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嫁给残疾王爷之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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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着唇不动。
她皱眉威胁,“你不吃的话,我嚼碎了用嘴喂你!”
“你!”萧夜衡凶瞪着她。
见他凶狠的神情,为了自己的项上人头,她也不敢把人得罪狠了,碎碎念,“王爷,我知道您以前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今非夕比,咱现在能有一口吃食都不错了。先忍一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以后出去了,会吃上好的。”
他面上浮过一丝嘲讽,“你以为还出得去?”
“能活一天,也是一天呐。”颜水心说,“我好不容易把您弄干净了,总不能眼看着你饿死。”
他沉默不言。
她低头看了眼手里装着饭菜的碗。
囚室里一共就二个碗,其中一个还是装过尿的。
很不幸,手里现在装饭菜的碗就是那个装过尿的碗。
“之前洒扫的时候,碗我已经洗得很干净了。”她怕他嫌弃,将碗凑到鼻子前,“您闻闻,只有饭菜的味儿,没有尿臭味。”
真的很想将手里装过尿的碗扔了。
可是,她清楚,这里的狱卒不可能为了囚犯去换碗。
既然洗净了,还是将就着用。
没有什么比命珍贵。
萧夜衡皱着眉头,颜水心怕他不信,用手抓了点饭菜进自己嘴里,“咔吧咔吧”几下咬碎。
好想吞下去!
毅力忍着不吞,她噘起嘴朝他的嘴唇凑。
萧夜衡面色冷了下来,只得无奈地道,“我自己吃。”
伸手去抓碗里的饭,似想到什么,手故意无力地垂回了身侧。
颜水心见状,以为他吃饭都没力气了,自告奋勇,“还是我喂你吧。”
她将嘴里的一口饭菜咽了。
抓了坨饭递到他口边,他倒是配合着含进嘴里吃了。
萧夜衡见她殷勤的模样,一股酸涩的动容萦绕在心怀。
或许是太久未进食,他竟然觉得这粗糙的饭食不难下咽。
用手喂饭,他的唇难免碰到她的手。
温热的气息喷在她手上,间或他的唇舌还吸了一下她的指腹。
颜水心仿佛被电到,浑身一颤。
见他面无表情地进食,只是认真的吃她用手抓的饭菜,并不是真的舔她的手。
是她多心了吧?
萧夜衡见她微闪神的模样,更想咬她的小手了。
似乎她柔白的手指,比食物可口多了。
颜水心拧起了眉毛,“唉,吃饭连筷子都不给,吃饭太不方便了。”
心里清楚,是杂役想省事。
萧夜衡倒是觉得没有筷子挺好的。
她的手……很嫩。
几口之后,他摇头,“不吃了。你自己吃。”
颜水心刚想骂他作,忽然又想到他断腿的脓伤都不叫痛,怎么会嫌这饭菜?
突然明白过来,“王爷,您是想把饭菜省给我吃!”
萧夜衡被拆穿了心思,面色一哂,“自作多情。”
“我不管,你必须吃掉半碗。”颜水心板着脸说道,“不然的话,我就一口都不吃。”
萧夜衡看着她固执的小脸,心下生出了一股感动。
于是,二人分食了一碗饭。
虽然两个人都没吃饱,总归是垫了肚子。
或许是他的伤势太重,他吃了饭之后,人就昏睡了过去。
颜水心给他把脉,发现不是食物有毒,是他的伤太重的原故。
盯着他左腿的伤出神。
这种环境,命都不保,上哪去给他搞药啊?
