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娇恶狼冲喜-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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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头狼崽的血的味道里,似乎混杂着魔族的气息。
是血脉精纯的魔族的香味、甚至比它有幸见过一次的六阶魔族的血的味道还要香。
这头狼崽的心脏,绝对是大补之物。
口水开始不自觉的分泌,滴答滴答的顺着魔物那张宽大丑陋的嘴巴往下流。
吃!吃!
吃!!
它要挖了他的那颗心。
魔物几乎瞬间就把前两日看到的、闻起来就比寻常人类滋补十数倍的阮秋秋抛之脑后。
它快速追了上去,打算挖掉面前这头狼崽的心脏之后,再折回来吃了山洞里的阮秋秋。
人类的肉可是十分鲜美的,它会好好的品尝,一根骨头都不剩下。
渊诀把这头魔物引到了离山洞有一段距离的山坳处,佯装摔倒,“凄惨”的倒在了地上,调动着碎裂妖核周围仅剩不多的妖力,时刻准备着给面前这头恶心的魔物致命一击。
大灰狼先生注意到了随着他妖识和妖力的使用,他原本就碎裂的妖核上又多了许多黑点点。
那些黑点似乎在吞噬他的妖核,让他每分每秒都比之前更加被动。
“咯咯咯——”魔物看着地上那头狼崽,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叫声。
大约是觉得自己一定能吃上一颗热乎的心脏,魔物似乎并不着急,一点一点的朝大灰狼先生踱步而去。
在它自信的伸出三根爪子,掏向他心脏的时候,渊诀锁定了它脆弱的脖子,眼底闪过血光。
“轰!”
一道血红色的暗光闪过,那头魔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骤然变大的大灰狼先生用利爪割下了头颅。
它三只眼睛瞪大很大,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绿色的血从它断裂的脖子上流出来,魔物的三只眼睛却猛然爆裂开来。
大灰狼先生猛的朝边上扑着闪躲,但妖力几乎全部消耗殆尽的他还是不小心被溅到了一些绿色的浓液。
背部的几撮皮毛瞬间被腐蚀,在空气中弥散开了浓郁的焦臭味。
还有几滴不小心沾到了他那张毛茸茸的狼脸和耳朵上,气的大灰狼先生一边疼一边用利爪剖开了那头魔物的胸口。
他本来就已经毁容了,现在完了,更难看了,更不如田螺灰狼了。
尖利的爪子从那头恶心的魔物体内掏了掏,剜出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浅蓝色魔核。
运气不错,这头魔物体内有魔核,还是水系的。
他现在妖核破裂不能直接吸收了,却可以给那个人族。虽然这头魔物的肉几本上全是毒素,几乎全都不能吃,但这枚魔核,总够她换上好些肉回来了。
恶狼先生变回了半妖形,用所剩无几的妖识打量了一下这头魔物的尸体,发现它的头上上有一小块红色的、颜色鲜艳的皮毛。
他割下那魔物尾巴上绒绒的部位,又拔下了那魔物浑身上下最尖利的地方,拿在手里,扶着一颗颗巨木往山洞走。
结果比他预想的好,他还活着。
就算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比魔族还可怕。
从来没有任何同异性雌妖或者女人相处经验的渊诀先生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在意那个人族,他只拼命给自己找理由。
大灰狼先生觉得他其实是一头很坏的狼。
他明知道他可能活不久了。
却还是吃了人家好多食物,和她睡了一张石床。
甚至他还对她耍了流氓,摸了摸人家的唇。
他这头狼还过分的,把她做的那件衣服全都染上了属于他的味道。
所以……
他想回去。
起码,把东西给她。
可是,才好不容易翻越过了山坳,渊诀体内最后一丝妖力就全都消耗殆尽了。
没有了妖力的支撑,他近乎狼狈的踉跄着往前。
焦黑的血顺着他已经不能算是俊美的面颊往下淌,低落在他光裸的身上,断肢传来快要麻木的疼痛,甚至碎裂的妖核上,也多了许多数不清的黑点。
第19章 (二更)他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别扭储备粮先生?
