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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重生之贤后要造反-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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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箭囊里的箭在她落水时已经被河水冲走,只剩下孤零零的一支插在箭囊之中。弓箭本就不实用,这下犹如雪上加霜。

    她却是连口气都懒得再叹,拖着湿漉漉的鞋袜走了几步,仰头望了望远方。

    碧天金秋时,大气而悠远,如果不是身处窘境,她倒是有心情欣赏这番美景,毕竟如此美景并不易见。

    她埋头继续走,没来由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忐忑——背后好像有什么在看着她。

    回头。

    正对上一双锐利的眼。

    深山密林,兽中之王,正是一只壮年猛虎。

 第15章 遇险

    贺子芝起得很晚,皇后的**香甜软糯,躺着让人不忍离开,与她的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然而,这一切美好的东西,原本应该是她的。

    瞧这屋里的陈设摆件,无一不是珍品。就连面前这面镌刻着凤舞九天的铜镜,也会将人照得更加光彩夺目,桃红水色。

    凭什么姜樰可以将这些原本属于她的统统抢走,心安理得地享受,反过来还要踩她一脚。你不仁,我不义,今日之后,但愿这个女人可以永远消失在世上!

    “娘娘。”翠屏垂着头,轻手轻脚走进来,声音夹带着不易察觉的疲倦。

    贺子芝听到她来了,美眸微抬,目光却并未离开铜镜。镜子中的自己姿容绝佳,不像姜樰那般美如牡丹倾城,却多了空谷幽兰的气韵。

    她瞟了眼翠屏,玉指放在额角,皱眉轻揉起来:“才刚起**,便又头晕……你们都出去——翠屏,伺候本宫去歇一歇。”

    殿内的宫女儿太监们便都应声退下,只留下翠屏一个人。贺子芝却放下手指,一扫脸上阴霾,继续坐在镜前,拣选着妆奁中的耳坠。

    “如何了?”她漫不经心的问。

    “……都办妥了,陈立亲自下的药。”

    “他可曾说过什么?”

    “他说……”翠屏轻轻咳嗽了一声,不太自在,声音听起来带着淡淡的鼻音,“他说这次是替娘娘办事,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万望娘娘保他周全,他日后一定继续为娘娘鞍前马后。”

    “他没求本宫将你许给他?”

    翠屏眼圈微红,点头:“求了。”

    “他也配?”贺子芝讪笑,眼底闪过一抹嘲讽之色,抬手将翠屏扶起,“本宫的婢女,岂能配个马倌——毒可下了?”

    “奴婢走时给他果脯了,他说喜欢吃酸甜的,回去便要藏起来吃,谁也不给。”

    贺子芝还算满意,略点了点头,又细瞄了翠屏一眼,但见她面容憔悴,玉颈上隐约还残留着昨夜的红痕。

    她收回目光,在妆奁中翻找起东西,终于看中一对红宝石的耳坠,却是拉住翠屏的手,塞给她:“委屈你了,你只管安心跟着本宫,来日本宫自会替你安排更好的。”

    翠屏闷声点头,将眼泪都憋回心里。

    陈立毕竟是她自小相识的,虽然对他没有情,但一个晚上失了清白给他,更是亲手下毒杀了他,对她来说始终是个难以迈过去的坎。

    不过,这有如何。她不在乎主子会不会为她安排,她只需要完成主子的安排。如果没有主子,早就十年前,她就已经在盗匪手下失去清白和性命了。

    魏恒策马扬鞭奔至小猎场,从撞破的围栏之处出发,沿着姜樰连人带马消失的方向一路狂奔,惊飞林间鸟儿无数。

    林中遍地铺满枯叶,根本看不出马蹄的痕迹。他这一路,起初还能看到被撞断的枝干,之后却一个也寻不到了。

    可能不知从何时起,就找错了方向。

    魏恒眉间深锁不展,勒马停住,略一迟疑,取出求救的冲天弹放飞到空中。白日里弹光几乎是看不到的,只在他头顶发出一声清晰的爆裂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如果姜樰可以听到,如果她已经控制住了马,知道有人来寻她了,或许有办法告诉他她究竟在哪里。

