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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黑田萌 阎罗少东-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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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活得更好 黑田萌

忘了前阵子看过的哪部电影里,一个小男孩在父母双亡后,便失去了往日的笑容。

他被阿姨收养,表现得相当坚强,但却从此不再碰他最爱的篮球。

某天,在阿姨的追问下,他才告诉阿姨他不想也不能再打篮球的原因。

因为他爸爸生前很喜欢篮球,也经常跟他一起打篮球,可是爸爸死了,再也不能打篮球,如果爸爸在天上看见他开心地打着篮球,一定会很难过。

为了不让爸爸难过,所以他不要再打篮球。

看到这儿,我忍不住掉泪了。

原因无他,我也曾经历过这一段,而我相信有很多人也曾在至亲过世后,有过这种莫名其妙的罪恶感。

母亲过世后,我常常觉得自己不该笑、不该玩,就连老公带我上馆子,我都会有一种奇怪的罪恶感。

我会想到母亲再也不能玩,再也不能吃好东西,然后我的情绪就会很糟、很糟。

那一年,母亲的死跟一连串的事情,真的差点儿让我得了忧郁症。

我天天失眠,枕头总是湿的,这种日子持续了近一年,直到自己的身体出了状况,我才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我只知道我没有让自己生病的权利。

我不是只属于自己,我也是老公跟女儿的一部分。我失去母亲,我知道“母亲”在一个家庭里的重要性。

活着真的很好,因为活着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但死了就不行。

母亲已经走了,而我的人生“可能”还很长。

人生是无常的,谁都不知道自己下一秒钟会在哪里。因为不知道,我们都必须努力的把这一秒钟过得更好。

我的生命是母亲给的,不能糟蹋。我要更善待自己、爱护自己,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的报答她。

我希望她在天上看见我过得好、吃得好、睡得好,然后大声的哭,大声的笑。

因为不断不断地这么告诉自己,我现在活得更健康、更快乐。

活着很好,但这还不够,我们还要活得更好。

楔子

他的母亲从古至今有许多不同的称谓,侧室、妾、偏房、小姨太、情妇……

当他的父亲是达官显贵,名门望族,他的母亲成了地不夫人,而他被称为——另类少东。

第1章

“哈啰,胜治,是我,亚伦。”越洋电话那端,传来的是亚伦。瑞克曼快乐开朗的声音。

世川胜治愣了一下,笑了。“是你啊……”亚伦是胜治在哈佛求学时的同学兼室友,他们一起租了间高级公寓,“同居”了近四年,感情相当融洽。

毕业已经五年,他们一个在纽约,一个在东京,却还是保持着联络。

“胜治,有件事想麻烦你……”

“没问题。”他问都不问是什么事,非常干脆的答应了。

“你不先问是什么事吗?”亚伦微怔。

世川胜治眼睛继续盯着电脑,撇唇一笑,“只要不是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我都会答应。”

“相信我,她可不比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好到哪儿去。”亚伦意有所指地道。

“她?”胜治微皱眉心,“谁?”

“我妹妹,凯蒂。瑞克曼。”亚伦说。

他终于把眼睛离开了电脑,“你妹妹?”

他知道亚伦有个妹妹,不过因为大学四年,他们一直住在外面,而亚伦的家又有点远,因此他从没见过他的母亲及妹妹。

唯一一次见到他爸爸,还是在毕业典礼上。

“我想请你照顾她。”亚伦说。

胜治一怔,“照顾你妹妹?”

“是的。她刚大学毕业,想到东京待上六周,你能帮忙看着她吗?”

“六周?”

“我知道时间有点长,不过……”

“我不是嫌时间长。”胜治打断了他,“我只是想问她来干嘛?”

“玩吧。”亚伦一叹,“我们家凯蒂活泼好动,像只拴不住的野马……”

“是吗?我会看着她的。”照顾好友的妹妹,那算什么难事?

