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宴笙歌-第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宋轻歌正坐在亭子中,手里拿着一株已干枯的金雀花。见有人突然进来,她赶忙将手里的金雀花塞入书卷中合上。
“是你?你来做什么?”
看到来的人那日将喜服送与她的喜婆,宋轻歌脸上便没有一丝善意。
“二夫人,老奴今日来是想跟您讨要那一百两银子。”那喜婆一上来,便有一茬没一茬的开口,让宋轻歌听得云里雾里。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不明就里地看着她。
“您吩咐我的事我也办了,您说了等事情一过随时可以来向您讨要银两的,您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她说着说着,倒是着急了起来。
“哎,你这是做什么?!”
听到外面有动静,在屋中收拾的扶柔急忙跑出来,将意欲靠近宋轻歌的喜婆拉开。
岂料她却“扑通”一下跪在宋轻歌面前,哭诉着央求道:“当初是您说了只要老奴将喜服一事诬陷到大夫人头上,您便答应给老奴一百两银子救治家中小儿,如今小儿病重,求您怜悯怜悯老奴家中命苦的小儿,救救他一命吧。。。”
“我。。。我几时同你说过这样的话,你莫要血口喷人!”宋轻歌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紧张地抓了抓裙角。
段忘尘与江晚吟走到竹云苑外时,恰好听到有人在里面哭闹。他皱了皱眉头,要抬起脚步往里走时却被江晚吟轻轻扯住,“夫君,似是上回那个喜婆的哭声。”她小声地说道。
凉小小 说:
明晚开始加更了,感谢追书的你们,虽然目前追书的人比较少,但我还是会努力存稿上架爆更哒,冲鸭!
第二十九章 诬陷
段忘尘看了她一眼,这才没有继续往里走。
“如今您身上的伤痊愈了,侯爷也与大夫人心生间隙,一颗心都扑在您身上,您为何还迟迟不肯将那答应给老奴的一百两结算给老奴?若不是家中小儿急需医治,老奴断不敢到这来找您啊。。。”
那喜婆跪着,哭得愈发猛烈起来。
“放肆,我家小姐几时吩咐你做过这些事,你若是再这般无理取闹,我便叫人来将你轰了去!”
扶柔走上前,不客气地喝斥她。
“这纸上白纸黑字俱写得清清楚楚,难道你们竟不认吗?!”喜婆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来,扬在她们二人面前。
扶柔想要将白纸抢过来,却被她一把护在怀里,大声喊着:“你们想毁灭凭据,没门!”
“你拿来,拿过来!”扶柔一时急了,便与她拉扯起来。
听了喜婆的这一番话,段忘尘的脸色早就沉了下去,此刻听到里面这般吵闹,便是再也忍不住,直接阔步冲了进去。
“住手!”
他厉色叫了一声,站在滚在地上拉扯的俩人面前。
“表,表哥。。。”
宋轻歌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惊慌失色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竹云苑中的段忘尘。
“侯爷。。。”
扶柔赶紧收拾身上被扯乱的衣裳,站起来退到一旁。
“拿出来!”他只看了宋轻歌一眼,便对跪在地上的喜婆喝斥道。
喜婆战战兢兢将手中的白纸递给他,便朝他用力磕头恳求道:“恳请侯爷替老奴做主,救救老奴家中小儿的命。。。”
白纸上落下的,确是宋轻歌的字迹。
她的字迹他不会认错。
“这是怎么回事?”
看完,段忘尘将纸摊到她眼前,俊秀的脸上没有一丝柔色。
“表哥,这不是阿歌写的,阿歌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扫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宋轻歌立刻摇头否认。
“难道,你还要说是吟儿做的吗?”
江晚吟回了丞相府这么多日,不可能吩咐得了喜婆做这些事。难怪江晚吟迟迟不肯认下这件事,原竟真不是她做的。
“真的不是,不是阿歌做的。。。”此时此刻,除了摇头否认,宋轻歌再想不出别的法子来。
江晚吟上前轻轻握住段忘尘的手腕,面露难色,“夫君,兴许轻歌妹妹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苦衷。。。”
看着江晚吟这副佯装好心为自己说话的样子,宋轻歌拧了拧眉心,指着她说道:“我知道了,定是你,是你与喜婆串通好了要将这件事污蔑到我头上,是不是?!”
