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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夙世卿欢-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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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将她们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其实她也不是要故意为难她们,只是想借这个机会敲打敲打,让她们知道到底谁才是后宫之主。眼看差不多了,她终于开口道:“本宫知道你们平日里深居简出,对这些不太了解,所以本宫也没指望你们能出一个像样的名册,今天叫你们过来,不过是为了让你们知道打理后宫的不易,所以你们切勿以为,本宫是拿这些故意为难你们。”

    两人听了皇后的话,都口称不敢,最后她们在皇后的示意下,为菊花宴拟写请柬,这个差事两人倒都能胜任。安妃一手簪花小楷清新灵动,持盈的一手行书笔走龙蛇,皇后过目后,对她俩赞不绝口。



    


第六十九章两难


    “没想到你们二人书法上的造诣倒是叫本宫刮目相看。”皇后一直觉得,她俩除了长得好,简直是一无是处,直到看了字才相信,她俩也不是那么草包,毕竟字如其人,字写得好,人也不会太差。

    持盈和安妃得了夸赞并没有得意忘形,她们深知皇后善妒,太过出彩不是好事,再说她们也没有争宠的心,又何必徒生误会?

    一天的煎熬总算到了尽头,持盈和安妃顾不得寒暄,各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寝宫。

    持盈回到住处时,陵钧正在等她。廊檐下,青年俊眼修眉,一身青衣飒飒,恍若天人。持盈忍不住快步走过去,伸手抱住他。

    “辛苦了。”陵钧摸着她的发顶,温声道。

    持盈摇摇头,要说辛苦,大家都很辛苦。陵钧的凝重,持节的颓然,她都看在眼里,甚至以没心没肺著称的安妃,都在苦中作乐,更别提暗恋她的南明。她只希望一切的付出都能有回报,也不枉大家的委曲求全。

    晚膳很简单,只有清粥配几样小菜,持盈没胃口,只草草用了一些,陵钧比她强一点,但也用的不多。

    “大师兄呢?”一碗粥用尽,持盈才后知后觉道。

    “他不舒服,就不出来用膳了。”陵钧淡淡道,又伸手给她夹了几样菜。

    持盈将碗里的菜全部吃完,末了又喝了一盏茶。

    “出去走走吧。”持盈提议道。

    陵钧对持盈向来是有求必应,何况这种小事。两人沿着甬道慢慢地走着,持盈忽然道:“那天咱们在重华宫房梁上发现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细看,不如我们趁现在再去看看吧。”

    陵钧见她突然提起这件事,有些诧异,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两人一路脚不沾地,悄无声息地潜入重华宫。第二次进来可谓是熟门熟路,两人毫不费力地找到那根房梁。持盈仰着头,只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探到,她看了看陵钧,只见他伸出食指,凌空画符,那符在半空中升起,又慢慢消散,正当持盈以为它失去作用的时候,忽然银光一闪,房梁上突然出现一个盒子。

    两人对视一眼,持盈跃上房梁,伸手将盒子托起。黑暗中,她只能大致看到一个轮廓:木制的盒子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她将盒子取下,压低声音对陵钧道:“你猜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在她看来,能放在重华宫这么隐秘的地方的东西一定非常重要,甚至关系到国本,能达到这种程度的,莫非是玉玺?

    陵钧伸手将盒子摸了一圈,“没有机关。”他淡淡道。盒子是锁起来的,持盈看着有些犯难,“要不,咱们将锁砸了?”她承认自己粗鲁,但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开锁需要钥匙,她上哪去找…

    “对了陵钧,钥匙!”持盈伸手道。

    陵钧会意,从袖里取出钥匙,对准锁孔插入,慢慢开启。只听“啪嗒”一声,锁竟然开了!