“咦?”亚伦惊讶地道,“你答应啦?”

“当然。”胜治一笑,问:“什么时候会到?我去接她。”

“今天晚上八点。”亚伦说。

胜治一怔,“什么?她已经出发了?”

“是的。”亚伦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是下星期才要出发,但她不知哪条筋不对,突然就出门了……”

胜治挑挑眉,“你这个妹妹还真是……很自在。”

“别客气了,是很任性吧?”亚伦无奈一叹,“如果让你很困扰,那……”

“亚伦,”他打断了亚伦,“我们的交情不只那么浅吧?”

“但是她……”亚伦试着想提醒他,凯蒂。瑞克曼是个超级麻烦的小妮子。

“别担心,我会照顾她的。”他就差没拍胸脯保证,“六周后,我会把她原封不动,安安全全的送上飞机。”

“你真的答应?”

“我会去接机的,放心。”

“胜治,如果她让你很受不了,请你高抬贵手,担待着点,好吗?”

她妹妹难缠,而他这个好朋友的脾气也不怎么“和蔼可亲”,要不是实在没人可以拜托,他绝不会请胜治帮这个忙。

听他那无奈的语气,胜治笑了笑,“你是怎么了?她不过是来度个长假,你干嘛一副世界末日到了的样子?”说着,他看见秘书探头进来,挤眉弄眼的跟他提醒着接下来还有行程。

“我现在有事,晚一点再联络吧!再见。”话罢,他挂断了电话。



七点五十分,胜治准时出现在机场。

他其实可以找个人来接机的,但因为对方是亚伦的妹妹,他不亲自来还真是说不过去。

八点,乘客陆续的走了出来。而在此时,他开始头大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亚伦的妹妹长怎样。

他没来得及要亚伦传张照片过来,又觉得举个牌子认人很矬,所以他现在只能猜一猜了。

亚伦有着圆圆的脸,高大又微胖的身形,脸上永远挂着开朗又灿烂的笑,他猜想,亚伦的妹妹跟他看起来应该是差不多吧?

不一会儿,他的视线范围出现了一名二十几岁的洋妞。

她的身高大概有一七0,金发碧眼,身材有点……强壮。她背着重重的行囊,一副要环游全世界的模样。

胜治想也不想地趋前,“请问是凯蒂。瑞克曼小姐吗?”

女孩看看他,眼底先是乍现惊艳欣喜的光芒,然后才失望地说:“抱歉,我不是。”

“喔,抱歉。”胜治绅士地向她道歉。

他继续盯着陆续出来的旅客,却再也没发现“可疑”又“可能”的面孔。

慢慢地,他怀疑起亚伦的妹妹,是否真的搭上这班飞机。

拿出手机,他打算拨打电话给远在纽约的亚伦,这时眼尾一瞥,赫然发现身边站了一个身形纤细的东方女孩。

直黑的长发在脑后束成了马尾,巴掌大的小脸上有着精致漂亮的五官,她穿了件印着美妮图案的T恤,穿着条磨白了的牛仔裤,手上还提着大皮箱。

约莫一百六十公分高,穿着可爱衣服的她,站在一百八十五公分高,穿着西装的他身边,活脱脱像个小朋友。

但,她有一双慧黠灵活的眼睛,一眨一合之际,像是天上的星星般晃得他闪神。

她盯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他微蹙起眉头,疑惑地望着她,“有事吗?”

“你在找凯蒂。瑞克曼?”她操着一口流利的日语问。

“是的,你是……”他狐疑的看着她。难道亚伦还拜托别人来接他妹妹?

她望着他,然后咧嘴一笑。“我是。”

“咦?”他一怔,然后很快回过神来。“你是……凯蒂。瑞克曼?”

“是啊,”她笑笑,像只快乐的兔子般,露出那又白又可爱的牙齿,“我是亚伦。瑞克曼的妹妹。”

“慢着……”他皱起眉,“你是亚伦的妹妹?”

