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什么的不干啦[末穿今]-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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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荆云忍不住想起，她之前看过的影视作品里，死刑犯临行刑前，也会有一顿丰盛的“断头饭”，顿时，胃里原本让人心安的饱腹感，也变成了腹胀感。
本着“先道歉容易被原谅，后道歉遭殃”的想法，楚荆云决定，在对方开口之前，先认错。
“对不起！”
虽然她不知道是哪件事，不过既然是今天的话，那应该就是最近的事情了。
“爸，谌伯伯、伯母，实在是抱歉！”楚荆云垂着头，一副已经深刻反省过自己的模样，“我真不是故意给你们添麻烦的。”
“荆云，你在说什么呀？”
楚荆云抬起头，就看到谌太太一脸纳闷地看着自己。
哎？猜错了！
“爸，那你今天突然叫我回来，是什么事？”
楚振南也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道歉，一时半会都还没反应过来。
听到她问，楚振南才说：“爸爸从来没有怪过你。”
就在楚荆云感动的时候，就听楚振南语气有些忐忑地说。
“今天，我们叫你们回来，其实……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诉你们。”
不知道为什么，楚荆云隐隐有种预感。
今天这件事被这三位长辈说出来，很可能会改变她跟谌琢现在这种诡异的暧昧与平衡。
第51章 Chapter5…01
楚振南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故事里的小女孩，幼年遭遇了一场事故，在母亲的保护下，虽然身体没有受伤，但是因为受到了强烈的刺激，灵魂出窍，去到了幻境。
一开始，女孩的父亲并不知道女孩的灵魂已经出窍了，只以为自己女儿受了刺激变成了连话都不怎么会说的哑巴……
楚荆云一开始听得云里雾里，听到这里，好像有点明白了——
这个女孩，不就是原来的楚荆云吗？
楚振南还在继续往下讲。
直到有位大师出现，告诉了女孩的父亲，说女孩三魂七魄丢了二魂六魄，只要把这二魂六魄找回来，女孩就可以过上正常的生活。但是要让女孩回来，就得有人进去幻境里，把她带回来现实里。
可这个幻境是由于小女孩魂魄离体，为了收留魂魄才自行创建出来的，没有人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去救援的人，如果一旦在那个世界遭遇了什么不幸，灵魂很可能也会被永远留在幻境里，而现实里，也变成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傻子……
楚荆云一直沉默地听着，她现在觉得，自己的脑子开始有点不够用了。
——这个故事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呢？
谌琢虽然听懂了、理解了，但这个事实也确实太出乎他的意料。
这已经超出他的想象范围了，活了二十三年，突然发现世界如此玄幻，要不是爹妈坐在面前，他或许会怀疑自己穿越了也不一定。
楚振南继续说：“但为了让女孩能够回到正常的生活里，还是有人冒险去了幻境，并且顺利的把女孩带了出来。不过，因为时间太久，女孩很可能已经把幻境里的一切当做了现实。而因为幻境的消失，去救人的勇者，也已经遗忘了那段记忆。”
谌琢大概明白了楚振南在讲什么了。
“所以，那个去救人的……是我吗？”想起自己之前做过就忘的奇怪的梦，还有那些被自己记下来的关键词，谌琢开始了大胆猜测。
虽然楚振南没有说救人的方法是什么，但联系之前楚荆云的种种表现来说，谌琢大概能猜到个几分了。
大概，要救人出来，就得“杀死”幻境里的那个楚荆云吧？
这样，倒是能理解，为什么一见面，楚荆云会直接踹自己一脚，还说了那样一句话；也能理解，为什么她三番五次做噩梦，用那样的语气，说“为什么要杀我”了。
而她打起架来的那股狠劲，大概也是在幻境里养出来的。
——她的幻境，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想到这里，谌琢就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揪住了。
“没错，”楚振南说，“当初大师说，最好是要跟荆云出窍的灵魂有关联的人，想来想去，只有一起经历过那场事故的你了。”
“其实当时你楚叔并不同意让你去冒险，他怕你也跟荆云一样，被困在那里。”谌太太说，“不过我跟你爸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之后，你的态度十分坚决，一定要去把荆云救回来。不过，这段记忆你应该是不记得了。”
“爸、伯母，你们……在说什么啊？”
其实听到这里，楚荆云心里已经有些影影绰绰的想法了，只是她不愿意相信。
时至今日，突然告诉她，她拼了命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只是一个幻境？她以为的重生，其实只是灵魂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那个少年其实就是谌琢，所以他杀了自己是为了把自己救回这个世界？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她在末世打过的架、受过的伤，都是切切实实的记忆！甚至连少年割开她脖颈的感觉，也是那么的真实！
