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小说网 > 穿越电子书 > 坤宁_时镜 >

第63章

坤宁_时镜-第63章

小说: 坤宁_时镜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看着眼前这个身穿锦衣卫飞鱼服的高大男人,她简直抖如筛糠,连声音都连不起来了:“你、你们,我是苦主!我,你们不能抓我……”
  周寅之也不笑,更不管尤月是什么反应,只道:“京中近些日来乱党横行,早下过令谕不许寻衅滋事,你等却是明知故犯,且在这茶楼之中一时半会儿也询问不出结果,无法判断是不是企图行凶未遂。来人,将这两嫌犯都押了,回衙门候审。”
  身后数名锦衣卫立刻应道:“是!”
  这些人早抓过了不知多少王公贵族,遇着女子下手也是毫不客气,根本不管人如何挣扎,立时便上去把人给拿住了。
  尤芳吟还好,并不反抗,一副乖觉模样。
  尤月却是死命挣扎。
  他们伯府以前也是与锦衣卫有关系的,自然知道这帮人讯问都有什么手段,只听说朝中那些官员落到锦衣卫手中都是生不如死,她哪里敢去?
  当下便哭喊起来:“姜雪宁你好歹毒的心,竟与这帮人勾结要害我性命!你们连苦主都敢抓——”
  抓的就是你这“苦主”!
  姜雪宁眉头一皱,先前还虚与委蛇做出一副良善面孔,此刻却是眼底所有的温度都退了下去,只看着她,嗓音毫无起伏地道一句:“你嚷嚷什么?”
  人站在堂中,冰雪似的。
  一身的漠然甚至有些冷酷味道,叫人光看上一眼都不觉心底生寒。
  这话虽是对尤月说的,可先前没长眼训了她一句的锦衣卫冯程听了,却是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暗地里肠子都悔青了。
  尤月更是陡地闭了嘴。
  她环顾周遭,围观之人早散了干净,锦衣卫以那周寅之为首,黑压压森然地站了一片,心底一时灰败如死,却是再也不敢说一句话了。
  天知道这帮人会怎么折磨她!
  尤月一脸的恍惚,已失了魂魄似的,被一干锦衣卫押着走了。
  尤芳吟被押走时,姜雪宁却冲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尤芳吟于是也回以一笑。
  周寅之见着人走远了,才回首看姜雪宁道:“前些日听闻宫中十日一休沐,周某便想该挑个时候亲自登门拜谢,不想今日遇到,也能为您一尽绵薄之力。只是不知,此事姑娘想如何处置?”
  姜雪宁走回来到桌旁坐下。
  她端起自己先前那盏没喝完的茶,只淡淡一笑:“尤芳吟是我的人,千户大人么,看着办就行。至于清远伯府,失势归失势,可听说破船也有三分钉。哎,我今儿来时相中了一张好琴,可惜,就是价贵了些……”
  近来手头是有点紧呢。


