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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无事生非_麻辣-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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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阮玉蜷来蜷手,终于还是忍不住勾住洛珩川的手。
  “……那你呢?”
  洛珩川心口钝痛,他扶起唐阮玉,凑近他的耳边就像吻了他一下。
  “我就在门外等你,一步都不走。”唐阮玉颤抖着呼出口气,像是吃了定心丸。他躺在冰冷的推车上,心跳难免超速,但已没刚才那么害怕。
  一行人进入电梯,几层微颠后,大门打开,唐阮玉即将被推入手术室。
  “小玉!小玉!”洛珩川的欲言又止被渐阖的门阻止了。洛珩川闭了闭眼,眼皮也不可抑制地发抖。他也害怕。
  “……”唐阮玉感觉眼前有一股强烈的光,他猜是手术灯。他听到止血钳、镊子等各种工具碰撞的声音。有人在和他说话,试图缓解他的紧张。可他仍然僵着手脚,连大气都不敢出。他感觉自己的脸上被一个冰凉的抓缭剖开,然后渐渐上移到眼睛,再也没有了知觉。
  手术比张院士想象地还要困难。车祸造成唐阮玉的眼角膜几乎报废,淤血在当初血清时也没有清干净,情况就变得更糟。张院士眯了眯眼睛,突然倍感焦灼。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洛珩川完全坐不住,他已不下百次在手术室门口来回地走,而红灯始终刺眼地亮着,没有熄灭的意思。而忽然之间,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声音之大,让洛珩川猝然抬头!
  “张院士!手术怎么样?!”洛珩川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声音抖不成形。
  张院士未摘口罩,他叹了口气,眉间皱拧不散。
  洛珩川突然心里一沉,涌上不好的预感。
  “不是很顺利,实际情况比我想象地还要糟。”
  “不过……残留的淤血全部清干净了,手术后半部分倒是没什么问题。现在就看他自己了,运气好的话,能见度可以恢复35%,不过不管怎么说,都会比他现在的情况要好。让他住两天再回去吧,等过两周来拆线。”
  “谢谢……谢谢您……”洛珩川止不住地道谢,他微弯背脊,头低垂着,不肯抬起。
  “应该的,不用客气。去看看他吧。”张院士轻拍了一下洛珩川的肩膀,便走开了。洛珩川抹了下脸,才缓过些情绪。
  唐阮玉被推了出来,他的大半张脸都被厚厚的白纱布包住,隐约渗出淡淡的血迹。洛珩川一迈腿,腿都发软。他帮着医务人员将唐阮玉抬上病床,而等病房只剩下他们,唐阮玉张着干燥蜕皮的嘴唇轻轻地唤:“……珩川,我感觉我看见你了。”


第三十五章 
  在唐阮玉的记忆中,刨除这次,他还住过一次院。那是在高二下半学期的时候,他得了急性阑尾炎,疼得死去活来,满床打滚。那天,家里没人,就连保姆都没留宿。他在极其痛苦中拨了洛珩川家里的电话。幸好他们是对门,没过五分钟,洛珩川就敲了他家的门。
  洛珩川哪里见过这样的唐阮玉。身体对折,半身上蜷,根本无发直起腰来。洛珩川想都没想转身在唐阮玉面前蹲下,他略微侧头,语气焦急地吼:“我背你!”
  唐阮玉疼得说不住话来,眼睛半阖半睁,他靠着本能趴上洛珩川的背,洛珩川反射性地握住他的手,屏了一口气终于站了起来,洛珩川近乎是冲出门的,他感觉贴着自己后脖的脸正愈来愈烫。洛珩川脸色发白,脚下奔得更快,整个楼梯间充斥着他的脚步,像裹着重甲急于撤退的小兵。
  夜黑雨紧,路灯杵在一旁也只有极其微弱的余光。而左右来回的车寥寥无几。唐阮玉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时候到医院的,他睁眼的瞬间,人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珩川……”唐阮玉虚着气叫唤着洛珩川,洛珩川脸上的汗还没擦干,他凑近倾身靠近唐阮玉,手都不敢碰上唐阮玉,白色被子快把他整个人埋了去。
  “小玉!你好点没有?!”
