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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7章

望族权后-第7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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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一人,显然不可能危害太子及皇后,他们岂敢用阻止逆乱之权,让一国太后血溅光顺门?
  十一娘也能体会卫士的难处,不曾喝斥失职,又见太后此时情状,竟是只着素白单衣,披发跪于席蒿,俨然摆出脱簪待罪的架势,别说卫士不敢阻挡,今日就算她在光顺门,恐怕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后大闹宣政殿了。
  现下文武百官尽在当场,而且已经有人争先恐后膝跪叩拜,如谢饶平、韦元平等太后党,更是惊呼连连,该演的戏还是要演,十一娘自然不会如长安殿中与其对恃一般,那样强势狂妄,贺烨可以纵容她“不孝”,然文武百官却决不能容忍一国皇后跋扈不敬嫡母,就连贵为一国储君的太子,也必须随母亲一齐跪拜,自认罪责,苦劝太后莫以尊贵之体,行此罪妇之卑。
  韦太后此时,未经浓妆艳抹的一张脸,颇显疲惫憔悴,又虽说一路从长安殿连闯数道门禁,以千军难挡以死相逼的坚决抵达宣政殿这方“戏台”,可全然不见过去叱咤风云睥睨朝堂的昂然气势,只见她眼眶潮红、嗒焉自丧,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使那一头寻常精心保养黑光泽亮的长发,折腾得有若枯草一般,甚至能清楚看见夹杂其间的根根银丝,谁会相信这是一直在长安殿养尊处优的太后?分明就像是久陷囹圄受尽折磨的罪老。
  但她来这里,并不是为了控诉皇后苛虐不孝,这样的手段太儿戏,也绝不可能当真扳倒受令辅国的中宫之主,就连造成非议也相当有限,韦海池还没有穷途末路到这步田地。
  她哭诉到:“太子与皇后快请起,老身今日脱簪待罪,只因确犯罪责,怎当储君皇后以及百官跪拜。”
  十一娘这时也只好哀声求恕:“太后跪于席蒿,妾身及太子怎敢直立?是妾身不孝,未曾尽恭孝侍奉之职,妾身甘当太后责罚,妾身恳请太后起身,万莫哀毁于体,否则妾身万死难赎罪孽。”
  “不是皇后之错。”太后长叹道:“今日老身之罪,一为逾制,擅闯禁卫哭扰朝堂,二者……老身罔顾圣令,故行此脱簪跪席之罚,太子及皇后若不肯恕,老身便长跪于殿前,此乃老身该当之罪,列位臣公万万不可非议太子、皇后不尽孝道。”
  迟儿到底年轻,听这席话,实在想不明白太后有何图谋,但眼下情境,是万万不能放任太后就这么披头散发身着白单长跪不起的,他连忙膝跪向前掺扶:“太后请起,否则阿母与晧,以及列位臣公,都只能膝跪相陪,虽为臣子之孝,理当如此,然国家大政,便要因此耽搁,还望太后以社稷为重,先返长安殿,阿母与晧,自当领受尊长教责。”
  太后暗下冷笑:乳臭未干一个小儿,竟也会用国家大义相逼,柳氏有这么一个儿子,又能媚惑贺烨对她千依百顺死心踏地,若不是这回天赐良机,让我幸获背水一战机遇,要想东山再起,只怕难如登天。
  “太子仁孝,老身实感宽慰,然今日不惜脱簪待罪,逾制擅闯朝堂,并非是为私宅之事,正是因为君国大业、社稷之重!圣上亲征,授令太子监国、皇后辅政,此乃圣令,朝堂列位臣公尽皆服从,老身原本不敢违逆,然,皇后才干虽说杰出,曾经豆蔻之龄,便有执笔拟诏之能,后获老身嘱令,于太原推行新法,大见成效,若身为男子,才干当任一方要员,不过皇后却并未曾真正治理朝务,而一**政,千头万绪,不容丝毫疏误,圣上将辅国重任交托皇后,老身实在不能安心。”
  话至此处,十一娘当然已经洞悉了韦太后的意图,但她这时却不能反驳,否则太后久跪宣政殿前,这场闹剧便无法收场。
  又有谢饶平等等,自然也能闻音知意,此时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太后孤军奋战,长叹一声道:“当日圣上执意让皇后辅政,老臣及冯侍郎等,心中也不无疑虑,可圣上出征在即,臣等不敢耽延战事,只能听令。”
  韦元平更是忍不住叫嚣道:“老臣当日便谏言,仁宗、穆宗二朝,军国大政实由太后决断,太子年幼,唯有太后才能担当辅政重任!”
