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妃后传之凤引江山-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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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捻左手，指间仿佛还能感觉到那丝细腻的触感……
正当晋王出神之间，李青慕沙哑着嗓音道，“我困了，你走吧。”
话一出口，李青慕便后悔了。还未等这丝悔意落进心底，她已是被晋王捉了起来。
晋王看着李青慕哭得红肿了的双眸，诧异的问道，“你怎么哭了？”
他偷香，在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在纳她为姬的那一天两人中了媚药，他对她所做出的举动不是比现在更加的越礼？
那时，也未见李青慕落过一滴眼泪。
李青慕用双手捂住满是泪水的脸，不去看晋王，也不回答晋王的问题。
她哭，哭自己是天底下最笨的傻瓜。
晋王看着哭得越来越厉害的李青慕，顿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听着李青慕的嘤嘤细泣，他将自己的帕子拿出来给李青慕擦眼泪。
可李青慕的眼泪却是止不住，顺着李青慕的指缝间不住的流出来。
将湿透的帕子扔到一侧，晋王心中生起怒气。他招谁惹谁了，凭什么她就这样哭个不停？
他看着将头埋在手中不停落泪的李青慕咬牙道，“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哭？”
话音一落，晋王被自己的语气吓到了。
他本以为自己饱含怒火而说出的话，定会严厉无比。可事实却是，棉柔无力。
语气温柔到，让他自己不敢置信。
这句包含着无奈却又无比温柔的话落在李青慕的耳中，如一计重锤狠狠砸在了她的心上一样。
李青慕张开双臂环住晋王的脖子，将头埋在晋王的胸前，放声痛哭。
晋王被李青慕撞得身子向后一仰，待稳住后，暖玉已经在怀。双手不知放在哪，最后落在了李青慕的肩膀上轻拍。
忍着被李青慕哭乱的心，晋王出声道，“你不会想这个时候杀我吧……”
回答晋王的，是李青慕握紧成拳的右手狠狠捶在了晋王的胸膛上。
不痛不痒，连丫鬟捶肩的力道都不如。
晋王伸出左手抓住李青慕不停乱舞的拳头，笑道，“就你这力道，想捶死我得一辈子……”
李青慕闻言噗哧一声也笑了，可随即眼泪却落得更厉害了。
她乱了，全乱了。
她是来杀人，来改变命运的，却没想到满是仇恨的心正在慢慢沦陷……
“又哭又笑的。”晋王一叹，道，“十哥说的没错，女人不管大小，都是用泪水做成的，而且品性奇怪，难以琢磨。”
晋王的一叹，换来的，是李青慕带着哭意的两声喷笑，小女儿姿态尽显。
哭够了，李青慕从晋王的胸前抬起头，睁着红肿的双眸哽咽着道，“我想我娘，我要回家……”
………………………………
第七十三章 奢求
此时此刻，李青慕对晋王已经下不去手，她只想离开。左右她娘已经将她不和亲的圣旨请下，她只要离开晋王的身边，就可以改变自己必死的结局。
晋王伸出去再想抱李青慕的手顿在了空中，看着眼睛肿成核桃的李青慕问，“你家在哪里，离这里远吗？”
“很远很远。”李青慕抓起锦被擦了自己的眼泪，又将露出雪白腰身的小袄整理好，低着眼眸道，“我要回家。”
将顿在半空的手放下，晋王又问道，“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不，”李青慕抬头看晋王，哽咽一声后认真的道，“现在，我现在就走。”
直觉的摇头，晋王沉下声音道，“你不能走。”
“我不想杀你了！”李青慕颦起眉头。
“你也说了，你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晋王板了脸色，喉结上下蠕动了两下，“所以你不能走。”
“你可以随便再找一个年纪小的来当你的宠姬，以你的手段，还怕她到处乱说吗？你若是怕，完全可以找一个真正的哑吧……”
“我说了你不能走！”晋王心中升起烦躁，语气中带了怒火。
李青慕被晋王带着怒气的语气吓得一哆嗦，眼中又浮上了泪光。
晋王见李青慕的眼泪再次滑下，眉头紧紧锁起，伸出手粗鲁的将其擦掉。
李青慕抽噎了两声，闭上双眸，声音冰冷的道，“那你离开吧，我不走。”
这种时候她脆弱不堪，看着晋王只会哭，根本没有办法正常思考问题。
晋王却是在翻身下床后伸手将李青慕从床榻内侧捉了出来，逼着李青慕睁开眼看着他，晋王声音同样冰冷的道，“别想着跑，和你杀不掉我一样，你跑不掉。”
“我不走，就只能杀你。”李青慕双臂被晋王掐得生疼，不由得在心中升起了怒意，“要么让我走，要么等着我随时的暗杀！”
“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当好一个宠姬？”晋王咬紧了牙根，“一辈子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有一天……”李青慕努力睁大自己红肿了的双眸，看着晋王问道，“巫奉天同你说，把我送给他，他助你为皇，你会怎么做？”
晋王双眸一动，慢慢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一个女人，换一个江山……