  唐阮玉费劲地点头,脸色苍白,血色尽褪。洛珩川像是松了口气,他下意识地摸了下唐阮玉身上的被子,小声说:“我给你爸妈打电话了,他们说得晚点才来。我陪你会儿。”
  洛珩川环视四周一圈才找着一把锈了椅脚的小凳,他沾着边儿坐了下来,人被迫矮上好几截。唐阮玉微微张嘴,眼神转向床头柜,可又渐转慌乱。洛珩川以为他不舒服,火急火燎地又站了起来。
  “小玉,怎么了?”汗水顺着洛珩川的脸颊顺延至下巴,颤颤巍巍地悬挂着,眼看就要落下。
  “……”洛珩川感觉眼前晃过一个影子,接着下巴被袖子捋过,触动又没了感觉。
  唐阮玉哆嗦着收回手,袖口湿的一块盖在了被子里。
  “……这儿没纸巾。”唐阮玉眼神闪躲,人忍不住又往被子洞里缩了缩。洛珩川也顺势摸了下下巴,他压根没往心里去,也无意觉得这个动作是否过于亲昵。
  “你睡会吧,等你爸妈来了我叫你。”
  “嗯。”
  结果那一晚,唐阮玉都没醒来。洛珩川就着病床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巧的是,两次住院,唐阮玉每次睁开眼,看见的都是同一个人。
  “……”唐阮玉撑着床慢慢吞吞地坐了起来,他听到周遭的声音无数,有张院士的,还有其他人的。
  唐阮玉感觉背后空荡荡。今天的天气很凉,外头狂风大作,吹得窗户震响。
  “对不起,我……”病房的门倏忽推开,响声迫使所有人都回头,洛珩川的一只手扒紧墙沿,他呼吸微急,肩头起伏,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麻烦了,老麦。”洛珩川经过老麦身边,搭了搭他的肩膀。今天是手术拆线的日子。洛珩川近日请假过于频繁,上头不断施压,蒋殊文见了他就破口大骂,他实在抽不出身,只能打电话让老麦帮忙。
  “你怎么又来了?你们领导放你了?”老麦扯住洛珩川的袖子小声问,洛珩川以眼神示意他噤声,自己绕到唐阮玉身后,轻轻地叫了他一声。唐阮玉心里一震,身体微微倾斜。他的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手置在床上,手指不由地收紧。
  “……”唐阮玉感觉肩头一沉,落下的是洛珩川的外衣,熟悉的冷冽味隐约而来。
  洛珩川什么都没说,只是尽可能地站得离唐阮玉再近些。他拧着眉,下颚因紧张而绷得不自然。张院士手持镊子,准备拆线。
  纱布像卫生卷纸,就着一个干瘪的卡桶一层层地绕开。随着纱布越解越多,唐阮玉胸口的起伏就愈发明显。他甚至紧张地咽口水,那些挂在他脖子上,挠着有些痒痒的纱布,重如千斤。
  “……”洛珩川的呼吸似乎和唐阮玉正保持同步。他能感觉胸腔累积着的窒息感已快爆棚,而随着最后一块胶条落下,洛珩川连眼睛都不敢再眨。
  他眼下的那条疤龙盘虎距,顽固不化地粘连在原地,成色甚至更红更烈了。唐阮玉颤了颤眼皮,双眼皮皱褶像受惊拍浪,瑟瑟发抖。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出气。就连张院士都咽了咽口水,金丝边眼镜都蒙上了模糊的白气。
  眼皮褶皱微掀,如敲开沿边的地壳。唐阮玉揪着床单,指尖刷白。而就在这一瞬,洛珩川伸手握住了他。
  “……”唐阮玉缓缓地张开了双眼。
  他看见面前有一个男人,穿了一件白衣服,但看不清上头有没有字。他好像戴着一副眼镜又好像没有。
  “小玉!我是老麦啊!”
