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成欢-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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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再也不想去威北候府了。
晋王不再说什么。只要皇兄别再把任何人错认为成欢姐,那就不急,慢慢来吧。
安竹林是第二个名正言顺住进宫中的女子,等到这件事情传开,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且不说镇国公府中,华冰清是如何觉得自己被利用了而暴怒不已,只说威北候府和忠义伯府这两家,已经是炸开了锅,就算是前些日子因为儿女亲事有些嫌隙,此时也顾不得了,忠义伯夫妇一得到消息,就按捺着怒气商议了几句,直奔威北候府。
威北候夫人平日是个最容易气怒起来的性子,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气的心口痛。
等到兄嫂上门的时候,威北候夫人就不仅仅是生气了,又被兄嫂说得担忧起来。
“妹夫,你说说,这都什么事儿?那安竹林想要害咱们几家,皇上却这么明晃晃地把人护了起来,这是想说,咱们这几家的人就命如草芥,从此以后谁想杀就杀,想如何就如何?咱们这几家的爵位可是祖上拼着命换来的,咱们世代也是忠心耿耿,怎么就让皇上看咱们不顺眼了?”
忠义伯性子并不比自己的妹妹好上多少,在威北候的书房里来回踱步,声音大得几乎能震破房顶。
要是放在从前,威北候早就如同忠义伯一般暴跳如雷了,可自从心生反意之后,他整个人都冷静了很多,说白了,就是对萧绍昀这个人彻底死心了。
就算是此时忽然被萧绍昀灭门,他都不会有什么惊讶。
“皇上如今,已经完全是个昏君了,舅兄觉得,为这样的人生气,值得还是不值得?”
忠义伯诧异地看着不急不怒,与从前判若两人的威北候,被他这话惊着了:“昏君?这话……”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从这个一直对皇帝忠心耿耿的妹夫嘴里说出来,可真是吓人一跳,可忠义伯咬咬牙,爽快地承认:“这话说得好,可不就是一个昏君?哪个贤明的皇帝能干出这种事?那咱们以后怎么办,难道就等着这个昏君像先帝收拾那几家一样,把咱们也痛快收拾了?”
大齐开国之初,武将封爵最多,仅仅国公,就有八个,可如今,只剩下梁国公,镇国公,还有安国公这三家,至于八家侯府,如今也所剩无几。一代代的皇帝传下来,总是越看这些勋贵世家越不顺眼的,兵权收回来了还不够,斩草除根才最让人放心。
威北候站起身,拿起书桌上一个官窑的白瓷杯,轻轻地一抛,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只瓷杯看起来总像是要碎的模样,让人日夜不得安枕,唯恐它碎了伤到人,整日里因它提心吊胆,那干脆此时就让它碎了吧,换一个新的上来,即使日后没水喝,也好过日夜不安,舅兄觉得呢?”
(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有刀
“你的意思是?”
忠义伯显然是听懂了妹夫的意思,心中骇然:“妹夫,这可不是开玩笑!”
威北候目光沉沉地点头,眼中杀意展露无遗:“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是再不想好,那就什么都晚了。”
忠义伯脑子顿时就乱了。
他就是来发发牢骚的,他其实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把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怎么样,那人有再多的不是,也是九五之尊,是天地君亲师中排在第三位的人啊!