    持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她原本只是想尝试一下,根本没抱希望,可是…这算不算歪打正着?她可没忘,神仙洞主还等着要里面的东西呢。

    盒子开了,持盈和陵钧反而迟疑起来。与持盈的惊喜不同,陵钧的心里既疑惑又戒备。他清楚地知道,这盒子里不可能放着水精木匕首,明明…,可是这难道是巧合吗?传承超过百年的皇家,世世代代供奉着一个假货,传出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持盈纠结了一番,最后视死如归的,亲手揭开了盒子的盖子,只见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这不可能!”持盈惊叫道。他们好不容易才顺藤摸瓜找到这里,原以为功德圆满,谁承想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努力都化为乌有,这叫她如何接受?

    陵钧要比她冷静得多,只见他双手抱住持盈,努力安抚道:“没事的,只是一个骗局,我们把盒子放回去,就当今夜没来过这里。”

    持盈挣脱了陵钧的怀抱,情绪激动道:“你说得容易,中毒的又不是你,你怎么能够体会我日日夜夜担惊受怕的心情?还有那个神仙洞主,真不是东西,自己没本事,偏还贪心不足,设计别人为他办事,他凭什么,就凭他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别人就活该供他驱使?”她说到这里,眼泪止不住地留下来,压抑了几个月的情绪,终于如山洪般爆发出来。

    “对不起,陵钧,我不是,不是故意要对你发脾气,只是我,真的很害怕。”持盈无助道。她有多喜欢陵钧,就有多害怕“花无百日红”。一年的时间已经过半,她几乎是数着天数过日子,这种煎熬和痛苦,不足为外人道。她将脸埋在掌心里,任泪水肆意地流淌着,她难过极了,可是不想让陵钧知道。她是那么喜欢他,希望他好,又怎么忍心看他为自己伤心难过?

    陵钧看着这样的持盈,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难过还是不难过。他多想告诉她,这只是她身为凡人时的一个劫数,她本来是天上最出色的仙女,可是他不能。天机不可泄露,否则必会招致大的灾祸,他不能因为一时的不忍,害了她以后。

    “是我没用,持盈,是我的错。”陵钧近乎耳语地轻声道。他想他真是没用,救不了自己也帮不了她,这样的活着有什么意义呢?金刚怒目,菩萨低眉,世间各有各的缘法,那自己呢?自己是否也在其中?

    持盈哭着摇头,在她心里,陵钧始终是如天人般的存在,自己只会想着如何不拖他后腿,怎么会嫌弃他呢?她鲜少看到陵钧脆弱的一面,仅有的几次,都是与自己有关的事。

    自己令他这样痛苦吗?持盈不禁想道,一路走来,都是陵钧在护她,有了危险也是自己先走。她不是不担心陵钧的安危,只是潜意识里觉得他足够强大,却从来没有问过他是否也会累也会怕,她习惯了陵钧默默地付出,习惯了自己不停地索取,这个认知,令她无地自容。

    持盈还在小声地啜泣,可是她的心思一片清明,她不能再继续成为陵钧的负担,她要跟上陵钧的步伐,不管两人差距有多大,自己也要迎头赶上,否则,还不如离开他!想到这里,持盈握紧了双手,她有她的傲气,她不允许自己这样软弱,“花无百日红”固然可怕,可是她也不会对神仙洞主摇尾乞怜,如果活成阿常那样,倒不如死了的好。

    持盈擦干眼泪,哑着嗓子道:“我们把它放回去吧。”

    陵钧点点头,却在触及盒子底部时顿住。

    “怎么了?”

    陵钧摆摆手,示意持盈噤声。只见他将盒子向左转了转,又向右转了转,整个盒子顷刻间一分为二。

    持盈没想到,看似不起眼的空盒子里面还另有乾坤,难道是他们之前想错了?

