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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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岑瞪大眼,二少爷似乎是想拿他镇宅?
傅氏也正有此意,前来接萧岑回去的萧安不好推辞,只得应了。
翌日,萧安夫妇带了萧槿前来送萧岑的束脩,萧家二房也跟着前来拜会卫承勉跟太夫人。
自打萧岐来卫家附学后,二房人就隔三差五地往国公府这边跑,大有趁机攀交的意思。
卫启濯料到萧槿今日会来,寻了个由头跟先生告假半日。
只他在与萧槿时常碰面的凉亭内坐了半晌也没等到她过来,正琢磨着要不要过去找她,忽然看到一个娉娉婷婷的身影朝着这边迤逦而来。
卫启濯隔着枝桠远远一瞧侧影就知不是萧槿,萧槿的姿容气韵都远胜她。他瞥一眼发现不是萧槿便收回了目光,起身往临溪馆那边去时,那少女仿似认出了他,领了丫头疾步跟上,朝他盈盈一礼,跟着问起了萧岐这几日在家塾里表现如何。
少女正是萧枋。
卫启濯心下有些不耐,但礼数上好赖得过得去。正想客气几句转身就走,然而在看到萧枋满面绯红的别扭模样时,他神色倏地转冷。
他曾在无数有意无意往他身边凑的脂粉身上见过这种娇羞的情态,他的处理方式一般有两种,一是冷眼漠视,二是泼一盆冷水外加冷眼漠视,不知道这是不是他不好相与名声的由来。
不过这回他尤其恼,二房似乎因为沾了三房的光,有些找不着北了,若是不让他们清醒清醒,恐怕麻烦不断。
萧枋上回见着卫启濯时萧槿也在场,她倒是掩藏得好,这回卫启濯身边无人,她就止不住地害羞,也总想多跟他说说话。
萧枋等候斯须,没听见卫启濯答她,抬头瞧见卫启濯沉冷的容色,浑身一僵。
“七姑娘可知令弟为何能来卫家这边附学么?因为你三叔。我与我父亲全是看在你三叔的面上,这才准允令弟附学,又帮忙引见,否则你以为你们是凭的什么?说起来,真正与卫家有交情的是萧家三房,跟其他房头都无关,你们只是沾了三房的光,懂么?”
萧枋被他说得面色阵红阵白,窘迫得额头上直冒汗,尴尬点头。
“所以七姑娘也应当认清自家身份,否则将来落个难堪,休怪我没有提醒。”
萧枋岂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几乎将嘴唇咬破,手里的帕子紧紧绞在一起。
卫启濯说着话,转头间瞧见卫启沨坐着个小推车似的轮椅出来转悠,身边还跟着萧岑。
萧岑也看到了卫老师,当下朝他挥手,正欲迎上去跟老师致意,就听身后的卫启沨笑着道:“五公子瞧那边,你姐姐来了。”
第51章
萧槿看到萧岑立在卫启沨近旁; 有些不豫。萧岑望见姐姐脸色; 小跑上前; 低声道:“姐姐不要生气,我跟他出来也只是想见姐姐而已。”
“那好,你近来少跟他说话。再过三日; 父亲过来接你回去。”
萧岑连忙点头道:“知道了。”
卫启濯上前与萧槿寒暄时,卫启沨命小厮将他推了过去。
萧槿看到卫启沨坐着轮椅的模样; 仔细回想了一番,再度确定前世没这档子事。若真是有; 萧家这边早早地就知道傅氏的为人了,后来纵然皇帝赐婚; 萧家也能想法子转圜。
不过卫启沨这回的运气比后来那回好多了,这回都算是小伤,后来那回可是几乎改变了他的性别。
卫启沨到得近前后,为自己不能起身行礼致歉,旋即又为萧家的援手再三申谢。
萧槿与卫启濯并排站着; 几乎同时俯视着卫启沨。
时人赞卫家二公子质性醇和,但萧槿觉得他醇和的表皮下是深植入骨的骄傲; 譬如他眼下即便是坐着轮椅,言行间也是进退有度,不肯有失风仪。只是这份骄傲大约也加剧了他遭受重创后的偏激。
她不欲与他多言,客套几句,正要跟卫启濯一道离开,傅氏领着一众仆妇赶了过来。
傅氏眼见着卫启沨这两日见好; 如今早已经平复下来,只是瞧见儿子身上衣衫单薄,蹙了蹙眉,转头命人去取一件大氅来。
傅氏的目光落在卫启沨身上,卫启沨的目光却落在萧槿身上。他的目光着重在她的手上定了定,跟着便又不着痕迹地转了开来。
萧槿不愿看到这对母子,对着傅氏略略一礼,预备开言作辞时,卫启沨忽然道:“母亲不是说要跟八姑娘道歉的么?眼下正是机会。”
众人闻言都是一怔。
傅氏懵了片晌才回神,暗瞪儿子一眼,压低声音道:“你说什么呢!我那日不是随口赔了不是么?”
