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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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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地方后,他支开了萧岑,将萧槿领到了一大片花畦旁。
  整个国公府每年开销庞大,但进项更加惊人。爵禄俸禄实则只占其中一部分,地租跟房租才是大头儿。卫家光是在京城这边添置的庄地就有十几处,闲置的屋宇宅地更是不可胜数,因而每年光是收租子便拿钱拿到手软。
  眼下这处庄子占地极广,面前这片一眼望不到头的花海只算是个点缀。
  萧槿深深吸气,花木香气沁入肺腑,登时神清气爽。
  两人席地而坐,有说有笑地闲谈。只是起先还隔着一丈的距离,不消片刻,萧槿再抬头时,发现卫启濯已经不知何时挪到了她身侧。
  她想起遴选王妃那件事,忍不住道:“你之前是不是诓我?”
  上元假日过去后,皇帝的旨意颁下来时,她才知这回定的选妃年纪仍旧是十四至十七岁,实际上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卫启濯大呼冤枉,并表示她可以去跟他父亲求证,末了凑到她跟前道:“我觉着兴许是圣上临时变了主意,不想纵着楚王。也兴许是楚王这段时日做了什么让圣上不快的事,圣上便依旧照章办事。”
  萧槿想了想,点头道:“表哥说得好有道理。”
  “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卫启濯凝睇着她,“如果有一个比我长得好看的男子握着你的手跟你说心悦于你,你会不会动心?”
  萧槿摇头:“显然不会。”
  卫启濯却是突然绷起脸,扑过来倾身将她压到草地上:“你怎么能让别的男子握着你的手!”
  萧槿默了默,这角度果然刁钻……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严肃道:“我是说不会有人比你长得好看,所以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卫启濯满意一笑,却并不放开她,而是径直俯首凑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眸看了少顷,慢慢往下压,即将触到她嘴唇时,顿了一顿,见她双颊晕红,越发心跳如擂鼓,尝试着在她嘴唇上吻了吻。
  温软娇嫩,妙不能言。
  他心头再度涌上那股患得患失的情绪,耳畔隐约有个人在喃喃自语,那声音低回悱恻,倒似是他自己。他好像是在跟谁讲述着一个故事,只是那声音太模糊,听不清是在诉说着什么。
  卫启濯一顿,旋丢开纷乱思绪,又接连在她嘴唇上几番厮磨,气息越发急促凌乱,双手渐渐按住她肩头,将她死死压在身下,一面在她脸颊和嘴唇上胡乱亲吻,一面抱住她,喘息道:“我们要一直在一起,永不分离。”
  萧槿被他吻得满面酡红,正自赧然,发觉他情绪的起伏,心中疑惑,伸手抱住他,在他后背上拍抚几下,轻喘着问他怎么了。
  卫启濯的心绪逐渐平复,低低道了声无事,在她唇瓣上温柔流连片刻,起身将她拉到怀里紧紧拥着。
  萧槿埋头靠在他怀里,慢慢回抱住他。这个少年与她一路走来,相随相伴,从今往后他们更将携手同行,她也会尽心竭力去助他。
  虽然她知道他是人生赢家,但有些事能规避终归是要帮他规避。旁人不说,来自卫启沨那些明枪暗箭她几乎都知道。
  卫启沨所言非虚,温锦根本选不上,到了诸王馆没多久,很快就被礼送回家。她一回来就听说了卫二太太治酒的事,她岂会不知个中用意,但她一直等到摆宴的前一日也没等到请帖。
  喜鹊见自家小姐将闺房砸得一片狼藉,苦劝半晌,反被呵斥一番。
  温锦阴着脸道:“我纵然出身稍逊,但与表哥两情相悦,怎就入不得卫家的门了?偏姑母傲得了不得,非要挑个煊赫高门的贵女。这若是她逼着表哥娶谁,我可如何是好?我可等不起了。不成,我得想个法子。”
  喜鹊怯生生问:“小姐想如何?”
  温锦狠狠瞪她一眼:“轮不着你来打听!”