  林昔与贺湛都是深蹙眉头,贺湛却大是怀疑韦太后的企图,要说如果上演一出脱簪待罪的闹剧,就能推翻既成事实,从皇后手中夺过辅政之权的话,君令岂非一句儿戏?韦海池不可能如此天真。
  贺侍郎这么一犹豫,就被林中丞抢得先机。
  “太后既知一**政,不容丝毫疏误,而仁宗、穆宗二朝,正是因为疏谬连连,才导致社稷险临危亡,那么太后便应明白,自无才干决夺政事。”
  “林昔,你竟敢当面诋辱太后!”韦元平一系太后党怒斥。
  眼看又要再演贺烨出征之前殿议的争执,韦海池却出言打断:“林中丞之言,并非诋辱,老身承认自己并无才干,有负德宗、仁宗之托,老身今日擅闯谏言,也并非打算违抗圣令,只实在担忧皇后再蹈老身覆辄,故望太子、皇后,以及列位臣公以社稷为重,议商能让老身过问政务,老身不图决夺之权,只望察觉谬误之处,能够给予太子、皇后谏劝。”
  韦海池这是要参政!
  贺湛心中一沉,刚想阻止,便听十一娘说道:“正如太后之虑,妾身受令辅政重任,也实忧惧不能胜任,关系军国要政,自然当与列位臣公,以及太后商议,太后若有利于社稷之建言,妾身理当聆听教诲,妾身日后,于长安殿问省之时,若有不能决断之务,也可先问太后见解。”
  贺湛便没有再多话。
  十一娘这样应对,看似答应了太后参政,实际并未交放半点实权,“商议”“有利社稷”“聆听教诲”等等词语,皆为限制及模棱两可的说法,也就是说十一娘可以将政务禀知,也可以听一听太后的见解,但是否采纳,那就得取决于太后的建议是否有利社稷了。
  但无论如何,太后都不能干涉朝政。
  而“脱簪待罪”的闹剧也只能上演一回,韦海池若动辄便擅闯朝堂,以此行为上演泼妇行径,用心昭然,朝臣们当然不会顺从,物议哄生,就算十一娘动用强势手段,把韦太后幽禁深宫,舆论也不会再谴责皇后不孝,毕竟社稷为重,朝堂总不能纵容一个泼妇闹得鸡犬不宁。
  只韦海池豁出颜面大闹朝堂,又怎会因此模棱两可的说法便偃旗息鼓?只见她轻轻一摁眼角,似忍泪意,再听她口吻,越发温和:“皇后既要辅政,又得分心内闱事务,老身若还要求皇后日日问省,禀报要务,岂非不顾大局不尽人情?皇后不需专程来长安殿问询商议,老身也并无干涉政务之想,只望,皇后能许老身于紫宸殿中,偶尔召见政事堂官员,听禀政务,若察觉谬失,再与太子及皇后商议。”
  那么谢饶平、韦元平等,便有机会直接面见太后,听其授令行事了!
  贺湛恍悟,这才是韦太后目的。
  韦海池又再逼进一步:“老身违抗圣令,又犯逾制之过,若太子、皇后曲解老身如此行为,乃别有居心,老身不敢请恕,太子、皇后依律惩治便罢。”
  “太后是以社稷为重,又何罪之有?”十一娘示意迟儿,母子两个又再礼拜,称诺允同。
  宣政殿前的闹剧终于得以收场,这回交锋,韦太后大获全胜。
  回到紫宸殿,贺湛立即质疑:“五姐为何妥协?”
  “依十四郎看来,韦太后真正目的若何?”
