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假哥哥再爱我一次-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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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里情不自禁柔和起来。
看来,有时候命运对他也并非那么薄。
“对了,之之呢?”外婆问道:“你们相处得还好吗?”
薛昔回头道:“挺好的。”
“那就好。”外婆朝着洗手间看去,犹豫了下,又说:“小昔,你有没有想过……你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离开周家,高考之后吗?周家虽然是因为当年和你爷爷的交情,帮助咱们,但是长时间接受人家的馈赠也不好,外婆很怕成为你的拖累……”
薛昔自然明白外婆的一切顾虑。
当年年少时期的他高考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赚钱,还了周家的资助。衣食无忧久了,很容易放弃生存的能力。更何况,如果不还掉那些钱,他和周忆之之间根本无法谈平等。
“放心吧,外婆。”薛昔道:“你不是我的拖累,你不要这么想,照顾好你本来就是我应尽的责任,周家的资助我也会还掉,我会有能力好好照顾你们。”
这话不知道为什么从少年嘴里说出来,十分可靠,大约是他背影修长高大,给人沉稳的感觉。
外婆眼眶有些湿润,点了点头。
薛昔将草莓去了柄,洗好了,放在碟子里拿出来,搁在床头边,外婆让他吃,他扯了张纸巾,将湿漉漉的手指擦干净,说:“这周还没见过医生,没聊过你的病情,我先去趟医生办公室。”
“好,快点去快点回啊。”外婆叮嘱道:“不然待会儿我又睡过去了。”
薛昔点点头:“嗯。”
*
薛昔没有去补习班等周忆之,周忆之放学后,就从司机那里听到了薛昔外婆清醒过来的消息,于是让李司机也把自己送到医院去,刚好她很久都没来医院探望了。
周忆之进病房的时候,薛昔不在,从护士口中得知他去医生办公室了,周忆之就先在病房陪一陪外婆,顺便等他。
这一个学期她来得虽然没有哥哥频繁,但是也陆续来探望过外婆几次。
所以外婆也已经熟悉她了,一见她进来,就赶紧招呼她吃草莓。
薛昔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外婆的病情还是老样子,记忆衰退得很严重,器官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衰弱,薛昔仔细看了下所有的报告,学医的他再了解不过,目前唯一的治疗手段只能是补充营养,维持健康,医学上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手段。
他将报告折了一下,朝病房走去。
走到门口便听见周忆之和外婆的声音。
老人说:“薛昔是男孩子,多做点事情本来就是应该的,之之你别和他客气,有什么事都找他,本来得到你父亲帮助,我们已经很感激了,你让他帮你写作业也可以,体育课不想跑步也让我们小昔帮你跑……”
又说了什么薛昔听不清。
薛昔听见外婆的话有些哭笑不得,正要推门进去。
忽然听见坐在床边的少女轻轻吸了吸鼻子,像是有些难过。
她道:“外婆,你别这样说,其实……”
“其实,其实是我欠哥哥的,如果没有我,上辈子他可能……”
后面的话周忆之弱了下去。
她看着满头白发的薛外婆,心中伤感,不只是那些她对不起薛昔,其实在薛昔的外婆的事情上,她也很对不起他。上一世他外婆去世之前,她从未去探望过他外婆一次。
现在想起来,当时失去最后一个亲人的、刚刚成年的哥哥,会不会有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呢。
薛外婆听不懂她的话,说:“之之,你说什么?”