一声声鞭子抽甩在人身上的响声从别的牢房传来。
这回,惨叫的是一个男牢犯。
狱卒打累了才离开。
颜水心面色如常的听着。
她没能力做救世主,只能尽力保住自己与……
瞥了眼地上的萧夜衡。
当天晚饭,颜水心把昏睡的萧夜衡叫醒,与他继续分享了一碗粗糙的牢饭。
老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牢房一角拉了几粒老鼠与几滴鼠尿。
第二天早上,她继续干洒扫牢房夹道的工作,听值班室里叫王莫的狱卒向别的狱卒吐苦水。说他就是摘了点野果回来孝敬牢头,不但没得个好,牢头还把他骂了一顿。别的狱卒安慰他,得理解牢头孙成皮肤特别容易过敏,狱医死了,牢头是怕山上的野果什么的,搞得他皮肤过敏就不好了。
颜水心记在心里,在牢外的树下捡了一片树叶,一根杂草,趁洒扫的功夫,回到与萧夜衡住的囚牢,将角落的老鼠与干涸的鼠尿擦包在树叶里,用杂草捆了,藏在袖袋里。
萧夜衡昏睡间,见到她的举动,冷沉的眸光中划过一丝疑惑,也没出声询问。
颜水心离开牢房,到杂物间放洒扫工具,杂役郑全叫住她,“跟我去后厨,把柴劈了。”
“是。”她跟着走。
监狱的厨房在狱卒住舍的一楼其中一间。
颜水心跟着郑全走过去,发现厨房后头有一个小院,院里一角堆了很多木柴。
郑全指了指小山高的柴堆,“劈个一大堆出来。”
“是。”她拿了小山堆上的木柴,持起地上的斧头,将柴放在劈桩上,对着木柴从中间劈下去。
郑全看她拿斧头都吃力的模样,估摸着她也作不了乱,放心了少许。
颜水心劈完了一堆柴,抱起干柴走进厨房。
厨房很大,里头摆着一张大圆桌,桌上有几道色泽不怎么好看的家常菜。
郑全正在炒牢犯吃的大锅菜。
不用猜都知道桌上的家常菜是给狱卒吃的。
颜水心的目光扫过桌前的坐椅,其中一张桌子正对着门,且是右前方,座椅离左右的凳子距离稍宽。
按古人的讲究,那张肯定是主位,是给牢头孙成坐的。
她在心里迅速盘算起来。
第8章 同睡一床
这是个机会,也许能接触到药物。
郑全一边炒菜一边回头看了颜水心一眼,指了指灶台旁的空地上,“把柴放这就行了。”
“是。”颜水心颔首,抱着柴禾慢悠悠走过去。
趁郑全不注意,她改以单手抱柴的姿势,腾出一只手,将袖袋里藏的包过鼠便的树叶掏出来,在主位的椅子扶手上擦了几下。
孙成总会摸扶手,一个连摸野果都会过敏的人,摸鼠便沾过的扶手更易过敏。
若无奇事地将一抱柴放到灶台边。
“添柴。”郑全命令似地交待了句。
她照做,把那片沾过鼠便的树叶,与柴火一并扔到了灶台里,神不知,鬼不觉。
“老赵病了,所有杂活都要我做,累死老子了!”郑全炒完菜,将一锅菜装进木桶里。
地上已经摆了几桶菜与几桶煮好的米饭,“你,去给牢犯送吃食。”
颜水心觉得这是个好差事,连忙应下。
她一手提着一桶饭与一桶菜,往大牢的方向走去。
十几名狱卒跟着为首的中年男人往厨房的方向走。
为首的大胡子腰佩长刀,服饰与别的狱卒不一样,服装上的花纹更繁琐,褂子颜色也不同,此人显然就是牢头孙成了。
颜水心与这群人擦肩而过,连忙恭顺地低着首。
孙成停下脚步,冷厉地瞅了一眼身穿囚报的颜水心,“女囚颜水心怎么出来了?”
她刚要说话,在他旁边的狱卒李典连忙说,“头儿,赵杂役不是病了嘛。她胆小懦弱,手脚倒是挺勤快的,小的让她代赵杂役做几天粗活。”
孙成利眼在颜水心脸上转了一圈,见对方唯唯喏喏的样子,沉声开口,“不要出什么乱子就行。”
颜水心连忙道,“差爷,小的一定安份。”
孙成也便不说什么,带着一众狱卒去往了厨房的方向。
颜水心拎着两桶食物走过一大片空地,进了大牢,走过值班室的拐角处,见四下无人。
她操起舀饭菜的大勺子,立即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与萧夜衡分食一份饭菜,一天又只有两顿,完全就吃不饱,饿死她了!