    魏恒在原地等了片刻,并没有等来任何讯号,也没有看到何方有烟雾升起,知道她大概并没有能够控制住马,心急之下也没了耐心等待,又无头苍蝇似的继续寻找起她的踪迹。

    树林虽密,风却很大,从山顶吹下来的风阴森呼啸着,如鬼哭,如狼嚎,他尚且觉出不适,更别提一个孤身女子。

    他继续催马前行,逐渐听到四处的呼喊声响起。

    那是禁军进山搜寻了。

    上千人在寻找,他仍觉得不够,不知姜威的人是否已经找到她了。自己就这么冲进山里,没有人进行后续的调动指挥,其实才是最不妥的吧。

    在长年的压抑和隐忍之下,所练就的稳重,就这样因她而溃不成军。既然上苍给他机会再活一次,他如果还不能守住应该去守的,那么重活这一世,有何意义。

    他骑着马,在林中不知走了多久。

    远处传来水声,魏恒觉得略有些口渴,掂掂水囊,才发现里面的水已经饮尽了,驱马往水声传来的方向去。

    他已不挑河水是否干净,随便捧了几口进嘴,再度翻身上了马,一时心中有了计较。

    如果沿着这条河走,不至于走偏了方向。假设她已经摆脱了那匹马,可能会寻水喝,然后再沿着河流一直走下山……

    相对来说,这种可能性是稍大一些的。

    魏恒沿着河岸,这就催马快快上山。

    然而,在行了不足百步之时,河水冲下来一个东西。须臾之间,呼吸凝滞,来不及细想,他已翻下马背,扑进水中将它捞起来。

    一只箭。

    为女眷特制的小箭,箭尾还雕了一只凤凰,上了金漆。天底下要说谁配得上用这只箭,那就只能是皇后了。

    相比欣喜,他更多的是担心——人大约就在上游某处,但如果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会把箭弄丢?!

    然而接下来从上游漂下来的东西,才叫他心冷如冰。

    那是一片白色的衣袖碎片,一大半已经被血染红,在碧波潋滟的山涧流水中,如一叶红到极致的枫叶小舟……

    面对一只猛虎,除了死,还有别的结果么?

    姜樰转身的那一瞬,正对上猛虎的眼睛。她下意识地将手伸向箭囊,却一时忘了左手已经动弹不得……

    拉弓射箭是不可能的了,两条腿又怎么可能跑得过四条腿。

    然而那虎只是盯着它的猎物,趴在树下暂时还没有扑过来的意思,只是那眼中精光森森逼人,让人腿软。

    姜樰明白,这里是那只虎的地盘,如果她敢动,它可能下一刻就会扑过来咬断她的脖子。

    浑身冷汗淋淋,她吓得几乎快要站不稳。

    风乍起,扑面而来的气息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姜樰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老虎旁边堆着一具骸骨,骨头上还带着新鲜的血痕,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走兽的骨头。