周忆之鼻尖酸楚,摇了摇头,没再继续那个话题,道:“外婆,我继续给你念书吧。”
薛外婆点了点头,慈祥地看着她。
*
病房外的身影漆黑眸子愕然,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身影被走廊的灯光照在地上,明晃晃的,也是僵直的。
医院走廊人来人往,充斥着各种声音,但他全然听不见,有那么一瞬间,薛昔脑中嗡嗡,空白一片。
他一开始便好几次怀疑过忆之是否也是重生回来的。
但无论是笔迹,擅长的钢琴曲,还是不动声色、旁敲侧击地问她上一世的事情,她全都没有流露出任何重生回来的迹象。
所以他决定不再去思考那个问题。
或者说,也是逃避去面对那个问题。
可现在他明白了,自欺欺人并没有用。
原来,一切改变都是因为愧疚。
第29章 矛盾
周忆之本来想等着薛昔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和他一块儿回去,结果她在病房左等右等,外婆都睡着了; 护工也把床摇了下去,给外婆掖好被子,她都没见到哥哥的人影。
周忆之有些纳闷儿,不禁和护工打了声招呼,去医生办公室看了下。
护士告知她这个科室的医生快要下班了。还有一大堆等着咨询报告的病人挤在门口,嘈杂不堪; 周忆之视线扫了一圈; 没扫到薛昔鹤立鸡群的身影; 只好转身出去。
刚一转身; 刚好有个面如土色的病人家属捏着白色报告纸; 满头大汗地往里面挤。
周忆之被他用肩膀撞开; 平衡失衡。
身后有人扶了她一下,她才堪堪站稳。
周忆之退到走廊上,回过头来; 薛昔高高的个子站在她身后; 将嘈杂隔开来。迎面又过来了几个家属; 他展开手臂隔了一下; 把她拉到他身后,回病房取外套。
“哥,我还以为你先走了呢。”周忆之抓着他衣服,松了口气; 抱怨道:“刚准备打电话问你怎么还没回病房。是不是医生那边排队问问题的人太多了?等了很久吗?”
她抬头看向哥哥;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他神情有点异样。他正好也垂眸朝她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着身后的光的缘故,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那双漆黑的眸子有几分难言的晦暗。
“怎么了?”周忆之愣了一下。
薛昔喉结动了动,收回视线,道:“没什么。”
他道:“我不会先走的。”
周忆之点点头,刚要说话,又听见哥哥道:“不过下次你不要等这么久了。”
周忆之撅撅嘴巴:“干嘛,嫌我跟屁虫了?”
“……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待的地方,病人多,病人家属也多,你体质弱,少来比较好。”薛昔缓缓压抑地吐出一口浊气,顿了顿,问:“你是不是饿了?”
周忆之眼里有笑意,半撒娇地抱着他胳膊,仰头看他,说:“是有点饿了,不过也还好,我上补习课的时候同学分了我点零食。”
她这话说完,薛昔低眸看她。
她鼓起腮帮子看他,以为他要说点什么,结果他沉默了下,什么也没说。
周忆之这才察觉到哥哥有点异样。
“你怎么了?”她问了一句。
薛昔道:“走吧,早点回家。”
“好,待会儿路上我想下晚饭要吃什么,然后给何姨发短信!”周忆之笑道,她低下头,见他袖子微微挽起,指尖还带着水珠,似乎洗过手,看起来就十分冰凉。
冬天,即便医院走廊有暖气,但此时的哥哥却让人感觉有几分单薄,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他微微拧起的眉宇的缘故。
她下意识就想去握住他的手。
但是还没碰到,他的手就不动声色地刚好移开了。
周忆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抬起头看向薛昔:“你怎么了,是不是医生办公室等着的家属太多了,空气不新鲜,太挤了?要不下次等我爸回来换一间――”
周忆之看了看周围的病房,这的确已经是住院部的vip病房了,倒是有那种一层楼只住几个人的更高级、环境更好的病房,但是那种私人医院全都没有脑科方面最顶尖的医生,综合考虑之后,薛昔的外婆才被安排在这里。
她话没说完,身边的少年打断:“不用了。”
周忆之怔住,抬头去看他,微微睁大眼睛。
不用去看周忆之表情,薛昔也知道自己语气有些生硬。
他胸腔中升腾起些微的懊恼和后悔。
沉默了一下,他道:“这病房已经很好了,忆之,谢谢你。”
“谢什么?哥哥,为什么突然说谢谢?”