看着晋王双眼中闪烁的异样神采，李青慕的心再一次碎了。
在一个只爱江山的君王心中，什么东西都可以放弃，更何况是一个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中的女人。
她，到底是奢求太多。
闭上双眸，眼泪再次落下，李青慕请求道，“你放我走吧，求你。”
本松开的手再次握紧，晋王用行动回答了李青慕。
李青慕一声哽咽，再睁开双眸时，眼中带了满满的杀意。她在晋王还未反应过来前抬手摸上发髻，拔出银制的发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晋王的咽喉。
晋王眼见着闪着寒光的发簪刺向自己，心中一惊后抬起右手将李青慕手中的发簪夺下，并动作连贯的将李青慕压在了床榻之上。
用左手掐着李青慕的脖子，晋王冷声问道。“你非杀我不可？”
呼吸受阻，李青慕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我不想死，你不放我走，那就只能你死！”
“你走不了，我也死不了。”
晋王眼中露出狠意，手中发簪落下，正对李青慕白皙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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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银簪
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银簪向自己刺来，李青慕惨叫一声，眯上双眸将头别向了一侧。
眼见着尖锐的簪尖要刺入李青慕的眉间，晋王把手一偏，将簪子钉到了绣枕之上，发出‘噗’的一声。
李青慕紧闭着双眼，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胸膛因此而上下起伏，弱小的身子不停的颤抖。
良久，待急促的气息平稳后，李青慕小心翼翼的睁开了双眸。
入眼的，是晋王怒极的容颜。
晋王松开簪子，将右手食指向李青慕出了一层细汗的鼻尖，咬牙警告道，“这次，本王记下了。”
阴冷至极的声音入耳，李青慕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闭着双眸，李青慕伸手将床榻里面的锦被拉过来，把吓得无一丝血色的脸埋在了里面。
她害怕了。
半年前刺杀晋王失败，晋王就是这样凶神恶煞般，拿着凤钗在她的额头上挑下了一道见骨的伤口。
“梅姬！”问晴的声音从屋子外传来，“竹姬到了，正在正厅中等着您呢。”
李青慕紧紧抱着锦被，闷着声音道，“同她说我不舒服。”
晋王看着身子在微微颤抖的李青慕，以为李青慕又在哭。他黑着脸将李青慕拉起来，喝道，“不许哭！”
李青慕没哭，她只不过是后怕而已。她惊恐的看着晋王，挣扎着向床榻里又缩了缩。只可惜她已是在床榻的最里面，再无可躲之处。
看着李青慕满是惧意的眼神，晋王只觉得心底怒气更盛。
问晴的声音再次响起，道，“梅姬，竹姬说是特意来看您的……”
李青慕不敢直视晋王，别过头去看房门的方向。
转瞬间，李青慕明白了问晴的意思。她连忙高声道，“你让竹姬稍等……”
将手腕从晋王的手中挣扎出，李青慕绕过晋王爬下了床榻，顾不得整理妆容，以最快的速度推门跑了出去。
问晴就站在房门外，一脸的焦急。她听到了李青慕的那声惨叫，所以才会这样急冲冲的跑上来查看，才会在门外一再的坚持。
看到李青慕慌乱的跑出来，问晴一把便将李青慕抱到了怀里。再看李青慕红肿的双眸，凌乱的衣裳，问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帮李青慕将衣裳整理好，问晴低下眼眸，轻声道，“梅姬，奴婢帮你重新挽发。”
李青慕点头，任问晴牵着自己的手进了寝室旁边，平日里丫鬟上夜的小间。
小间内，问晴细心的帮李青慕将乱了的发髻重新挽起，又拧了冰凉的湿帕子给李青慕敷红肿了的眼睛。
感觉着双眼上传来的丝丝凉意，李青慕平复下了心中的惧意，身子也不再颤抖了。
将湿帕子从眼上拿下，李青慕问道，“你是故意来叫我的，竹姬根本没来是不是？”
“奴婢是故意来叫您的，不过，”问晴略一停顿，回道，“奴婢上楼时，竹姬刚下了石桥向这里走来……”
李青慕略惊讶，她沉默了会又问道，“只有竹姬？那会知柳进来禀告时不是说桃姬与竹姬同来的吗，怎么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只有竹姬过来了？”
“奴婢不知。”问晴又拧了条湿帕子，小心翼翼给李青慕敷肿了一圈的手腕，“梅姬，还疼吗？”
疼字说出时，问晴的声音已是带了颤音。
“你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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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童妓
论亲疏远近，李青慕自认问晴比不上知柳。她不明白问晴为何会在听到自己惨叫后，冒着晋王震怒的危险上来为自己解围，更不明白问晴此时此地为何要落泪。
问晴抬起袖子擦了眼角的泪花，在嘴角扯出一抹浅笑，“奴婢，奴婢心疼梅姬……”