“阿云，你应该已经明白了。”楚振南说，“其实爸爸应该早点告诉你这些的，但是大师说，你刚刚回来，灵魂还不稳定，所以要等几个月再告诉你。这次，也是大师打电话说，到时候了，我才从国外回来。”
大师，又是这个大师！
“这个大师到底是什么人？”楚荆云声音有些沙哑，有些无助。
为什么仅凭他几句话，自己十几年的记忆，就成了虚假环境里的事情？！
管家走进来说：“先生，大师到了。”
话音一落，后面就跟着进来了一个人。
楚荆云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年轻的、漂亮的女人。
看楚荆云盯着自己，女人微微一笑说：“初次见面，楚小姐。”
“大师，快请坐。”见人进来，楚振南赶紧招呼着。
女人跟屋里其他人也都打了招呼，说：“看样子，楚小姐好像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凭什么要信你？”楚荆云现在心乱如麻，只是凭借心口一口郁结的气，梗着问。
“那不如让我来问楚小姐几个问题？”
楚荆云狐疑地看着她，倒是没有拒绝。
“楚小姐生活了十几年的那个‘地方’，可是灾害频繁、民不聊生？”
看过不少电视剧，也知道许多神棍会通过别人的回答来猜事情，楚荆云没有冒然回答。
即便如此，女人也没有停下，而是继续问：“这十几年的记忆里，可否出现过断层？在某一年里，有几天甚至一个月是没有记忆的？”
不由自主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记忆，楚荆云发现，自己的记忆好像真的存在断层！即便是少年出现的那半年多时间里，她竟然也有连续一个周的时间，是没有任何事情的记忆的！就好像，那段时间她没有经历一样。
“楚小姐以前，可曾遇到过外面的人？就是在楚小姐所在地理位置以外地区的人。或者说，楚小姐离开过那个地方吗？”
没有。楚荆云哑然。
她是生活在一个相对来说资源多、生活也安稳的地方的，按理说应该会有不少逃难之人挤破头过来，可十几年来，不管是东街还是西街，竟然没有一个外人进入！争来抢去，只有他们两条街打破了头。
而且，她认识的人里，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讨论过其他地方的事情！
以前没有察觉，可被这么一点出来，楚荆云发现，这真的太反常了。
“我想，楚小姐现在应该已经有答案了吧？”
听完大师的三个问题，楚荆云一直保持着沉默，表情却是变得有些纠结。
楚振南问：“大师好像知道阿云的幻境是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女人摇摇头说，“如果说是第一个问题的话，那是因为，像这种遭遇了事故而产生的幻境，几乎都是以灾难为主的——经历了生死之际，一个年幼的、不能自我情绪管理的小孩子，是很容易被当时的害怕情绪所影响的，而幻境的形成，也与那一段时间的情绪有关联。”
几个人听得似懂非懂。
“如果在幻境形成的那一瞬间，幻境主人的情绪是积极的，那么这个幻境一定是十分梦幻、美好的；但如果当时的情绪是害怕的、恐惧的，那这个幻境一定不会是什么很平静的地方。所以当初我才会说，进去救人的人，如果自身不够强大，也是会有很大风险的。”
听明白了解释，楚振南深以为然：“大师不愧是大师！”
“现在楚小姐顺利回来了，皆大欢喜，我也就放心了。”说着，女人站起身就要走。
楚荆云突然站了起来，拉住了她。
回过头，正对上那双有些无助的眼睛。
“这一切，都是真的？”
“是的，”女人心头突然一软，“虽然听起来很不真实，可这一切确实发生了。我接到过很多类似的事件，但是楚小姐，你还是第一个平安从幻境离开的。”
谌琢犹豫了一下，也站起来问：“不知道大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想起那段记忆？”
“如果你想记起来的情绪十分强烈，那自然就能回想起来了。”说完，女人跟屋里的人道了别，离开了。
女人离开后，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楚振南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谌家夫妻今天来，也只是为了证明当初这些事情，他们是知情的，不存在谁利用谁；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到头来，谌琢成了这里唯一一个能开口的：“如果实在不能接受，或许你也可以把那一切当成是真实发生的，这并不影响你未来的生活。”
楚荆云幽幽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现在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最近一直被自己潜意识区分开的少年与谌琢，真的是同一个人；而自己恨了几个月的杀身仇人，其实反而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之前，楚荆云觉得，自己重活一世是老天对自己的恩宠；现在，楚荆云觉得，这一切都是老天跟她开的玩笑。
僵硬地起身，楚荆云看了屋里所有人一眼，在大家反应过来之前，一言不发地跑了出去。
***
拦住去找人的谌琢，楚振南说：“……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
看看自己爸妈，又看看楚振南，谌琢犹豫了一下，说：“婚约的事，还是算了吧。”
“恩？”不仅楚振南，谌家夫妻也愣住了。
如果说是几个月之前，他们倒是还理解，年轻人讨厌“包办婚姻”，不想跟一个没感情的人在一起；可现在不一样了，谌琢对楚荆云的喜欢已经溢于言表了，而且楚荆云对谌琢也不是没有感觉。
