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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一世成欢-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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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她以为这个时辰后巷中应该没有什么人的,可是平日里那些摆摊做小生意的人似乎比从前来得更早了。

    只不过从前那些虽然辛苦劳累,脸上还带着些平淡安然的人,如今只剩下灰头土脸,一个个看起来再也没有了从前的精神气。

    白成欢从他们身边走过,犹能听到他们互相之间在打招呼,只不过内容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些你来早了他来晚了之类,都成了唉声叹气。

    “今年这样的天气,真是要人命呢!往年这个时候,就该凉下来了,可你看看我这一头的汗!”

    “可不是,昨日这街上的水都涨到二十文一大桶了,我那个妹妹一家子,才搬进城,这又要搬出去了,样样都贵,住不起喽!”

    白成欢从前再是深闺娇女,也听下人仆妇之间说起过买水的事情。

    候府有自己的井,也有庄子上专门运甜水过来,可是下人中有些人在府外住的,就要自己买水吃用了,据说是三文钱一大桶,可如今一桶水,居然涨了足足快七倍!

    白成欢回头望了一眼满天的鱼鳞云,知道今日也是绝不会有雨的。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这场天灾,已然是无可挽回了。

    白成欢快步上了马车,身后的喧嚣渐渐远去。

    天香楼在京城这么多酒楼中并不起眼,在比较僻静的街道上,一直走了半个多时辰,才算是到了地方。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但是酒楼这个时候,真正生意多的时候还没到,天香楼内外还是很幽静的。

    白成欢下了车,进到大堂内,一眼就看见萧绍棠正在大堂的一张桌子边坐着喝酒。

    她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随着掌柜上了楼。

    包间内早就有人等在里面,听见门被推开,很快就回过头来,见到白成欢的一刹那,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笑意。

    “他们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成欢,你来了?”

    眼前的人,正是乔装之后的詹士春,自称詹松林的人。

 第四百五十八章 放心

    白成欢之前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此时见果然是他,一言未发,转身就走。

    “成欢,这些日子……你就不想念爹爹吗?”詹士春立刻上前阻住了她的去路,脸上是小心翼翼的神色,带着慈和感伤。

    白成欢抬眸看了他一眼,倏然就红了眼眶,像一个十足受了委屈的小姑娘一样赌气道:

    “你也不必哄我,我若真是你女儿,你早些年怎么不来找我?是不是嫌弃我疯傻,根本就没想过要找我?如今见我好了起来,才又要认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见她生气哽咽,詹士春反倒松了口气,赔笑道:

    “爹爹前些日子是生病了,所以才没有去找你,至于当年,实在是白家人隐瞒了你的消息,不然爹爹怎么会不去找你,你是爹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白成欢仰起头望着他也不说话,一双眸子如同被水洗过,晶莹清澈,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前些日子知道詹士春生病,她心里居然也有些隐隐的担忧。

    虽然詹士春背着妖道之名,可他每每见了她,都十分耐心慈和,看起来也并不像作假,可是,她知道自己真是白家亲生,又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女儿?到底是他真的认错了人,还是有什么图谋?

    詹士春却不管白成欢如何想,只知道如今女儿住在威北候府,屡次想要见她都是见不到,送去的东西也被人悉数退回,如今好容易秦王府那边聪明,把女儿邀约出来,他心里实在是高兴得很。

    他连忙扶着白成欢转身,将桌上的一碟碟点心往她面前推了推:

    “你来的这么早,怕是没有用早膳吧,先吃一点垫垫肚子,喜欢吃什么爹爹再让人给你做,爹爹知道,从前让你受苦了!”

    说完,又从袖中摸出一个十分精致的锦盒,打开递到白成欢面前,眼神期待,仿佛怕她不喜欢:

    “爹爹前些日子得了一块羊脂玉,觉得给你最合适,做了个小玩意儿给你,看看你喜不喜欢?”

    那锦盒内的缎面上,正端端正正地立着一只可爱的玉雕小兔子,浑身莹润生辉,神态间左顾右盼,十分机灵可爱。

    白成欢的生肖正是卯兔。

    白成欢看着那些精致的糕点,和这极其难得的玉兔,心口越来越堵得慌。

    若说詹士春要这样大费周章地来认她做女儿,实在是无利可图,难不成真的是他认错了人?

    可此时无论是不是他认错了,她却是不能就此揭穿,这样的虚与委蛇,于如今的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白成欢伸手将那兔子接在了掌心,仔细地瞧了瞧,露出欢喜的神色:

    “你还记得我的生肖?”

    “自然,爹爹如何能不记得!”

