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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望族权后-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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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娘根本来不及表达愿意与否,就被迫同行了,一路上一边回应着晋安对柳府众人的问候,一边思疑着这位拖着她去见贺衍究竟是什么目的,收买笼络?她才不信呢,凭晋安的眼高过顶,才瞧不上她这么一个稚拙丫头。
  紫宸殿里,天子难得没有酗酒,竟然极有闲情逸趣地在处廊庑里品茶赏花,十一娘度其气色,的确比早些时日精神不少,看来传言不假,在莒世南的开慰下,贺衍的身子果然大有起色,又听姐弟两个对话,天子提起早先正在此廊庑与莒先生手谈,才告辞不久,晋安后脚便至,贺衍心情愉快,提起莒世南也是赞许连连,这不由让十一娘越发疑惑那位高人究竟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治愈众多太医都束手无策的疑症。
  可惜晋安似乎并不关心莒世南的“仙法”,搭讪三两句话后,便言归正题:“阿弟,今日我入宫,确有一件为难事,这些年来,我好容易有个真正倾心愿意托付终生之人,奈何那人不识好歹对我不冷不热,我请阿母作主为我赐婚,阿母也推三阻四,只好再求阿弟,可要为阿姐尽心。”
  十一娘心中一紧,蜷握了手掌,她怎么就漏算了贺衍?这人虽然如今不问政务,可下个圣旨赐婚的权力还不至于被剥夺,依照贺衍的软弱性情,大有可能随口答允了晋安。
  她甚至不敢抬脸,因为明白自己这时脸上一定满是懊恼。
  贺衍近来难得心情舒畅,听了晋安的话后立即表示关切:“哦?阿姐有了意中人?不知是哪家子弟?”
  “便是今科状头,薛六郎薛绚之。”
  十一娘心都悬在了嗓子眼,脑子里飞速盘算开对策,忍不住偷睨了贺衍一眼,却见他忽然怔忡,眉心渐渐蹙紧。
  “阿弟难道不知薛郎?他可是京兆薛子弟,也是年少成名。”晋安迫不及待地提醒。
  怎么会不知薛六郎薛绚之呢?贺衍揉了揉额头,薛大才子之名,多年之前他便如雷贯耳。
  尤其是那年春季,对渥丹一眼倾心,因为当年他心存自卑,根本不敢主动接近佳人,暗中却打听得,裴薛两家早有联姻之意,正是渥丹与陆离,他们是青梅竹马,更加是才子佳人。
  他一度心灰意冷,是真没有奢望过有朝一日,竟然会迎娶倾慕多年的女子为妻。
  他担心过,渥丹只是迫于圣旨赐婚,他空有储君之尊,可无论才华风度,相比薛六郎都相去远矣,他担心渥丹心有别属,这样的担心日积愈重,终于在一日半醉时分,大着胆子直问出来。
  当晚并没有得到回答。
  他犹记得自己是浑浑噩噩睡去的,虽有醉意,但一宿未曾安稳。
  次日醒来,却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
  渥丹直视着他,双目清澈得一眼见底,她的回答那样坦诚真挚。
  “我与陆哥为知交好友,情谊深如兄妹,可也仅只如此,泽广,你我既然已为结发夫妻,今生今世,我对你绝无二心。”
  他相信她说的话,只要是她说的,他什么都会相信。
  可是当她遇害,从此天人永隔,他每每回想往昔,都十分妒羡薛绚之与渥丹度过的那些年华,遗憾自己与渥丹,只有短短三年相处。
  这个天底下,恐怕也只有他贺衍一人相信薛绚之绝不会如同流言蜚语那般,会害杀渥丹胞妹,渥丹视为知交情同手足的人,怎么会是那样一个卑鄙之徒?他甚至明白薛绚之坚决不会移情别恋,更加不会忘记裴郑冤情与渥丹的枉死!
  是的,从薛绚之远远凝视渥丹的眼神,他能够看出那人对她的情愫,决不会仅限兄妹。
  之于传说中的“妾室”与“庶子”,无非是薛绚之的障眼法而已。
  他的目的,应当是为裴郑两族为渥丹复仇,贺衍明白,可是从未想过要揭穿,甚至暗暗期望着绚之能够做到,做到他这个天子无能为力的事。
  这样的薛绚之,又怎么会答应迎娶晋安呢?