“嗯？”李青慕微提高了声音，眉毛也随之挑了起来，“只是这些？”
李青慕自认问晴与她的主仆情份并没有深到这样的地步上。
问晴转身去投帕子，深吸一口气后，不再说话。
“问晴……”
李青慕拉长了声音，双眸虽然红肿，可看向问晴的眼神却是凌厉。
问晴抬眸看了李青慕一眼后，低下头后颤抖着声音道，“奴婢，奴婢今年十四岁……”
李青慕轻嗯了声，示意问晴继续说下去。
“奴婢生在贫家……”问晴抬眸看了眼李青慕，攥紧了手中的湿帕子，“奴婢在进王府为奴时，已经离家二年了……”
李青慕的头因先前的痛哭而有些微微的痛感，此时听问晴说话这样吞吞吐吐，不由得失去了仅存的耐心，“到底是何事，让你这样难以说出口……”
问晴站直了身子，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中变得苍白，“奴婢在进王府前，曾经是，曾经是别人养在深宅中的，童妓……”
童妓两字吐出朱唇，问晴深深的低下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李青慕眨眨双眸，好奇的问道，“什么是童妓？”
童妓这个大月词汇从问晴的嘴中吐出，让李青慕顿时摸不到了头脑。她对大月语并不精深，让她一时半会理解这个词，着实有些困难。
问晴猛的抬起头，苍白的脸上全是惊讶。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李青慕，似想从李青慕的脸上看出真假一般。
待看到李青慕脸上毫不掩饰的好奇之后，问晴的双手又狠狠的绞在了一起。
童妓，从字面上来解释就是年幼的妓女，是专门供有恋童爱好的男人玩耍的。
大月视娈童恋童为洪水猛兽，可却不乏有此爱好之人，而且有这种爱好的人，大多非富即贵。
有不少的青楼妓院都会养几名姿色尚佳的童妓，用来招揽爱好奇特的客人。
童妓不分男女，年纪越小，越受欢迎，有的青楼中甚至有六岁的小花魁。
这些年幼时迈入风尘的童男童女，若还有幸长大，其一生也只会在青楼妓院之中度过。
问晴与那些养在青楼里的童妓不同，她是被京城中一个大户人家养在深宅之中的。
这也是有权有势之人的惯用作法，既可以丑名不外扬，又可以满足自己的变态欲望，甚至，还可以招来三几好友同乐。
如品一道菜一番。
左右是贱民之女，一两银子可以买上十个品相不错的……
这些，是大月人人人知晓之事。李青慕不知，让曾经身为童妓问晴不知道要怎么将这事同李青慕细细解释。
“这个晚会儿再说。”李青慕见到问晴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一时半会也问不出什么，便站起身道，“先下去见竹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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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迸溅
楼下的正厅之中，竹姬已是吃了半盏的香茶。听到李青慕下楼的声音，她满面含笑的站起身迎了上去，亲昵的拉住李青慕的手，道，“梅姬果真是怕冷的，怕是回来就卧在床榻之中睡着了吧。”
李青慕弯起嘴角浅笑，未承认，也未否认。
走到玉石桌几前坐下，李青慕将桌几上摆放的鲜花糕点往竹姬的方向推了推，对竹姬做了个请的手势。
竹姬理了裙摆坐下，未动李青慕推过来的糕点，而是又端起了面前的茶盏。
轻饮了一口后，竹姬抬眼打量房内的装饰，明媚的笑道，“我早就想到妹妹这里来坐一坐了，却一直没有机会。今日有时间，便过来了，妹妹不会嫌我扰了清梦吧。”
李青慕摇了摇头，嘴角依旧带着淡淡的笑。
“那便好。”竹姬抬高了声音笑了起来，“不然倒真是我的不是了。”
知柳给李青慕上了茶盏后，抱着托盘站到了李青慕的一侧，问道，“竹姬，那会子奴婢见您和桃姬在千荷湖的石桥上徘徊，心里想着你们是到这里来的，特意准备了好茶……”
“桃姬啊……”竹姬美目在知柳身上轻扫，拿起帕子擦拭了下嘴角后，笑道，“桃姬想起来有些子事情，便先回去了……”
知柳闻言点点头，恍然大悟的道，“怪不得……”
说完这句话后，知柳往后一退，不再说话了。
“桃姬与我是特意商量好了要一起来的。”竹姬再次将目光落在李青慕身上，莞尔笑道，“她一直惦记着你，也一直想到你的问荷轩中来看看。谁知这样不赶巧……”
李青慕面上的笑意不减，端起面前的茶盏轻饮了起来。
竹姬轻咳一声，水目轻转了下，又道，“她在来时的路上同我说，还想再给你做两个香囊。想问问你是喜欢什么样的花色和香料，她也好提前准备。”
李青慕回头看了眼问晴，问晴马上在脸上挂了笑容，对竹姬道，“梅姬说，上次的就很好，她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只要你喜欢，桃姬定是高兴。”
竹姬夸张的笑了两声，待发现空旷的正厅里只有她一个人声音后，连忙止住了。
扫了一眼主仆三人，竹姬指着问晴对李青慕道，“梅姬，你的这个丫鬟可真是机灵，你想说什么只需看她一眼她便知道了。”
李青慕将手中的茶盏放回桌子上，对竹姬甜甜的一笑。问晴则适时的，害羞的低下了头。
轻咳一声后，竹姬聊不下去了。
这聊天都要一人一句，有来有往才聊得开。李青慕不会说话只会笑，让竹姬空有一身的本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