    詹士春仿佛完成了一场十分繁杂的仪式一般,终于露出了满足的笑容,看来女儿这是很喜欢。

    他没有与女儿相处过,不知道除了吃食绸缎之外,还能怎么去讨女儿欢心,还是徒弟汤中和说起家中的妹妹十分喜欢罕见的小玩意儿,他才这样试一试,果然没错。

    当年阿桓的性子倔强又随意,她喜欢的时候,什么都是好的,她不喜欢的时候,什么都讨不了她的欢心,女儿与阿桓性子倒是大为不同。

    既然如此,那汤中和说,女子都是要有一个好归宿,应该也是没错的。

    若是当年阿桓没有进宫做太子妃,他们大概也就是彼此的归宿了。

    阿桓不在了,自己也老了,或许有一天女儿就要一个留在这个世上了,那早些为她找一个最好的归宿,也是应当的。

    詹士春心内一番感慨,就要叫人来安排膳食,白成欢却拦住了他:

    “既然,您非说您是我的爹爹,那,您怎么会让那个人人恨之的妖道屡次来找我呢?他又是您的什么人呢?”

    一听女儿对他用了“您”这样的敬语,詹士春心里简直高兴得无以复加,对女儿的疑问,他却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脸:

    “那位詹大人,并非什么妖道,只不过是一切听命与皇帝罢了,他是爹爹的一位族兄,你下次见了他,叫一声伯伯,记住了吗?你见了他,跟见了爹爹是一样的,有什么事情,也尽可找他。”

    詹士春不是不想告诉女儿真相,可是若有能面对世人的那一天,他并不愿意以詹士春的面目示人,他还是希望女儿的心里,只有一个纯粹的父亲,詹松林。

    这样跟孩子说话一般的温声软语,按理白成欢是要感动几分的,可惜,她只是感到了不解。

    他对他唯一的亲人,也是这样藏头露尾,欺骗到底吗?

    她也不再犹疑,直接了当问道:

    “看来前几次詹大人对我多有关照,真的都是您的嘱托,那这次您与秦王府要结盟,又是谁的意思呢?您又如何知道,您找上秦王府,我就一定会出来见您呢?”

    詹士春被白成欢这样诘问,并没有恼怒,反倒很欣慰,女儿从前疯傻,如今聪明伶俐,这是好事情。

    他想了想,道:“结盟一事,自然是你伯伯的意思,也是爹爹的意思,你若是站在秦王这边,我们自然也是要站在秦王这边的,至于让你出来见爹爹,是因为他们都不傻,都能想到你伯伯身上去,自然会去告诉你。从当初冯家那件事开始,京城的人就该知道,你伯伯待你很好。”

    “那您的意思就是说,若是我与威北候府跟秦王结盟,你们就会襄助秦王这边吗?”

    “不错,正是这个意思。”詹士春点点头:“爹爹来见你之前,占过一卦,帝星已经偏移了,西北隐隐有龙气,我们决定站在秦王这一边,全都是为了你。”

    白成欢心内一惊,问道:“全都是为了我?您到底什么意思?”

    又是为了她,又是有龙气,这,说不通!

    詹士春深深望着一脸疑惑的少女,笑道:

    “自然是为了你,若是能让你……罢了,你以后慢慢会懂的,你只告诉爹爹,秦王世子这个人,如何?”

    看来是不打算对她说实话了。

    白成欢也不打算此时无意义地去深究,斟酌着道:

    “秦王世子自然是个很好的人,他少年侠义,心有报国之志,又心地仁厚,不避事端,为人爽朗仗义,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儿。”

    詹士春眉间的最后一丝忧虑也尽去了:“既然如此,爹爹也就放心了。”

    放心,放什么心?白成欢更不明白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路遇

    包间不远处的一个隐秘的小房间内,萧绍棠握着手中的传声筒,脸上慢慢笑出了一朵花来,没想到在白成欢心中,他是这样好的人。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只是不够喜欢他,而不是完全不喜欢他?

    一阵难以自禁的欢欣喜悦过去之后,萧绍棠心里才泛出难言的震惊来。

    白成欢居然是这位詹先生的女儿可要说不是白太太亲生的,以他所见,也实在不像是真的!

    詹士春是对白成欢多有照顾,可也不能认定此事就是真的,此次詹士春让人找上自己,怕还是有所图谋。

    萧绍棠又听了听,那位詹先生没再说什么,也就是对白成欢百般讨好,问她喜欢什么,有什么想要的等等,像足了一个多年未见女儿,乍然间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的慈父。

    萧绍棠望着逐渐照到窗纸上来的日光,沉默了许久。

    直到传音筒里传来告别的声音,萧绍棠才霍然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白成欢依旧戴着幕篱,衣袂飘然地走了出去,萧绍棠向着后面走出来的詹士春拱拱手:

    “先生稍侯,本世子送她回去。”

    詹士春打量了他一眼,脸上居然是欣慰的神色:

    “好,在下在此等着世子。”

    萧绍棠觉得古怪,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大步跟上了白成欢。

    白成欢刚刚坐进车中,马车的帘子又被掀开,一个高大的人影就闯了进来。

    白成欢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怒道:“你做什么?”

    萧绍棠笑嘻嘻地在马车一侧坐了下来:“自然是送你回去,来的时候也就罢了,人少,可这会儿,你看看外面,你还希望我骑着马招招摇摇跟在这辆车的身后,引人瞩目?”

