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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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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方才恍惚间做了好多梦,梦里光影迷离,人影纷乱。说是梦,但他觉得那应当是前世的情形,就好像他之前的那些梦境跟幻境一样。
  他微微闭目,适才的光影便再度浮上脑际。
  他梦见他打外地办差回京后,去拜见祖母时,见到了刚过门的二嫂。
  她通身锦绣,罗衣叠雪,宝髻堆云,一双美眸宛如映了桃花的横波秋水。她朝他叉手行礼,唤他一声“小叔”。他淡淡应了声,起身回了礼。余光里瞥见如水天光泼洒在她袅袅娉娉的侧影上,映出绮罗钗环柔和的光晕。
  画面一转,似已经年。
  他一袭广袖深衣,立在九曲桥上,桥下是卫家后花园一泓清洌的湖水。
  他挡在她面前,目不转睛凝注她:“嫂子当真去意已决?”
  她后撤一步,施了一礼,笑道:“我不过归宁而已,小叔何出此言。”
  “是么,”他目光在她身上流转一番,“嫂子真的只是回一趟侯府么?”
  她又垂首撤了一步,笑得有些不自然:“时辰不早了,我该走了……”话未落音便掇转身欲离开。
  他几步上前拦住她去路:“你可以出去走走,但不要离开太久。”
  她又往后退了两步:“小叔有事?”
  “你可以这样认为。”
  她似有些窘迫:“何事?”
  他沉默片时,道:“日后你自会知道。”
  她局促少顷,道:“那我尽力早回……我该走了。”言罢提步。
  他见她言辞蹙蹙,倏然出声道:“嫂子怕我?”
  她步子一顿,倒是坦然承认:“是有点,毕竟小叔身份摆着,总是有一种威势在……不过也是想避嫌。我们本是偶遇,但若被人瞧见,说不得还以为……”
  “以为什么?如今连这国公府都是我的,谁敢乱咬,我拔了他的舌头,”他对着她的背影道,“另,嫂子一直以来的心愿,可能很快就要实现了。”
  她蓦地回头:“你是说和离?”
  “是的。嫂子不会改主意了,对么?”
  “当然,我做梦都想挣脱这牢笼。不过,卫启沨怎会答应的?”
  他沉默一下,道:“嫂子不必管这个——嫂子出门在外,若有难处,可往国公府这边捎信。”
  她讪笑道:“不必了,多谢小叔美意……告辞。”
  他双拳笼攥,竭力克制住追过去的冲动,目送她离开。他垂眸望着脚下湖水,少顷,低声自语道:“你好似一直都怕我……我有那么可怕么?我对旁人固然狠,可实则对你总是小心翼翼的……”
  他的声音逐渐模糊,随即画面一转,他与卫启沨立在书房对峙。
  “你认为这般威胁我,就能达成你的龌龊心思了么?”
  “二哥若欲顽固到底,可以选择不管不顾,不应便是。”
  卫启沨盯着他:“莫非是你指使温锦来离间我与槿槿?”
  他禁不住笑了出来:“二哥被自己养的鹰啄了眼,倒来怪我?”
  卫启沨冷眼看他半晌,道:“温锦私底下来找槿槿的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这些年来也想通了许多事,我往后会在槿槿面前有一说有二说二,何况我见今已能与槿槿好好做夫妻,我们夫妻的事,不劳四弟操心。”
  “你愿意低头,她却不一定愿意回头,你信么?”
  卫启沨仿似被踩到了痛处,哂笑道:“她纵不愿回头,也不会嫁给你!”
  他敛了敛眸,在书案后坐下:“那是另一桩事了,二哥休要打岔——二哥应是不应?”
  卫启沨面沉似水,半晌,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不应!”
  “二哥都思量妥当了么?”
  卫启沨羞愤难当,遽然冲过来揪住他的衣襟,气得发抖:“卑鄙!”
  “论卑鄙,我自认赶不上二哥,”他转眄间目光淬冰,“二哥只会这样逞威了么,松手!”
