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孤的心上人-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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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荣昇明白了过来。所以是姬歧与狄弘打了个合作,姬歧在明,狄弘在暗。危其靳的注意力全聚集在姬歧身上,自以为胜券在握时,实际上也就落入了陷阱。
危其靳派了心腹将领去边境,在他的预想中,这也是姬歧的计划之一。“运筹帷幄”的他,信心满满地跟着姬歧的计划走,也是想着无论怎么做,都会万无一失。
所以他全心地关注作为姬歧棋子的廖卫方,监视对方的一举一动,却完全忽略了自己心腹的动作。
“狄弘设计,让危其靳派了他的飞鹰卫出京执行任务,他身边只有禁卫军。而禁卫军统领被廖卫方给策反了,势力也削弱了不少。最后……”
飞鹰卫是类似于奚荣昇的玄甲卫的军队。
奚荣昇差不多知晓了事情的始末。
既然危其靳还没死,没准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狄弘,包括姬歧,都被他给蒙蔽过去了。
他心情颇是复杂。
因为他没有将话给说清楚,姬歧想要杀死他兄长。
他将姬歧从地上抱了起来,抵靠在了他的头上,长叹了一声,道:“阿歧,在你看来,孤的喜欢就是那么随意吗?你为什么……就不能再多信任孤一点?”
***
“尚先生,我来帮您吧。”
“啊,不必。谢谢淇淇。”
尚先生变回了真容,不同于之前易容的平平无奇书生脸,他若走到人群中,保准会是瞩目的焦点。他有一双极漂亮的桃花眼,眼角轻挑,分明是具有魅惑的眼形,长在他的脸上,却丝毫不显媚态,反倒是有种独特的魅力。
他如同是陈酿已久的醇香的酒,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成熟稳重的气质。
——就连切水果的动作,在他做起来,也显得分外自然。
淇淇问道:“这几天都没看到尚先生,您在做什么呀?”
“累了,睡了一觉。”他将切好的水果精致地摆放在了盘里,拿了根竹签,插起正中的一块,送到了嘴中。
他懒散地端着盘子,打算离开厨房,只听淇淇道:“对了,尚先生,那位醒了。”
他顿住了脚步,回过了头,将嘴里的果肉给咽了下去,道:“唔,那我去看看。”
他悠闲地晃到了一座屋子前,守在门前的兵士纷纷向他行礼,“参见尚先生。”
“把门打开,我进去瞧瞧。”
兵士们依言将门给打开了。
屋子不大,但一应俱全,简朴且干净。
男子倚靠在床头,面色有些苍白憔悴,低垂着脑袋,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事。就连有人进门,他也没醒过神来。
“殿下,感觉还好吗?”
危其靳这才抬起了头,看到了他,手腕上有清脆的声音轻响,只见他的右腕上锁着一个铁箍,被铁链与墙壁相连。这禁锢住了他体内的真气。
他的目光首先落到了他的下巴上,露出了一个笑,“您留胡子了?”
尚先生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矜持地道:“其实是黏上去的。”
危其靳:“……”
尚先生很快又补充了一句,“我是打算留,不过是在三天前……不,好像是五天前决定的。所以还没时间让它长出来。”
“挺好的。”
“喏,要不要吃果子?”尚先生将手中的盘子递了过去。
危其靳摇头,“不必了,多谢。”
尚先生于是自己吃,拿竹签插了一块,送到了嘴里,细嚼慢咽,一边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直到盘子里的果肉全都吃完了,他才再次开了口,“伤势怎么样了?”
危其靳身披着一件单衣,胸前缠着绷带。他摇了摇头,“无碍,皮肉伤。”他又问:“是他让您来看守我的?”
“那倒没有。”尚先生将盘子随手放在了桌上,双手抱胸,靠在了椅背上,“就算没有老夫在这里,你也逃不出去。老夫不过功成身退,寻个清静的地方补补觉罢了。”
“接下来,没有您的任务了?”
“暂时没有了。”
危其靳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没有后续了。
“你就没什么要问我的?”尚先生问道。
危其靳抬了抬右手,铁链碰撞作响。他面上平和依旧,道:“我现在在这里,也无力做什么了。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
“幸好你没问。”尚先生道,“其实我很多事也不知道。”
危其靳:“……”
第82章
上章后半部分时间线是在几天后,把哥哥拉出来溜溜,告诉大家他很好(?)。现在时间是在事发后的第二天。
奚荣昇心情复杂,一晚上没睡着。
姬歧的情况大概比他还要更严重一些。尽管奚荣昇同他说,危其靳没有死。
他脑子里不断回响的都是奚荣昇的那句:“危其靳是我的同胞兄长。”
——自己究竟这些年都在想些什么?
他觉得自己定是全世界最傻的人了。再一回想过去的事情,奚荣昇从来没有说过他的心上人就是危其靳这种话。全都是他自己通过一些小事推断出来的。
关系捋清楚了,当年成亲前夕陛下的言行,换一个角度理解,分明是期待危其靳来参宴。
至于首饰……或许是危其靳送给陛下的。
杀危其靳的计划早在数年前就制定好了。那时,他一门心思觉得危其靳利用陛下感情,陛下不喜欢自己,打着的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想法。
后来,陛下失忆,对他的亲近,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也不是没想过要取消计划。
但是箭在弦上,岂有不发之理?