    萧绍棠撩了撩帘子,外面的街道上已经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京城的地界,无论多偏僻的地方,旭日初升这个时辰,那就没有清净这一说。

    白成欢收回眼神,是了,皇帝给他的禁足令还没撤销,他这个时候若是被人看见在大街上晃,那就是抗旨,而自己被人发现,也是抗旨,说不定还要加上一个欺君的罪名。

    可白成欢还是气不过:“我不需要你送,候府有侍卫!”

    “那怎么能一样,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你是为了我跑这一趟,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回去?”

    马车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青蓬马车,原本内里就狭小,白成欢坐在里面足够宽敞,可萧绍棠长手长脚的人一坐下来,霎时间只觉得空间更加逼仄,萧绍棠却浑然不觉,笑嘻嘻的样子格外无赖。

    “我不是为了你!”白成欢再次重申,脸都有些涨红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别跟我闹,等回去了你慢慢闹。”

    萧绍棠像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一般,凑近了她耳边说道。

    这样暧昧的语气与举动,让白成欢的脸颊更像是染了绯色的白玉一般,立刻红了个通透,她恼羞成怒,推了一把萧绍棠:

    “离我远点!”

    萧绍棠身子晃了晃,但是并没有往后摔去,他嘿嘿笑了两声,依言坐好。

    她并没有对他用十足的力气呢……他朦朦胧胧地想起中秋夜在威北候府的湖边,他们两人月下共饮,她似乎也推了他一把来着。

    那带着花香的甜美气味仿佛又在鼻端徘徊,萧绍棠忽而有些遗憾,要是她用力推了也好,这样自己扑回来,这样也能再一亲芳泽……呸呸呸,自己怎么能这么想,这可是她最不喜欢的登徒子行径!

    萧绍棠一个人端正地坐着,心中为没有发生的事情天人交战了一时,看起来倒是很安静。

    须臾之后,已经努力压下来情绪的白成欢开口打破了这分安静:

    “至于今日的事情,隔墙有耳,回去之后我会写信告诉你,该如何做,你们再商量。”

    萧绍棠眯着眼睛,眼珠子转了几转,高高兴兴地点头,也不说自己都听到了。

    马车又走了一时,忽然停了下来。

    白成欢心内算着时辰,应该还没到才是。

    萧绍棠已经撩起了帘子,马车外,正是一个十字路口,一行人正好经过,阻住了马车与行人。

    白成欢望了一眼,那一行衣衫破旧,灰头土脸,身上还带着锁链,囚徒模样的人,正是曾经的惠郡长公主一家。

    因为薛驸马挨了杖刑,耽误了这些时日才能上路去岭南。

    曾经光彩慑人,骄奢跋扈的长公主,此时苍老憔悴,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看起来已经浑然是三四十的妇人。

    曾经绫罗满身犹嫌不足的先帝爱女,如今唯有一袭布衣,一双芒鞋,背上背着一个灰扑扑的包袱,一手牵着神色茫然的儿子,一手抱着满面惊恐的女儿永妍郡主,跟在行动迟缓艰难的薛驸马身后。

    见到路人围过来看热闹指指点点,萧惠郡一双凤眸中厉色一闪而过,最终却眼如死灰,垂下头去麻木地面对着那些眼神,任由押送他们的兵卒厉声呼喝催促。

    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这《桃花扇》中的曲词如今总算是懂了,从此以后只剩“残山梦最真,旧境难丢掉”。

    白成欢转过头闭上眼没有再去看,人间滋味,最心碎莫过此。

    她们都曾是煌然宫阙中那高高在上不知愁苦的人,可最后都跌落尘泥,终究要在这个人潮纷涌的路口,各奔前程。

    不多时,马车又开始走动,白成欢才睁开眼睛,眼底的一丝悲怆早已不见。

    可萧绍棠还是无端端地感到了她之前那一瞥间的伤恸,如同无形的丝线,慢慢绕在了他的心头。

    这样说不出,道不明的伤心,依稀就是那晚她站在濒死的宁王身前之时空气中浮动的悲伤。

    为什么会这样呢?

    萧绍棠望着白成欢,白成欢却已经放下了幕篱,他看不清她的神色,可心底,却涌出一片片的迷雾。

    她,不仅仅是虢州白家的疯女,除了新增添的詹先生亲女这个身份,她的身上,到底还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到了威北候府之后,马车粼粼而回,萧绍棠又到了另一家酒楼,那位詹先生会在此候着他。

 第四百六十章 承诺

    詹士春与袁先生已经等了许久,但是心内并没有不耐烦。

    一个他看好的少年郎,能将耐心和时间花在他女儿的身上,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不过萧绍棠踏进门的时候,不等他开口,詹士春还是讥诮地冷笑了一声:

    “世子殿下可是听的够清楚了吧?”

    萧绍棠只是微微一愣,就已经神色如常,笑道:

    “詹先生客气,本世子也是有备无患。”

    倒是袁先生站起身来向萧绍棠行了一礼,才回头对詹士春笑道:

    “难道先生不觉得先生言行突兀,让人不大能相信吗?”

    詹士春冷哼一声,没有再揪着这个事儿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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