今天的伙食依旧是青菜与黄粗的米饭。
能吃饱,她就觉得很满意了。
花了两分钟填饱了肚子,她才擦了擦嘴角,继续拎着桶,去给牢犯打饭菜。
“丑女人,今天怎么换成你打饭了?”第一间囚室的牢犯胜哥看到她,见她拎着木桶靠近铁栏杆,又想向她伸咸猪手。
“谁不老实……就别吃饭了。”颜水心目前掌握着两大桶食物,自然有了点底气。
其余牢犯见此,也都乖乖伸碗出来接菜,不再往她身上动心思。都认为摸一个丑女人可没有吃饭重要。
“多打一点。”不停有牢犯催。
颜水心可不敢多打,“平时郑杂役给多少,我也只能给多少,不然食物不够分,有人会吃不上饭。”
“你倒是不笨。”牢犯们相继抱怨了几句,倒是奈她不何。
颜水心一间间牢房打饭菜过去,二桶饭菜不够,又回厨房跑了几趟,才够分。
打到五十九监室的时候,她直接就把里头的两个空碗给装得满满当当。
萧夜衡起初意外,她竟然能揽上送饭的活。
以为她给他打饭菜,也会像别的牢室一样,给的少。
哪知她装了两个碗不说,还把饭菜压紧实,相当于三碗饭的量。
颜水心冲他勾勾手,萧夜衡会意地爬到铁栏边。
她压低嗓音,“你赶紧吃完,我已经吃过了。”
几百号人,每人的饭稍少那么一丁点,就凑出来她与他的饱食。
萧夜衡默默地进起食来。
颜水心这才松了一口气。
忙了一阵子,等狱差在厨房吃完饭走了之后,颜水心才将几个装饭菜的大木桶打水洗干净,顺便连厨房的碗筷也全收拾了。
郑全去睡了个午觉,起来准备干活,发现活都被颜水心做好了,非常满意,“你倒是个有眼色的。”
“谢郑哥夸奖。”
“哟,不错,懂道理。”郑全哈哈大笑,“爷在狱里给人呼来喝去,倒是第一次有人叫爷郑哥。”
“应该的。”她说好话,“以后,郑哥有什么差遣,只管说。”
郑全的目光色眯地上下打量着她,“什么差遣都可以?”
颜水心察觉他眼中的淫光,心下一沉,面上却说,“郑哥,小女子相貌丑,只能做些粗活。”
郑全瞧着她满脸的痘,确实倒胃口,牢里有那么多女犯可供使用,有的是顺眼的。
挥了挥手让她去牢里休息。
颜水心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回了五十九号监室,她冲着躺在地上的萧夜衡打招呼,“王爷安好。”
萧夜衡已经把一堆稻草弄到了墙角,他人正坐在稻草上,冲她勾了勾手指。
颜水心走过去,他拨开稻草,只见下面还有一碗饭。
“吃吧。”他说。
她疑惑,“我不是说过,我吃饱了?”
忽然明白,两碗饭,他只吃了一碗,留下一碗,是怕她骗他,怕她饿。
有人关心,感觉真是不赖。
她觉得心都酸酸的。
“再吃点。”他固执地道。
她摇手,“真的饱了,不信你摸摸我的肚子。”她执地他的大掌,就往自己身上摸。
果然,小腹是紧实的。
萧夜衡摸到她的小腹,手像触电般的抽了回去,“自重。”
她微笑着反问,“你是我相公,自什么重?”
他被噎了回去。
二人是被强迫拜堂的,她真拿他当相公?
