的态度。两个人算不上是竞争者,也没有同事之间真实或者虚伪的亲密、热烈,但并不缺少在表面上的足够尊重。毕竟,七十三劳改农场经营情况良好,上级考察的功劳薄上,自己也会留下浓重的笔墨。
  近一年的时间,只杀了八个人。这在孔彪看来,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换在以前,这根本就不可想象。
  倒不是说他天性残暴嗜杀,而是监狱长实在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游戏方式。红色共和军禁止任何涉及感情方面的影视作品,获准播映的节目,全部都是以英雄人物或者光辉思想为主题的战争、建设题材。当然,其中偶尔也会出现妖艳美女特务勾引正义主角的情节,其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我方人员怒骂喝斥,最后还要将对方乱枪打死,重重踩上一只脚,高声呼喊光明宣言之类的重复场景。共和军宣传机构在这方面的思维已经彻底固定,但是据林翔观察监狱管理人员在观看这类影片的时候,似乎对于漂亮女特务如何脱下衣服,用身体诱惑英雄的整个过程更感兴趣。
  孔彪现在已经很少玩弄那种在地下靶场的血腥游戏。他甚至非常配合林翔的工作呆在七十三劳改农场终究不是长久之法。只要能够离开,他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毕竟,没有谁生下来就是喜好残杀的怪物。
  告别仪式非常简单,没有出现什么令人感动的场面,却维持着足够而正常的气氛林翔的工作成绩有目共睹,也没有损害他人利益。七十三劳改农场的整体局面已经铺开,剩下的,就是按照目前既定方针,将曾经做过的一切继续保持。谁能保证,副监狱长的帽子,某一天就不会突然戴在自己的头上呢?
  远去的车。
  荒野上不断呼啸的风。
  渐渐的,地平线上,再也看不到任何多余的东西。
  李逸风的办公室仍然像往常一样安静,光滑洁净的地板上看不到丝毫尘垢,令人忍不住下脚,同时站在上面也有一种很不自在的局促。房间内部的光线来源也非常巧妙,从窗口透进的天光,不偏不倚恰好能够照及中间摆放有椅子的位置,却并不妨碍视觉。至于身为房间主人的政治监察委员会主任本人,则完全隐没在办公桌背后的阴影当中。即便距离很近,也很难看清楚他脸上细微的情绪变化。
  林翔坐姿笔挺,保持着应有的礼仪。
  房间里弥漫着令人奇怪的沉默。无论是召见方还是被召见方,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们似乎都在等待对方开口,又好像实际上谁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
  “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是一个很特别的家伙”
  几分钟后,政监主任首先打破了僵局:“但是,谁也不能否认,你在六十三劳改农场的确干得很出色。如果把你继续放在那个位置,两年、三年,甚至更久,下次去的时候,我一定会在及及草原和胡杨树林里迷路。”
  用这种半开玩笑式的话题作为开场白,效果显然不错。房间里沉闷压抑的气氛随之一扫而空。林翔坚硬紧闭的唇线也开始略有弯曲,身体却仍旧保持近乎僵硬的笔直。
  “但是我必须把你调回来”
  李逸风话风一转,继而正色道:“这个世界上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如果出色的成绩一定要以破坏定例作为代价,就必须重新估量这种行为是否得不偿失。”
  林翔平静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政监主任,从六十三劳改农场被调回新京,他多少已经预料到自己的出格举动,已经引起红色共和军内部某些墨守成规旧势力的仇视。但他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让自己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跻身于上层。他并不在意所谓的打击报复,也很清楚那些或暗或明嫉妒者表现出来的敌意。奇怪的是,按照以往与李逸风接触的过程来看,政监主任应该并不反对接受有益的新生事物。然而,此刻他的表现似乎与自己预料中截然相反。
  “并不是所有囚犯都应该被处死。他们当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只负有连带责任。尤其是那些拥有高等学历与技术的专业人员,他们都是共和国急需的人材。放任这些人在荒凉的沙漠上慢慢衰老、死亡,这根本不是什么所谓的惩罚,而是一种完全可以避免的损失”
  林翔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充满斩钉截铁般的肯定。
  他并不担心触怒李逸风。政监主任表面上看似冷漠,但其骨子里却有着共和军官僚所不具备的另外一些特质。在维护国家利益表象的对立与问诘,只会被看作是绝对忠诚前提下的冲动。
  李逸风冷冷紧盯着林翔,片刻后,忽然轻轻叹息着摇了摇头,说:“你不明白六十三劳改农场只是数百座监狱其中之一。”
  “并不是所有犯人都是反**”
  林翔根本不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毫不客气打断对方的话。
  “即便你什么也没有做,但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认为你有罪,那么你就是反**。”
  李逸风说话的口气同样坚决不可置疑,其中更有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