薛昔顿住脚步,看向她,忽然伸出手,微微拢了拢她额前的刘海,声音有些哑:“你不欠我什么的,别想太多了,晚上好好睡觉,好吗。”
周忆之一下子没懂他在说什么。
但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两人到了病房门口,推门进去,见老人已经睡着了,周忆之也就闭上了嘴巴没有打扰。
她跟在薛昔身后,薛昔拿起沙发上的白色羽绒服外套,拎起来,周忆之走过去,他给周忆之穿上外套,又拿起围巾给周忆之缠了两圈。
他转身去穿上自己的黑色羽绒服。
周忆之看着两人一黑一白,忍不住翘起嘴唇,也从沙发上拿起黑色围巾,等着他。
薛昔转过身来。
周忆之踮起脚,拉住他衣领,把他往下拉了拉。
薛昔:?
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体有些紧绷,脑子里不可避免地划过前几天在冰箱前的那一瞬间,她的吻猝不及防印上来的那一瞬间。
但周忆之只是伸长手,学着他给她戴围巾,也同样将围巾歪七八扭地缠在他脑袋上。
看着薛昔脑袋被自己包成粽子,周忆之疯狂憋笑。
薛昔无奈,双手握住她肩膀,推着她出了病房门。
*
天气雾蒙蒙的,飘起了小雪,周忆之被薛昔牵着一出医院门,就主动将自己的手塞进他的口袋里,薛昔看了她一眼,说:“我手很冰。”
周忆之弯起眼睛:“不怕,我手是热的。”
在他口袋里,她握住他的手,周忆之感觉哥哥又躲了一下,但是毕竟口袋里位置就那么大,躲也躲不开,于是她精准无误地握住了他的手,这下,周忆之算是满意了。
她心情愉悦地抬头看了一眼飘着的小雪,道:“明天班上组织冬游爬山,爬完山就期末考试了,期末考试完,就过年了。”
两人并肩往停车场那边走,薛昔不由自主地想起之前一次遇到狗,她忽然跳进他怀里来,那个时候她在想什么。因为觉得上一世他付出了太多,所以于心不忍,这一世强迫自己靠近他、亲近他吗?她是否有感到过为难?
不久前打雷的那一次,她对自己说不讨厌自己的时候,看着自己,吸了吸鼻子,眼睛发红,像是要哭了。那天晚上她又是在想什么?
薛昔从来没想过,自己对她的付出会成为改变她人生道路的负担。
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周忆之说,他看着她走在前面,看着她平安就好,这只是他心甘情愿的事情,倘若她回头,他固然高兴,可他唯独不希望,她是因为愧疚而回头。
因为那意味着,他的所作所为都像是千斤重的包袱,成为胁迫她的武器,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害她哭泣,害她难过,害她违心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薛昔闭了闭眼,脚步顿住。
周忆之也跟着停住脚,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指着不远处的卖糖葫芦的,说:“薛昔,我想吃那个。”
薛昔走过去给她买了一串。
掏钱的时候迫不得已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周忆之继续抓着他的手。
薛昔反握住周忆之的手,没说什么,只是将她的手塞回暖热的口袋里。
他付了钱,两人继续朝着停车场那边走。
周忆之举着糖葫芦,咬下一口,正要递过去让薛昔咬一口。
薛昔侧头看向她,却忽然道:“忆之,我想和你谈谈。”
冬天的白天很长,路灯已经亮了,两人一说话就有白雾,细细屑屑的雪花飘落在薛昔肩膀上,周忆之眼睛很亮,笑着道:“这么巧?!我也有话想说。”
薛昔闻言微微一顿,有些惊讶,伸手从她头上摘掉一片雪花,顺手揉了揉她的头,低声问:“你想说什么,你先说。”
无论说什么,他都已经做好准备。
如果她不主动提及上一世的事情,他便主动提及,上一世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她还这样年轻,他不希望她带着愧疚生活。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心甘情愿,她不该被束缚。
“那我说了啊。”周忆之咽了口口水,她觉得这里实在不是好的气氛,医院外的广场上,有大妈大爷在跳广场舞,还有小孩穿着厚厚的衣服拿着霓虹气球奔跑追逐,小商贩卖蒸糕敞出热气腾腾的蒸汽。
过于嘈杂了。
但是雪花纷纷扬扬的,她又觉得,就在这里说也不错,总得找个地方找个时间说出口吧。
不然,光是亲过了,也许哥哥并不明白自己什么意思呢?