  清明前后素有荡秋千的节俗,因而别名秋千节。萧槿这日来国公府做客,被卫韶容拉去打秋千。她发现尹淳也在,倒是忍不住想起了一些事。
  她前世嫁入卫家后,听说卫启濯这个舅家表妹似对卫启沨有意,尹鸿曾想和卫家二房议亲,但被卫启沨给否了。温锦占有欲强得很,当年不晓得有没有跟尹淳掐过。
  萧槿今日尚未见到卫启濯,跟卫韶容打听时,被她很是揶揄了几句。
  “四哥一早就入宫去了,”卫韶容坐在秋千上微微摇晃,“来传口谕的公公说没准儿是大好事,也不知是去作甚。”
  萧槿下意识搜寻了前世这段记忆,跟着轻舒了口气。
  于他而言,兴许还真是好事。


第55章 
  萧槿想起来; 眼下这个时候; 似乎是开仗了。
  北面的蒙古和女真始终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边埸常遭侵扰; 而对方借助骑兵优势; 来无影去无踪; 成为无法根除的威胁。朝廷曾经对河套地区几番出兵围剿; 但均无甚效用。
  如今开春了,是时候打一仗了。
  她记得前世的这个时候,蒙古集结周边部落突袭大同,大同守军措手不及,陷入鏖战。大同乃九边之一; 一旦失守,蒙古军队只要再往东越过一道长城,一路挺近,则京师危矣。天子守国门确乎有助于增强忧患意识; 然而风险也极大。
  她之所以对此事印象深刻,是因为前世那段日子她父亲为此烦郁不已,还与她说皇帝因着苦无良策; 着急上火起了一嘴燎泡,镇日在朝堂上骂人; 文武百官每日上朝时都战战兢兢的。后来战事持续了近一年,始终胶着不下,她当时还担心战火真的会烧到京师来,后头好歹是渐渐平息了下来; 但那是以硬生生虚耗国力为代价的。卫启濯后头主操权柄后,还花了很大力气去整饬此事的遗留问题。
  皇帝大约是因着上回的事记住卫启濯了,如今将他召入宫,想来是欲问策于他。这于卫启濯而言,应当不是什么难事。
  卫韶容与萧槿说话间,顺口提起了卫启沨近来的反常:“我哥哥这阵子也不晓得是怎么了,总摆着一张死人脸,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我跟母亲都觉着他兴许是官场上遇见了什么烦心事,前两日趁着他休沐,想带着他出去踏青,他冷着脸甩了一句‘不去’就又钻进书房去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卫韶容叹道:“近来我哥倒是与四哥性子对调了,四哥如今善气迎人,镇日高兴得跟捡了银子似的。反而是我哥,冷眉冷眼的,真是奇了怪了。”
  萧槿坐在秋千画板上摇荡片刻,脑中忽而灵光一现,卫启沨这是不豫于守了多年的堂弟被抢了?
  萧槿嘴角微抽,随即又暗暗摇头。
  卫启沨肯定不是弯的,否则也不会对温锦情深不移了。除非他是个双性恋。
  萧槿与卫韶容说着话,忽听一阵人声渐近,转头一看,发现竟是卫启沨领着几个小厮往这边来了。
  萧槿瞥眼间发觉一旁安静坐着的尹淳低头红了脸,不由感慨卫启沨那张皮囊惑人不浅。
  卫启沨到得近前,朝着尹淳作礼讫,转向萧槿时,顿了一顿,才欠身唱了个喏。他与卫韶容说傅氏叫她过去一趟,跟着又对尹淳道:“姑娘也一道去吧,母亲似是想为妹妹裁衣,让妹妹过去选料子的,姑娘可帮着参谋参谋。”
  卫韶容闻言本想将萧槿也叫上,然而想到萧槿似乎跟她母亲不太和,怕两厢尴尬,只好作罢,拉着尹淳作辞走了。
  萧槿觉着她也该走了,当下也站了起来。卫启沨对尹淳临走前那回头一瞥视而不见,望向预备转身的萧槿,倏然笑道:“我那日骤闻四弟与八姑娘婚事已定,实觉惊诧,我从前竟未瞧出八姑娘属意于四弟。”
  萧槿不愿搭理他,带着自己的两个丫头就要离开,却听卫启沨继续道:“八姑娘不如说说何时对我四弟有意的?我真是好奇得很。”
  萧槿低头按眉心,不知是否因着方才她想歪过,她如今怎么听怎么觉着卫启沨这话里透着一股醋味,似乎是在怪她拐走了他四弟。