金发蓝眼、身材高大略胖的亚伦,有个黑发棕眼、纤瘦娇小的妹妹?

是谁在开他玩笑?亚伦?还是眼前这个自称是凯蒂。瑞克曼的女孩?

“我是啊。”见他怀疑,她有点生气,“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啊?”说着,她拿出护照递给了他。

胜治接过她的护照,翻开一看,发现她真的是凯蒂。瑞克曼。

他将护照还给她,疑惑地望着她,“你跟亚伦一点都不像……”

“那当然。”她将护照收进斜背的小包包里,“要是我长得像亚伦可惨了……”

“那倒是。”他皱皱眉,摩挲着下巴,忍不住一笑。

“亚伦是我的继兄,而我妈咪是日本人,所以我就长这样了。”

“原来如此……”他蹙眉一笑,暗暗怪着没把事情说清楚的亚伦。

她盯着他,突然伸出手来。“我是凯蒂,不过你可以叫我更纱。”

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我是世川胜治,你爱怎么叫我都行。”

“亚伦说你是他的好朋友?”她松开了手,打量着他。

“是的。”他点头,“我们住在一起近四年。”

她挑挑眉,好奇的看着他,“真稀奇,跟他住了四年,你居然没让他养肥?”

看她讲起话来古灵精怪的样子,胜治不难想像亚伦为何说照顾她,不比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好到哪儿去。

“走吧。”他接过她手里的大皮箱,“我们路上再聊。”他转身就走。

她跟了上来,盯着他问:“我们去哪里?”

“我家。”他说。

她怔了一下,惊讶的望着他。

他挑挑眉,玩笑道:“怎么?你怕?”

她瞪大眼睛,不甘示弱地道:“开什么玩笑?我什么都不怕。”说着,她快步地跟上他。



目黑,世川宅。

来到胜治位于目黑高级住宅区的顶级豪宅,更纱感到十分讶异。

他家的规模跟她家差不多,不过在东京这种寸土寸金的城市里拥有这种房子,可比在美国拥有同规格的房子要来得艰难多了。

穿着体面的亚曼尼西装,开着宾士车,又住在这种豪宅里,她不禁要猜想他究竟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了。

车停进车库,他帮她把皮箱提下车。“走吧,我已经叫人帮你把房间整理好了。”

进到宽敞的玄关,更纱发现偌大的屋子里静悄悄的,连点声音都没有。

“你家没人在?”她问。

“他们回家了。跟我来,客房在楼上。”说着,他迳自走向楼梯。

她疑惑地跟了上去,“他们‘回家’了?什么意思?”

“他们七点上班,六点下班,都回家了。”他解释。

她皱起秀眉,不解地问:“上班?下班?”

走到二楼的楼梯口,他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我说的‘他们’,就是负责帮我整理房子的人。”

“你是说佣人?”

“正是。”他继续往前走。

“你没跟家人住在一起?”她像个好奇的小孩般追着他问。

“没有。”他不假思索地道,“我们分家了。”

“分家是什么意思?”她又问。

“就是各自带开的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那个意思就是说……”了不起,她已经开始让他头疼了。

转过头,他睇着她,“你的问题可真多。”

“不懂的就要问,这叫‘不耻下问’,对吧?”她咧嘴笑笑。

“不,你这叫探人隐私。”

“我不觉得,除非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直视着他,理直气壮。

迎上她澄澈而慧黠的大眼,他的心不知怎地,竟然一悸。

“你为什么没跟家人住在一起?”她不死心地继续追问,“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晚上连个佣人都没有,你不会寂寞吗?”

“不会。”他想也不想地回答,“我享受寂寞的感觉。”

“噢?”她挑眉一笑,“你孤僻?”

“我……”他纠起浓眉。怪不得亚伦欲言又止,原来他妹妹是这么难缠。

该死,他是不是答应得太干脆了?虽然她长得甜美可爱,但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小妮子可能会扰乱他的生活。

打开客房的门,他把皮箱往门边一搁。“你的房间到了。”

更纱往房里一看,马上发出惊叹:“哇,像五星级的饭店耶!”