不管如何,他的心情愉悦了很多。
“王爷,你要多吃点。只有吃饱了,才能尽快好起来。”颜水心把他留的那碗饭,都喂进了他的肚子里。
萧夜衡进牢房这一个多月以来,这是头一次吃饱。
傍晚,颜水心又帮着郑全给牢犯送餐,所以,她又偷吃了个饱,照样给萧夜衡打了二碗饭。
她倒是可以趁着外出时去杂物间后面的茅房上厕所,萧夜衡出牢可不方便。
想到是之前的赵杂役偷懒才把萧夜衡牢里的恭桶拿走了。
她从杂物间拿了将恭桶拿了回去,狱差应该不会管。
萧夜衡见她体贴到恭桶都拿了回来,内心有些动容,面上却无表情。
晚上,颜水心走到囚牢的墙边,将萧夜衡扶起身,“王爷,今晚您睡床。”
昨晚他睡铺了稻草的地面。
她是太累,才在木板床上睡了过去。
今晚可不能让他睡地面了。
“不,你睡床。”萧夜衡摇头。即使他伤重,也不会与一个女子抢床睡。
何况,连被褥都没有的木板床,比起地面好不到哪去。
“不行。说了你睡床,你就睡。”她也不管他同不同意,背着他几步就将他的身体放到了床上。
“我的决定,没人能更改。”他嗓音冷得没人半丝温度,复又想下床。
颜水心皱眉,“你的伤势万一加重……”
“无需你管。”他面无表情地单脚站起身,奈何根本站不稳,整个人歪倒向地面。
颜水心眼明手快地扶住他,迫他坐回床上,“那……我们一起睡?”
萧夜衡的呼吸一窒,冷寒如冰的面庞浮起了一丝不自然。
“您别多想,我没有占您便宜的意思。”她说,“床板再硬也好过地面。如果把稻草铺上来,就更棒了。这样,对咱俩的身体都有益。而且,今晚上似乎比昨晚冷 。”
他微点了个头。
其实他想说,占他便宜也不要紧……
动了动唇,又不好意思说。
见她忙碌地将稻草平摊在木板床上,动作麻俐,似乎不像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
可她举手投足,也很有气质。
或许,她就是那么特别 ?
将稻草铺在木板床上之后,她扶他躺床上。
她自己则走到墙角边,拿起先前藏起来的铁铲薄片在地上磨。
之前她有问郑全讨了一个竹筒,用来装水喝。
郑全见她勤快,便给她了。
她将装了水的竹筒放在墙角,铁铲片边湿水,边在地上的一块石板上磨利。
萧夜衡侧躺在床上,看着她的举动。并不知道她弄的铲片是用来干什么的,也不问。
见她不懈地磨了大半夜,把铲片磨得像利刀了才罢休。
牢里的地面是硬泥地与石板掺杂的,颜水心把铲片磨成的刀片在石板与泥地的缝隙里插、进去,弄了点尘土盖上,装成没人动过的样子。
倒了点竹筒里的水洗手,才往走到床边。
木板床比较小,大约只一米一的宽度,二米的长度。
萧夜衡躺在床上,已经将床占了一大半,好在他将里面靠墙的位置留下来了。
颜水心跟他睡一个床,起初还不好意思,见他已经睡着了,那就放心了。她轻手轻脚地爬上床,跨过他,睡在了床内侧。
第9章 ++刻在心里
只是这床太小,二人几乎将床都占满了,她再往墙内侧缩,离他的距离还是近得几乎贴在一起。
好羞涩…… 她还来不及脸红,干了一天活,实在是太困了,打了个呵欠,很快就睡着了。
原本闭着眼睛的萧夜衡睁开了眼眸。
在牢里,他最多的时候就是在歇息,有她在旁边,不知道为什么睡不着,空落落的心里又有几分充实感。
他侧过身,面向着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安静的睡颜,眸光里盈了一许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床上没有被褥,他挣扎着微支起身体,将外衫脱了,盖在她身上。
初夏的半夜没有被子。盖了件衣服也很冷,睡梦中的颜水心冻得瑟缩了几许。
萧夜衡展臂,想将她拥入怀,用体温给她几分温暖。
抬手抚上自己布满刀疤的左脸,往上,是左眸眶里的义眼……
巨痛腐烂的左腿,无一不提醒着他,他是个千疮百孔的残废!
盯着她格外秀美的轮廓,就连她脸上的痘痘在他眼里,都那么的好看。
他舍不得睡去,或许他活不过明天。
在他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