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孤的心上人-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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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陷入了沉默,半晌后开口道:“我是男孩。”
奚荣昇:“……”
他觉得这对话好像有点熟悉。
过去,他好像只认错过一次别人的性别。
眼前少年湛蓝色的眼眸唤起了他的记忆。对方俊美的容貌,与记忆中孩子粉雕玉琢的容貌联系在了一起。
奚荣昇恍然,“哦!原来是你!”
他表示,还真不是他眼瘸,两次将人家的性别认错。
未成年的人一般都是做中性打扮。而少年由于还没发育完全,身量瘦高,喉结也还没长好,再加上那副容貌,恐怕任谁看,都要以为他是个女孩子了。
当年他就对对方的印象甚好,现在看对方已经长大,他颇有种欣慰的感觉。
他翻身下了马,牵马走向了他,亲切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少年回答道:“我母亲去世了,我要找个地方将她埋起来。”
他的语气过于平静了,好似是在说一个无关之人,而非自己的至亲。
奚荣昇讶然看过了棺材,遗憾道:“节哀。”
少年:“她病很久了,这对她或许也是解脱。”
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奚荣昇看天色也还早,道:“不如我帮你吧?”
少年摇了摇头,“不必了,我自己来就行。上次已经很感谢您了,糕点很好吃。”
奚荣昇自己失去过至亲,知道那感受。而眼前少年比他当年还要小不少。
他道:“那我就陪陪你吧。正好我也闲来无事。”
少年稍稍睁大了眼,看了他一会儿,这次却没有拒绝,应道:“恩,谢谢您。”
两人,一个牵马,一个推车,相对无言地往前走。
奚荣昇想到了当年小孩将一众兄弟陷害下水的事,又看身旁的少年沉默寡言,文静乖巧,心想,这孩子还真有趣。
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姬歧。”
“是什么‘歧’?”
“歧路的歧。”
奚荣昇皱了下眉,因为这名字实在算不上寓意好。想到对方混血的身份,他心中于是有了计较。
姬歧在一棵大树下停驻了脚步,说道:“就这里吧。”
他运了法诀,在地上凿出了一个大洞,将棺材放了进去,将土填上,最后将早已准备好的碑给插了上去。
做完这一系列的事,他对奚荣昇道:“我们走吧。”
奚荣昇却没动,道:“就不再留会儿?”
姬歧道:“我忘记准备香与纸钱了。下次再来。”
两人于是走向了返回皇城的路。
姬歧突然开口:“您是圣帝陛下吗?”
奚荣昇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句给惊了下,“你是怎么知道?”
姬歧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您上次给我的伤药瓶上有皇宫的标识。本来我以为您是御医院的官员,但仔细一想,我们相遇那天是工作日,若是寻常官员,那时候应该在当差,不应该有时间在宫外闲逛。尤其是……”他的话戛然而止。
这孩子真是每次都带给他惊讶。
奚荣昇自己都没留意那药瓶上有什么标识。
他追问道:“尤其是什么?”
“您说‘希望我好好学习,成为栋梁之才’。您是第一个对我说这种话的人。除了您,眼高于顶的纯血上九族官员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你很优秀。”奚荣昇说道,“比我过往见过的任何同龄人都要优秀。人与人之间本该平等,所谓‘血脉’由人界定,也该由人抹除。”
“我将要做那抹除的人。”
“待你长大,愿协助于我吗?”
陛下说那话本意是想要小孩忘却痛苦,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然后他讲完就忘,小小歧当了真,还被俘获了心。有了梦(ai)想(qing)为动力,他刻苦努力,终于在若干年后,意气风发地再度出现在了陛下面前。
这里是小歧爱上陛下的经过。大概第三卷 末或者第四卷初,会有陛下爱上他的经过。
其实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年龄差吧,我猜。
陛下目前一千三百多,小歧只有三百多。这里的时间线在大约三百年前,陛下登基两百年左右。
所以这其实是老~夫~少~妻~的故事。
陛下本质幼稚,再加上失忆了,心理年龄只有三岁,容易让人忽略他的真实年龄。
第59章
少年的认真还历历在目,睁开眼,奚荣昇就看到了怀中熟睡的成年姬歧。
他睡觉一向是很老实的,基本上一晚上都不会换一个姿势。与昨晚睡前一样,他仍是侧身对着他,手弯曲放在身前,发丝稍稍地遮住了他的侧脸,纤长的眼睫安逸地覆在眼底,呼吸匀称清浅。
想到那段记忆的最后,两人分别之际,自己没忍住捏了把少年的脸。那极好的手感仿佛仍残留在手中,他揉捏了下自己的手指。
忍不住伸手,捏了下成年姬歧的脸。
然后客观地做出评价,皮肤依旧滑嫩,只是肉变少了许多。总结,还是少年姬歧的脸好捏。
少年时的姬歧脸蛋上还残留着婴儿肥,现在的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涩稚嫩,五官的棱角都凸显出来了,是个成熟男性了。
他还是更喜欢现在的姬歧。
因为少年姬歧太嫩了,眼眸澄澈,天真懵懂,感觉捏捏他的脸都是在犯罪。现在就不一样了,他可以对姬歧为所欲为!