    老虎直到现在还没有扑过来,可能是因为才刚填饱了肚子,所以懒得吃她吧。

    不幸中的万幸。但是,假设她是那只老虎,一定不会愿意某个不速之客大摇大摆地在自己的领地乱走。所以,即便那虎不饿,她还是相当危险的。

    她不能坐以待毙!姜樰狠狠一咬牙,瞥了眼河水,也不管那虎会是个什么反应,转身便跑。不出意料的,背后立刻响起一声震天虎啸,老虎果然暴怒,猛追了过来。

    老天保佑!她不想死在这儿。

    只跑了约莫二十来步,姜樰瞅准时机,终于一头扎进水里。

    河水本是不深的,只到了膝盖,但小瀑布就不同了。她落水的地方恰好是个一两丈高的瀑布,其下被水冲出深潭,摔下去倒不至摔伤。

    扑通一声响,溅起水花四溢。

    她其实不太会水,挥动着右臂在潭中挣扎,终于抓住半截儿只有小臂粗细的枯木。可这一通挣扎,却将她的手臂划得伤痕累累。

    瀑布水帘下隐藏着许许多多的怪石,最锋利处划破了她的肩,血水从破开的衣裳流出,在清水中逐渐晕开。

    猛虎闻到血腥味,兽性大发,沿着河岸追至跟前,张着血盆大口对着她一声咆哮,震得枯叶飞落,震得她耳中直鸣,嗡嗡作响。

    虎口近在咫尺,她闻到那血盆大口中的恶臭,还有那浓重的血腥味儿。

    与老虎的距离近撑死了算也只有两尺左右,她虽然在尽量后退,却仍然没能躲过虎爪的袭击。锋利的爪牙抓啃着,轻而易举在她肩膀的伤口处又划下三道口子。

    虎并不怕水,她在水里躲着并非长久之计。姜樰一面用树枝抵挡攻击,一面调整方向,向河岸的另一边靠过去。

    那虎越发够不着她,只能对着她露出尖牙,狂啸不止。

    境况凶险,姜樰反倒浑身来了力气。左臂尽管痛得让人想哭,她还是顺着水流奋力游开了。瀑布下的水本就湍急,一眨眼的工夫她就已飘得远远的了。

    远处那只壮年猛虎见她已游远,就快出了自己的地盘,便没了兴趣追赶,只是杵在原地,用一双寒意森森的眼睛盯着她。

    她终于松了口气……

    还好是只吃饱了的。

    此刻脱离险境,她放松下心情,这才感觉到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痛。左臂便不说了,不知是不是摔得骨裂,一碰就生疼。两只手臂也被划得伤痕累累,再于凉水中浸泡,可就钻心的痛起来了。

    最严重的便是右肩,生生被虎爪划出三道口子,可谓皮开肉绽,血水横流。

    她没有力气去处理伤口,实在是累极了,抱着那根并不粗的枯木,浮浮沉沉一直往下游漂去。林中野兽随处出没,也许只有在水里才是安全的。

    不知漂了多久,她开始迷糊。冰冷的水浸泡着她虚弱的身体,她感觉头疼欲裂,挪挪手指,发现十分吃力。

    抬头,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她开始意识到,不能继续呆在水里了。再这样下去,她会被冻僵,连这块木头也没力气抱紧,最后会被活活淹死。

    她得上岸稍作休息,等体温恢复了,再沿着河流下山去。

    姜樰攀住一块石头,总算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爬上岸。在水中泡了太久,腿已经软了,还没来得及生火取暖,她便头一重,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第16章 绝望

    被晚霞所笼罩的河岸边,站着一个男子。他周身沐浴在金色霞彩中,逆光处面容看不真切。

    他手中抓着条腹蛇,在霞光中竟显露出几分阴诡。

    男子扼住毒蛇的下颚,举到眼见半是欣赏半是端详,嘴角上扬,星亮的眸子带着几分亢奋。

    多漂亮的花纹。

    虽说这蛇毒性不强,但要是被咬上一口,也决计熬不过两个时辰。他自诩慈悲,倒是想抓条五步蛇,给她一个痛快,可惜时不待人,也就只能让她死得痛苦些了。

    他嘴角勾起一丝诡谲的笑,朝河岸边已经晕厥的女人走去。

    漫山遍野的禁军在寻找她,呼叫声此起彼伏。这么多人找了一个下午也未能找到,偏生让他发现了,不得不说是天意昭昭。

    他在姜樰身旁蹲下,食指轻轻刮过她的脸颊,鼻中微一哼笑——可惜了这么个绝色美人,马上就要香消玉殒。

    这女人身上伤痕累累,可见逃到这里已是九死一生。可叹最后竟要死在自己手里,只能说她运气不好。

    “红颜祸水。”他低声说着,略带一丝惋惜,指腹轻轻拂过她惨白的脸,“做了鬼,别恨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受**。”

    男子深邃的眼睛微眯,抓起她的手腕。

    姜樰目下脑中沉沉,浑身如火在烧。她感觉到有人抓住了她的手,她想说话,但没什么力气,强撑着睁开眼睛,只看见夜色中一只修长的手掐着一条蛇放到自己的手腕上。

    她抬不起头,看不到那人是谁,心中的恐惧被无限放大。

    “别……求你……”