  “就算维持现状,韦太后不能直接对党羽面授机宜,但通过任氏传话,仍能与党徒勾通,但今日她使出脱簪待罪这一杀手锏,逼迫五姐放宽限制,一来更加方便日后行动,再者,也是给予五姐下马威,让那些仍怀首鼠两端之徒明白,圣上离京,五姐便并非太后对手。”
  十一娘颔首:“十四郎说得极是,不过今日韦海池显然不达目的不甘休,而她所求,亦并不算过度,休说冯继峥一系,便连杜渐知、陶葆仪,这些正统派甚至也保持缄默,足见他们并不反对韦海池对我稍有牵制,我并不认为他们居心不良。”
  至此稍稍一顿,十一娘莞尔:“陶葆仪支持由我辅政,并非诚服后族近臣,只权衡利弊,认为只有让我辅政,更加利于改制贯彻实施,这是富国优民之基础,陶葆仪深明大义,可在不影响政务决策之下,他们也希望我能有所顾忌,否则万一我因握权柄,为所欲为,便可能兴生政乱,不利主君。”
  陶葆仪一系才能称为真正的正统派,在他们心目中,效忠君国方为首重。
  “且陶葆仪等等,亦存观望之心,圣上才刚出征,我连这点事情都无法应对,又有什么才能决夺大政?”十一娘看向贺湛:“所以,若不让韦海池如愿,今日便无法收场,列位臣公面前,我这辅政中宫,无非虚有其名,对于韦海池而言,也算大获全胜。”
  “可五姐妥协,仍然无法扭转败势。”贺湛仍持保留意见。
第1340章 各备杀着
  十一娘忽而挑眉,笑容转为肃色:“我只是暂时妥协,并不代表我不反击。”
  此时她与贺湛,是在一处四面漏空的殿堂交谈,一来是免瓜田李下之嫌,再者也为防范隔墙有耳,但明知连柔洁、绾芋等等都不能听清言谈,十一娘仍是将声嗓压得低沉:“圣上临行前,千叮万嘱,此时不到复审旧案时机,不过也曾表示,大可循序渐进,圣上原本便想趁税制改革初见成效之际,着手吏制、法治改革,奈何战事紧急,不得不御驾亲征,这两项任务,只能委托予我,也就是说,我们已到时机,放手清除奸歹。”
  贺湛精神也是一振:“五姐是想拿谢饶平、韦元平开刀了?”
  “只要能够斩除韦系余党,就算韦海池能够召见政事堂官员,又有何意义?她无力维护党徒,冯继峥至少在政务上,不会言听计从,政事堂得以肃清,韦海池这个下马威,又有什么确实威力?”
  贺湛轻轻击掌:“原来五姐早有釜底抽薪计划,好,这回算我杞人忧天了。”
  紫宸殿里,贺侍郎心悦诚服斗志昂扬,长安殿中,因为此回交锋大获全胜,韦太后也正同与有荣焉的任瑶光举盏相庆。
  “圣上一走,皇后果然便不敢再与太后对抗,可惜今日妾身不曾到场,目睹皇后满心不甘又无可奈何那情状。”任氏极尽谄媚,那得意洋洋的情态,仿佛已经成功将两宫取而代之,大周江山,已经任由她可以翻云覆雨。
  但除了遗憾没有亲眼目睹皇后的倒霉模样之外,更加遗憾则是:“早知皇后如此窝囊,太后莫不如直接要求涉政!”
  “我若真提出涉政,莫说脱簪待罪,即便是以死相逼,冯继峥、陶葆仪等怎能容我?你当柳氏真如此窝囊?她不过是在权衡利弊罢了,不让我涉政,便是她之底限,否则宁肯担当不孝之名,也不会容我得逞。”
  太后冷笑,心中却甚愉悦:“然经过此番,如冯继峥等等,也当明白,柳氏还不是我对手,有他们暗中支持,今后政事堂议事,饶平与兄长,也不会毫无还手之力了,我且看后系坚持新政,还能不能贯彻实施。”
  只要接下来,再部署安排,挑生几起暴乱,那些不愿私利受损的贵族,必定会借机起哄,朝堂之上,反对新政的声音越发响亮,冯继峥等等为了趁此时机扩张势力,必定会不遗余力落井下石。
  “冯继峥这人,不能信任,我知道他那念头,无非坐享渔翁之利而已,但他万万想不到,贺烨这次出征,即将有去无回,待他助我夺获辅政之权,将来也只能投诚依附。”韦太后低声笑道。
  离间之计失败,韦海池再也不怀饶幸,她知道贺烨极有可能会因十一娘媚惑,决定重审裴郑逆案,虽说不能将她置之死地,可却能斩断她所有臂助,让她彻底沦为“孤家寡人”,情势已经不容瞻前顾后了,必须实行绝杀之计。
  可若非贺烨出征,利用谢莹信誓旦旦必能暗杀得手那人谈何容易?莫说贺烨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懦弱天子,就算如此,御驾两侧也有亲卫防护周全,那人不能混入亲卫,近身都不容易。
  也只有战场上,或许还有机遇。
  只要贺烨有去无回,区区柳氏,也怎是执政多年的自己对手?贺晧尚还年幼,纵然看上去也算聪慧,但眼下还万万不能决策政务,只要贺烨死讯传回,柳氏阵脚大乱,她便赢得时机发动政变,只要除去柳氏,贺晧就算即位,无非傀儡而已。
  多的是机会让其暴毙!
