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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重生后太子妃咸鱼了-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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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在太子这边受挫,一气之下做出这事倒也不稀奇——毕竟天底下能压太子一头的也只有皇帝一人了。
  尉迟越本以为小丸听说是何婉蕙主动,会如他一般震惊,谁知她神色淡淡的,似乎这是情理之中的事。
  他随即明白过来,小丸自不像他这般心盲眼瞎,定然早就清楚何婉蕙的品性为人。
  可她两辈子从未在他跟前说过一句何婉蕙的不是,甚至到了此刻,也未见一丝幸灾乐祸。
  他不禁紧紧扣住沈宜秋的手。
  何婉蕙的父母亲人虽不堪,至少还是疼爱女儿的,便是贤妃也不能说对这外甥女毫无温情。
  可小丸呢?她自从父母亡故,便由厌恶她的祖母教养长大,身在沈家那样烂到根的腌臜地方,仅有的温情来自舅父一家,可祖母还不许她与舅家来往。
  她全凭自己的力量,从有毒的土壤中挣扎出来,迎着风刀霜剑,长成了凛冬不凋的松柏。
  越是了解她,他便越是钦敬她,也越明白她的难能可贵。
  想起上辈子他竟因为偏见和自以为是错过了那么好的小丸,便如有万千虫蚁一起啮咬他的心。
  好在苍天眷顾,又给了他这一世。
  ……
  皇帝与何婉蕙两厢情愿,郭贤妃便是哭出一条江河来也无济于事。
  她的眼泪不管用,因为如今有了比她更清澈的眼泪。
  她引以为傲的好颜色也不管用,因为外甥女比她更美,还年轻。
  往日她装病便能引来皇帝嘘寒问暖,如今真的得了心疾,皇帝连看都不来看一眼,第二日便带着新得的宝贝回骊山去了。
  郭贤妃盛宠二十年,终于尝到了失宠的滋味。
  张皇后在她得宠时不曾嫉恨她,在她失宠时也不会去落井下石,别人可就没那么宽厚了。
  便是看在太子的颜面上不敢把话挑明,可后宫里的妃嫔哪个又是吃素的?单是含沙射影、绵里藏针地刺两句,也够郭贤妃一番生受了。
  她被气出的心疾就此扎稳了病根,三不五时便要犯一犯。
  尤其是听德妃、淑妃他们绘声绘色地描述何婉蕙如何得宠,她的心疾便要发作一番。
  ……
  虽说贤妃与外甥女共事一夫的消息不胫而走,但面子上还得抹平了才行。
  何况皇帝前一日还当着众臣的面要给儿子赐婚,口口声声“成人之美”,隔天就成了自己的美,着实说不过去。
  与贤妃那层姨甥关系,也有些尴尬,偏偏贤妃生了两个皇子,其中一个还是太子,废她是不能够的。
  可皇帝哪里忍心让心爱之人就这么没名没份地跟着自己?
  与何家密议了一回,总算议出个折衷的法子:何家长房有个早夭的女儿,行七,年岁与何婉蕙相当,她便顶着何七娘的名头入宫,算作是何家长房之女。
  如此一来,名义上与贤妃便不算姨甥,虽说是欲盖弥彰,好歹算层遮羞布。
  何家三房心里不乐意,自家女儿得宠幸,明面上却要算作侄女,往后有什么好处还得让长房分一杯羹,可形势所迫也是无可奈何。
  几日后,册封诏书终于下来,何家长房行七的小娘子“器怀明淑,内守恬淡”,册为昭媛。
  郭贤妃得知此事又狠狠地发作了一回,陶奉御施了三天的针才好转。
  ……
  尉迟越再见到何婉蕙已是十日后的事,表妹已摇身一变成了何昭媛。
  他去华清宫与皇帝商定献俘之礼,从殿中出来,便看到一身华服的何婉蕙坐在步辇上,在一大群宫人、黄门的簇拥之下缓缓行来。
  她乘坐的这驾步辇是皇帝的,一身装束也大大逾制,何婉蕙上辈子不敢如此逾礼越份,虽爱使小性子,大面上没什么大差池,却原来也是看人下菜。
  尉迟越不由蹙了蹙眉。
  何婉蕙见他面沉似水、脸色不豫,却是会错了意。
  她心中止不住得意,可除了大仇得报的畅快之外,不免还是有几分失落。
  皇帝虽宠她,比起俊美英朗的年轻太子,总有几分不如。
  眼看着太子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经过,不由心潮澎湃,头脑一热,命黄门停辇,扶着宫人的手下了辇车,对着太子的背影道:“表兄留步。”
  尉迟越停下脚步,转过身,淡淡道:“何昭媛有何见教?”
