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衾一梦之王后-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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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黛……”他轻轻呢喃着这个名字。
她只有一个哥哥,并不是世子的侍卫马川,那么她要找的哥哥又是谁呢?贵为相府千金,又有谁值得她冒着丢了性命的危险只身来南疆寻人呢?那个人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不是亲哥哥,就是……心上人?
心口一揪,有些疼,皮逻阁疲惫地阖上了眼。早就知道她心里有个人,她也从没有欺骗过自己的感情,一直说要回长安嫁人的。可是他没想到她要嫁的人竟然在南诏,莫非是——李世子。
越想越觉得绝无二人,除了龙章凤姿、文武全才的李世子,还有谁能让她一心仰慕、念念不忘。
心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他有点喘不过气来。这个对手太强劲,要把她抢过来还真要费一番心思了。
缓缓睁开眼,心上人就枕在自己的臂弯里静静睡着。这种感觉真好,瞧着红润的小嘴儿,皮逻阁没忍住凑过了亲了一口。
阿黛半醒不醒的时候,觉得唇上有点痒,像是蚊虫再闹,伸出小巧的舌尖舔了一下,果然舔到了一个什么东西。
皮逻阁一怔,温软甜美的小舌尖儿,那触感太美妙,让他一下子忘记了周遭的一切,含住唇舌紧紧吻了起来。
阿黛被他吻醒,惊慌失措,搞清楚状况之后,一把推开了他,一巴掌扇了过去。“你……你混蛋。”
皮逻阁也有点懊悔,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不是卿卿我我的时候,只不过太喜欢她,刚才一时情难自禁。讪讪的跳下床,轻描淡写地道了一句歉,就去后殿浴房梳洗换衣服了。
阿黛气呼呼的坐在床上,朝着他的背影把枕头丢了过去。就不该烂好心帮他的忙,昨晚他偷偷爬上床就不是君子所为,还心疼他太累,喂他喝水,就该渴死他算了。阿黛下床整理好衣服,把手上的戒指摘下来扔在床上,梳好头就要出去叫上自己的暗卫们回家。
路过中厅的时候,他已经坐在桌边等她了。他已经换了一套黑色的诏王正装,头发上还滴着水,深沉霸气又有几分魅惑。“快来吃饭吧。”他温和的说着话,似乎刚才他强吻、挨打的事都不曾发生过。
阿黛瞪了他一眼,径直走向门口。
“阿黛,你去哪?”
“我回家,你管得着吗?”
话音未落,才迈向门槛的脚就悬空而起,身体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箍进怀里,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又坐回了桌边,她坐在他腿上。
“你答应我葬礼以后再走的,说话不算数?”皮逻阁受伤的眼神看着她。
“谁让你不讲礼数,占人家便宜。”阿黛挣扎着想要离开,他抱得紧,挣不动。
“那是因为太喜欢你,情不自禁。本诏被你打了都没责怪你,够宠你了吧。再说礼数这东西是你们汉人琢磨出来的玩意儿,我们南蛮根本不在乎。”不就是亲个小嘴儿么,下面的嘴儿都亲过了,亲亲上面这个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他把头偎在她肩上,朝她脸上吹热气挑逗她。阿黛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是啊,我就是汉人,所以我要回去。”
皮逻阁把环在她腰上的双臂又紧了紧,反正我就不放。
“阿黛,一会儿我去看仙仙,你不想去瞧瞧差点跟世子成亲的倾仙公主长什么样么?去问问她和世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皮逻阁嘴上轻描淡写的语气,眼睛却在密切观察着她的反应。
☆、就知道你舍不得拒绝
怀里的身子一僵; 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呼吸都停了一瞬,皮逻阁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公主啊; ”阿黛自言自语喃喃一句; 鬼使神差般点了点头。
皮逻阁舍不得撒手,真想就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吃饭,可是阿黛不肯; 他也就没有强求; 反正人留在身边,就有的是机会。
吃完饭先去灵堂给老人烧了些纸钱; 这才带着她来到茶园附近的醉仙殿。看到高高悬挂着“醉仙殿”三个字的匾额,阿黛有些疑惑:怎么公主的寝殿名字跟个酒馆似的?