  “小玉!小玉!”唐阮玉感觉手被用力地捏着,那股力甚至箍着狠劲,不得不引得他的注意。唐阮玉仓促地眨了眨眼睛,他完全看不见旁边有些什么,余光还是没能恢复。他只好循着声音转过身,然后抬起头。
  面前的男人很高,唐阮玉仰着脖子有些累。他穿得很少,只有一件黑色的单衣,看着很薄。他的眼形似乎是柳叶眼,是自己最常画得那种。他有三年没再见过这双柳叶眼了,全凭记忆在支撑。好在和记忆中没有太多的出入。他的嘴似乎也在动,但看不清楚。
  “……珩川吗?”那声音迟疑又小心翼翼,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好像要再确认一遍。
  酸楚是一瞬间上涌的。它狡猾如狐狸,攥着长尾巴窜到体内,洛珩川眉心蹩紧,嘴唇死咬,咬出许多痕都没能忍住。
  唐阮玉的手倏忽间被放开。
  “珩川!”老麦在背后喊他,洛珩川却是疾步往外闯,他甚至忘记了关门,压抑无声的半肩微抖,却被老麦看在了眼里。
  “现在放轻松,深吸一口气告诉我,这是几?”张院士比了个‘3’,唐阮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顿了顿才说:“是‘3’。”老麦欣喜地瞪大眼睛,张院士变化手势不厌其烦地继续追问,唐阮玉都能一一答对。而当张院士将数字一一写在纸上,唐阮玉接过,却不能辨认出任何一个。尽管这些笔墨的颜色他能认出,可团云迷雾化在这些纸上,一个接一个。唐阮玉使劲地看,直到手指上都渗出了汗。
  “……我看不见。”
  张院士仿佛心里已有了答案,他又从白大褂里抽出迷你手电,调至最亮度对着唐阮玉晃。唐阮玉反射性地躲,张院士沉着地调着档位,光亮减弱,一次暗过一次。而随之而来的应答也愈发迟疑,最后沉默。
  “你很棒,视力恢复度比我想象中好很多。你先在这儿休息一会。”张院士起身欲往外走,洛珩川如芒在背,张院士瞥了他一眼,示意他跟上。洛珩川不敢耽搁,却在经过病房的时候,目光反复流连。
  “你坐。”张院士反手将门关上,再绕回办公桌前坐下。
  “我刚刚对他做了些简单的测试,包括光感这块。我之前说了,他的眼角膜受损程度比别人严重,所以手术效果就打了折扣。现在对他来说,眺望出去的人或物都蒙着一团雾,能见度比较差。但是如果离得很近,他就会看得清楚些。”
  “比如他能看见我穿了白大褂,带了一副眼镜,但看不清白大褂上印着的医院名。他能看见我脖子上挂着东西,但不能确定是听诊器。”
  “对于颜色、线条清晰的形状,他看得很清楚。光感也比手术前好很多,但视野比较窄,余光基本没用。”
  “不过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效果了。至少他如果要独自过马路,能够分辨红绿灯,也能够看出左右身边是否有车。”
  洛珩川的双手始终死绞着,没有放开过。他喉底干燥,似乎吞咽都伴有疼痛。他缓缓抬头,斟酌着用词。
  “张院士,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他的情况就和一个高度近视加高度散光人差不多?”
  张院士沉吟了一会儿点了下头说:“通俗点说,可以这么理解。理论上他已经不算盲人范畴,但是可以算残疾人。”
  “因为高度近视是可以配眼镜的。他就算配眼镜也是没有用的。他的视野范围也会比我们有很大的缺失,磕碰还是难免的。”
  “但至少他有了生活自理能力,这和之前的全盲还是差很多的。”洛珩川艰涩地点了点头,胸口那挤压着心脏的窒息感终于有了细微的缺口可以得以呼吸。
  “后续我还能做什么?”洛珩川声音低沉,久经的疲态还未消除。
  “如果条件允许,经常按摩他的眼周,放松神经和肌肉。可能会增加些效果。”办公室门被敲响了,洛珩川不便再问下去。他站了起来,朝张院士鞠躬道谢,张院士赶紧扶住他的手说:“这孩子,这是干嘛?”
  “……您什么时候有空,我请您吃顿饭。”
  “啊呀那么客气干嘛,这是我们做医生的职责。”
  “巍彬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洛珩川的背脊不由一僵,一张嘴呼之欲出的疑问还是咽了下去。病人在门口已等了许久,催促的敲门声再度响起,洛珩川不再耽搁,赶紧闪身出去了。
  唐阮玉还乖乖地坐在床上,身上还罩着洛珩川的衣服。洛珩川还没讲话,他就扬着笑先开口说:“和张院士说好了?”