  有如胜券在握的韦海池,没有在意任氏轻声长叹,面带怅惘。
  当今天子,真有一副好皮相,难得的是还重情重义,且英明睿智,可惜,自己不能赢获帝王情有独钟,任凭国色无双,才貌两全,竟也不能获其爱慕,终究无缘,在权望大揽之余,又能享受男欢女爱。
  任氏喜闻乐见之事,其实并非太后大获全胜,而是将皇后取而代之。
  毕竟就算太后获胜,她这般年岁,也不可能再嫁给贺晧为妻,必须得楚心积虑,竭力争取韦太后这个老女人的恩宠,才有希望在贺晧死后,韦太后风烛残年再无精力顾及政务之时,逐渐接手政务,成为操纵傀儡天子的人。
  不大可能母仪天下了,顶多被尊为太后,纵然权柄在握,终究不能贪享男欢女爱,也算此生遗憾。
  想到就算韦太后反败为胜,自己仍然任重道远,华阳夫人顿减兴致,不过强颜欢笑侍奉捧场,结果她自己反而饮了个酩酊大醉,醉酒之后,大放狂词,把那要当女帝的志向竟然宣之于口,让韦太后极度无语。
  连自己这般空前绝后智勇双全的女子,期望无非生握权杖死得哀荣,留名青史为千古一后,怎么前有谢莹,后有任氏,蠢笨不堪之流,竟皆口口声声想要称帝?!就算新罗的确出了两任女王,到底是因新罗王室圣骨男尽,不得已才获王位,且新罗占地,不及岭南道更广,小国愚民而已,有甚值得借鉴之处?
  但韦海池也并非完全没有动过称帝之欲,但深知若要达成此愿,务必将贺姓宗室斩尽杀绝,她此时若还处盛年,并非没有机会,可自从遭遇贺烨夺权这一重大变故,她也确感有些力不从心。
  时不待人,如今也只能收敛**了。
  她迫切所求,无非是眼看贺烨、十一娘死于非命,将曾经的对手小崔氏彻底践踏脚下,纵然亡灵相会,她韦海池仍是胜者,含笑相看仇敌在她面前咬牙切齿,却只能卑躬屈膝,她死后,将以远胜文皇后的规格风光大葬,丹史青书之上,提起女中尧舜,首推不是文皇后,而是她韦海池。
  她的丰功伟绩,再无女子可以超越,千秋万代,后世子民,提起她来都将歌功颂德,诚服礼拜。
  所以任氏醉睡了,一场酣梦直到日上三竿并无关系,她却不能浪费时光。
  次日上昼,韦海池立即行使她刚刚获得的权限,召见谢饶平。
  姚潜上次自作主张险些让她落于被动境地,韦海池已经不那么信得过曾经的情人,她必须将公羊氏掌握手中,至少要确切掌握这个杀手锏的下落。
  而且,有一件事,因为谨慎起见,行动前并未联络公羊氏,这时也需要得到肯定。
  因为这关系到贺烨的生死,也关系到她的成败!
第1341章 御园闹鬼
  柔洁在紫宸殿前,正遇太子一行人,想是刚经殿议后,准备往翰林院听侍讲授学,往常此时,依例皇后还会留下如贺侍郎、宇文公等近臣议事,近午时左右,才有一点空闲过问其余事务,柔洁判断了一下那两件事务的重要性,最终没有急着奏知,直到再见议事堂里,贺侍郎等等也已告辞,她才向江怀交待了几句话,摒退闲杂,独自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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