清风徐来,一股清香萦绕在鼻间; 不似玫瑰的浓郁,也不似雏菊的淡香,却使人感到舒畅、惬意。抬头一看,原来大殿内外都种满了山茶树。那绽放着笑脸的山茶花; 几十片心形的花瓣叠叠层层,开得芬芳馥郁,开得欢快舒畅。她们有的缀在枝头“荡秋千”,犹如一位正在表演精彩舞蹈的少女;有的挂在枝腰,张着大嘴,正用甜美的嗓音歌唱春天的到来;有的嵌在树叉间,仿佛在积蓄力量,迎接挑战;还有的用绿叶遮住半边脸,显得很害羞,又好像在捉迷藏……每朵山茶花里,小花瓣中都藏着浅黄色的花蕊,显得十分清雅。
最显眼的是莹白如玉的白宝珠,那是怎样的一种白啊:像高山飞瀑溅出的水片一样晶莹、一样的沁人心脾。但它又不会刹那间消失,而是静静地呈现在你眼前,如丽日下千尺深潭的深沉,带着波光,又带着阳光。
传说中天人之姿的倾仙公主想必也和这超凡脱俗的山茶花一样美吧?阿黛忽然有点胆怯,不想进去了。皮逻阁萦绕在她身上的眼神热度不减,看她犹豫了,便毫不客气地拉起微凉的小手,大步进殿。
宽敞明亮的大殿中央,一张足够十来个人睡的公主床临窗放着,从屋顶垂下来的粉红色纱幔把大床罩在中央,美轮美奂。皮逻阁捕捉到她眸中的那一抹惊艳,暗暗决定尽快把自己的寝殿收拾一下,布置成她喜欢的样子。
“仙仙,哥哥来看你了。”皮逻阁坐到床边,心疼的瞧着阔别十年的妹妹。那时候,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呢,如今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他记忆里的妹妹眼睛很大,水水亮亮的,最喜欢嘟起小嘴跟他撒娇,让哥哥背着她摘山茶花,去高高的神坛上看远处的苍山洱海。
阿黛挣脱开他的手,凝神细瞧床上躺着的姑娘,她双眼紧闭,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听不到。脸色苍白如纸,下巴瘦肖的尖尖的。皮逻阁心里不是滋味,妹妹小时候小脸圆圆的,贪吃又贪玩。现在已经瘦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问伺候的女仆这是怎么回事。
“自从去年与李世子大婚时神坛炸裂,公主就受伤失去了记忆,一直痴痴傻傻的。最近几日老诏王病重,带着公主去瞧了一次,不知怎的回到寝宫就昏迷不醒了。御医瞧了也没用,只能喂些补药吊着命,等她醒过来。”女仆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答道。
“神坛炸裂?怎么炸裂了?世子有没有受伤?”阿黛紧张的问道。
女仆不敢乱讲话,抬眼看看阿黛又瞧瞧皮逻阁。
阿黛急的用手推他:“你快让她回答我呀。”
“阿黛姑娘是本诏心爱的女人,是未来的诏妃,她的话就如同本诏的话。”皮逻阁沉声说道。
“你……”阿黛气结,怎么可以到处胡乱宣扬,瞪他一眼正对上皮逻阁威胁的目光,好吧,为了得到表哥的消息,就不跟他计较这些了。
女仆得了指令接着说道:“李世子就是在那天失踪了。”
“确定是失踪了,而不是……”阿黛急的不知说什么好。
“当时黑色的烟雾弥漫了好久,确实有不少人被炸伤了,也有几个死了的。可是并没有找到世子的尸体,而且当时世子爷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下问天台的台阶,他离得比公主还要远,应该不会死的。”女仆如实答道。
听说表哥没事,阿黛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就见皮逻阁握着妹妹的手正在说话:“仙仙,父诏晚上就要火葬了,你快点醒过来看看他吧。他临终前一直惦记着你,说……仙仙丢了。”
皮逻阁有点哽咽,说不下去了,却突然发现微凉的小手似乎动了动。他握紧了手,大声的喊她的名字,可是她却再也不动了。
“仙仙,哥哥已经做了新的诏王,以后你什么都不用怕,没有人敢偷偷欺负你了。我已经下了令,不允许太妃来醉仙殿。李世子不娶你,是他没福气,将来哥哥给你找更好的驸马。累了就歇着吧,哥哥会一直等着你醒过来。”皮逻阁温柔的帮妹妹盖好薄被,叮嘱了女仆们,才带着阿黛出了醉仙殿。
“你跟我说说神坛为什么会爆炸?你能带我去看看吗?”阿黛紧追着他的脚步。
皮逻阁停住脚,扫了一眼莹白的小手,无奈的叹了口气:“阿黛,今晚父亲火葬,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乖乖的回寝殿把父亲给你的戒指戴上,到灵堂来送他最后一程,明天我就带你去神坛,给你说详细的经过,行吗?”