况且整个计划中,他占的作用不大。他若是想要停止计划,就得告知危其靳有关狄弘的谋逆之心。
他不亲手杀了危其靳就算好,又怎会给他告密?
他们制定的动手日期是在一个月后,谁知廖卫方那家伙心急,怕危其靳的势力回来了,愣是在现在动了手。临到对方打算动手的前半个时辰,他在蚩族的下属才紧急传讯告知他此事。
——兄长。
危其靳……怎么会是陛下的兄长?
坚信了百年的事情一经动摇,他有了种不真实的恍惚感,头重脚轻。愣是许久没有缓过神来。
待缓过神来,他又忍不住想,陛下原来真的喜欢的是自己。
——但是这一切都被他自己给毁了。
这是一种刚刚意识到自己身在桃源,又瞬间坠入深渊的感觉。这是他作茧自缚。
他们成亲了近百年。
为什么他从来没有问过一句陛下呢?
血管内流动的血液几近凝固,他感觉有些窒息,手脚发麻。
他静静地心想,若是危其靳真的死了,他就赔他一命。若是危其靳没死……那他就要不惜一切代价求得原谅。
至于陛下……
无论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他,他都无怨无悔,不会说半句求情的话,哪怕是褫夺了他的皇后之位。
奚荣昇没想那么多。
他打算与姬歧进行一次严肃又深入的谈话,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瞅着他侧躺的背影,思忖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想到了切入口,又想着现在天色晚了,姬歧一动也不动,大概也睡着了。
两人各怀心思,好不容易捱到了外面天色蒙蒙亮。
奚荣昇总算忍不住坐起了身。
姬歧听到动作,便起身打算下床。
奚荣昇连忙拉住了他,道:“不小心吵醒你了。现在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吧。”
正是心中敏感脆弱之际,听到这话,姬歧莫名觉得眼眶有点热。他很喜欢陛下对他的关怀,又觉得这样的自己不配。
他攥紧了双手,低着头,闷闷地“恩”了一声,又躺了回去。发丝遮住了他的面庞,奚荣昇没注意到他微红的眼睛,蹑手蹑脚地跃过了他的身子,下了床,不忘拉下了床帐。
他出了寝殿,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躬身交给他了一块留影石。
这是他昨夜吩咐去弄的留影。
看来他在蚩族的势力也挺给力,不过区区数个时辰,东西就送到了他的手上。
看到了留影石上浮现的棺材中的陌生男子的面庞,奚荣昇心中高悬的大石总算是彻底落了地。
因为元核而知晓危其靳没事是一回事,亲眼得见又是一回事。
也不知道危其靳是搞些什么幺蛾子。
暗卫又道:“狄弘已掌管了政权,并连夜发讯给兵马大元帅江子林,命他即刻回京。”
江子林就是那个被调到边境的危其靳心腹。
奚荣昇忽然觉得江子林这名字有点熟悉,仔细一想,从曾经看过的记录中调出了信息来,“这江子林……是不是就是当年的太子副将?”
暗卫好似有些讶异地抬头瞅了他一眼,极快地又转开了目光,沉声回答道:“是!就是那位大人!”
江子林随着危其靳一道去了蚩族,对其的忠心自不必说。
只怕就是因为如此,狄弘现在是打算拿江子林开刀了。
“看能不能联系到江子林。”奚荣昇沉吟道,“孤想要找他谈一谈。”
“是。”
暗卫打算退去,奚荣昇又叫住了他,“寻危其靳的下落,若是有了消息,立即通知孤。”
“是。”
奚荣昇在外面转了转,再度进了寝殿。
他看了眼床帐后一动不动的身影,轻叹了一声,打开了衣柜。
“陛下,臣……为您更衣吧。”
姬歧下了床,低垂着脑袋。
在他即将走近时,奚荣昇突然开了口,止住了他的脚步,“等等。”
姬歧顿时不敢动了。
奚荣昇的目光落到了他紧张搅着衣角的手指上,道:“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需要重新确定一下。今日朝会,你就在寝殿休息吧。等我回来,和你谈。”
第83章
奚荣昇去往朝会的路上,碰到了罗焯。
罗焯见只有他一人,问道:“陛下,殿下今日不上朝吗?”
奚荣昇瞥了他一眼,道,“你找他有事吗?”
罗焯回道:“没事。”
奚荣昇心想,对方过往都不怎么在意姬歧,他也很少在上朝的路上碰到罗焯。这么想来,罗焯多半也是听说了蚩族那边的事,冲着他们来的。
这可不得了。
自己是通过暗线得知的,罗焯又是怎么消息灵通到这地步?
奚荣昇有心套罗焯的话,停住了脚步,故作压制怒气,面无表情地道:“他以后都不必上朝了。”
听出了这隐含的意思,罗焯大惊,问道:“陛下这是……”
奚荣昇冷冷地呵了一声,“他做了孤无法原谅的事情。”
罗焯一阵头皮发麻,直视着他迫人的目光,轻咳了一声,试探着道:“没准是有什么内情呢?”