  这个圣旨一下,只怕将来他是彻底无颜与渥丹泉下相见了。
  天子这一瞬间的千头万绪沉思不语,却没料到他一心记挂的爱人正在咫尺之距紧张窥察,十一娘几乎连冷汗都要滴落额角,终于听见贺衍的回答:“阿姐,这事不妥,薛绚之曾经卧病多年,眼下虽然看似无礙,谁知是否已经损及寿元?再则他妻妾皆亡,连嫡子都未保住,可见命运多舛,阿姐千金之躯,怎是他一薄命之人能够般配。”
  虽然贺衍这话里带着对陆离的不屑甚至是诅咒,但十一娘还是不由吁了口气,掌心这才重新松弛,却又听晋安摞下一句:“十一娘,你去远处等等,一阵我再与你一同去见贵妃。”
  看来晋安还不死心,十一娘心头暗恨,自然是听令行事,拜礼后一声未吭便出了廊庑,直到这时,她才醒悟过来晋安为何拉她走这一遭,想来是有意让她给陆离带话,借她之口施加压力,让陆离明白晋安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虽然已经站得极远,只隐约能够看见那姐弟二人的身影,一声半句的交谈都不可能入耳,但十一娘坚信晋安必然会不遗余力说服贺衍首肯,也不知是什么说辞再不方便让她这外人耳闻,十一娘这时也只好暗暗祈愿贺衍坚持己见,一心为晋安的福运着想,千万不能被说服,但一想到晋安的险恶用心,十一娘不由又分外恼火!
  此妇与陆离连交谈都未多几句,哪来这多死心踏地非君不可,分明是因被拒而恼羞成怒,一心想要威逼泄愤而已,也活该日后自取其辱,成为世人笑柄!
第327章 贺烨的请求
  紫宸殿内这条蜿蜒穿行于花苑的游廊顶上,转角飞檐之后,忽然“长出”一张人脸,那狭长的眼角微微咪起,似乎遥望了一阵远处芳樟下立着的小丫头只能看出轮廓的身影,人脸嘴边牵起一抹意味不明的轻笑,随着双手一撑,身子一蹿,脚尖在碧色琉璃瓦上几下无声无息地点踏,一道人影飞速跃至数尺之外的芳樟浓荫里,又是几个起落,最后隐匿在距离十一娘站候处数步之距的树荫。
  这里是禁苑之内天子寝宫,任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当然都不可能突破森严的警备无声无息潜入,那么能在紫宸殿的檐梁树荫上蹿下跳之人,大约就只有晋王贺烨一个了。
  拨开几片阻挡视线的樟叶,少年这时足以看清小丫头的眉目神色,虽然穿着一身色彩俏丽的襦裙宫衣,看起来与这明媚春景十分得宜,不过两眼却直冲远处廊庑内的人连抛“飞刀”,整个人似乎都涣发出一股子森寒。贺烨刚才虽然将天子与晋安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但因为十一娘并未吭声,故而并不知道她那极度恼怒的不良情绪,这时看得分明,贺烨只觉颇为诧异,又联想到晋安的“请求”,似乎才明白过来十一娘那般怨恨的小眼神因何而生,不由挑眉。
  看来这丫头对薛绚之的关切非同寻常,瞧这模样,简直恨不得把长公主殿下生吞活剥了一般。
  十一娘这时心思全在晋安身上,压根没注意贺烨的接近,忽闻身后一声闷咳,下意识回头,才瞧见背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个身穿深黑袍服的高个子,正饶有兴趣地俯视她。
  女孩微仰的面颊,这时已经完全隐消了早前的怒容,“变脸”之速不由让晋王暗暗啧舌,他轻轻笑出两声来,小小的弯了下腰,以便于与个头只到他胸膛的小姑娘沟通。
  “想不想知道晋安打发你走远后与圣上说了些什么?”