“母亲今早才说的,难道这就忘了,”卫启沨垂眸笑道,“母亲说,那日情急之下对八姑娘跟季夫人多有唐突,这两日心下过意不去,定要再寻机好生致歉一番。”
傅氏面色一沉,她儿子都在胡言乱语什么!
萧槿嘴角抽了抽,傅氏那种死要面子的人会说出这种话?骗鬼鬼都不信。
傅氏正要将儿子推走,卫启沨却是抬手阻住她的举动,道:“或者,母亲是预备特特备礼登门致歉?”
傅氏再三朝着儿子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胡闹,但儿子视而不见。傅氏觉得真是邪了门儿了,抬头见萧槿姐弟跟卫启濯都盯着她看,一时下不来台。
气氛尴尬不已。
傅氏憋气半晌,看了儿子一眼,终是朝着萧槿笑道:“那日实是急昏了头,言行无状之处,还望姐儿见谅。季夫人那头,我过会儿就去赔不是。”
萧槿点头道了句无妨,尽了礼数回身就走。
萧岑觉得莫名其妙,想问问姐姐怎么回事,也暂且告辞,回身去追姐姐。
卫启濯端量堂兄少顷,笑了一笑,若有所指地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二哥可要仔细休养,切莫四处乱走。”言罢,掇转身去追萧槿姐弟两个。
卫启沨凝眸盯着萧槿离去的方向,少焉,忽地垂眸对身后的傅氏道:“母亲那日为何不干脆提一提做亲的事?母亲那般,让八姑娘与季夫人作何想?”
傅氏一愣,当下绕到儿子面前:“你……你想跟萧家三房结亲?”
卫启沨神色莫测,缄默半晌,命小厮将轮椅推回他的院子。傅氏却要儿子把话说清楚,母子拉扯争持间,卫启沨身子忽然失衡,猛地从轮椅里滑出来,“咚”的一声重重摔到了地上,正是侧身俯跪的姿势,恰对着萧槿离开的方向。
卫启沨脚踝处又崴了一下,疼得脸色一白。他撑地抬头,望着萧槿渐行渐远的背影,目光转深。
傅氏见状一惊,赶忙招呼人帮忙上前将儿子拉起来坐回轮椅上,急问有没有摔着哪里,卫启沨只是道:“母亲下回对萧家人客气一些。”随即便不再理会她,命人将他推了回去。
傅氏不知所措,她儿子脾性温和,极少与她置气的,眼下这是怎么了?
卫启濯三人走出去一段路后,萧岑询问萧槿究竟是怎么回事,萧槿不肯细说,搪塞他几句,让他先去找季氏。
卫启濯让跟着的两个丫头退到远处,与萧槿在一处水榭里坐下。他一探身便从桌下拉住她的手晃了晃,问她有没有想他。
萧槿忽然被抓住手,吓了一跳,跟着看了看眼前桌子的直径,忍不住道:“表哥手好长。”
“我还有一样东西特别长。”
卫启濯说罢,见萧槿瞪大眼睛看着他,奇道:“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说的是我的腿——你还没说你有没有想我。”
萧槿扶额,她有时候都不知道他是装清纯还是真清纯。
“我们不是才两天没见?”