尤其是自己的这个妹夫,明明是忠心耿耿的老臣,怎么忽然就……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威北候把舅兄的震惊疑惑尽收眼底,但他没打算跟他解释,成欢的事情,说了别人也很难相信,倒不如不说,落个清静。
只是他也能体谅自己这一番话对舅兄造成的惊吓,并没指望着忠义伯立刻就能跟他同仇敌忾,毕竟,这并不是简简单单没水喝渴死的事情,而是很可能全族覆灭的事情。
忠义伯跌坐在圈椅中,捂着脑袋,不敢去看自己那忽然间杀气腾腾的妹夫。
“你让我好好想想,这事儿,得好好想想,这可不是喝杯茶的事情……”
荣熙院,忠义伯夫人章氏见了威北候夫人,还是有几分尴尬的。
上次的事情,细细想来,自家女儿的不是占了大多数,想要那白成欢来道歉,也不过是面子上下不来罢了,回去以后细想想,倒是自己浮躁了。
那白成欢再出身卑微,如今也是威北候府的义女,也是小姑子的面子。
只怨自己往日与小姑子一家亲近着,就忘了眼前人不仅仅是自己的小姑子,还是威北候府的当家夫人。
让她压着自己的义女来顶罪道歉,以小姑子的性子,那真是做不出来的,就算是做了,也显得自己实在欺负人。
威北候夫人倒没章氏想的这么多,看到娘家兄嫂这么快就消了气上门来,自然是十分欢喜的,立刻就命人上茶上点心,满腔的热情更胜从前。
如此一来,章氏越发坐立难安,期期艾艾地跟小姑子说回转的话:“珍娘啊,那日是嫂子没有顾忌你的面子……”
原本那日的事情威北候夫人生气过后被女儿一劝就没放在心上,今日又见兄嫂主动上门,也不拿乔非要让嫂子折了面子来给自己说好话,立刻就接下了这个话茬儿:“大嫂,那日的事情,总是都过去了,我也有不好的地方,咱们不提这件事了,以后,还盼着大嫂对成欢多些疼爱,我是打心里把她当成亲生女儿的。”
章氏也毫不犹豫地应下:“是,是,那日也是我煳涂了,不管从前如何,她如今是你的女儿了,唤我一声舅母,我自然是也要把她当成从前的成欢一般来疼。”
“那我先替成欢多谢大嫂你了,这会儿梁家四小姐来了,成欢陪着呢,等会儿就让她过来给你请安。”
威北候夫人终于是松了口气。最好是亲戚故友都对成欢像从前一样,那是最好不过。
姑嫂两人有心和好,说话都挑着好听和气的来说,几句话下来,那一篇就揭过了,章氏也就说了今日的来意。
“你哥哥跟侯爷商议,我来跟你说说,就是想听听你的意思,这事儿,实在是太欺负人,可偏偏欺负咱们的,还是皇帝,你说说,这是逼着咱们去死吗?”
威北候夫人原本心中还担忧,可这会儿想了想,就笑了,笑容中隐隐透出的冷意,和书房中威北候脸上的冷意如出一辙。
“大嫂,咱们都是武将世家,若有人想逼咱们去死,只要咱们手中有刀,那咱们能就这么去死吗?”
章氏吃了一惊,惊恐之下,却隐隐地想起从前的一个传言,就紧紧地盯住了小姑子的眼睛:
“若是,若是咱们手中有刀,自然是不能就这么被人逼死的,可,可咱们手中,有刀吗?”
威北候夫人与章氏的眼神严丝合缝地对上,轻轻地点头:“有。”
章氏倒抽了一口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这威北候府还真是,量不得深浅!
等到忠义伯两口子如同踩在云里雾里一般出了威北候府大门,回了自己家,彼此对了对话,两口子才彻底清醒了。
“侯爷和珍娘他们两个,有这个心思,多久了呢?”
沉默了半晌,章氏才问道。
忠义伯想了想,叹道:“之前那人行事也荒唐过,但是妹夫也没说过什么……怕是从成霖回京,侯府又认了白成欢当义女之后,才有这个心思的。”
“白成欢……这倒是古怪,珍娘从前,可是不会骤然对一个人疼爱到如此地步。”章氏想起白成欢那出挑的容貌,心里怎么都想不明白她是怎么让自己颇有些傲气的小姑子忽然间转了性子的。
“是啊,是很古怪,尤其是他喊我舅舅的时候……乍一听,真像是成欢还活着……”
忠义伯的声音在只剩下夫妻二人的屋子里显得飘飘渺渺的,章氏听得后背直发毛。
她立刻推了忠义伯一把:“这青天白日的,胡说些什么!”