  “二公子这般问话是否不妥,”萧槿回头睨他一眼,“何况这些又与二公子何干?还望二公子下回开言之前三思。”言罢略略一礼,一径去了。
  卫启沨凝睇她背影少顷,目光幽微。
  萧槿虽有所猜测,但仍旧挂心卫启濯那边,想跟他确认一下皇帝召他入宫的目的是否如她所猜想的那样,也想知道他是否已做了应对,于是转去卫启濯的书房坐着等他。半个时辰后,外头天光渐暗,又刮起了风,似是要落下雨来,萧槿看了一回,暗暗想着也不知他出门前有没有带伞。
  卫启濯一回来就听说萧槿坐在他书房里等他,当下一笑,伸手就将身上的披风脱了扔给了明路。
  明路一愣,禁不住道:“少爷,今日天儿凉,您仔细受凉……”
  卫启濯一摆手:“你不要管。”说着话就大步朝书房去。
  萧槿方欲起身差人去给卫启濯送伞时,一转头就瞧见他推门进来。
  西风乍紧,一股冷气霎时灌入,很快又随了卫启濯掩门的动作被隔绝在外。
  萧槿见他衣衫单薄,不由道:“你怎不多穿几件?不嫌冷?”
  “外头是挺冷的,”卫启濯刻意走到萧槿面前搓手哈气,瑟瑟不已,“我手都暖不热。”一面说着话一面又往萧槿跟前凑了凑。
  卫启濯暗暗等着萧槿来握他的手或者抱抱他,却见她转头就自碧纱橱里找了一件大氅,亲手给他披到身上。
  “你先坐会儿,”萧槿拍拍他,“我出去命人给你取个袖炉来暖暖手,不要着凉了。”
  卫启濯倒抽一口凉气。
  少焉,卫启濯捧着萧槿给他拿的袖炉、披着萧槿给他寻的大氅隔着书桌坐在萧槿对面,听她问起今日入宫之事,一头答话一头暗暗往下扯自己的前襟。
  “这样说来,陛下确实是记住表哥了,”萧槿笑道,“表哥这回若是能立下大功,想来日后的仕途也能更加平顺。”
  皇帝此番召他入宫确实是因为大同告急一事,问他可有良策应对。
  卫启濯扯衣裳的手一顿:“啾啾不担心我想不出应对之策?”皇帝近来暴躁得很,若是满怀希冀地将人叫去却一无所获,说不得就会迁怒于他。
  “不是很担心。”
  卫启濯一怔。
  萧槿笑道:“好了,其实是担心的,否则我也不会在此等着表哥回来了。”虽然她觉得这件事对卫启濯来说应当是小菜一碟,但在得到确认之前,到底还是无法放心。
  卫启濯微微一笑:“这还差不多。不过你不必忧心,我心里有数的。”
  萧槿点头笑道:“这便好。对了,你近来可曾发觉你二哥的异常?”
  卫启濯往椅背上一靠,手上一用力,前襟开了大半,露出了里头纯白色的中衣:“发觉了,他自打我定亲之后就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所以我怀疑……”
  “我怀疑他喜欢你,”萧槿抬手指了指他胸口,“表哥的衣裳松了,拢一拢,莫着凉。”
  卫启濯有些郁闷,他将衣裳扯开可不是为了听她说这话的。他盯着她道:“你来帮我拢。”
  萧槿一顿,旋起身帮他整衣裳。她低头为他拢衣襟时,他始终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看得她耳尖发烫。
  卫启濯见她耳朵红了,终于有了点安慰,嘴角微勾。
  待到终于摆弄好,他一把握住她的手:“你方才说什么?”
  萧槿笑吟吟道:“我说我怀疑他喜欢你。”
  卫启濯瞠目:“你脑袋里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何况他暗地里跟我作对好多年了,他打小就爱跟我较劲,我们一直面和心不合。”
  萧槿低头,心道你不要说了,越说越像。
  “我还觉着他看上你了呢,”卫启濯板着脸看她,“没准儿他发现你越长越好看,比那温家小姐强多了,就移情到你身上了。”
  萧槿摇头道:“不可能。如果他真是喜欢我,为什么我们定亲的时候,他那头没动静?”说话间笑着拍拍他的肩,“我宁愿相信他喜欢你,说不得他垂涎你的美色已久。”
  卫启濯当下紧了紧衣衫,神色一肃:“说点靠谱的,兴许我此举挡了他什么路?”