    “大意了,差一点就被蒙蔽了。”陵钧取出夹层里的东西,赫然是一封信。

    “上面写了什么?”持盈好奇道。

    陵钧正想说话,不妨外面传来一阵士兵呼喊的声音,两人仔细辩听,竟然是朝这个方向来的。持盈了然,定是刚才她哭喊的声音大了,招来了巡夜的人。两人不再迟疑,拿了信和盒子飞身出了重华宫,藏身在屋顶上。闻声而来的士兵们查找了一圈,一无所获,最后不得不悻悻地离开。持盈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叹息,她又做了件节外生枝的事情。

    回到住处,两人连同持节一起借着蜡烛的光读这封年代久远的信。原来,信是开国皇帝的一个妃子写的,上面说这盒子里原本有一把神兵利器,得之可得天下,后来一个将军知道了此事,威逼利诱让她偷出来。开始她抵死不从,后来实在没办法,只得照做。那将军在得到神兵利器后,意图谋反,可是被开国皇帝察觉,先一步赐死,自此,那柄神兵利器便消失了,她觉得这场祸事是自己的罪孽,所以自请看守皇陵,永不回宫。开国皇帝恩准了她的请求,并在她走后善待她的家族,她感激不尽,于是写了这封信放在盒子夹层中,用以警示后人。

    三人看完一时无语。持盈想这妃子胆子真大,偷了这么重要的宝物,竟然还敢堂而皇之地留在宫里,与此同时,她更佩服开国皇帝,竟然没有杀她,还准许她去皇陵。果然大人物有大气度,换了其他任何人,那妃子早死十次八次了。她又将目光落在最后一行上,那妃子姓夏,静嫔也姓夏,该不会有这么巧合吧。

    陵钧看着持盈道:“信看完了,你有什么打算?”

    持盈看看他,又看看持节,后者显然一副状况外的样子,想了想,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我们留下这封信。”

    陵钧点点头,表示知道了,持节则是无可无不可。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封过时的罪己信,当时的人们早就化为了尘土,人死债消,往日的恩怨也就随风而去,这信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了。

    然而,持盈还有别的打算,只是这个打算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第七十章西南夏家


    静嫔已经有了新的住处,以前的宫殿自然不能再住,皇帝将她安排在常乐宫。常乐宫也已经许久没住人了,但是每隔一段时间就有宫人打扫,所以收拾一下,还是能住的。静嫔对此没有异议,毕竟她地牢都住了三十年,什么讲究都磨没了,还会在乎宫殿的新旧?

    由于持盈和安妃这几日被皇后抓着做苦工,所以没工夫祝贺静嫔的乔迁之喜,当然她也不需要。再见面时,已是菊花宴的前一天。

    经过这些日子的修养,静嫔气色非常好,珠宝华服衬得她贵气逼人,这份端庄从容竟与皇后不相上下,而年轻时,静嫔容貌完胜皇后,所以即使现在还是静嫔略胜一筹,说句大不敬的话,静嫔比皇后更像皇后。

    静嫔见了持盈,微微颌首,“你这几日忙的不见人影,可是皇后故意刁难?”

    持盈苦笑道:“刁难谈不上,只是确实有很多事情。”

    静嫔点点头,“这么说来,安妃那丫头也是这般了。”

    “她是嫔妃,要操心的事比我只多不少。”说到这里,持盈不禁感叹,真是人不可貌相,安妃那样没心没肺的人认真起来也是不可轻视的。她原以为,皇后叫她俩协助办菊花宴是下下策,可谁能想到,安妃除了一开始不太适应,后面居然干得有模有样,不像自己,拼尽全力也只做得马马虎虎,看来世家教女的确有一套。

    持盈收回思绪,对静嫔道:“今日秋高气爽,娘娘是来游园的吧,正好我今日无事,不如就陪娘娘走一段。”静嫔虽然能堂而皇之地住进新宫殿,可是由于身份尴尬,众人不知该如何称呼,只能用“娘娘”二字代称。

    静嫔对这些俗礼毫不在意,她又不是想真的给皇帝当妃子,留在后宫不过是权宜之计,等将来大事一了,有的是地方让她逍遥自在。

    持盈不知道静嫔的想法,只当她这么些年与世隔绝,一时还不适应,索性也不多言。两人走过长桥,持盈看着湖里的鱼叹气道:〃真羡慕它们能自由自在地嬉戏。〃

    〃郡主何出此言,这鱼游得再欢,也只能困在小小的湖里,它们哪里知道大海的广阔?〃静嫔不屑道。

    持盈点点头,附和道:“娘娘说的不错,湖里的鱼的确不知道大海的广阔,那么人呢?是否也会一叶障目?”