  这还用说?十一娘一点没有犹豫,直接回应:“多谢大王。”
  “我那阿姐亲口所说,她可不在意薛绚之寿元长短,目的无非是要逼其屈服,只要二人成婚,哪怕薛绚之立即死了,大不了再守回寡,让圣人无需为她将来操心,只要让她出了这口恶气就好。”
  十一娘听了这话后心中越发窝火,脸上却没有泄露,只将担忧之情表现无遗:“薛六郎必然不肯屈服,只盼圣上顾及薛氏一门为大周臣民,千万莫行威逼失德之事。”
  “这事我可从旁相助,担保不让晋安趁愿。”贺烨干脆利落地承诺。
  十一娘心中一喜:有晋王援手劝阻,贺衍应当不会被晋安说服,只要皇室不下旨赐婚,晋安纵然贵为长公主也拿陆离无可奈何,这事大约就不需担心了。于是立即真心实意地施礼道谢,忽然想起面前这位少年亲王可从来不是好管闲事的人,这回毫不犹豫主动答应帮忙,不知又有什么交换条件?
  “殿下但有需要,万不敢辞。”十一娘也十分干脆利落。
  如此痛快直接的态度自然让贺烨大觉舒畅,分外赞许地冲小丫头咪了咪眼,却将嗓音更加压低了几分:“是想让你转告源平郡公,帮我暗察莒世南之来历,虽然圣上对其十分信任,可我实在怀疑此人装神弄鬼不安好心。”
  贺烨今日之所以趴于廊顶窃听,目的当然不是冲着意外来客晋安,而是莒世南,无奈天子今日与莒世南只是下棋,并没有说那些要紧机密的话,贺烨一无所获,可巧撞见十一娘前来紫宸殿,也是灵机一动突生念头,寄望于柳氏一族能替他察明莒世南的根底。
  他虽然知道江迂在宫外有那一帮人手可用,然而那忠心耿耿的宦官却一直期盼着贺烨能登上九五之位,对天子的安危并不如何在意,贺烨也是担心江迂在此一事上有所保留,不会竭尽全力。
  “宫人私下议论,皆称莒先生身怀异术,能召皇后亡灵与圣人相见,圣心得慰故龙体渐安,难道大王并不相信莒先生果具凡俗之所不能?”十一娘问道,她对这事也好奇得很,当然不信莒世南真有本领能召亡灵,事实上她早已交待了贺湛暗察此人来历,不过直到目前还未发觉任何蹊跷,这时追问,是想从贺烨口中打听贺衍甚至太后究竟是怎么被莒世南蒙骗。
  “圣人虽告我莒世南确实能使人魂相见,只莒世南回回施法都会摒却旁人,我想尽办法都不能窥得仔细,阿兄日渐康复虽是大幸,然我始终不能安心,要是他为图荣华富贵也还罢了,怕就怕万一是奸人指派谋害阿兄。”贺烨难得收敛了往常的狂放不羁,一步向前肩脊下压,颀长的身影几乎将十一娘娇小的个头完全笼罩,脸上不见笑容,极为认真恳切:“小王在意唯有阿兄安康,还望柳十一娘转告太夫人与源平郡公势必尽心,小王感激不尽。”
  高高在上的贺烨自称“小王”,这还是有史以来头一回,十一娘想到他于数日之内父母相继辞世,置身于险恶宫廷,若非贺衍庇护只怕早被太后谋害,倒也能够体会他对贺衍这个兄长的关怀之情,虽然内心里并不认为柳家有那能力察明连贺湛都不得蛛丝马迹的隐情,这时倒也一口应允下来:“大王所托,吾必一字不漏转告家中长辈。”
  贺烨微微颔首:“你也大可安心,圣上至今仍憾当日无能维护薛公,对薛氏一族其实颇怀愧意,应不至于允同晋安无理取闹,这事我会密切关注。”
  说完抬脚便走,是直冲廊庑,显然欲要堂而皇之的打断晋安继续纠缠天子。
  十一娘对贺衍所谓的愧疚心实在不以为然,相比之下,倒更相信贺烨的头脑手段,她最后冲廊庑里的晋安长公主飞去一眼“冷刀”,便垂下了脸,继续乖巧温顺地“站候”。
  次日辞宫归府,十一娘向太夫人转告了晋王所托,并没提起晋安逼婚一事,却从源平郡公口中得知太后果然已经召集几大国相商讨,决心采纳陆离谏言严察隐田用以重新分配给逃户,好教百姓安于农耕,政令应当最近就会正式颁行,源平郡公颇为担心自家——柳正在世时可不算正直忠良,欺占民田的恶行不是没有做过,如今毛维将柳郡公视为“韦党”,而王相国眼看就要被元得志架空,已生告老之心,一旦元得志正式执掌尚书省,追察柳家是否有隐田之行用以清除政敌那是毫无疑问。