正胡思乱想着,“任由他为所欲为”的姬歧醒了过来,眼睛尚在朦胧,还没完全睁开,就撑起了身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声音微哑地道:“陛下早安。”
奚荣昇将迷糊的他搂到了怀里,在他额头上也亲了一下,说道:“小姑娘,早安。”
姬歧趴在他胸膛上,略有点发懵,脑子当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奚荣昇趁机揉了揉他的屁股,一边用若无其事的口吻说道:“你之前说第一次见孤,就喜欢上了孤。你那时才多大一点啊?”
姬歧又愣了好一会儿,总算是醒了瞌睡,反应了过来,“陛下,您……想起来了?”
“恩,想起小时候的你了。”
姬歧的手臂悄悄地抱紧了他,嗅着他身上熟悉的阳刚气息。
幼年时期的他,虽说只与奚荣昇见过两次,而且两人相处时间极短,但这也改变了他的人生。
他的母亲是个下九族的奴隶,被毁了容貌,就连共事的奴隶也不愿意和她待在一起。
在被老原昌侯认以前,他随母亲生活。他是奴隶的私生子,在侯府没有身份,也没有户籍,理所当然的也没有他的一口饭吃。
他母亲自身尚且难保,为了养活他,废了极大的努力,尽可能地让他像正常孩子一样。
让母亲过上好日子,这是他幼年努力的动力,也是在遭受欺辱时唯一能够支撑着他的。
他在学堂一直以来都是取得的最优异的成绩,天赋更是远胜于其他同龄人。但除了母亲,就连是学堂的先生,都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赞扬的话,甚至他看得见他们面上的嘲讽。
“混血能有什么出息?”
这是他在他们脸上读到的信息。
他的那位名义上的父亲,对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我认你,是为了让你效忠你的兄长。这是你存在唯一的意义。”
兄长?
他没有兄长。
只有母亲。
奚荣昇是除了母亲,唯一向他表达善意的人。
他温柔地注视他,眼中没有他熟悉的鄙夷与嫌弃,还会细心地替他除去身上的水渍,关注他膝盖的伤势,关心他疼不疼,没有书明天上学会不会很麻烦,还向他说了个善意的谎言,为他买糕点吃。
一个陌生人为另一个陌生小孩做到如此地步。
世界上原来会有这么温柔的人啊。他心想。
与奚荣昇的相遇,改变了他过往对世界的认知。
在买糕点排队时,他想的是,若我有这样一个父亲,那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呢?又有怎样幸运的小孩能成为这位先生的孩子呢?
母亲去世,他心中与其说是悲伤,倒不如说是迷惘。
他努力是为了母亲,母亲死了,那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浑浑噩噩之时,他又遇到了奚荣昇,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可惜对方不记得他了。
对方温柔依旧,知道他母亲去世,竟是主动提出陪他。
他当时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内心却不如表面那样从容镇定。
他独立自强久了,习惯了一个人,哪怕是受再严重的伤,也习惯自己独自缩在墙角舔舐伤口,而非是大哭大闹,让全天下人尽知自己的苦闷。
但他内心深处是希望有人能够在他受伤时哄哄他的。
哪怕只是陪在他身边。
他向来是很容易满足的。
两人一路无声地走,他的心得到了慰藉,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
他当年拿着糕点回去后,就将奚荣昇的身份给猜出来了。
以对方尊贵的身份,肯在他身上花时间,于如蝼蚁般的他而言,实在是莫大的殊荣。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点出了对方的身份,其实也是有展现自己才智的意思。他想要得到对方的赞赏,想要和对方说话,以缓解心头的苦闷。
然后奚荣昇同他说“希望他长大后能帮他”。
陡然间,晦暗的天空又变得明亮了起来。
他将他的这句话牢牢地记在心中,当作是两人间的承诺,他心中暗暗发誓,不能让奚荣昇失望。
从此,因母亲去世而缺失的那一部分东西,又被补上了。
当时他对奚荣昇的感情,与其说是爱情,倒不如说是濡慕之情。就像是孩子希望得到父亲赞扬一般。大概也是因为幼年的他缺少且渴望父爱的缘故。
这份感情变成伴侣之间的爱,就是他长大后再度出现在奚荣昇面前的事了。
姬歧深吸了一口气,见刚恢复一部分记忆的奚荣昇满脸的“没想到你这么早熟”的表情,还是决定不把自己幼年对他的真实感情告诉他了。
“你的那些兄弟人现在在哪儿?”
他听见奚荣昇语气凶狠地问。
他想到从自己副官口中了解到的事情,又听失忆的他仍是想要替他报仇,心中滑过了暖流,轻声说道:“被陛下亲手处置了。”
“被孤处置了?”奚荣昇皱了下眉,“可惜孤不记得是怎么处置他们的了。不把他们碎尸万段,真难消我心头之恨。”
想到那么可爱乖巧的小小歧,被那群杂碎可劲地欺辱。奚荣昇就气得浑身发抖。
姬歧想的却是,陛下失忆前竭力避免在他面前表现残暴的一面,瞒得滴水不漏,但他失忆后却压根不避讳,像是根本不在意似的。
按照陛下之前的行为轨迹,他很多行为与思想抉择都与失忆前一模一样。但某些方面却又完全不同。
还有陛下现在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真性情,也与失忆前那高冷沉默的模样完全不同。
这又是为什么呢?