  何婉蕙将他的冷淡当作了嫉妒,又是甜蜜又是酸楚,心道天下的男子都是一般模样,轻易得来的便不知珍惜,待失去后方才追悔莫及。
  她向身边的宫人黄门道:“你们先退下。”
  “不必,”尉迟越冷冷道,“何昭媛有什么话便直说,不可对人言的话也不必对孤说。”
  何婉蕙凄然一笑:“表兄说过,无论如何我们兄妹的情分都不会变……”
  尉迟越打断她:“孤念你我是表兄妹,今日才愿意站在这里。”
  何婉蕙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表兄如今也要像世人一般唾弃阿蕙么?阿蕙一个身如飘萍的弱女子,能怎么办?”
  尉迟越万万料不到她到了这种地步还说这种话,只觉她不可理喻:“你莫非还想说自己是被迫的?”
  何婉蕙扶了扶云鬓:“表兄一定也觉得阿蕙攀龙附凤,可是表兄可曾想过,阿蕙为何会变成这样?打小阿耶阿娘便说我在姊妹中生得最美,又最聪慧,定要出人头地。在我年幼懵懂时,阿娘便带我入宫见识何为富贵,何为人上人的日子……”
  她轻叹了一声:“若是不入宫,我顶着个克夫的名头,能嫁什么样的人家,表兄不知道?我哪里比旁人差,凭什么将就?表兄要说阿蕙攀龙附凤也行,可阿蕙自小受这教养,并不知道别的活法,又能如何?”
  尉迟越道:“你已不是三岁孩童,也算饱读诗书,难道分不清是非对错?你既知道父母如此教养不对,又为何自觉自愿往错的路上走?”
  他顿了顿道:“你可以将责任全都推卸给旁人,但这一生是你自己的,恶果也是你自己的,教你的人并不会替你担着。”
  何婉蕙收了泪,涨红了脸,气得直哆嗦:“表兄此言甚是无理。什么叫恶果?阿蕙如今好得很,圣人待我百般宠爱,我要什么便有什么,活了十几年还从未如此开心自在过。”
  尉迟越本来对何婉蕙还有些怒其不争,如今见她如此,连这点惋惜之情也烟消云散,点点头:“孤言尽于此。”
  说完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134章 伺候(非加更!)
  尉迟越出了华清宫,车驾刚驶出宫城正门津阳门,忽听前方不远处有铜铃声。
  他往半卷的车帷外一望,看见一个穿青布道袍的道人,花白头发梳成道髻,插着根木簪,背上背着个粗布包袱,骑着毛驴缓缓前行,驴脖子上系着铃铛,铃声正是从那里发出的。
  他正觉这背影有几分眼熟,那人便从驴背上下来,跪在道左,等太子车驾过去。
  尉迟越打眼一瞧,认出他便是一直随侍在皇帝身边的“大德”静虚真人,他一年前来求皇帝下旨赐婚时,这道人还替他们卜过卦。
  那时候他一身紫锦道袍,头戴紫玉冠,天子以“阿师”相称,王公贵族争相结交,如今形容落魄憔悴,有如天渊之别。
  尉迟越心里微微一动,对舆人道:“停下。”
  车驾停在道中央,尉迟越对小黄门道:“去请前面那位道长来相见。”
  片刻后,静虚道人到了车前,躬身行礼:“小道拜见太子殿下。”
  尉迟越道:“道长为何不在华清宫侍奉圣人,这是往哪里去?”