卫启濯惊道:“才两天么?我怎么觉着很久很久没见着你了?横竖我是想你想得紧的,今日特地告了假来见你。”
萧槿低了低头,她觉得照着这个撩法,可能半年不到她就想定亲了。
“不要打岔,快说想不想我。”
萧槿被他问得没法,低头轻“嗯”了一声,他这才放开她的手。
萧槿想起他目下的处境,问他近来有没有遇见什么麻烦。她前世嫁过来之前对卫家的事几乎一无所知,因而这段空白期内的事,她基本不能为他提供什么参考。
卫启濯摇头说没有,旋又道:“去年重阳时我都没能跟你出来,今年咱们一道出去登高赏菊吧,我想个法子去找你。”
萧槿禁不住道:“我怎么觉着表哥每日都这么悠闲,表哥都是何时温书的?”
“何时都能温书,温书还要专门抽工夫?”
萧槿倒抽口气,这就是学霸的自信。科举难考几乎是从古至今的共识,白发苍苍还过不了童生试的大有人在,拿了秀才之后就有了政治上的诸多特权,中了举的基本都能做官,因而读书人为考科举悬梁刺股,穷经皓首。
但对于有些人来说,这都不是事儿,譬如眼前这位。不过萧槿总还是觉得,皇帝毫不犹豫地点他做状元,是先看了脸。他前世打马游街时,万人空巷,比围观西市砍头还热闹,他容貌之盛也随之传扬天下。
从国公府回来后,萧槿发现萧枋有些奇怪,她偶尔在府中遇见她,她都埋头做着针黹,神色郁郁。
萧槿这几日跟二房两个堂姐也渐渐混熟了,询问她是出了什么事,萧枋抬头看她片时,搁下手中针线,道:“无事,只是想起自己的婚事,犯愁而已。”又拉住她的手,由衷叹道,“咱们做女子的,还是要寻个知冷知暖的。”
她那日被卫启濯泼了冷水之后,回府后便一直囿于此事。她起先还觉得委屈难受,但后头渐渐也想通了,卫启濯那样的人原本就不是她能配得上的,她之前也的确是想多了,他对她并不特殊。那她何必自取其辱。
她就老老实实找个门当户对的,未必就过得不好。大堂姐和二堂姐当初嫁得也不甚好,但如今夫婿发达了,日子也过得十分体面。
萧槿点头道:“七姐说的是。”
萧枋笑笑,又与她闲话片刻,询问她重阳时要不要跟她们一道去城北崇国寺上香。
萧槿笑说不必。她跟卫启濯商量好了,到时候去西山。西山也有诸多古刹,著名的香山寺便是其中之一。眼下正值秋季,红枫似火,想来景致美如画。
重阳这日,萧槿跟随季氏等人到了西山脚下后,毫不意外地碰见了转悠到此的卫启濯。
卫启濯表示想跟萧岑谈论制艺,便离了卫承勉等人,跟季氏等人一道走。
卫承勉暗暗瞪了儿子一眼,读书的时候都不见得这么用心!
正是枫叶初丹槲叶黄的时节,金风淅淅,玉露泠泠,萧槿漫步在山间小道上,只觉景盛气清,和风徐来,桂香弥散,直教人上清下明。
萧槿看到卫承勉独自领着几个小厮往另一边去了,随口向卫启濯询问大公子为何没来。
卫启濯道:“大哥不愿与我们一道,领着一班家下人去了城北。”
萧槿点头。卫启泓总是抱怨卫承勉偏袒卫启濯,但他身为儿子也没有真正与卫承勉亲近过。并且卫启泓性子太过阴沉,她要是卫承勉,大约也会更喜欢小儿子。
卫启濯与萧岑说话时一直留意着萧槿。他见她停步在一株红枫前不住打量,上前问道:“表妹在看什么?”
萧槿笑着指了指那株树的树冠:“你看这树长得像不像一个挥舞双手的人?”
卫启濯仰头看了片刻,点点头,当下问道:“表妹喜欢?”
“嗯,”萧槿仰头打量,笑得眉目弯弯,“我觉得它好像要成精了。明明只是一棵树,却这么努力。”
“那我叫人把它挖出来,扛回去种到表妹院子里。”
萧槿瞠目转头。
人家出来秋游都是摘个桂花香草之类的带回去,她扛棵树回去?