  “嗯,我们回家吧。”洛珩川倾身替唐阮玉扣紧扣子,然后自然地牵住他的手。唐阮玉挣扎了一下没能挣脱,已经被洛珩川带着站了起来。
  “小心,要右拐了。”洛珩川的力道温柔很紧却又温柔,他牢记着张院士说过的话,始终将唐阮玉护在里侧,顾及着他受限的视野,生怕他受伤。
  “我……能看见的。”唐阮玉能隐约看到台阶的形状,虽然模糊,但真实感强烈。可洛珩川还是不放手。
  他们就这么一路出了医院,唐阮玉抬眼瞥见洛珩川的车——是三年前记忆中那辆黑色suv,而等他入坐,棕色皮革椅直接跳入眼中。
  这个世界不是冷的,它渐渐暖了,有颜色了。


第三十六章 
  隐投在对面,和自己的视线交叠,朦胧魍魉。他迈腿往前,桃木色的桌子一跃入眼,他抬手,四角包裹着的米白色的防撞角。唐阮玉心头发紧,犹犹豫豫地摸上去,触感柔软,厚实的海绵甚有回弹感。
  它们默默地保护了自己那么久,今日终于见了庐山面目。洛珩川站在他身后,同他保持着一只手臂的距离。若有不慎,触手可及就能护住。他盯着唐阮玉的背影,身披不合适的外套,像是新来乍到的客人,参观着这个家的每个角落。
  他不便催促,耐心地陪伴左右,亦步亦趋地跟着眼前人,并在适时的时候为他侧身让路。唐阮玉还是习惯性地抬手扶墙,他的身体已经产生了肌肉记忆,走到哪儿,便会反射性地作出反应。他趿着鞋往里间走——两扇同色门同样紧闭。唐阮玉一时晃神,眼前叠影幢幢,浓雾更密,一时分不清哪一间才是自己的。
  “……”门伴着封尘清冷迎面打开,黑洞洞的,唐阮玉松开门把手,小心翼翼地走入。而区区几步后,他后知后觉,这是洛珩川的房间。
  “我……”唐阮玉下意识地转身要逃,洛珩川轻拢住他的肩。
  “你还没好好看过这里呢。”洛珩川的声音轻如薄纸,柔情如春,更像无形的金钟罩将唐阮玉圈着。他的手在一语过后就垂下了,唐阮玉敏感地察觉到洛珩川的变化,心里突然乱了节奏。
  这间房他几乎没有踏入过。白天洛珩川都不在家,即使回来也是一头扎进了自己房里,他们连话都没有时间说。唐阮玉更不会自作主张地去开洛珩川的门,这里即使是住了三年,对他来说,也陌生地很。
  洛珩川房里的陈设很简洁。书桌前只有一台电脑和一个笔筒。唐阮玉颤着手去摸,腿都不由自主地抖。
  “……”倚靠着书桌的柜子上堆着一些盒子,白乎乎地错综着。唐阮玉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于是去碰。洛珩川的视线越过去,瞳孔骤然一缩,他赶紧擦过唐阮玉的肩,手忙脚乱地将那些盒子装进塑料袋里。
  那是好几卷纱布和外伤药。洛珩川一时忘了收。唐阮玉险险地触到纱布边缘,他惊得抬颚,如鲠在喉。
  “……小玉!”洛珩川的手被唐阮玉捉了去,他低着头,双眼拼命地眨,他捧着洛珩川的手,残留的伤痕红得醒目,形状横穿了整个骨节。唐阮玉都不敢碰,他只能屏住气,极轻极轻地碰一下洛珩川的手背,声带微哽。
  “还疼吗?”
  这分明和他当日摸到的不一样。他后知后觉才发现那天拉错了手。
  洛珩川摇摇头,下意识地想要抽回。唐阮玉却执拗地不肯放,他神情十分慌张,就着混乱不明的视线去翻药膏。
  “……我……我给你抹药……”
  洛珩川想出声阻止,可唐阮玉的样子却叫他说不出口。他默许,且任凭唐阮玉拉着他。两人就着身边的椅子坐下,唐阮玉拧着药膏盖子的手都不利索,他凑得很紧,快连眼珠的都贴上管身。他到底还是看不清,药膏挤多了都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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