想了想,赶紧缓和了语气,说些别的转移开这个事儿:“这些事情,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也拿不了什么主意,伯爷看着办吧,只是婉柔的事情,是拖不得了,依妾身之见,还是赶紧给她挑个人家定下来,哪怕到时候选秀这场事过了,再想别的办法。”
如今小姑子一家起了这样的心思,无论以后如何,女儿是万万不能送去参选的,必须彻底绝了这件事才行。
忠义伯也是这样想的,一日不定亲,就总是个麻烦,有些人家还能报个病,但是自家女儿整日里无拘无束惯了,京城各处常常露面,报病上去,万一漏了风声,那可就是欺君了。
夫妻两人说定了,就命人去找女儿过来,可最后,却是前去通传的丫鬟自己回来了。
“大小姐出门去了,还未回来。”
“什么?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心思出去逛?”章氏顿时不悦起来,觉得女儿最近是越来越没有分寸了,不仅仅徐成霖那件事情闹得个没脸,日常也比从前更加不安分。
女儿家太过安分就太闷不讨人喜欢,可这也天天出门去闲逛的伯府小姐,可也真是头一份儿!
“去,派人出去找,立刻给我叫回来!”章氏毫不迟疑地吩咐了下去。
(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撞见
忠义伯夫人章氏治家甚严,和自己小姑子是一个路子,一声令下,下人哪儿有不尽心的。
不多时,石婉柔就被找到了,但是人却没回来。
只有章氏平日里惯用的一个心腹嬷嬷走了进来回话,却又不跟平时一样直爽地说话,只看着忠义伯,有些为难踌躇之意。
章氏一看她这模样就知道中间必定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缘故,立刻就急了:“有话就说,当着伯爷的面儿,给我说清楚了!”
忠义伯也一言不发地看着那嬷嬷,就等着她说话。
那嬷嬷是个知道轻重的,也眼见是瞒不住,只得战战兢兢地说了实话。
“伯爷,夫人,大小姐,在东大街的一家书肆,跟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在一起,奴婢们找到了大小姐,大小姐却不愿意回来……”
“什么?你们没看错?”章氏脑子里顿时就炸开了,一片嗡嗡响的声音,难以就这么相信!
堂堂忠义伯府的独生嫡女,随意出门去,要是吃喝玩乐也就罢了,反正大齐民风开放,对女子出门并不十分严苛,可这和一个男子不避嫌地同行,还家人叫都叫不回来,那真可谓伤风败俗了!
忠义伯却想起之前妻子和妹妹之间起了不快之后,妹妹遣人跟他说的话,让他多注意婉柔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但是他忙着几桩差事,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此时一听这嬷嬷的话,心中顿生不快,也顾不得责怪妻子教女不严,立刻就起身,命人指了地方亲自去看。
忠义伯夫人看着丈夫眉头拧得死紧要亲自去找,既怕丈夫生气,又怕女儿真做出什么事来身败名裂,立刻就跟着一起去了。
东大街一向繁华,也是京城中达官贵人常常光顾之地,人多眼杂。
忠义伯府出动那么多人来寻石婉柔,原本就已经很惹眼了,再加上石婉柔却不愿意回去,虽然下人并不敢和她起争执,但还是很快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就有人认出了这是忠义伯石家的大小姐,再一看她身边跟着一位不认识的男子,更是议论纷纷。
偏偏石婉柔一无所觉,只满眼崇拜地看着那斯文俊秀的男子,随着他的脚步在书肆里慢悠悠地逛着。
“薛大哥,你懂的可真多。”
看那男子又拿起一本《左传》,石婉柔不禁开口赞叹。
男子拿书的手就停了一下,回过头来,对着石婉柔露出一个微笑来,眼神中满是温和宠溺。
“这算不得什么,只是一些读书人最常读的书而已,石妹妹过奖了。”
石婉柔看着男子那跟武人迥然不同的斯文柔和,心口就像揣了只兔子,立刻就“怦怦”乱跳起来,垂下头,两颊飞上红霞,羞涩中掩饰不住的甜蜜。
见她如此,那男子眉梢微微一挑,又转过头去挑选书籍了。
这边哥哥妹妹地逛着,那边就有人当成了个笑话儿说给正在东大街飞凤楼跟几个旧友小聚的徐成霖。
“徐世子,你那石家的表妹正在前街的书肆和一个男子卿卿我我呢,一眼看过去,郎情妾意的,真真是浓情蜜意!要说你这表妹长得真是不错,那男子可是你未来的表妹夫?不过这是哪家新贵啊,我在边儿上瞅了好几眼,都没看出来是谁!这也真是奇了,满京城还有小爷我不认识的公子哥儿!”