她本来一点也不紧张,但是对视上薛昔那双漆黑的眸子,放在他口袋里的手指又和他逐渐十指相握,天光昏暗,路灯投下影子来,她看着两人呼出的浅浅呼吸的白雾,忽然又有些紧张起来。
“你说。”薛昔安静地看着她,心脏像是被一只不知道要拽往哪个方向的大手给扼住。
她是要摊牌上一世的事情。
还是,告诉他,她和林嘉宇的进展?
如果是前者,薛昔本来也打算说。
可如果是后者,薛昔好不容易按捺了几日的找不到来源的焦灼感又隐隐爬上心脏。
这样想着,他忽然不大敢让周忆之先说了,捏着她手的手指不由自主紧了紧。
“那我真的说了。”
周忆之感觉空气很冷,但是脸颊微微的发烫,她卡壳了半天,轻轻吸了口气,说:“是关于前几天,我喜欢……”
薛昔忽然先开口:“如果是林嘉宇有关的事,要不回去再说吧,外面冷……”
可话还没说完。
“……你。”周忆之剩下一个字蹦了出来。说完周忆之就想捂住脸,完了啊啊啊居然说出来了。
空气静了几秒。
等反应过来周忆之说了什么,薛昔有一瞬找不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好半天才分辨清楚刚刚没有听错,他眸子错愕地看着周忆之,几乎有些轻微的不易察觉的颤抖。
片刻后,他吸了口气,发出一个无措而晕头转向的单音节:“……?”
第30章 矛盾
薛昔足足有五分钟没说话; 他捏紧了周忆之的手。
周忆之仰着头,观察着他的表情。
因为路灯昏暗,他又逆着光; 周忆之又朝他靠近一点儿,两个人快要贴到一起去。
周忆之这才看清他脸上的震惊与错愕。
无论这个人因为遭遇原因,有多成熟,但这一瞬就只是宛如打开了礼盒看到巨大惊喜的少年。他在上一世有多无望,此时此刻就有多不敢置信。
雪花飘落在他肩膀上,他一动也不动; 除了心脏声跳动得周忆之都能听到之外; 就只有; 半晌后; 他睫毛颤掉了一片雪花。
万籁俱寂。
汽笛鸣叫; 地铁口人来人往; 嘈杂如流水一般涌来,但却绕过了两个人。
周忆之本来很紧张,但是听见近在咫尺; 这个人不畅的呼吸; 她忽然又稍稍镇定了起来。
表白这种事么; 最难开口的莫过于第一句话; 等第一句话说了出来,接下来的全都好办了。
她觉得丢脸,但哥哥这副呆若木鸡的样子难道就好到哪里去了吗。
总归是两个人一起丢脸,那就丢脸不到哪里去。
“等我一下。”她举起竹签。
但还没等她走开; 薛昔就把她手中的竹签接了过去; 走开扔掉了。
他走回来,站定在她面前; 仿佛还深呼吸了两下。
周忆之笑了一下,踮起脚用指尖拨了拨落在哥哥肩膀上的雪花。
冰凉的手指触碰到冰凉的鼻梁,竟然变成了奇异的滚烫。
她问:“我刚刚可是表白了,你听见了吗,你不说点什么吗?”
薛昔看着周忆之,好半晌,方才找回了一点儿理智。
他哑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