闻言,江晚吟怔了怔,微微睁大无辜的眸子看着她,“轻歌妹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见她这副逼问江晚吟的样子,段忘尘双眉间的怒意愈加明显,他举起手中白纸,“那好,我只问你一句,这纸上的字迹是不是你的?”
眸光落到上面的字迹上,宋轻歌咬了咬唇,心口上此起披伏,“上面的字迹确是与我的相似,可我扪心自问不是我写的!”
见到石桌上的书卷,江晚吟将书卷拿起来翻开,与纸上的笔迹对了对,“夫君,这字迹,当真和妹妹的一样。”
她放下书卷时,一片干枯的金雀花从书页中掉落到地上。
伴随着金雀花落下的,是段忘尘带着愠怒的眸光。
看到掉落在地上的金雀花,宋轻歌的双眸一滞,眸中落满惊慌。
唇角现出一丝凉薄的笑,段忘尘抬起头,缓缓走到她眼前,泛着怒意的眸子轻轻扫过她潋滟无双的容色,“原来这么多年以来,你竟是这般对我的。”话中透着一股刺透人心的寒意。
谁都可以对他说谎,唯独她不行!
他深邃的双眸中勾出一团怒火,将手里握着的白纸一把甩到她脸上,拂袖离去。
一阵风刮过,宋轻歌紧闭双眼,被白纸划过的肌肤留下一道红痕。
江晚吟冷笑一声,在她耳边轻言轻语留下一句,“敢跟我江晚吟抢男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良久,宋轻歌敛了敛眉色,慢慢漾开唇角,“反正我已经如愿以偿嫁给表哥,姐姐的这套伎俩能瞒得过表哥一时,难不成还能瞒得过他一世吗?”
“哼,那你便等着看吧!”不屑地剜了她一眼,江晚吟扬着一副胜者的姿态从她面前离开。
顺带,踩了一脚地上的金雀花。
宋轻歌瞪着她,握紧十指。
待人都走远后,她弯下身子,捡起地上的金雀花,拂去上面的粉尘,紧紧握在手里。
“小姐,您的脸?”
扶柔抽了抽鼻子,蹲下身子细声问她。
她只将金雀花护在怀中,轻轻抽泣着。
三日后,宋轻歌想着段忘尘的气应消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到秋阑苑去。走进去时,恰巧碰见他与江晚吟在池边,修长的十指轻轻拨动琴弦。
江晚吟穿了一身浅紫雾色薄纱裙,踏着琴声翩跹起舞,头上珠杈随着身姿轻轻摇曳,衬得她娇俏可人。
舞毕,她顺势滑入段忘尘的怀中。
“小姐,侯爷他这是将您忘了吗?!”扶柔气不可耐,这三日来宋轻歌几乎是不吃不喝,可没想到段忘尘却过得这般潇洒。
“我们先回去吧。”她转过身子,不愿再见到不远处卿卿我我的俩人。
听到声音,江晚吟抬起眸子,叫了她一声,“轻歌妹妹来了,怎的也不过来坐一坐,随我们说说话?”