渊诀却再也无暇顾及这些,他只知道,在走到又一颗巨木附近的时候,他的妖识也用完了。
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大灰狼先生甚至没有发现,连带他的脸上,也渐渐爬上了许多黑点点。
在快要彻底昏迷过去的前一刻,大灰狼先生紧紧攥着妖核和那些颜色鲜艳的红色绒绒,扶着一颗巨木缓缓坐下了。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甩了下落满了雪花的快要被冻僵的毛绒大尾巴。
他给自己凹了一个造型,怀有那么一丝期待。
期待着或许阮秋秋会来找他。
但他又知道,是他用妖力给她下了深眠的法术,现在又希望她能来找自己,他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别扭储备粮先生?
这么危险的森林里,他在做什么美梦觉得她会来找他?
寂寥又寒冷的冬夜,恶狼先生短促的笑了一声。
他希望他再次被她发现的时候,不要已经是一堆尸骸了才好。
渊诀长长的睫毛上结上了冰霜,慢慢闭上了没有焦距的眼睛。
意识渐渐朦胧,他却好像产生了幻觉。
似乎他那个应该躺在石床上安眠的小夫人,声音正从远处传来,一声一声的唤他夫君。
“夫君!”
“你在哪?”
这幻觉有些逼真,甚至他都听到她颤抖的声音了。
但渐渐的,又听不见了。
失去了压制的黑点,以更快的速度在那些破碎的妖核上蔓延。
大灰狼先生彻底陷入了昏迷,他却不知道。
阮秋秋真的来找他了。
“笨狼,去哪里了啊……”阮秋秋快急哭了,她的声音都有些哆嗦。
她在大雪和黑夜里举着明明灭灭的火把,怀里抱着一件黑色的兽皮衣,拿着家里唯一的一把骨刀,心惊胆战的在偌大的、黑暗的森林里寻找着。
——时间倒回十几分钟前。
点着燃木的石灶里不断向外传递着温暖的气息,石床上很温暖,但阮秋秋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她感觉身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了不说,大灰狼先生也突然出现在了她美滋滋的吃烤肉的梦里。
他脸上那一条很长的狰狞的伤疤落满了霜,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好像恢复了焦距,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阮秋秋疑惑的望了过去,就看见那头长相该死的甜美的大灰狼弯起唇朝她笑了笑。
她听见她的那个病弱夫君眼底落满了寂寥,声音很轻的对她说,“……睡。”
睡?
阮秋秋恢复了一些意识,但她却好像被什么东西压制着,没办法睁开眼睛。
她费力挣扎,把一条胳膊伸出了兽皮外。
凉意冲淡了一些浓郁的睡意,阮秋秋愈发觉得不对劲。
她昨天没有特别累,不可能睡得那么沉。
是大灰狼先生干的吗?这头储备粮想干什么?
阮秋秋心底有些好笑又疑惑,她一点点的挣扎着抬手,想摸一下恶狼先生的胳膊。
但手过之处,只有已经冰冷下来的兽皮。
阮秋秋一下惊醒了过来,她猛然睁开眼睛,翻身朝旁边看了过去。
——昨晚睡觉之前,她给大灰狼先生掖好的兽皮散乱的瘫在石床上,那头缺了左腿的大灰狼已经不见了。
她边上的靠外侧的位置,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了。
阮秋秋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她快速套上了衣服,裹好兽皮“鞋”,几乎慌乱的冲到了山洞口和“储藏室”。
但她把山洞里里外外找了个遍,都没有大灰狼先生的踪影。
阮秋秋拿着一块情急之下从山洞石灶里抽出来的木柴,站在漆黑的山洞门口,一瞬间有一种她被抛弃了的感觉。
她想到那头狼昨天和她说的话,他叫她离他远一些。
可她本来以为,他已经愿意做田螺灰狼了,应该没有那么排斥她吧。就算他要走,也总不至于厌恶她厌恶到了连山洞都不要了。
寒风吹在她身上,阮秋秋咬紧了唇,耳朵嗡嗡的,从喉咙到脸颊都滚烫一片。
丢人的酸涩感涌了上来,阮秋秋用力眨了眨眼睛,借由微弱的光线,瞥见了靠近山洞附近的雪地上,有一排不明显的脚印。
阮秋秋擦了擦眼角,顾不上寒风,走到了雪地里。
地上不仅有一排快要被雪覆盖住的小一些的脚印,顺着往前看,还有一些很深的、一看就是大型捕猎者的脚印。
阮秋秋瞳孔缩了缩,心头浮现起一个念头:
难道有什么远古生物、或者魔物袭击了吗?