“希望你喜欢。”他说。

“我非常满意。”她是个直率的女孩。

“那太好了。”他后退一步,“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你一定累了,早点休息吧。”说罢,他转身要走。

“へ……”她叫住他,“我不累。”

他转头,叫起浓眉,“但是我工作了一天,很累。”

“这样啊……”她的声音带有失望。

“早点睡,晚安。”他再度转身。

“へ……”她又叫了他。

他脸上多了三条懊恼的黑线,转头,不耐地瞪着她。“你又想干嘛?”

“我……”她睇着他,一脸无辜,“肚子饿。”



餐厅里,胜治快速地弄了盘义大利肉酱面摆在她面前。

看着那热腾腾又肉香四溢的义大利面,更纱惊讶喊道:“你很行耶!”

“我已经好几年没下厨了。”他说。

更纱吃了一口,一脸的满足。“嗯,味道很棒……”

“是你哥哥教的。”他在她对面坐下,点了一根烟。

“是吗?”她抬眼望着他,“难怪有我哥哥的味道……”

“你快吃吧,九点半了。”他催促着她。

“我在美国时,最早也要十一点才上床……”她说,“你很早睡吗?”

“不。”

“那你干嘛急着把我赶去睡觉?”她嘴里塞着义大利面,有些口齿不清,“该不是你等一下还要出去玩吧?”

“我……”他瞪着眼前无害,却能把人逼疯的她,“我还没洗澡,而且我还有工作要做。”

“这么晚还工作?”

“你可不可以不要问了?”幸好她是亚伦的妹妹,不然他一定把她撵出去。

看他一脸不耐,更纱并没有因此住口。“我要跟你住六周,总不能对你一知半解吧?”

“我只是负责照顾你六周,不是要跟你生活一辈子。”

“那倒是……”她挑挑眉,好不容易将嘴巴里的面吞了下去。

“对了,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才刚停了几秒,她又接着问。

胜治支着下巴,决定不理她。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你一定很有钱吧?”虽然他来个不搭不理,她还是问个没完没了。

“你刚才说你跟你的家人各自带开,是遗产分配吗?”

“你家有什么人啊?”她盯着他,眨眨眼睛,“我们家有爹地、妈咪、亚伦,还有玛丽亚、乔治、贝鲁、卢比、小花、雷、哥达、佛莱迪……”

“什么?”她的喋喋不休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你家哪来那么多人?”

“有啊!”她表情很是得意,“玛丽亚是我家的管家,乔治是园丁,贝鲁是厨子,卢比是我家的德国狼狗,小花是只美国短毛猫,雷跟哥达是兄弟,它们是大丹狗,佛莱迪是只斗牛犬……啊,对,还有布希!”

“布希也住你家?”

“呵呵……”她抓抓后脑,“它是我从德州带回来的蜥赐啦!”

胜治皱起眉心,有种快被逼疯的感觉。“你家可真热闹……”

“肯定是比你家热闹多了……”她说。

“我不会把自己的家搞得跟动物园一样。”

“你不喜欢动物?”

“我喜欢,但是在我没自信能妥善照顾它们之前,我绝不会养它们。”

“那很好,表示你这个人有责任感,而且你很善良。”她笑睇着他。

看着她那甜得快腻死人的笑脸,之前的不耐及焦躁居然都不见了。

“你还没结婚,对吧?”她又塞了一嘴面,“有女朋友吗?”

“你指哪一种?”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就是固定的那一种。”她说。

“没有。”

“你的意思是……都是不固定的?”她眨眨晶亮的眼睛。

“可以那么说。”他现在只希望她赶紧把那盘面吃光,然后他就可以去洗澡,接着把那份报表看完。

“你……”她看着他,煞有其事地说:“你是有那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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