染了一层失落的眸光滞了滞,她只好转回身子。
“表哥,姐姐。”
她低着眼眸,规规矩矩唤了一声。
“你放心,喜婆的那一百两银子我已叫人帮你付给她了,今后她便不会再来寻你的麻烦。”
江晚吟卧在段忘尘怀间,轻描淡写地说道。
“可我并没有。。。”她方才开口想要解释,却被段忘尘一口打断,“罢了,你若是没有什么事便回去吧。”紧而他低下头,唇齿埋在江晚吟光滑细腻的鹅颈间。
“唔。。。”
江晚吟低咛一声。
双眼蒙上一层水雾,宋轻歌快速转过身子,跑出秋阑苑。
“小姐。。。”扶柔跟在后面追着。
跑到园子里,她趴到护栏上,放声哭咽起来。
深觉外面的脚步声已经消失,段忘尘才松开手,将江晚吟从怀中放下。
江晚吟脸上覆上一层黯然,喉间哽咽,“吟儿自知比不上轻歌妹妹在夫君心目中的分量,若是夫君觉得对轻歌妹妹有愧,随时都可弃了吟儿去找她。”
段忘尘收回失了神的眸色,朝她咧开唇角,“我累了,先进屋歇息。”便起身往屋内走去。
他方才,便是在逢场作戏。
江晚吟怔在原地,伸手抚上被他噙痛的脖颈,指尖一碰,眉头拧紧。
芸香走上前,在她耳边低语,“夫人,那几个市井混混的事有眉目了。”她拧紧的眉头才一点点散开。
第三十章 难道,他没死?
“带头的小混混说那日在宅院中本来要得手了,却突然冒出一对主仆,将竹云苑的那位给救走了,他们也被伤得不轻,前些时日都在避着风头。”芸香替她揉了揉留下红印的脖颈。
江晚吟勾了勾眸子,“可有查到是什么人吗?”
“还未查到。”芸香如实回禀。
恍然间,江晚吟想起那日在竹云苑看到的金雀花,“你再派人去查一下,那金雀花的事。”
她清楚地记得,段忘尘就是在无意间看到宋轻歌藏在书卷中的那朵金雀花之后才发的火。
就算是方才宋轻歌过来道歉,他也无动于衷,以前他可不会这样。
“是。”
芸香应承下来,替她遮掩好脖颈上的红印,退了下去。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在护栏上趴了许久的宋轻歌,突然抬起头来。
她的双眼还带着泪珠,细长的柳眉间却带着一抹倔强。
“小姐,您总算是想通了,绝对不能容秋阑苑那位就这么污蔑您!”攥了攥手指头,扶柔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悄悄差人去问一下那个喜婆的住处,我倒要看看她家中是不是真有病弱的小儿?”
她敛下声音,眸色间露出的是一抹从未见过的沉稳。
“嗯!”
扶柔应下声来,赶紧去找人查探去了。
日暮西沉,昏黄色的日光落到宋轻歌双膝上,让她绣着金丝的裙裾泛起一层层宛若鳞波的光。
陡然间,有一道身影从屋檐上落下。
宋轻歌受惊,待定下心神,才看清眼前的人是御风,“怎么是你?”想起上次在长乐府东园看到的金雀花,她微微敛下手指尖。
“让二夫人受惊,是御风的不是。”御风低头认错,尔后开口说道:“我家公子让我给二夫人带句话,喜婆一事,不宜追究。”
宋轻歌皱了皱眉头,脸上浮起一阵疑虑:“为何?”
“公子是为了二夫人着想,御风话已带到。”他身子一跃,霎时间从宋轻歌眼前消失。
宋轻歌扯了扯唇角,话还未问出口,他人已经不见了。
垂下眼眸,她凝了一眼四周寂静的院落,匆匆回了竹云苑。
傍晚,扶柔从外面回来时,见她正坐在锦凳上,面色凝重。
“我问你,那日你从府外寻了太夫回来,真的未见过其他人?”宋轻歌沉着脸,眸光紧紧盯着她。
“小姐,您,您这是怎么了?。。。”扶柔嗫嚅着,目光躲闪。
“扶柔,难道在这府里,我连你也信不得了吗?”她的话中带了几分失望,扶柔是与她从宋王府里一同苟活下来的,从小便在她身边伺候着。
突然,扶柔‘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揉了揉眼眶,“奴婢不是有意要瞒着您的。。。”
“那日奴婢将您一人留在长廊上出去寻太夫,害得小姐差点受辱,好在落公子及时将小姐救了下来,才没让小姐的名节受辱。他身边的侍卫御风叮嘱奴婢,这件事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亦是连小姐也不能提,生怕小姐担心。”
她说完,眼眶已红了一片。
宋轻歌的眸光沉了沉,钟灵隽秀的双颊掠过一丝微恙,她这才明白御风话里的意思。
那几个市井混混没有得手,江晚吟暗中料定她不会将这件事抖出来,便怂恿喜婆演这么一场局中局的戏。
若是她追究到底,那江晚吟便会把这件事抖出来,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索性宋轻歌的名节也受辱了。
到时候,段忘尘自会将她晾在一旁。
男子嘛,最看重的便是女子的名节。
“那你可有查到那喜婆的住处?”