那头狼,是不是变小把它引走了?
阮秋秋顾不上乱想,她快速跑回了山洞里,从“储藏室”拿了一根很长的木材,用“主卧”里破破烂烂的兽皮简单裹了裹,做了一个火把的样子。
然后冲到石桌边,拿起了山洞里唯一一个她能用来自保的武器——骨刀。
拿骨刀的时候,阮秋秋注意到她给大灰狼先生做的衣服被动过了。
她抖着唇拎起来看了看,却从里面摸出了一撮银灰色的、长长的毛。
阮秋秋看着那一撮毛,哽咽着弯了弯眉眼。
这头田螺灰狼真是太过分了,既然要走,为什么要把毛留下来。
还有啊,她刚刚才注意到,石灶里的木材,明显是被添过的,甚至她留下了备用的两盆雪水,也有一盆被他倒进了石锅里煮。
简直就像是,故意的。
阮秋秋笑了两声,眸光渐渐变得明亮坚定了起来。
她把那件给大灰狼先生做的、黑色的兽皮衣抱在了怀里,左手紧紧捏着骨刀,右手点燃了火把。
——她要去找他。
一定要把那头自说自话,还明显就对她用了昏睡术法,一头残疾狼孤独引开捕食者的大灰狼揪回来。
她虽然很弱,但完全可以在尽量不拖他后腿的时候帮忙当个诱饵吸引注意力什么的。
阮秋秋脑袋乱乱的,她拿着火把,冒着大雪,第一次在无比漆黑又充满了无数危险的夜晚,离开了山洞。
她寻着地上渐渐浅起来的痕迹,慢慢的越跑越快。
作为一个心智成熟的正常人,从绝对理性的角度出发,她完全不应该冒着这样大的雪,去寻找一头极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了的大灰狼。
就算那头狼妖是她名义上的夫君,可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生,甚至也没有相处几天。
只要她能把他忘了,投奔炎狼部落或者任何一个别的部落,凭借着她异能的稀有度,活下来的把握绝对比她就这样冲进森林里大上很多。
可是……
阮秋秋控制着呼吸,不让自己吸进太多的冷风。
大雪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她咬着牙,顶着风雪。
可是——
他是她的田螺灰狼先生啊。
就算知道很危险,她也不可能就这样放着他不管。
她知道,按照书里的剧情,或许大灰狼先生已经死了。
可既然她能改变剧情来到他身边,他就也应该能活下来。
他一定要活下来。
黑暗里仿佛潜藏着无数只眼睛,盯着她这个滋味鲜美的人族。
阮秋秋硬着头皮,强迫自己冷静的追逐着地上的脚印,尽可能快速的踩着厚厚的积雪,慢慢往前追。
但在她走了十多分钟的时候,不仅变成了狼崽的恶狼先生的脚印消失了,就连那头“捕猎者”的脚印也越来越淡了。
在脚印消失的地方,只留下了一滩血迹。
阮秋秋看着那摊鲜血,头皮发麻,心急如焚,火把照不清太多的东西,她的声线都在发抖。
“夫君——”
“你在哪?”