跟徐成霖说这话的是永昌伯家的小儿子,向来胡说八道惯了,语气里满满的轻浮,旁边有人就怕徐成霖心中不痛快,赶紧笑着拦住:“你这不学无术的家伙还充什么才子,看看你用的这些词儿!你肯定是看错了!石家小姐云英未嫁,你可别坏人名节!”
尽管前些日子石婉柔做的那件事儿让人不待见,可到底是亲表妹,要是传出些什么闲话来,舅舅家和母亲总归是要担忧的,听了这话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就站起身来:“在哪家书肆?”
“就是那边的百晓书肆,咱们这些人家,自小来往的,我再不认识石小姐也不至于认错人吧?”
永昌伯家的小儿子也是个受不得人质疑的主儿,也不看徐成霖的脸色,立刻就蹦了起来报上地点。
这话不假,永昌伯家的这位是“享誉”京城的纨绔,要说他不识的字儿是多,可是要说他不认识的闺秀,那还真不多。
徐成霖跟在场的几人道了个不是,大步出了飞凤楼。
一起相聚的几位世家子也都体谅他,这亲戚的事儿,到底不能不去看看,都没什么话说,唯独永昌伯小儿子还在嘟嘟囔囔:“还都说那石家家教好,哼,这瞧起来连我家都不如,家里来人叫都叫不走,看她自己那样子,也不在意什么名节,走,咱们看看热闹去!”
剩下的几人虽然心中都蠢蠢欲动,却还是按捺住了,纷纷拉住了他,怕去看这个热闹让徐成霖难堪。
这几人是徐成霖的旧友,不忍心看这个热闹,但有的是愿意看热闹的人。
百晓书肆是个雅静的地方,可今日,是真正热闹了一回。
徐成霖盯着面前正眉目传情的一双男女,也不出声,锋锐如刀的眼神却让那两人觉得周身气氛不对,回过头,就看见面色不好的徐成霖,还有纷纷投过来好奇目光的看客。
“表哥……”
石婉柔是真吃了一惊,那被称为薛大哥的男子倒是没露出什么意外之色,十分坦然地看向徐成霖。
“表妹,你出来的时候也够久了,舅母好像在找你,你赶快回家去。”
徐成霖语气不善,看也没看旁边那男子。能这样不顾体统的男子,徐成霖也没有放在眼中。
石婉柔回过神来,前些天被徐家兄妹和梁思贤一起羞辱的记忆就立刻涌上心头,更何况这会儿被徐成霖撞见自己和一个男子在外面,更是恼羞成怒,当下也冷了脸色回绝道:“表哥只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我石婉柔做事,用不着你来指摘!”
说完又转头看着身边站着的男子,有些避嫌似地温声道:“薛大哥,我与他虽是表兄妹,但向来不亲近,咱们走,不必理会他。”
但那男子却温和地笑了笑,语气中还有些哄劝:“石妹妹,这位可是威北候府的徐世子?他是你的表哥,既然来与咱们打招唿,就不可如此说。”
“薛大哥,他哪里是来打招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