不忍让她再继续跪着,宋轻歌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扶柔从袖中拿出一张纸,上面便是那个喜婆在长安城中的住处,宋轻歌将纸条收起来,“明日我们去她家中一趟。”尔后她凝了扶柔一眼,面上带着愧疚问她,“膝盖疼不疼?”
“不疼。”扶柔摇了摇头,唇角现出一丝笑意。
宋轻歌脸上现出几分欣慰,明亮的眸子却慢慢沉了下去,萧云祺小时候的模样又开始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
手指头微微卷起,让她的掌心生出一层薄汗。
难道,他没死?
次日,扶柔在竹云苑后门悄悄备了一辆马车,宋轻歌一身便装,随着她上了马车。
喜婆住的那处宅院虽不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繁华地段,可也不是寻常百姓人家能住得起的街市区。
马车停至宅院的墙角处,扶柔搀着她的手下了马车。
凝着眼前这处宅院,宋轻歌微微启唇,“住在这么宽敞的宅院里,也不知收了多少黑心钱财。”
“小姐,您在这候着,奴婢这就去给您探探那喜婆在不在宅院里。”扶柔探了探头,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突然,皓白的手腕一把被人抓住,宋轻歌连手带人被人拽进一旁的巷子里。
鼻尖,闻到的是那抹熟悉的金雀花清香。
“落公子?”她蹙了蹙眉,眸光闪烁。
“我不是叫御风带了消息给你,让你不要再追究喜婆一事了吗?”落镜笙用那双宛如寒星的眸子直直盯着她,翩然卓绝的眉宇间现出一丝焦灼。
“可,可我不想让表哥误会。。。”她声音细弱,敛下眸光,不敢盯着他那双仿若能看透人心的眸子。
“为了他,连你自己的名声都不顾?”他紧紧抓着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角边上。
周围的气息渐渐凝固,她沉默了一刻,长长的眼睫动了动,“我顾不了这么多了。”
段忘尘冷落了她太久。
她心头涌上一阵委屈,“从小到大,他从未怀疑过我。”长长的眼睫上沾了一滴泪珠,一行泪水从她眼眶中流出,被她倔强地抹掉。
落镜笙那双宛若寒星的眸子暗了一下,心间生出一阵酸涩,一点点化开,酸涩得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快要挤出来。
他的力道一点点加重,“你,你弄疼我了。。。”低着头的宋轻歌,双眉紧蹙,鼻尖已经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眼皮子跳了一下,急忙松开手,眸光落到墙面上,“想要解决这件事,只有一个法子。”
宋轻歌揉了揉手腕,侧过头问他,“什么法子?”
炎炎烈日透过树枝,有细碎的阳光洒落到他的侧颜上,晕染出一层迷人的光泽。
眉眼的轮廓,像极了萧云祺小时候的样子。
眸色漾了漾,宋轻歌垂下眉头。
“二夫人不必出面,只需派人将喜婆名下有这处宅院的消息递到段侯爷的耳中便可。到时候,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落镜笙一语,倒是点醒了她。
她的眸子亮了亮,随即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可是,我与公子只有几面之缘,公子为何三番几次的帮我?”
她想了想,那句‘公子与我可曾相识?’终究被她堵在喉间。
“侯爷与我说过,除了王氏,你便是她最看重的人。我与侯爷素来交好,你的事自然会帮。”
他笑,笑得极为真切。
她眨了眨细密的眼睫毛,慢慢走出巷子。
走了两步之后,她突然转回身子问他,“公子可相信这世上有与自己相似之人?”
蓦地,喉间生出一阵苦涩,他朝她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