阮秋秋知道她这么喊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危险,但她更担心那头大灰狼就这么在她还不知道的时候就死了。
她喊了几声,寒风灌进了她的嗓子里,阮秋秋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跨过一道巨木,脚印又出现了,她鼻尖嗅到一股极其难闻的恶臭,比腐烂的变质食物难闻许多倍。
阮秋秋小心的转过弯,险些跌下山坳。
她举起火把,看清了一个体型巨大的怪物。
它浑身淹没在漆黑的夜色里,体长三到四米,头颅和身体被分开,身体也被剖开,死状凄惨。
根据她的零星记忆,阮秋秋立刻判断出,这是一头魔物。
她头皮一阵发麻,却顾不上害怕,小心的在那头魔物周围看了一圈,片刻后略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没在这周围看见有什么大灰狼的断肢或者尸体。
这笨狼,到底去哪里了。
他总不能,真的把她抛弃了吧。
她想到他一头狼,腿断了也看不见了,满身是伤,还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应该跑不远。
他是那样骄傲又爱逞强,可千万别在这么大的雪里用人形的样子了,一点都不保暖。
阮秋秋快急哭了,她一边举着火把,一手紧紧攥着那件黑色的兽皮衣,沿着巨木枝干下方一点点寻找。
终于,跨过几根巨木,她终于在一颗高大的松木下,看到了一个拢起来的人影。
阮秋秋睁大了眼睛,踩着积雪走到了松木树根下,顺着火光,看清了他的样貌。
不是枯骨,不是别的人,那头浑身快要被落满了雪的妖,就是她的储备粮先生。
第20章 大灰狼先生差点就要变成冰冻狼干了
风雪模糊了面前的视线,阮秋秋抬起握着骨刀的手,擦了擦沾上了一些雪花的眼睛。
她往前走了两步,弯下了腰。
火光渐近,明明暗暗的光线下,她看清了大灰狼先生的样子——
他坐在松树根下,靠着树干,浑身落满了积雪。
她靠的近了些,带着温度的火光融化了他长睫上的冰晶,它们变成了一滴滴水珠,顺着他的眼角往下滑。
干净的水珠一路掠过几处他脸上被毒液腐蚀的伤口,顺着密密麻麻的黑色斑点,变成混杂着脏污的血水落下。
大灰狼先生脑袋上一只毛绒耳朵耷拉着,尖尖大约也被同样的毒液腐蚀了,又秃又丑。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傻,在这样漫天的大雪之中,却还要维持着人形的样子。
大灰狼先生被冻的紫红的手掌里紧紧攥着一根尖利的像利爪一样的东西,阮秋秋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刚刚她看到的那头魔物尾巴上最尖利的部分。
想到刚刚那只狰狞可怕的魔物,阮秋秋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头笨狼,大约是为了引开那头魔物,才跑那么远的。
“……”阮秋秋张了张唇,想叫他一声,但喉间哽咽,半个音节都没办法发出。
她觉得心口缩紧,耳边嗡嗡的响成一片。
阮秋秋跪坐在雪地里,放下了手里的骨刀和黑色兽皮衣,缓缓抬手去试大灰狼先生的鼻息。
——她感觉有浅浅的、温热又微弱的呼吸,像春日里带着暖意的蒲公英种子,轻轻扫在她的手指上。
阮秋秋试了几次,总担心是自己的幻觉。
她颊边滚烫,顾不上什么雄狼寡女授受不亲,右手把火把举远,用一种很狼狈的姿势把头贴在了大灰狼先生的胸口。
那儿传来低低的心跳声。
“砰”、“砰”、“砰”……
缓慢的跳动着,代表着他尚且鲜活的生命力。
阮秋秋眼泪一下就下来了,她有些恼怒的拽住了大灰狼先生毛茸茸的大尾巴,狠狠摸了好几下。
这头笨狼,都快要变成冰冻狼干了,还惦记着不能变成妖形,不能把战利品弄丢。
确认了储备粮先生还好好的活着,阮秋秋只觉得心底的一块大石头一下就放了下来。
她把火把换到左手上,有些慌乱的从雪地上捡起那件兽皮衣,想要给恶狼先生套上。
但那头大灰狼身上落满了雪,阮秋秋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兽皮衣给他套上。
套兽皮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