  静虚真人掀起眼皮偷觑了太子一眼,发现他确实面带疑惑,并非有意奚落自己,这才道:“回禀殿下,小道术业不精,道心不诚,圣人慧眼如炬,褫夺了小道封号,幸而天恩浩荡,圣人不曾治小道的罪,只命小道自谋生路。”
  尉迟越这才想起来,似乎是有这么一桩事,何家似乎从哪儿觅来个擅于炼丹的方士进献给皇帝。
  他阿耶身边这类僧道方士之流来来去去,他一向是不过问的,左右都是糊弄人,也差不了多少。
  皇帝因此要给何婉蕙的父亲、伯父升迁,尉迟越从吏部调了考绩出来摊在他阿耶面前,皇帝便哑口无言了,只得封个虚衔,开自己私库赏了些财帛。
  尉迟越对那道人点点头;“孤倒是不曾留意此事。”
  静虚真人忙诚惶诚恐道:“殿下忙于朝政,日理万机,区区小事,怎敢烦扰殿下。”
  尉迟越道:“道长如今有何打算?”
  静虚真人苦笑了一下:“有劳殿下垂问,小道如今只想找个神山小观挂单,从此避世隐居,潜心修道。”
  尉迟越才不信这套鬼话,不过他既被褫夺封号,又被皇帝赶出宫去,再要飞黄腾达是不能够了,一把年纪老胳膊老腿的也有些可怜。
  他想了想,从腰间摘下个锦囊,锦囊中有几块金饼子,是他备着随时预备赏人的。
  他将那锦囊递给静虚真人:“道长拿着,随便寻个营生,别再重操旧业了。”
  静虚真人自然知道他说的“旧业”是什么,谢了恩,赧颜道:“小道谨奉殿下尊旨。”
  尉迟越正要打发他走,忽然想起一事:“敢问道长,当日你替孤与太子妃卜卦,那三枚铜钱还在么?”
  静虚真人微微一怔,忙解下背上的包袱,伸手进去掏摸了一会儿,摸出个小小的红色绢布包来:“回禀殿下,那日后,小道便将这三枚铜钱用兰汤洗濯一新,好好收存了起来。”
  尉迟越道:“不知道长可否割爱?”
  静虚真人忙双手奉上。
  尉迟越接过铜钱收入袖中,与静虚真人道了别,这才命舆人继续驱车。
  ……
  两日后,太子派去洛阳寻访的侍卫终于将那胡僧带回了长安。
  当日邵芸说那胡僧在东都景乐寺驻锡,侍卫们寻过去,那胡僧却不在寺中,他们四处寻访,好不容易在毫州郊外的一处小兰若找到他。
  侍卫们请他去长安,他不愿意,想绑他来,可太子吩咐过不可用强,只得好言相求。
  那胡僧果然名不虚传,十分能折腾人,一路上提了不知多少稀奇古怪的要求,将那十来个侍卫磋磨得形容憔悴、生无可恋,简直闻“胡”丧胆,连胡饼都不想吃了。
  是夜,尉迟越处理完政务,从太极宫回到承恩殿,便即将这消息告诉了沈宜秋。
  沈宜秋大喜过望,尉迟越生怕她大失所望,只得温言提醒:“我先前也寻过不少高明的胡医替母后诊治,俱都无功而返。听侍卫们说此僧言语无礼,行止怪异,不知是否故弄玄虚,若此事不行,你也别太失望才好。”
  沈宜秋想起邵芸说过,那胡僧喜欢为难人,越富贵越要提些古怪刁钻的要求,此时听尉迟越这么说,恐怕他会将这当作故弄玄虚,怀疑他的医术,若是因此错失了机会,那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她只得如实道:“听表姊说此人医术了得,医治好了不少人,祁家十二公子也是他治好的。”
  尉迟越一怔:“祁十二郎?”
  祁十二郎病成什么样,他是再清楚不过的,祁家为了这儿子遍访名医,什么法子都试过了,上一世他熬不过两三年便一命呜呼。
  那胡僧能将这样的重病医好,确实不简单。
  沈宜秋道:“舅母与表姊前往东都途中遇到祁三夫人与十二公子,一路结伴同行,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尉迟越一回想,顿时明白过来,原来她在灵州便听说了祁十二的事,想必那时便知何婉蕙的亲事已经退了,那段时日她忽然又冷下了,多半是以为他要重蹈覆辙纳何婉蕙,这才醋了。
  他回想起来,又心疼,又有几分窃喜,原来小丸并非无缘无故冷落他,却是醋了。
  想起小丸为他吃醋,他心头便一阵阵发热。
  他向宫人使了个眼色,他们立即会意,非礼勿视地退出殿外。
  沈宜秋生怕他信不过来路不明的胡僧,还想着怎么劝劝他,一抬眼,忽然发现宫人们都默默退了出去,不觉一怔,旋即明白过来。
  她自灵州之事后,身子骨一直很弱,回京一路上尉迟越都没招惹她,回京后两人把话说开,他这几日更是活像个柳下惠。
  谁知这会儿突然贼心复炽!