阿黛只能选择听他的话,回了寝殿戴上戒指,又叫张源去安排马匹、干粮,准备明天看完神坛之后就离开这里。张源抬眼深深的看了一眼大小姐,没说话,去准备了。
火葬在日落之后开始,按照习俗要由儿子儿媳亲自点火,阿黛不知道这种说法,只在他拿起火把的那一刻看到了他眼中的泪夺眶而出。他牵了她的手一起去松明床边点火,她不想去,却感觉到了他满手心的凉汗,粗壮有力的胳膊居然在抖。阿黛试着抽了抽手,没有抽开,也就随他去了。
高高架起的天葬床足足燃烧了两个时辰,火舌舔卷着巍山的上空,映红了南疆的天。超度的僧人们在子时火苗熄灭以后离去,皮逻阁撑起跪麻了的膝盖陪阿黛回寝宫。
“你别哭了,生来病死,每个人都有这一天。去了天上就少了好多痛苦,他那么喜欢你母亲,能团聚应该会很高兴的吧。”阿黛想劝劝他,却又不知说什么好。
他是个男人,不会当着大家的面嚎啕大哭,但是阿黛守在他身边,知道他流了多少泪,知道他无声的哽咽有多难受。
回到寝殿,让女仆打湿了帕子拿过来,阿黛帮他敷了敷眼睛:“你千万不能在流泪了,眼睛肿的都成了核桃了。你忘了在雪山上看不见的时候了?万一眼睛再坏了可怎么办,要不还是让御医来瞧瞧吧。”
皮逻阁沙哑着嗓子说道:“不用了,我谁都不想见,让他们都走吧,我只想跟你待一会儿。”
“你,你不会又要睡在这里吧?我不答应,你睡这我就走。”阿黛赌气甩手不管他了。
皮逻阁摆摆手让内侍和女仆们都退下了,捂着眼睛瘫倒在床上。哑声道:“阿黛,我头疼的很,你帮我捏捏吧,就像在雪山的时候那样。明天你就走了,还在乎这一次么。今晚刚刚葬了父亲,难不成我还会对你动手动脚?”
阿黛纠结的瞧了他一会儿,终究是伸出纤纤玉手帮他按揉头顶了。晚上累极了,就那样合衣睡着了,头与头相抵,身上连被子都没盖。半夜他起来出恭,才脱了外袍,也帮她解了外衣,盖上被子,抱着她睡。
早晨阿黛睁开眼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了,看看身边熟睡的男人,她不满的推他肩膀。“喂,起来了,要去看神坛呢。”
男人鼻孔里不满的哼了一声,勉强睁开眼皮瞧了一眼,道:“天还这么黑呢,再睡会儿。”
看着闭上眼赖床的男人,阿黛气的想笑。坐起身子,狠狠一脚踹在他大腿上:“都日上三竿了,黑什么黑?”