  正逢此时,明路匆匆敲门进来,陪着小心道:“国公爷,出事了……”
  他命人将卫启沨架出去,回转头问何事。
  “四奶奶……四奶奶不好了……”
  宛若晴空霹雳当头劈下,他心魂震颤之下,眼前画面极度扭曲。
  光影浮动中,他看到自己不得不面对的永诀,看到自己的阴狠失态,看到自己的怆然无措。
  他素日里心内再是惊涛骇浪,面上也永远海不扬波。但在这些纷乱的记忆里,他看到了自己迥异于往日的失态情状。
  卫启濯轻轻吐息,从回忆里抽身,转眸看到趴在他身边睡着的萧槿,忽觉那些深埋的栖栖遑遑渐渐被抚平。
  一阵安心恬荡。
  萧槿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不安分地动一下。他迟疑一下,在她脸颊上轻轻拍了拍,出声唤醒她。
  萧槿见他醒来,忙拉着他上下打量,询问可还有什么不适。
  他高烧尚未完全退下,嗓音透着沙哑;“已经好了很多。”
  萧槿伸手探了探他额头,正欲将大夫叫来再给他看看,忽然想起他方才的举动,倏地转头:“你却才满口喊嫂子,说吧,叫谁呢?”
  他顿了顿,淡笑道:“怎会?想是你听岔了。”
  “不可能,你说了很多回。”
  “我能喊谁,你莫不会认为我是在喊郭云珠吧?”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你确实……”
  “我又梦到了些往生事。”虽然他觉得他前世那个隐秘的心思不应当告诉她,但若是她因此对他生出什么误会,那还不如出言解释一下。
  萧槿突然拽住他;“所以你前世心里真的揣了个心仪的表嫂?”
  卫启濯一愣;“什么表嫂?”
  “不是表嫂?”萧槿顿了须臾,探问道,“那是前世的三嫂?”
  卫启濯深吸一口气,抬眼望她。
  萧槿迎着他脉脉温柔的目光,怔了半晌,渐渐红了耳朵:“我……我去叫大夫再来给你看看。”
  “啾啾,”他叫住匆匆回身的萧槿,“你的往生记忆,断在哪里?”
  萧槿想了想,低头道:“我也说不上来,那个临界很模糊,不过大约就是我死前的半年到一年之间。”
  卫启濯点头。
  萧槿应当是不记得桥上那一幕的,其时,他应当已经逐渐开始表露心意,萧槿若是记得,不会对他的心思毫无觉察。
  萧槿又照料卫启濯服药一回,旋安置他躺下歇息。
  她打屋内出来时,尚有些神思不属。
  如果他方才是陷入了前世的幻境,并且他并没有什么心仪的表嫂,也不是喊大嫂三嫂的话,那他口中的“嫂子”指的就是……
  萧槿以手扶额。
  她眼中的高岭之花、恶毒上司,还曾被她认为有龙阳之好的人,好像喜欢她,这实在太惊悚了。
  真是完全看不出来。是她太迟钝还是他太含蓄?
  卫启濯整整休养了七日,大夫才说可以出门见风。
  他甫一病愈,便又要出门。萧槿几劝无果,只好叹着气给他打点行装。
  她想起还被她扣着的郑菱,询问他如何处置。
  卫启濯看向她:“啾啾与她仇大么?想让她如何?”