    回应她的是低沉的一声笑。那人什么也没说,也不理会她的祈求,把蛇头按在她的手腕上。

    尖锐的毒牙刺进肌肤,姜樰感受着疼痛,心冷如冰。整整这一日,从马背逃生,从虎口脱险,从冰冷的河水里挣扎上岸……无一不拼了全力。

    可没想到最终要死在这里,她却连毒害她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大约是魏恒的人吧……发现自己没死,便要造出她死于蛇毒的假象。

    姜樰挣扎着要站起来,手脚像被灌了铅一样沉。没撑起来多少,她手腕上一软,还来不及抬头看,整个人便又跌回地上。

    蛇毒进入身体,开始发作,她觉得周身麻痹,呼吸逐渐困难。

    那人又是一声低笑,用脚踩在她的头上,要她安分些等死。动作倒不算粗暴,因为对一个挣扎在死亡线上的人,何必用上大力。

    姜樰咬紧牙关!她怎么可能屈服,她还没有让魏恒血债血偿,如果就这么死了,枉费重活一世,枉费她终于看清自己的错。

    内心不甘又能如何,她无能为力……她一次一次努力站起来,不管多少次,那只脚都踩在她的头顶,践踏着她的生命。

    她趴在阴凉潮湿的地上,再一次感受着临死的感觉。她看见山那边最后一抹太阳消失,仅剩的一丝力气也随之消散。

    黑夜将临,谁也救不了她。

    姜樰合上眼,心如死灰。

    ——————

    皇帝亲自去深山老林找皇后的消息传来以后,禁军紧接着便开始搜查可疑人等了。所有在行宫的人员,除了出去搜寻皇后的外臣,其他全部被禁止走动。

    皇帝并不认为皇后的马受惊是个意外,非要查个清楚,一时弄得人人自危,生怕和此事扯上什么关联。

    贺子芝一直呆在寝宫没有出去过,包括她的侍女太监也都寸步未离。因为身体不适,她是唯一没有去马场的人,仅这一点,相对其他人来说,她都要清白些许。

    禁军没有找到什么举止可疑的人,后来便开始逐个盘查。但凡昨夜至今早说不出自己行踪,又找不到证人的人,统统先抓起来。

    不消半日,已收押数十人。

    当查到贺子芝这里时,翠屏从容应答倒也没什么差错,只说替娘娘守夜,天亮时分肚子痛,便去了茅房不到一盏茶时,回来时娘娘已经起**了。

    她的行踪有贺子芝作证,禁军也就不便多问,再一次一无所获去了别处。

    “娘娘。禁军查得这么严……奴婢贱命一条倒是死不足惜,若是查到娘娘身上,奴婢怕……”

    待到禁军走了,翠屏却害怕起来。昨晚她一心为主子办事没有害怕,这会儿见到这个阵仗,倒是后怕起来。

    此时天已经黑了,近日一直没什么精神的贺子芝觉得有些疲乏。她给自己剥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满足地品尝起这甘甜爽口,权当提神。

    听到翠屏说害怕,只是一笑置之:“怕什么,你当陛下不想她死么?今日即便查出来了,料想陛下也不会动本宫。”

    “可是……”

    “可是什么?”她淡淡看了眼翠屏,“本宫帮的不仅是自己,还帮了陛下的忙。有些险棋可以走,有些则万万不可以。杀掉姜樰这个贱人,依本宫看,与其说是险棋,倒不如说是一步绝佳的好棋!”

    她看向窗外,顿了顿,又接着道:“姜大将军狂妄至极,陛下心胸再是宽广,也不能容他这般步步紧逼,以下犯上。姜家女儿做了皇后,来日生下的嫡子便是铁板钉钉的太子。如此一来,等陛下百年之后,江山岂不等同于传到姜家手中。而今本宫暂且断了姜家这条路,帮了陛下这个大忙,陛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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