皮逻阁被踹的一激灵,睡意没了,睁开眼睛瞧了瞧,便习惯性的伸手去抱旁边的人:“阿黛,明明就是半夜,什么日上三竿呀。”手上没有摸到她的身体,大手上下摸索,只摸到了空空的枕头和半边空床。
“阿黛,你去哪了?”皮逻阁有点惊惶的坐起了身子,挥手撩开纱帐,赤着脚便跑下床去点蜡烛。
司马黛吃惊的瞧着他的背影,心中被一团阴影笼罩了,莫非……
皮逻阁用火折子摸索着点上了蜡烛,茫然的看看四周,眼神空洞、神情焦急:“阿黛,你在哪?我点上蜡烛,怎么还是看不到你。”
“我在床上坐着呢。”司马黛呐呐出声,有点担忧的看着他。
“哦,那我刚才怎么没摸到你?”他走回床榻,却因为走得急,又没有看见什么东西,膝盖撞在了床上,疼的他捂着膝盖龇牙咧嘴。
“你……你不会是看不见了吧?”阿黛挪过去,帮他揉揉膝盖。皮逻阁身子一僵,脸色迅速沉了下去,伸出大手一摸,抓在了她的胳膊上,紧张道:“阿黛,我真的看不见你,我的眼睛……又瞎了。”
“我去叫他们喊御医来给你瞧瞧。”阿黛从他腿上迈过去,想下床穿鞋。
“别,”他一把抱住了她,“别去,现在朝政不稳,我眼睛瞎了的事不能让人知道。”
“可是,宫里这么多人,你还要跟大臣们议事,肯定瞒不住的呀。”阿黛为难道。
“能瞒几天是几天,也许过几天就好了呢。能告诉的人只有舅舅和雪奴,他们会在前朝帮我打掩护,阿黛,盯我最紧的人是太妃蒹萃,这寝宫里说不定也有她的眼线。后宫里,只有你能帮我。”
阿黛坐在他腿边,纠结的看他一眼,确实挺可怜的。“可是我要回家呀。”
“阿黛,不是已经给长安报了平安信么,晚走几天不碍事的。这山高水长的,没有一两个月根本到不了,不差这几天的。你就留下来帮帮我吧,就像在玉龙雪山的时候一样,做我的眼睛好不好?”
姑娘闷着头不说话,男人偎在在肩上恳求:“好阿黛,帮帮我吧,若是现在被蒹萃发现我眼睛瞎了,王位必定不稳,很有可能被人推翻,命丧九泉。你也不希望我死,对不对?”
怀里的姑娘在微微的叹气,他知道她动摇了,接着说道:“六诏之中只有南诏始终附唐,其他各诏暗通吐蕃,李世子这次来不也是扶持南诏强大,击退吐蕃势力的渗透么。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应该明白,我是一心向唐的。可是蒹萃暗通吐蕃,若是让她得了手,南疆就没有小唐的附属地了。李世子功败垂成,就算他没死,回了长安也会很窝火吧,我还想跟他联手打击其他各诏呢。阿黛,我的宏图伟业就靠你了。”
是啊,表哥一直在太学读书,这是皇上派给他的第一次任务,若是失败了,他那么要面子的人心里肯定不好受。郭凯第一次接到的任务是去太行山剿匪,打了一个漂亮仗,当然也多亏了陈晨帮他。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阿黛觉着这是老天爷不让自己白来一次,要让自己发挥点作用了。“那我要怎么帮你?”
“我们南疆人不讲究守孝,葬礼过后就没事了。从今日起,我们要装作很恩爱的样子。你要亲自服侍我洗漱更衣,喂我吃饭。你要学会撒娇吃醋,不让别的女人靠近我。早上去议事殿的时候,耍赖让我背你去,这样你就可以悄悄给我指路了。”皮逻阁老谋深算的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宠溺模式要开启了,还不包养阿逻哥么
☆、宠
早晨; 阿桑带着女仆们进寝殿的时候,就见诏王平伸着手站在那里; 阿黛姑娘正在给他穿衣服。
一个小女仆端着洗脸水跪在了地上; 阿黛亲手打湿了帕子帮他擦脸。
“我自己来吧。”皮逻阁云淡风轻的说道。
“不行,说好了我亲自服侍你的,不许你耍赖。”姑娘娇嗔的瞪了他一眼; 他虽看不见; 那撒娇的语气却足以让他甜进了心里。
女仆低眉顺眼地守着规矩都不敢瞧,耳朵却都机灵的听着动静。前几日老诏王还没有火葬; 新王又是早出晚归,没见他们二人如何亲昵。看来,从今日开始; 才是一对情侣真正的样子。
阿黛帮他洗漱好了,自己也简单收拾了一下,撒娇般拉着他的大手到中厅吃饭。“你们都出去吧,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皮逻阁轻飘飘的一句话遣散了众人; 女仆们站到院子里好奇地听着屋里的动静。
“来,坐吧,你想吃什么?尝尝这个好不好吃。”这是姑娘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