  林翔脸色慢慢变得苍白,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香烟,抽出一支点燃,狠狠地吸了几口。这种在上司面前显然属于违逆的举动,却没有引来政监主任的斥责或者愤怒。李逸风静静地看着他,如冰般的目光中隐隐带有一丝怜悯。缭绕刺鼻的烟雾在房间里渐渐飘散开来,成为横拦在两个人中间的障碍,彼此视线中的身形影像,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一个国家的强大,需要从最基本的方面进行积累。我们需要资源,需要食物,需要更多可供利用的东西。我不清楚你对西部兵站的实际情况究竟知道多少,那些士兵的供应比想象中要糟糕得多。日常食品种类单一,平均数量只能达到八百克。肉类与油脂严重不足,营养指标只能达到规定指数百分之六十八。同样都是忠诚于伟大领袖的战士,他们为之付出的一切,远远大于得到。”
  林翔并不是在漫无目的嘶吼叫嚣,从劳改农场押运物资抵达西部兵站的时候,他曾经在站长办公室里看到过一张资源配送表。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西部军区士兵日均消耗的食品总量。由于曾经在东部哨所任职的经历,林翔对于此类数据早已熟记于心。然而,这张表格上的数字,与记忆当中的部分并不相符。尤其是单兵食品种类与数量方面,缺额已经超过百分之三十二以上。
  文件,当时就摆在站长办公室的桌面上。也许是出于对政监委员的信任,也可能是因为工作忙碌的缘故,兵站负责人丝毫没有想要遮掩或者收起文件的意思,而是任由林翔随意翻阅事后,林翔才从侧面了解到在共和军军官当中,这份文件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秘密。
  从地图上看,红色共和军所辖的势力范围,以旧时代新疆、甘肃等省份为中心,自西向东连接成为一条狭长形状的不规则区域。其中,东部边境靠近旧京城废墟,某些部分甚至与骷髅骑士团接壤。至于西面,则以一条弯曲扭绕的虚线表示。那里似乎没有太过实际的控制区域,却有着一个个用红色三角作为代表的醒目据点。这种兵力配置方面的差异,也许就是共和军上层对于所辖地域之内的轻重差别。尤其是在物资分配数量方面,如果将分布在东部边境的军队获取配给数量以“一百”作为标准的话,那么西部各军的日常配给量,仅仅只有六十左右。
  与东部守军相比,西部军区分配到的物资品种极其单一。他们缺少油脂和糖,肉类或者罐头数量很少。以林翔看到的那张整编三十一师物资配给表为例,兵员超过一万八千人的甲种作战师,日均肉类罐头补充数量仅为三百箱(每箱二十四听)。除了玉米、面粉、高梁等充作主食的部分勉强还够消耗,其余诸如茶叶、油脂、糖类、饮料(主要是牛奶和酒)等等极其稀少,甚至在表后数量一栏根本就是空白。
  由于身份限制,林翔对于红色共和军内部情况所知甚少。但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在东部边境哨所任职的时候,每月配给的生活资源,无论品种还是数量都极其丰富。不要说是米、面、肉类等主食,甚至就连巧克力、高能糖块、口香糖之类的东西也不缺乏。显然,共和军内部的矛盾,显然要比表面上暴露出的部分更加复杂。如果单以物资分配来看,已经形成东、西两大利益集团。可是双方并没有完全撕破脸皮,矛盾也没有完全公开化。东部集团应该仍然控制着共和军主要权力系统,也正因为如此,西部集团才必须依靠来自东部的援助方可维持下去。当然,物资品种与数量也大为缩减,仅仅只能达到勉强维持的基准。
  林翔很清楚想要将自己这个外来者完全融入共和军内部,就必须成为众多被洗脑者的一员。因此,他每一个动作都经过仔细考虑,把自己定位成对伟大领袖绝对忠诚,对共和军与国家社会党毫无保留的狂信者。复制人大脑当中存在的灌输记忆,丝毫没有关于最高权力层斗争与势力敌对的部分。他就是一台被忠诚主程序控制的机器,所有举动都必须符合维护党和伟大领袖的利益。也正因为这样,林翔才敢于在六十三劳改农场大刀阔斧做出一系列违例的动作。
  他考虑过可能由此产生的每一个细节变化,也没有在监狱内部作出任何残害囚犯,或者对政治犯报以同情之类的举动。无论狩猎还是开垦,没有丝毫收益被他收入囊中,而是全部如数上缴区域兵站。既没有类似其它监狱与囚犯之间的性丑闻,也没有贪污物质的腐化迹象,无论此类动作究竟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出发点与维护核心仍然还是伟大领袖与国家社会党无论在地球历史上的任何时代,不管愚忠者是否能够作出成绩,最终仍然会得到上位者的赏识。林翔正是巧妙利用了这一点思维观念上的缺陷,配合在山谷战斗当中的卓越战绩,将自己一步步变成被狂信外表伪装的红色战士。
  李逸风一直保持沉默,平静地听着从林翔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许久,当愤怒的声音从房间里彻底消失,一切重新恢复沉寂之后,他才推开椅子站起,慢慢走到被帘布斜斜遮挡起来的窗户面前。背起双手,望着被淡淡阳光笼罩的远处,轻声叹息:“你实在太年轻了。”
  “你不懂得政治”
  “你不明白,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永远不可能用单纯的正义或者邪恶进行解释。”
  “最关键的一点一你永远也不可能看穿人的内心。”
  政监主任说的很慢,声音很清楚,语调当中隐隐能够分辨出一丝愠怒,还有一点点游走与惆怅与无奈之间的低沉。
  林翔没有说话。由于复制人身份与经历、思维等方面的“正常”限制,在这种时候,他最适合扮演的角色,就是认真专注的聆听者。
  “你在六十三劳改农场干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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