  韦太夫人却胸有成竹:“那些非法所占私田我早已交还原主,如今家中产业田亩皆有官衙造册,不怕察实。”
  十一娘由衷佩服韦太夫人的先见之明,庆幸柳正这个家主命短,如今京兆柳嫡宗有太夫人这么一个明白人执掌,才算真正的显望荣华,难怪韦海池尽管对太夫人心存嫌隙,却不得不顾及京兆柳在世族中的地位,废尽苦心笼络,一边戒备着一边还要器重了。
  她再一次庆幸重生在这样的家族,至少拥有十分有利的基础,否则报仇雪恨只会更加艰难。
  “伊伊,明日你且随我陪同你姨祖母往大慈恩寺一趟。”太夫人又忽然说道:“莹儿那孩子,真不让人省心,在宫里受了风寒竟一病至今,成日间哭哭啼啼连药也不好好服用,你姨祖母急得没了办法,要往佛寺为她祈福。”
  看来谢莹这回是真病得不轻,十一娘虽然因为太夫人的情份对韦夫人并不记恨,可因为谢莹终究是谢饶平的孙女,十一娘对那孩子可不存对柳九娘等人的友爱之情,虽说裴郑灭族与谢莹并无干系,十一娘也从没想过在谢莹身上施加报复,却也从不关心她的死活安危,更别提十一娘这时尚在怀疑谢莹这回也参与了淑妃的计划,姑姪三个不知道有什么阴谋,为她祈福?十一娘又不是菩萨心肠。
  “大母,儿已多时未向薛六哥讨教琴艺,明日薛六哥可巧休沐……”
  与其为谢莹祈福,还不如与陆离碰头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呢。
第328章 恶劣纨绔
  晨光微初,穹色灰青,只在远天透出一丝霓影,四月初的清早,微风已经越发不带森寒了,早起的婢女极其乐意忙里偷闲,在廊檐下小站片刻,舒展一下困乏的腰身,深吸一口甜郁的花香,那拂面和风里,夹杂着晨露清润的味息,更是让人神清气爽,婢女观赏了一阵院子里碧叶红花的美景,目光流盼,仿佛是不小心晃过一排石阶下跪伏的父女二人身上,鼻尖发出一声讥笑般的轻哼,嫌恶的神色显露无遗。
  “郎君醒了,快些入内服侍梳洗更衣。”听见乳媪嘱咐,婢女这才转身入屋,离开前还不忘给了阶下人一个鄙夷的白眼。
  瑟瑟发抖的女子也听见了乳媪的话,微抬起一张苍白的脸,带着些期待又似乎饱含着畏惧向那高高在上的屋门张望,想说什么,最终只发出一声黯哑的哽咽来。
  她身边跪伏着的瘦弱男子低声交待,语气十分虚弱与疲惫:“等会子见了贵人,可得好好恳求,切莫再说那些冒犯话,只望贵人开恩,放过咱们这回,你与大郎才不至被生生拆散。”
  女子似乎有些不甘不愿,但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逼迫欺辱,连累着老父也一同担惊受怕,原本身子就不好,硬是陪着自己在地上跪了一整晚,明明惧怕高门纨绔,却因为她这女儿不愿屈服,连劝也不曾劝她行那违心之事,女子到底还是强忍了不服,答应一声。
  随着长公主府的小主人阮岭清醒,院子里的仆婢也开始了出出入入的忙碌,然而等到小半时辰过去,阮岭依旧没有现身,那瘦弱男子终于不抵疲劳,身子一歪晕倒过去,女子惊呼一声“阿耶”,手足无措想要掺扶,可她的膝盖也已经十分僵痛了,也只能扑倒在老父身边哀哀哭唤,而来来往往的仆婢竟将这可怜的父女视若不见,偶然有人看过来,眼神也只有冷漠和兴灾乐祸。
  “这一大早,便开始哭什么丧?”
  镂花门扇前,阮岭迈槛而出,负手站在高高的石阶上,十分不满地蹙着眉,厉声质问女子。
  老父被女儿哭搡了一阵,这时又受这一喝,竟然惊醒过来,强撑着虚弱疲累的身体,还不忘提醒女儿跪好,一边叩首一边请求:“贵人恕罪,贵人恕罪……”
  女子也麻木着神情,随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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