  萧槿随意道:“没什么大仇,就是看她不顺眼,而且,她这回好像还想暗算我,我不高兴。”
  “那将她交于我吧,我把她押到杨祯那里。杨祯如今正打算将黄瑞送到提刑按察司那里鞫问,我便说郑菱可能是共犯,让杨祯一并送去。”
  自从他跟杨祯说罢那一番话之后,杨祯便真的认真查起了案子——杨祯当然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不被手底下的人连累。后来不晓得是顺藤摸瓜查到了黄瑞身上还是自家逼问出来的,杨祯亲自过来探病时,跟他说已经水落石出,会对黄瑞严惩不贷云云。
  萧槿觉得卫启濯可能是给这位布政使大人灌了迷魂汤了,明明前阵子还暗搓搓预备对付他的人,如今竟然成了好基友。
  卫启濯自打来山东之后,一日更比一日忙,如今病了一场更是整个人都清减了一圈。萧槿帮他束腰带时,越发真切地感受到他的清癯。她禁不住叹道:“等咱们回京,你兴许就能瘦得飘起来了。”
  “那也是‘千二百轻鸾,春衫瘦著宽’,瘦了也好看。”
  萧槿倾身抱住他,软声道:“不行,太瘦了抱起来硌手,所以你不要太辛苦。”
  卫启濯拍拍她,叹道:“我才不辛苦,我昏过去也不过是因为连日劳顿外加高热,真正辛苦的是那些士兵。”
  当时洪水势头太猛,一批批沙袋扔下来也阻挡不住,全被冲了去。当时在场的士兵眼看着农田要被淹,纷纷自愿请命跳下汹涌河水,用身体挡洪。
  紧急抗洪一般是在决口处深扎木桩,然后扔下沙袋,靠林立的木桩挡住沙袋,逐渐加固堤坝。然而在洪水势猛并且堤坝有崩塌之势时,必须迅速堵住决口,没太多时间扎木桩备沙袋,否则堤坝一旦垮塌,局面根本不可收拾。
  在这种时候,用人墙代替沙袋是最极端也是最无奈的办法。
  卫启濯步入官场以来,第一次觉得下一个命令那样艰难。他当时稍作沉默,在滂沱大雨中朝众士兵躬身一礼,用无比艰涩的声音下令下水。
  他转头命人统计了下水士兵的名单,当众表示但凡有殉难的,会厚恤家眷。将来也会为这些士兵修建忠义祠,令后代永记他们的功勋。
  当时齐河知县也在一旁,他思及会出现如此局面皆因贪墨所致,若非偷工减料,堤坝不会这样不堪一击。他直想将他直接踢下去挡洪,但想想还是觉得淹死太便宜他,回头扔到锦衣卫诏狱里仔细收拾收拾才是正理。
  锦衣卫的花样比他们大理寺要多一些。
  卫启濯之前便没作休息,当时又跟着一众士兵淋了一天一夜的雨,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后来发起高烧,几乎站立不住,决口被堵住后,他本想再检视一遍,但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当场昏了过去。
  杨祯吓个半死,赶紧使人将卫启濯送了回来。
  萧槿见卫启濯陷入缄默,知他大约是想到了之前士兵以身挡洪的一幕,也拍了拍他:“所以我就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贪官误国又误民。将来你若站在更高的位置,一定要好好整顿吏治。”
  卫启濯轻应一声。
  欲施抱负,唯有临高。
  一月后,卫启濯基本检视完了山东境内的各大堤坝,督促官兵加紧加固。
  税粮除了济南和青州两府的报灾未交外,其余全部交讫。
  等河道堤坝这边的修补完工,他在山东的差事就基本完成了。
  就在他跟萧槿计算着返程日期时,永兴帝的圣旨到了。


第121章 
  事态紧急,圣旨是由锦衣卫指挥同知沈良快马加鞭、日夜兼行送来的。
  内中大意是说; 南直隶淮扬道的丰县和沛县有一股流民暴动; 如今已经往山东南部的兖州府去了。永兴帝令卫启濯暂不要回京,拐道去兖州; 协助都指挥使平定这股流民暴乱。
  为了方便办事,永兴帝又给卫启濯挂了兵部侍郎的衔; 加了提督军务的职名。
  萧槿见卫启濯接了旨后神色有些凝重,不由问道:“怎么了?没有把握?”按说他算是有经验的,上回恩县流民叛乱就是他协助总兵孟元庆压下去的。
  卫启濯摇摇头; 又点点头:“这事有些棘手,我虽也不惧,但没有十足把握。”顿了顿; 转向萧槿,“啾啾先帮我把圣旨摆起来; 我去跟沈大人说几句话。”
  萧槿颔首应好。
  卫启濯一路折回正厅。沈良正坐着吃茶; 见卫启濯入内,起身叙礼一回; 笑道:“陛下对卫大人甚是看重,卫大人此番若是旗开得胜,必能更得器重。”
  卫启濯客套几句,旋话锋一转:“不敢动问,此番是陛下思及我尚在山东这才将这差事交于我的; 还是有人举荐?”
