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替反派皇子养崽[穿书]-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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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个表哥。
不过这王勒能够成为贵族子弟之首,凭借的不仅是显贵的家世,学问、性情、相貌在太学里也都算一等一的了,平日求学也颇为刻苦,夫子对他评价也颇高。要不然一众贵族子弟,各个心气比天高,也不会轻易信服他。
话说这王勒这么勤奋努力,却与他在家中的境遇有关。
虽然他看起来生在显贵之家,从小长在金玉窝中,已是天底下头等的好命了,但实际上他在家中不怎么受重视,也不怎么得宠爱。
论重视,他上有嫡长兄王勤,曾是太子陪读,如今已在朝中任职了,以后也要承袭安国公的爵位,他比不过。论宠爱,他下有幼弟王秀,如今不过垂髫之年,在宫中给太子胞弟七皇子当陪读,因年纪小、生得乖巧伶俐,那在家中的宠爱也是独一份的。
王勒这个嫡次子,和长子年纪相差无几,在家里的地位,也可算是爹不疼娘不爱了。
而沈容与王氏的长子沈庄与次子沈恒,因为是血亲,在太学里和王勒也走得很近。客观来说,沈庄和沈恒倒也没有遗传王氏的霸道骄横,也没有遗传沈容的风流多情,在学校也算努力读书。
只不过有些傲慢是天生刻在骨子里的,这种傲慢让他们不会为难沈初,但却从骨子里瞧不起他,觉着为这种人投去自己的视线都是浪费。
沈初倒巴不得他们把他当空气,这样他在学里的日子也要清净些,他才没精力应付这些人。
太学里学生分为三种,上舍生、内舍生和外舍生,上舍生一百人、内舍生两百人,外舍生大概三百名左右。太学生主要是各州府推荐选拔上来的学生以及官宦人家子弟,因为名额有限,得要么学识够出众、要么家中够显贵,即使如此,还是很多人想进来都进来不了。
其中内舍生没月有补贴,而上舍生又是从内舍生中优中选优,除了补贴还免费提供住宿,有些还能在学中给其他太学生讲课,也算是殊荣了。
而外舍生不一定学识就不够,只是内舍生名额满后,只有有缺额,外舍生才能补进内舍生名额。当然,如果外舍生学识受到夫子肯定,还是能够直接递进的。
像范雍这种,原先在州学里求学,到太学才一年左右,本来是外舍生,因为受夫子其中才破格成了内舍生,每个月有些月钱,但也就勉强提供一顿饭食那种。
而沈初本来是在汴京里的私学里读书,但私学里的夫子认为他颇有天资,只是有时候想法有些不拘一格,恐怕自己误人子弟,恰好他又和太学学正相熟,便给他求了这个名额。沈初还蛮感激的,本来他就是随便找个私学读读书认认字而已,没想到运气这么好。
当然,以他穿书者的身份,还带着超越时代的认识,被夫子刮目相看也不是难事,但他自己清楚,他多的就那点超越时代的认识,很多基础功夫,像练字、四书五经的熟悉程度,压根不如很多一般的学子。
太学里的课程主要是四书五经,但还有音律、刑律、医学、算数、书画、武学之类的科目,像刑律这种,主要包括律法断案之类,因为当朝天子比较重视,基本每个学子想要科举,都要进行学习,音律、书画也差不多是学子的基本修养了,也是必备课程,医学、算数、武学之类其他的,就是凭天资和兴趣选学。
这只是几门主流的选修课程,其他像地质、水文、农耕也有课程,其他还设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课程,像天相学、占卜学、风水学之类的。