“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还能有什么内情?”奚荣昇顿了顿,又凉飕飕地问道,“难不成罗总管知道发生了什么?”
“微臣是觉得……殿下劳苦功高,就算犯了什么过失……”
奚荣昇语气略暴躁地打断了他的话,“不必说了。关于皇后,孤自有决断。你退下吧。”
罗焯噤了声,退到了一旁。
走了过去,奚荣昇心道,自己装得可真棒。
不过目前暂时还没套到罗焯的话,只是他心中有感觉,罗焯铁定是有事瞒着他。
不出所料,今日早朝,支懿汇报了蚩族的变动,全朝皆惊,宛如炸开锅。
奚荣昇将群臣的神态尽收眼底。安承柯似乎也早就收到了消息,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但是显得有些不愉,一直低着头,从进殿起就没看他一眼。
有些大臣好像对蚩族的事不感兴趣,倒是对姬歧今天没来上朝比较在意,时不时地就往他身旁空荡的位置瞅上几眼。
倒有几个激进派的官员此时就来了劲,纷纷表示这是进攻蚩族的绝佳时机,然后就与保守派的官员进行了激烈的争论。
奚荣昇任由他们在下面辩论,面上喜怒不显。
之所以没有让姬歧来上朝,也是料到今日的主题会是商议蚩族的事。当前姬歧心中的疙瘩就是蚩族的事,他掺了一脚。要从根本解决这个问题,首先就需要将蚩族的事妥善处理好。
再者,他也是故意想要晾姬歧一会儿。
他知道姬歧心房难打开,之前多次和姬歧谈心,都叫对方给混过去了。他也不舍得将姬歧逼得太紧。
先前两人的矛盾仅限于姬歧觉得他不喜欢他。
他都想着不用急,并相信以后姬歧会慢慢感觉到的。再不济,等自己恢复了记忆,将一切误会都解释清楚,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只是目前因为他总想着以后慢慢解决,现在就出大问题了。
而此前,他只以为姬歧是打算与蚩族开战,没想到姬歧甚至对危其靳起了杀心,居然早已动了手。
姬歧藏得太深了,他根本就没察觉到丝毫端倪,若非危其靳那边早有准备,怕就是真出事了。
归根到底,这是他的问题。
失忆前,他没有让姬歧明白自己的心意。这么多年下来,失忆后的自己对姬歧口口声声说喜欢,想来换作自己处于姬歧的位置,也定会不相信。
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倒没有觉得姬歧如何,却是看着姬歧担惊受怕,惶恐不安的样子,责怪起自己来了。
若是他之前就……
可惜没有如果。
他意识过来了。
他与姬歧的性子实际上是相似即相斥的。
某种程度来说,两人都是不擅于表达感情的人。
姬歧是因为从小到大的经历,习惯于将自己给缩进壳里。而他是觉得把心思袒露出来,煞是难为情。
他们能在一起,可以说确实是真爱的力量了。
自己过去误以为两人彼此相爱,没有什么。而那一百年对于姬歧而言,或许日日夜夜都在煎熬。但姬歧也从来没有说怨天尤人,或是撂挑子走人。
在他受伤失去心智的那六年,姬歧仍旧是无怨无悔地一边照顾他,一边处理政务。换作其他人,定不会如姬歧一般,十年如一日,保持一颗纯粹的心。
所以说,姬歧真的是好。他能娶到对方,真是幸运极了。
他希望能借此机会让姬歧敞开心扉。
不仅是为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是为了姬歧。
真不知道每次他们在一起时,姬歧表面愉悦,内心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而这些事堆积在心中,长此以往,就得出事。
至少目前他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将所有事情都解释清楚了,姬歧还铁了心地认定危其靳是情敌。
他打算用点小伎俩,套套姬歧的话。
朝臣们吵了大半个时辰,也没商议出个所以然来。
奚荣昇也不打算在蚩族搞什么事,在问到他头上时,他只道容后再议,就退了朝。
大臣本来还想要跟去御书房,进行进一步的讨论,被他以“皇后身体不适,孤照顾他”为由,统统给打了回去。
奚荣昇回到了寝殿,见姬歧仍是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姿势,一动不动,低头站在殿中。
他心头一颤,脚步微微顿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如常,目不斜视地走过了姬歧,在椅子上落了座。
姬歧慢慢地走到了他的跟前,屈膝,刚要跪下去,奚荣昇手掌一抬,一道柔和的灵力便将他给托了起来。
奚荣昇道:“孤不喜欢和跪着的人谈话。将头抬起来。”
姬歧抬起了脑袋,他面色苍白如纸,瞳孔略有些失焦,整个人憔悴了许多。
奚荣昇手指搓了几下掌心,道:“阿歧,你让孤很失望。”他面无表情,压下声音说话,就很能唬人。
姬歧的嘴唇哆嗦了几下,颤声道:“臣自知罪无可赦,愿接受一切处置。”
“接下来,孤希望你言无不尽,如实回答孤的问题。”
第84章
“是。”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