  沈良一顿; 随即笑道:“在下亦不过略有耳闻。据闻是廷议之时; 宰辅大人推举了卫大人,说卫大人从前就平过流民之乱,此番又恰在山东盘桓,正好能就近相协。陛下后头忖量再三,便下了这道旨意。”
  卫启濯了然,作揖道:“多谢告知。沈大人亲跑一趟,辛苦。”
  沈良摆手道:“顺口而已,不足道。我不过领皇差办事,此皆分内之事。”
  卫启濯微微笑笑。
  虽然他还不太了解事态如何,但能让锦衣卫指挥同知亲自跑来送信,足可见皇帝对于此事的重视。又是廷议推人,那么职分之艰可见一斑。
  卫启濯将沈良礼送走后,去寻萧槿时,听说她将方才那道圣旨安置在一间堂屋里供了起来,禁不住笑道:“啾啾倒是认真。”
  萧槿道:“不是你让我仔细摆起来嘛。对了,这回这差事是不是特别难办?”
  “应当不会简单。我忖着,此事难就难在,流民并非集中于一省之内,而是纵跨交界处。如此一来,怀柔则不易招抚,威压则不易清剿,十分麻烦。况且,还涉及到一个权责牵扯,互相推诿的问题。”
  萧槿偏头:“反正不论如论,都一定难不倒你。”
  “对我这么有信心?”
  萧槿坚定道:“当然。我前世就是看着你一路扶摇直上的。”
  卫启濯转首流眸:“那啾啾还怕我么?”
  萧槿对上他投来的目光,不知为甚,忽然就想起了前世直面他时的场景,又想起他那日抱着她满口喊嫂子,不由自主红了脸,往后退了一步。
  她前世一直都觉得他看人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因而她与他说话时总是难免紧张。她头先甚至还担心过他与卫启沨掐起来之后会波及镇远侯府,后来发现他是个恩怨分明的,这才放下心来。
  卫启濯见她后撤,想起前世桥上一幕,将她逼到墙角:“你说,若是前世你得以与卫启沨和离,我与你表明心迹,你会答应我么?”
  萧槿迎着他灼灼目光,有些结巴:“不……不知道,不过……若是我不答应,你应当不会怎样的,对不对?”
  他认真想了想,道:“这可难说,我虽恩怨分明,但却是个小心眼,说不得你回头改嫁给谁谁倒霉。”他紧紧箍住她,不让她乱动,“你从前喊我小叔的时候,难道就没觉得我神色哪里不对?”
  萧槿老实道:“没有,我觉得你一直面无表情……我还想,这大约也是你历经十年容貌一丝未改的原因之一。”
  卫启濯沉默一下,道:“可我一直没娶妻,你就不觉得奇怪?”
  “没什么好奇怪的,”萧槿脱口道,“你可能喜欢男人啊。”
  历城与兖州府治所滋阳县相去甚远,卫启濯不放心让萧槿留在历城,便打算带着她一道去滋阳。
  杨祯知晓后,当即表示他在滋阳也有产业,可以将一处空置的宅邸让出来给萧槿暂居。
  萧槿听卫启濯说起这个,深深感叹这种阶级友谊真是难得,虽然对方显然动机不纯,而且将来必定会被卫启濯坑。
  历城与周遭府县众属官都赶来为卫启濯设宴饯行。周广与刘厚都是小心翼翼地陪侍在侧。两人做贼心虚,私底下一直留意着卫启濯的举动,虽则未发觉什么异常,但心里总还是不踏实。
  事实上,之前黄瑞说卫启濯不过是在骗取他们的信任,他二人也是半信半疑。但奈何杨祯那头都不着急,他们再说什么倒有些枉做小人的意思。而且杨祯这回将黄瑞抛出去,显然是存着讨好卫启濯的心思的,归根结底,不过弃车保帅而已。
  不管卫启濯是真心还是假意,死了都是最干净的,黄瑞做了他们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可惜的是并没成功。
  周广想起黄瑞临被带走前与他说的话,就有些不寒而栗。黄瑞的提醒不无道理,卫启濯兴许现在装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来没准儿转过头就阴他们一把,毕竟有功可图。
  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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