正是两情相悦的时候，怎么突然提这种要求？
“虽然我现在不记得幻境里的事情了，但是大概能猜到，在环境里，对她来说，我应该不是一个什么好人。”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谌琢说，“跟我订婚的话，对她来说，或许是种折磨。所以一开始，她才那么抵触。”
对于这个猜测，楚振南和谌家夫妻当然也想过，毕竟第一次见面，楚荆云就把谌琢给打了，想必是在幻境里结下了深仇大恨。
但楚振南并不认同这个说法：“在这样的印象下，阿云还是喜欢上了你，那不正说明，她对你的喜欢，已经是不受这些因素影响的了吗？”
谌太太附和：“婚约的事，还是让荆云做主吧，如果她也反对，那我们也不会再勉强你们。”
***
逃跑一样地回到楼上房间，楚荆云坐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人。
没有经过灾难的洗礼的大小姐，皮肤白皙细嫩，修长纤细的脖颈上，更是光滑地像刚刚剥壳的蛋白，别说是伤疤，就连一点瑕疵都看不见。
这个曾经被自己羡慕过的人，其实就是自己？
楚荆云抬起手，与镜子里的自己十指相对。
直视着自己的双眼，楚荆云自言自语：“你……就是我吗？”
第52章 Chapter5…02
第二天一早，楚振南看着楚荆云和平常一样下楼吃饭，也拿不准她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想起谌琢昨晚说的事，楚振南试探着问：“下个月九号，就是你十九岁生日了，你觉得订婚典礼是定在同一天好，还是错开更好一些？”
楚荆云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再说吧……我去上学了。”
看她起身要走，楚振南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楚荆云现在心情还是不能平静。昨天听到的消息，简直比她之前经历的死亡和重生加起来还要难以接受。
管家已经叫司机开了车等在门口，准备送大小姐去上学，然而余光瞥见隔壁院子里驶出来的宝石蓝色的跑车，又识趣地叫司机退了回去。
楚荆云出来的时候，就只看到谌琢一个人，开着车等在门口。
“我送你。”副驾的车窗全部落下来，驾驶座上的人戴着那副金丝镜框的眼镜，依旧是那件没有打领带的白色衬衫。
犹豫了一下，楚荆云还是开了门，坐上了副驾。
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谁也没有先开口。
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谌琢突然开了口：“下个月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今天早上楚振南说生日的时候，楚荆云还没什么感觉，然而谌琢一说，她就忍不住想起那天的事情。
后来她也忍不住想过，如果少年当初不是别有目的来接触她，那天的礼物，会是什么呢？
没想到，曾经以为的阴谋，摇身一变成了舍命的拯救。
可楚荆云发现，心底的恨意却并没有被这反转一扫而空。
车子稳稳停在学校门口，谌琢看着她沉默着下了车，以为不会听到答案了。
却听到楚荆云的声音有些轻飘飘地传来：“什么都可以。”
既然谌琢就是少年，那这次他会送什么样的礼物呢？
******
“你今天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是不是还在想昨天岳如歌的事？”邹静洁一来，就看到楚荆云坐在窗边，没有打游戏，也没有看剧，整个人意外地安静。
“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恩？你问。”这还是她第一次向自己求助，邹静洁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只要我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就是……如果有一个人对你做了非常不好的事情，你恨了他很久，可是突然有一天，你发现真相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那个人对你做的不好的事情，其实是在舍命救你，这个时候，你会怎么看那个人？”
“恩……”显然邹静洁以前完全没考虑过这样的事情，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也不知道‘不好的事情’具体是什么，不过，他都‘舍命救我’了，那这个不好的事情，也肯定不是他故意为之的吧？我应该会感激他，不顾自己的生命来救我。”
说完，邹静洁有些忐忑地看了楚荆云一眼。
后者并没有注意到这个鼓起勇气的眼神，只是用邹静洁说得这番话，重新去衡量了一番谌琢。
无论是末世的少年，还是这几个月时间里的谌琢，楚荆云都无法否认，自己对那份无微不至的照顾，依旧完全无法抵抗。
恨意虽然没有消失，可同样的……爱也没有消失。
***
“听说了吗？岳如歌退学了！”
思绪被讨论的声音拉回。
邹静洁看她好奇，主动凑了过来，分享这个八卦。
“我还以为她今天不来上课，只是因为昨天丢了脸不好意思，没想到竟然灰溜溜直接退学了！”邹静洁有些感慨，“当初她还说要把你赶走呢，没想到自己逃了。”
？？？
凭什么自己多次要求退学从来没成功过，岳如歌就能一次成功？！
楚荆云心里不平衡了。
“我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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