卫启濯绕着那株树转了一圈,认真询问萧槿要不要把它扛走。萧槿赶忙道不必,卫启濯叹口气,又道:“表弟适才发现那边有野生地瓜,我记得表妹爱吃这个,我去借一把锄头挖几个给表妹带回去。”说罢回身便拉上萧岑去附近寺庙里借锄头。
季氏望了望卫启濯的背影,朝萧槿投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两刻钟后,萧槿坐在石台上望着卫启濯与萧岑蹲在地上刨地瓜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别的士子重阳登高都是来赋诗填词饮酒赏花的,她表哥拎了锄头跑去挖地瓜……果然是不一样的美男子。
半个时辰之后,卫启濯将一个沉甸甸的篮子搁到了她身边:“这里头的地瓜应当够你吃上几天了。”拍拍手上的尘土,继续道,“我连地瓜叶都给你挖来了,拿回去做菜做饼都可以。”
萧槿看看那一篮子地瓜,再看看他衣摆袖口上的污迹,心头忽然漫上一阵感动。他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公子,从前能帮她挖野菜现在能帮她挖地瓜,不管如何,这份心意都是摆着的。
正此刻,忽听一阵人声渐近,萧槿转头一看,发现是郁舒跟她母亲吕氏领着一众仆妇往这边来了。
两厢互相叙礼讫,郁舒跑上来拉住萧槿的手,低声道:“上回在国公府,虽是头回见你,但我觉得我们定是脾性相投的。”
萧槿诧异道:“何以见得?”
“因为我们都不喜那温家三小姐。”郁舒撇嘴道。
她说的温家三小姐指的是温锦。
萧槿笑了笑,郁舒这么厌恶温锦,不知道上一世是怎么跟这个嫂子相处的。
郁舒跟她讲起她方才在石景山那边遇见温锦了,让她不要去那边,省得看见温锦碍眼。跟着又小声道:“听说这两年上门议亲的都被温家给否了,我看那三小姐素日里也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真不知傲的什么。”
萧槿闻言,忽然想,温锦不惜耽搁最好的年华也要嫁给卫启沨,前世却未能得愿,而卫启沨一直不肯跟她和离,温锦会不会因此就害死了她让她给她腾位置?但这个猜测似乎也不太对,细细想来有不少说不通的地方。
萧槿正自凝思,就听卫启濯低沉的声音自身侧传来:“表妹,站到季夫人身后去。”
季氏诧异转头看他。
萧槿先依言照做,跟着才小声问:“怎么了?”
卫启濯转眸看向路口,低声道:“有生人过来了。”
萧槿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瞧见一个身着金织蟠龙赤色袍的男子朝着这边按辔徐行,身后跟着五六从人。
待看清楚来人面容,萧槿回头看了卫启濯一眼,禁不住低头窃笑。
卫启濯瞧见她的小动作,觉得莫名其妙:“表妹笑什么?”
第52章
萧槿心道,如果你也有前世的记忆的话; 你大概也会笑的。
眼下骑马过来的不是别人; 正是今上的亲侄子; 楚王朱济。
国朝类似于历史上的明朝。国朝建国之初,藩王势大,后来因为出过藩王之乱; 皇帝开始不断限制藩王的各项权利并一再削减藩王护卫。时至今日,藩王已经几乎被皇室当废物养着了。
藩王“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 食禄而不治事”,身为一个藩王只是拥有尊贵的出身以及饫甘餍肥的优渥生活而已; 藩王无故不得离开封地; 连基本的人身自由都没有,其实还不如一个民间的富户自在。
而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 朱济还敢造反。
萧槿之所以会笑; 是因为朱济造反后,是卫启濯去平的乱。
朱济虽是皇室亲王; 但亲王势弱已久,且他起兵仓促; 卫启濯却是真正处尊居显的权臣,又熟知兵事; 两人其实没有什么可比性。朱济起兵后,卫启濯赶到楚王封地武昌府,只用了一个月就活捉了朱济。
朱济不服; 讥讽卫启濯黄口孺子,不过一时侥幸才能胜他。卫启濯当时就给皇帝写了奏章打了招呼,跟着就将朱济放了,直言让他尽力跑,他两天后再去抓他。朱济认为卫启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