是什么造成了这个差别呢?
第60章
“都这么多天了,朝廷还是没有给我们一个交待。难道我们的亲人就白死了吗?”
“说是还没有查出来,但凶手是谁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出事的人都曾经在公共场合说过平权不好一类的话。最近皇城又都是中九族的人。”
“肯定是中九族的人下的手,为了他们所谓的平权!”
“朝廷为了平权,肯定是想要包庇中九族。”
“听说之前有中九族的人刺杀皇后,朝廷都将事情给压了下来。皇后遇刺尚且如此,何况是默默无闻的我们的家人呢?”
“朝廷不肯为我们报仇,那我们就自己报仇!”
这一夜的皇城,注定不平静。
某房顶上一坐一站着两人。
若奚荣昇在此,必认出坐着的那人是前几天见到的那个与安封吟交谈的男子,朱渠焉。
朱渠焉一脚踏在砖瓦上,手肘搁在大腿上,手撑着脑袋,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安封吟最近盯上了我们,使得我们行事都不方便了呢。”
站着的男子一身玄衣,负手而立,“摆脱他不就成了?”
“啊……说起这个啊,我觉得……”他的话突然戛然而止,言语变为了:“也没什么。”
男子拧眉看了他一阵,问道:“你想如何?”
朱渠焉比了个手刀,往脖子上一抹。
男子摇头,“不行,主上还用得着他。”
“那可怎么办啊?”
男子蹙眉,“不对,主上布置给你的任务不都完成了吗?你还要做什么?”
朱渠焉深情款款地伸开手臂,“我要拥抱月亮!”
“说人话。”
朱渠焉嘻嘻一笑,“听说蚩族那边开始传危其靳不举的事,我觉得小皇后挺有意思的。我想找他玩玩。”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你怎么总是和四儿说一样的话?”朱渠焉歪脑袋,叹道,“你们这么默契,干脆在一起得了。”
男子面无表情地抬脚,踹向了他。
朱渠焉嬉皮笑脸地躲开了,又道:“不是多余的事情呢。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觉得他会成为我们的一颗绊脚石。”
正在这时,他们正对着的驿馆燃起了火光。
两人同时看了一眼。
“开始了呢。”
“恩。”
两人又同时收回了目光,回归了之前的话题。
男子:“他的事,自有主上决断。轮不到我们来插手。”
“但是我真的对他很好奇嘛。我就会会他,你替我缠住安封吟。事后,我宝库任由你挑一样东西走。”
“主上拿你问罪,可不要牵连到我。”
朱渠焉拍着胸膛,保证道:“你放心吧!牵连到你,我是小狗。”
男子凉凉地道:“你也不必当小狗了,就以死谢罪吧。”
“噫!你好凶!”
***
“昨夜,皇城的六处中九族考生居住的驿馆都遭到了恶意放火。好在发现及时,没有人员伤亡。据初步调查,肇事者是七天前城郊焚烧案受害者家属。现已将人逮捕入狱,进行进一步地调查。”早朝,尚钦司尚书颜正业一板一眼地汇报道。
奚荣昇按了按太阳穴。这可真是恶性循环。
对于焚烧案的调查,目前陷入了死局。他们查到了受害者都是平权的反对者,或多或少地在公共场合发表过类似的言论。
朝中也有比较大的声音说肇事者是中九族的人。
但,找不到线索,更抓不到犯人,所以也没办法去解决。
驿馆纵火事件不得不管,但管完以后,造成的后果就是不可估量的了。
因为当前还暂时无法解决焚烧案,平息受害者家属的情绪。
若说找不到焚烧案的肇事者,民间会说朝廷无能,包庇中九族,苛刻对待上九族。
若是随意找人暂时顶包,又算不上是负责。
“就按你的来吧。”
下朝后,安封吟率先迈出了大殿。
元乾院副卿卓长涵赶忙上前拦住了他,“安统领,请留步。”
安封吟转过了头,“卓副卿,有什么事吗?”
副卿乃是元乾院的二把手,位高权重,不逊于他的禁军统领之职。而且卓长涵还是这次春秋会的主考官。
“我有些私事想要与统领相商,不知统领明日休沐是否可以赏脸?”
安封吟与他交情平平,但这种情况实在不好拒绝他,于是应道:“好。”
他正要走,颜正业又上前来,“安统领,有关焚烧案,在下有事想要请你帮忙。”
第61章
爵位世袭千年有余的原昌侯一朝落马,被判以谋逆与杀人的罪名。
灵族没有连坐的法律,除了参与此事的人外,其余人全都被恢复自由身出府。
姬永琨被关在了刑部死囚大牢之中,只待两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