  她心里一团乱,还没理出个章程,尉迟越已将她搂进怀里一顿揉搓:“酸小丸,醋烧小肉丸……”
  沈宜秋听了牙痒:“谁说我醋了……”
  话音未落,这厚颜无耻的男人便伸手挠她腰肢痒处。
  沈宜秋忍不住笑起来,方才那句话听起来便如娇嗔一般。
  她气得想捶他,奈何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被男人打横抱起放到床上,把耳朵贴在她心口。
  沈宜秋便是本来没什么,被他这么紧紧贴着,免不了一颗心怦怦直跳。
  太子便道:“咦?你的心可不是这么说的。”
  在她腰眼上掐了一把:“我听得一清二楚,口是心非的小醋丸子。”
  他说罢,在沈宜秋滚烫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又往别的地方乱亲。
  玉璜小倌说过,烈女怕郎缠,只要郎有情妾有意,男子便要舍得下脸。
  沈宜秋只能道:“你……你……”
  他的小丸吃了脸皮薄的亏,寻常时候还能与他针锋相对,可每到这种时候,叫他缠上便没辙,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你你你”。
  尉迟越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稍等片刻,孤去沐浴。”
  不等她说什么,他已经翻身起床,疾步向殿后走去。
  不一会儿,他便换了寝衣,带着一身潮气回到床榻边。
  他中衣腰带也没系整齐,领口几乎敞到了腰间,在忽明忽暗的烛火中,隐约能看见未擦净的水珠顺着胸膛往下淌,淌到凹陷处。
  不得不说,太子的皮相万里挑一,从脸到身子都无可挑剔,简直就像按着她心里的模子长的。
  不知是不是方出浴的缘故,他的薄唇特别鲜润,双眸像洗过一般干净,可又蒙着层水汽。
  沈宜秋只瞥了一眼便不敢再看,赶紧把目光从他身上扒拉下来,深恨自己叫美色冲昏了头脑。
  尉迟越将她这想看不敢看的情态看在眼里,嘴角一挑,便即向她俯下身去。
  沈宜秋清醒了些:“陶奉御说过还要调养半年才能成孕……”
  “我知道,”尉迟越一边说,双唇一边蹭到她耳垂上,声音喑哑,“今夜我单伺候你……”
  ……
  小半个时辰后,沈宜秋瘫软在床上,用浑身上下仅剩的一丝力气拉住衾被捂住自己的脸。
  尉迟越隔着被子抱住她,晃来晃去,语气中的得意简直要溢出来:“小丸,别害臊了,有些人是会如此的……”
  沈宜秋呜咽了一声。
  尉迟越又道:“你躺着别动,我把你抱到榻上,叫宫人把被褥换了便是。”
  沈宜秋闻言,立即从被子里伸出一条胳膊拽住他:“别,我自己换……”叫宫人看见床上的情形,她往后都不必见人了。
  尉迟越无可奈何:“你躺着歇歇,我去换吧。”
  顿了顿道:“别担心,换下来的我投入浴池里,谁也看不出痕迹。”
  沈宜秋又呜咽了一声:“你别说了……”
  尉迟越摸了摸被子,摸到她的头,凑近她耳边道:“左右要换,不如再来一回?”
  沈宜秋瓮声瓮气地道:“尉迟越!”
  太子像是偷吃了饴糖的孩童,乐不可支:“不逗你了。”再逗下去说不定就没下回了。
  太子殿下哪里做过这些事,铺的被褥一点也不平整,好在沈宜秋折腾得有气无力,将就着睡了一晚。
  太子妃舒坦了,舍己为人的刘玉珏不上不下,免不得又去沐浴了一回。
  翌日破晓,太子神清气爽地醒过来,第一件事便是叫来贾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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