沈初对很多课程都很好奇,除了四书五经外,其他听课都很自由,恰好有夫子在上课,又有空闲时间,都可以随便去听。
有些夫子课讲得好,即使是旁科,也会有很多学生来听,座位不够了,便席地而坐,放眼望去乌压压的一片,自然也有夫子讲得很无聊枯燥的,然后课堂上就稀稀拉拉几个人,如果每一个人来听,这门课就可以取消了。
总体来说,沈初觉得太学里的氛围还是蛮自由的,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毕竟按照书里古代架空的设定,人们都是很尊师重道的。
当然,太学里这样的氛围在其他地方都是没有的,因为像州学、县学,压根没实力请来这么多学识渊博的夫子,一般都着重教授四书五经之类的儒家经典。
沈初除了四书五经外,还选了书法、刑律、武学和舆图学,舆图学和现代的地理很像,还包括风土人情,也会稍有涉略地质、水文,但没有专门的地质、水文科目专业;武学则包括兵法和武艺,但是没法像宫里的皇子一样,有足够的场地来学骑射,只是一些拳脚功夫和兵器之类的,但也是州学、县学不能比的了。
这样下来沈初也就多出一到两个下午的空闲时间,有时候他会去音律课或者画学课,当时陶冶情操了,有时候会直接回家带孩子。
没办法,他和那些没成家生子的年轻人不一样,什么时候都会挂着自家崽崽。
他今天上午的课程是中庸,下午是武学。
教中庸的夫子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学识的确很丰富,对中庸和相关学说都很熟悉,但是性格有点古板,讲的也很枯燥,只是中庸是四书之一,科考也是必考科目,所以基本没有学子敢缺席。
沈初到了学室,前面的位置都坐满了,他便挑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虽然杨夫子讲课很无聊,但是太学的学子学习的态度还是很认真的,上课那几乎是一丝不苟,恨不得把夫子说的每句话都记下来,这样科考时才不怕没话答。
太学的学室是半环形,进门后有块影壁挡着,中间是一个采光充足的庭院,半环形中间是足有两层高的一座礼堂,里面供奉着孔子、颜回、曾参和孟子,一般大的活动都在这里举行。
礼堂两边半环形延伸出去就是学室,学室共有三层,每层十数间。
半环形的建筑正后方有一座七层飞檐阁楼,是藏书阁,东北面有座训诫堂,惩罚犯了过错的学子的,西北面是练武场,再往后就是学生宿舍了。
到了点,杨夫子捏着自己的小山羊胡子,慢悠悠地背着手踱着步进来,手里也没拿书,向来都是惯熟于心了的。身后还跟这个年轻人,是太学里的唐执教,因为资历不够,所以多是跟着上了年纪的老夫子辅助教学。
不过沈初印象里,这唐执教对四书五经的理解,可不比杨夫子差。
杨夫子坐在教案前,戒尺拍了拍桌面,“今天我们来学《中庸》第十三,子曰:‘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
杨夫子先将原文抑扬顿挫读了一遍,然后用同样抑扬顿挫的节奏进行讲解。
这古文对沈初这个现代人来说本来就不友好,加上昨天去了明月楼,回去弄得有点晚,又起了个大早,在夫子抑扬顿挫的念书声音中,沈初忍不住一只手撑着脸睡着了。
突然耳边响起爆喝声,“你!你给我起来!”
第8章 太学2
杨夫子气得他那撮小山羊胡子都一抖一抖的,连话都说不转了,“你、你给我起来!解释、解释‘忠恕违道不远’是什么意思?”