    “你什么意思?”

    “我前几日偶然得到一封信,写信的人碰巧跟娘娘一个姓。”

    “什么信?夏家已经没落了,哪还有本事把信送进宫来,郡主莫不是在诈我。”

    “我怎么会欺骗娘娘呢,信是真的,只不过不是现在的夏家人写的,而是一百多年前。”说着,只见她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来,递给静嫔。

    静嫔没想到她真的有信,心里既吃惊又疑惑。她接了信,细细读起来,神色变幻莫测。

    持盈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直到她放下手中的纸,才道:“这下娘娘信我了吧。”

    “这信你是从哪儿得到的?”静嫔面色凝重,“你可知道,这开国皇帝的妃子究竟是何人?”

    “不就是你夏家的前辈吗?难道她还有什么别的身份不成?”持盈奇怪道。

    “她是开国皇帝的妃子不假,可她也是西南边疆的巫女,不然你以为开国皇帝凭什么放她一条生路,且还答应保全夏家。”

    竟然有这样的事?持盈没想到,一封看似无用的陈年旧信,还能引出这么多的事情。

    静嫔看着她,“你以为我凭什么能搬到常乐宫?若说是念着旧情,未免太可笑了。其实是我给皇帝下了药,他没办法才会依我。”

    “什么?你说你…”持盈惊骇地看着她,“你莫不是疯了,连陛下都敢害!”

    “这算什么,我没叫他死无全尸已经是格外仁慈了!我夏家本是西南的巫医世家,当年因有从龙之功,所以迁到这里来,这么些年代代荣华享用不尽,可恨皇帝继位,竟然要毁灭夏家,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你们夏家功高震主了?”持盈猜测道。

    静嫔冷笑,“若真是那样倒好了,起码他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可事实上,夏家除了家传的一些药剂,早就与普通世家没有区别了,然而就这一点足以令皇帝寝食难安。昔年他还是王爷,正准备越过太子继承大统,看我年轻貌美,深得帝心,便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彼时年少,心里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一来二去便倾心于他,主动提出帮他对付太子,正中他下怀。我用一点药粉让太子重病不起,先帝年老,担心太子会先他而去,于是废储另立。就这样,皇帝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得了储君之位。”

    “那之前的太子呢?被你…”

    “你以为我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吗?废太子后来郁郁寡欢,自己想不开投湖了,被救之后看破红尘,云游四方去了。”

    持盈松了口气,她还真怕静嫔一不做二不休,毕竟是条性命,被夺了皇位已经够惨了,若再死于非命,那可真是…

    “现在想来,皇帝应该就是在那时候对我心生戒备的。在他看来,我能用药对付太子,也就能对付他。”静嫔笑道:“男人和女人永远是不同的,他暗地算计我的时候,我却在对他掏心掏肺,唉,真是太天真!”

    持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平心而论,静嫔甚至整个夏家都是受害的一方,是皇帝居心叵测,不对在先。然而时至今日,孰是孰非已经分不清楚了,看情况,静嫔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她用药控制了皇帝,接下来事情怎么发展成了未知数。她原本是想用信当引子,让静嫔起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她想要的是两方的合作,而不是单方面的服从,谁承想静嫔竟然大胆到这个地步,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她不得不承认,论玩弄手段,宫里的女人是天生的好手,自己这点实在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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