  萧槿攒眉道:“也有可能,不过难道我家能对他有什么特殊的帮助?”
  卫启沨目送萧槿离开之后,便出府去寻了冯权。及至回府,听说卫启濯也回了,跟丹青如此这般交代一番,便又钻进了书房。
  不一时,丹青递来了一封帖子,低声道:“少爷,这是门房那头送来的。”
  卫启沨拆开一看,抬头问:“送帖子的人呢?”
  “在大门外等着少爷答复。”
  卫启沨又盯着帖子看了少刻,提笔回了几个字封了,交给丹青:“拿去交与那人。”
  卫启濯送走萧槿后,坐回书案前开始写奏本。
  他今日忽然面对皇帝提问,虽有些措手不及,但脑中思绪也是很快成形的,只是需要仓促之间无法完善,出于谨慎,便与皇帝说回去好生梳理了之后再写成奏本呈于御前,皇帝似也十分信任他,当即应允,让他后日再来。
  他运笔片刻,想起他适才在萧槿面前所做的各种尝试,又停了笔,轻叹一息。
  他知道萧槿对他的感情其实还不够深,他想让她更喜欢他一些,想让两人更亲密一些。也不晓得多色诱几回会不会有效果。
  是夜,卫启濯写奏本一直写到三更天,越写越觉朝廷在九边布防上疏失颇多,洋洋洒洒写了上万字仍未言尽,然而时辰已晚,他实是困倦,只好搁了笔,将写了一半的奏本收起来,起身安置去了。
  翌日,他从学里回来,预备将奏本写完时,却发现奏本摆放的角度跟他昨晚放置的略有不同,虽然这差别十分细微,但他自来喜欢注意这些细节,一眼就瞧了出来。
  他早就交代过那些下人不要乱动他的东西。所以,他昨晚拟的那个草稿曾被人刻意翻动过。
  卫启濯面色瞬冷,哂笑一声。
  卫启沨今日打衙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温锦的轿子,温锦与他寒暄时表示她许久未见傅氏,想顺道过去拜会一下,并悄悄跟他说让他过会儿往藏春坞去一趟,她有要紧事与他说。
  卫启沨点头,一一应下。
  温锦去跟傅氏打照面时,依旧能明显感受出她对她的那种若有似无的轻慢,心中越发坚定了要施行计划的念头。
  温锦借口出来逛园子,七拐八绕地转到了藏春坞。她发现卫启沨还没来,只好耐下性子等待。
  她在曲廊里转来转去,又等了约莫一刻,仍旧不见卫启沨的人影。正焦灼如热锅上的蚂蚁时,忽闻一阵脚步声近。
  温锦一喜,当下回转身望过去。


第56章 
  温锦一声“表哥”尚未出口; 就生生顿住。
  她万没想到; 她身后站着的人竟是郁勋。
  郁勋在瞧见她面容时,一愣之下; 面上隐现惊喜之色。
  “你来此作甚!”温锦冲口而出; 怒目而视。
  郁勋赶忙打恭道:“姑娘莫怪; 在下途经此处而已; 这就离开。”言讫,回身欲走时,一扭头就撞见了领着四个丫鬟过来的卫启沨与卫韶容。
  温锦完全怔住。
  卫启沨到得近前后,止步惊异道:“表妹这是……”
  温锦接连遭逢意外,一时慌了; 语无伦次道:“表哥不是那样的……他刚过来,我也不知道……他说他……”
  卫韶容原就不喜温锦,怔愣之后便攒眉道:“表姐,这里不是淮安侯府; 表姐行事可否审慎一些?这都将近掌灯时分了,表姐独自跑来藏春坞这边作甚?”
  郁勋也是窘迫得很,他今日本是受邀来国公府这边做客的; 方才欲往东净去,却被引路的小厮带到了这里。他扫了一眼身边小厮; 本想跟卫启沨等人解释几句,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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