沈初被杨夫子暴吼起来,一脸懵逼,发现自己竟然睡着还被杨夫子抓住了,不禁颇为羞窘。好在功课他还是提前预习了的,再加上现代人的思维,他便将自己对这句话的理解说了出来,“忠恕违道不远,施诸己而不愿,亦勿施于人。”
“忠恕,简而言之,可理解为忠于己而恕于人。《中庸》开篇即言,‘天命之谓性,率性之为道’,所谓‘性’,即本性,一个人如果依从本性、忠于自己的内心行事,便可称作‘率性’,而‘率性’即‘为道’。”
“所以忠于己恕于人,即是忠于自己的本性、本心,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因而可说‘忠恕’不远道。”
杨夫子碾磨着自己的小山羊胡子似在思考,堂上有其他学生不满道,“这‘忠恕’的‘忠’,明明就是忠君爱国的‘忠’,沈同窗好大脸,还忠于本心。”
有人接话道,“就是,有人天生恶事作尽,难道他遵从自己本性为非作歹,也是忠于己了么?那他岂不是也离道不远了?!简直是笑话——”
沈初对这两人有点印象,平日里经常在他两个弟弟沈庄和沈恒鞍前马后地伺候,极尽谄媚之能事,家里也没多显贵,多是靠着沈家这棵大树好乘凉。
平日里也不算不学无术,要不然也不会还能反驳几句,但总归是蠢笨之人,谈不上多聪明。
沈初本不想理他们,但在座那么多诚心想学的学子,不想误人子弟,便反驳道,“想必这位兄台对‘性’的理解有偏颇——”
第一个人的观点看似愚笨、实际上其心可诛,有点辨别能力的学子都知道《中庸》里这句话的“忠”不是指忠君的忠,若是他真正去反驳了,又站在了被人指摘的离场,不反驳也罢。倒是第二个人说的可以大作文章,便给他率先下了定论,他讲的不对。
“孟子和荀子分别有性善论和性恶论的说法,我们姑且不论。所谓天命之谓性,并非仅指人,飞禽走兽、草木万物,皆有其性,让其能够成为其本身,就像使人能够成为人、使马能够成为马、使草木能够成为草木的,才能叫作性,而这是相对广义层面,回到我们自身,便是身为一个人,何为我们的性,又该如何率性,如何做一个人?”
“而到相对狭义层面,世上没有两个完全相同的人,就像世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一样,那么每个人不同的性又是什么,这是需要每个人自己去寻找的答案,然后率性而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如果对于这位兄台而言,恶人的恶便是你的性,你认为为恶便是你应该做的事,我也无话可说。”
那人被气得面红耳赤,腾地站起来指着沈初的鼻子道,“你、你强词夺理!”
和这两人一伙的另一人道,“哈哈,照沈同窗所言,所以你就遵从自己的内心在课上睡觉咯?!”反正他没听懂沈初在说什么,他只知道沈初说的率性而为,性是什么自己的本心巴拉巴拉的,把火引到他睡觉上总没错。
沈初摇摇头,刚想说这人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又着相了,
杨夫子却被这话一激,像是反应过来一样,立马凶道,“上课给我睡觉,还在这胡言乱语!给我出去罚站!”
他一直在思索沈初的话,但觉得有些似懂非懂,里面有些东西好像很有道理,好些东西好像又很没道理,但是这学生竟敢在课堂上睡觉,实在是胆大包天,不罚站说不过去。
唐执教在一旁欲言又止,觉得沈初所言颇有道理,其中许多引他深思,一时陷入了思考中,等到回过神沈初已经站出去了,也不好再多劝。
这时以为脸蛋圆乎乎、眼睛圆溜溜的学生蓦地站起来道,“学生觉得沈同窗一席话发人深省!学生愿陪他一起出去罚站!”
说着也不等夫子发落,自己也跟着一起出去罚站了。在座许多学生,有的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有的瞧他们觉得他们傻,还有的幸灾乐祸。
沈初站在窗外也听到了里面动静,不禁大为感动,瞧见眼前是个约莫十六七岁的男孩,圆溜溜的一双眼睛像是带着光一样看着他,整个显得有些胖乎乎的,但还是能从眉眼瞧出几分清秀可爱。
少年一脸崇拜的眼神道,“沈哥,我叫苏瞻,蜀地人,今年十七了,我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你能再给我说说吗,到底是什么使人成为了人,使马成为了马,使草木成为了草木?!那每个人不同的性又要怎么去发现呢?!”
沈初脑海灵光一闪,想起这少年好像在原书中还是个重要角色,别看现在年轻,其实在当世也可算作天才一般的人物了,琴棋书画样样都是可成为传世的存在,性格活泼不落俗套,以后是大反派五皇子敌对阵营的重要人物之一,不过看现在这圆乎乎的长相,还真有点看不出来。
按照原书的设定,其实苏瞻这个人物的设定有点模仿苏轼,只是苏轼这么个人实在是太天才了,诗、书、画在历史上都太超凡绝尘,作者可没这么大能耐写出苏轼的惊天才气,只是作了一些私设和粗浅的模仿。
最后被读者评价,这人物可爱是有点可爱,但和历史上的苏轼半毛钱都扯不上关系吧?!后来作者便决口不提这个人物模仿了苏轼的设定。
现在沈初穿到书中,看到这人就在眼前,不得不说还是颇为新奇的,而且他觉得这少年还真是和其他人不一样,果然是当世的天才设定。
不过对他问的问题,他也有点无奈,难道他回答他,决定人之所以成为人、动物之所以成为动物、草木之所以成为草木的,是一种名叫基因的东西吗?
但是他肯定又不知道基因是什么了,他要如何给他解释基因,又证明基因的存在?
然后每个人和每个人的基因不同,但是每个人最后成为的人,也不是完全由基因决定的,还有后天的环境和个人的意志选择,麻蛋,这也太复杂了,他自己就个现代的普通人,又不是搞科技搞哲学的,再深入再专业他也不知道啊!
哎——这跨越时代的鸿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
但是看着这人一双亮闪闪充满求知欲的眼睛,沈初真不忍心拒绝啊。
他提了一口气,只能竭尽所能地给这小孩解惑了。
“嗯,一个人、一只鸡、一棵树是怎么来的?”
苏瞻抓了抓自己脑袋:“呃,每个人都是自己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鸡是鸡蛋里面孵化出来,树是种子里长出来的?”
沈初觉得天才果然就是天才,脑袋就是灵光的一逼,“那我们来假设一下,这个胚胎、鸡蛋和种子里面,包括了所有的信息,然后决定了这个胚胎能长成人、鸡蛋能孵出一只小鸡、种子长成一棵树,这可以理解为先天决定。”
“而对于每个人来说,生下来之后就有了自我认识和自我思考,然后思考自己要做什么事、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不仅受先天所影响,也会受后天的际遇所影响。”
“当然,最重要的是自己的选择。”
苏瞻眼睛越来越亮了,“简单来说,你所说的胚胎的信息就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但是一个人最后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最终取决于自己的选择,就像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但是,每个人的选择还是会受自己先天和后天条件的影响,就像寒门学子和贵族子弟相比,要付出更多努力才能走上仕途,达到一样的成就。”
沈初老怀甚慰的点点头,充分感受到作为老师遇到那种脑袋灵光的学生由心而发的喜悦。
“你总结的很对,但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可能需要终其我们一生,去完成认识自我、实现自我这个命题,也有可能一生都完成不了。”
室内穿来杨夫子的爆吼声,“你们两个精力很好啊!那你们中午也别吃午饭了,一直给我站到下午上课!”
沈初不禁苦了脸,觉得自己跟秋天里的小白菜一样,怎么看怎么可怜——
苏瞻倒是神采飞扬的模样,和他那吃货相貌和吃货人设一点都不符合。他凑过来悄悄道,“现在才有点明白古人说的朝闻道夕死可矣是什么意思了,感觉听了沈兄的一席话,我三天不吃饭都没问题!”
沈初:别——
他们没注意到,靠在窗边一名身着华贵的少年,本来形容慵懒,听到他们的交谈后却陷入了沉思。
两人一起站着偷偷叽里呱啦,因为杨夫子第二次暴怒,两人还是收敛了很多。
很快到了中午,学生们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