第76章 孝子
  周寅之混的是公门。
  这里向来有一种说法; 叫“进衙门扒层皮”,吏治清明的时候这种事都不鲜见,朝局不稳的时候自然司空见惯了。锦衣卫早在朝野中引得一片怨声载道; 这种事做起来更是轻车熟路; 称得上是“个中翘楚”。
  犯了事的,越是有钱无权越好,放进牢里一拘七天,吓得胆都破了; 家里自然都忧心忡忡,抱着银子上下疏通,唯恐公门中的大人们不收。
  这是做得厚道的。
  心狠手黑一些的; 甭管你是苦主还是犯事儿的; 一有官司纠缠不清,便都以拘役待审的名义抓进来关了; 届时那犯事儿的要贿赂长官也就罢了,连苦主都要破财消灾。
  若不给银子,那也简单。
  糊涂官断葫芦案; 管你是有罪还是清白; 一笔划了统统受刑去。
  今日从衙门来时,周寅之便在路上想姜雪宁是想干什么,到得茶楼中一看; 虽则她言语中处处撇清自己与那尤芳吟的关系; 又处处捧着尤月似乎句句话都是为了尤月好,可这位“苦主”的神情看着却不是那么回事儿。
  是以他略略一想,便猜她是要治尤月。
  锦衣卫在外头办差; 他又是个新晋的千户,还不敢太明目张胆地向着姜雪宁; 可办事却不含糊:不管其他先把人给抓起来,接下来要怎么处理只听姜雪宁说。
  可他没想到,姜雪宁打的是这般主意。
  琴太贵……
  那就是手头紧了。
  周寅之点了点头,既没有表现出半分惊讶,更无置喙的意思,只道:“我明白了。”
  燕临往日送过她许多东西,可那些东西要变卖出去也得一段时间,姜雪宁手中固然也有些钱,可遇到勇毅侯府遭难这种事,便是有泼天多的银子只怕也不够使,况且自流井盐场这件事她志在必得,得手中的钱够才能防止万一,保证无失。
  尤月既犯到她手上,便算她倒霉。
  今日她本是做戏,却没料想尤芳吟豁出命来相护,抄起长凳就要对付尤月。若就此罢休让尤月就这么带她回府,少不得一顿毒打。
  姜雪宁实在不愿去想那场景。
  也不敢。
  是以宁愿先报了官,把人给抓进牢里,让周寅之好吃好喝地给伺候着,也好过回府去受折磨。无论如何先把这段日子给躲过去,以后再想想有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法子。
  姜雪宁轻轻掐了掐眉心,道:“尤月也是宫中乐阳长公主的伴读,休沐两日本该回宫,此事你拿捏着度办,也别闹太大。毕竟你这千户之位也没下来多久,纵然潜藏查勇毅侯府与平南王逆党勾结一案有功,也架不住风头太盛,若被人当成眼中钉便不好了。”
  周寅之瞳孔顿时一缩。
  姜雪宁却什么也没说一般,还是寻常模样,只续道:“这些日都在宫中,勇毅侯府的事情我知之不祥,你且说说吧。 ”
  这茶楼之中空空荡荡,锦衣卫的人一来拿人,便都走了个空空荡荡。
  可刚才毕竟那么大阵仗。
  周寅之此人处事小心谨慎,只道此地不方便说话,想请姜雪宁到他寒舍中一叙。
  本来姜雪宁今日来是想会一会任为志的,而自己又遇到尤月这一桩意外,怎么看今天也不是去办事的好时候,且尤芳吟既然已经见过,她其实没有太大的必要再出面。
  所以便答应下来。
  那一盏茶放下,她便与周寅之一道从茶楼里出去。
  姜雪宁的马车就在路旁。
  周寅之是骑马来的。
  只是如今这匹白马已经不是原本那匹养了两年的爱马了。
  姜雪宁看了一眼,想起不久前从燕临口中听说的那件事,周寅之杀马……
  上一世,周寅之是娶了姚惜的。
  且后来此人还与陈瀛联手,构陷张遮,使他坐了数月的冤狱,直到谢危谋反,周寅之的脑袋才被谢危摘了下来,高悬于宫门。
  想到这里,她心情阴郁了几分。
  车夫已经在车辕下放了脚凳。
  姜雪宁走过去扶着棠儿、莲儿的手便要上车。
  可她万没料想,偶然一抬眼时,扫过大街斜对面一家药铺的门口,竟正正好撞进了一双沉默、平静的眼眸——
  青簪束发,一丝不苟;素蓝的长袍,显得格外简单,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无比契合。
  手上还拎着一小提药包。
  张遮静静地站在那家药铺的门口,也不知是刚出来,还是已经在这里站着看了许久。
  这一瞬间,姜雪宁身形一僵,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脑袋里面“嗡”地一声,竟是一片空白。
  张遮却在此刻收回了目光。
  收回了看她的目光,也收回了看她身边周寅之的目光,略一颔首算是道过了礼,便转身顺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拎着他方才抓好的药,慢慢行远。
  莲儿顺着她目光望去,只看见道清瘦的人影,也不知道是谁,有些一头雾水:“姑娘?”
  姜雪宁抬手,有些用力地压住了自己的心口。
  她觉得心里堵得慌。
  明明只是那样普通的一眼,现在的张遮也许还不认识周寅之这个刚上任不久的锦衣卫千户,可她却尝到了继续难受与愧疚……
  周寅之无疑不是善茬儿。
  上一世他便厌恶她与这样的人为伍,而她这一世还暂不得脱身,要在这修罗场里打转,不得不先用着这样的人。
  周寅之看出她神色有异来,暗中揣度方才那人的身份。
  姜雪宁却慢慢转过头来看他。
  那目光里有些恍惚,仿佛透过他看到了什么别的东西,末了又泛上来几分隐隐的忧悒与怅惘……
  周寅之从不否认眼前这名女子的美貌,早在当年还在乡野间的时候,他就有过领教。
  可这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为她这使他看不明白的眼神而动容。
  他道:“二姑娘有什么事吗?”
  姜雪宁眨了眨眼,望着这穿着一身飞鱼服的高大男人,仍旧如在幻梦中一般,慢慢道:“我真希望,以后你不要做什么太坏的事;又或者,做了也瞒得好些,别叫我知道……”
  周寅之抬眸看着她。
  姜雪宁却已一垂眸,无言地牵了牵唇角,返身踩了脚凳,上了马车。
  *
  初冬午后,坐落在城东的姚尚书府,四进院落幽静雅致,外头门户虽然紧闭,里头回廊长道,却是时不时有丫鬟婆子走动说笑的身影。
  姚惜听了人来报,万分雀跃地奔去了父亲的书房。
  甚至都没来得及等人通传,便迫不及待地问询起来:“爹爹,张遮派人送信来了是吗?写了什么呀?”
  姚庆余今年已是五十多的年纪了,姚惜是他幺女,也是他唯一的女儿,从来都待若掌上明珠,所以便是平日行事有些不合规矩的地方,也无人责斥。
  小厮见她进去也就没有通禀。
  可姚庆余坐在书案后面,看着那一封已经拆开的信,已显年迈的脸上却是逐渐显出一层阴云。
  姚惜素来受着宠爱,一心想知道与自己婚事有关的消息,进来后也没注意到姚庆余的脸色,反而一眼就瞧见了一旁拆了的信封,于是注意到了姚庆余正在看的信。
  她立刻就凑了过去:“女儿也想看看!”
  那封信被她拿了起来。
  简单的素白信笺上是姚惜在宫中时已经暗暗看过许多遍的熟悉字迹,一笔一划,清晰平稳,力透纸背,如她那一日在慈宁宫中看见的人一样。
  信是写给姚庆余的,可她也不知怎的,一见着这字便满怀羞怯,觉得脸上发烫。
  这一下定了定神才往下看去。
  信里张遮先问过了姚庆余安好,才重叙了两家议亲之事前后的所历,又极言姚府闺秀的好,姚惜真是越看越羞,没忍住在心里嘀咕这人看着冷硬信里却还知道讨人喜欢,可这念头才一划过,下一行字就已跃入眼帘,让她先前所有欢喜的神情都僵在了脸上!
  “怎么会……”
  她急忙又将这几行字看了两遍,原本姣好的面容却有了隐隐的扭曲,身体都颤抖起来,捏紧那封信笺,不愿相信。
  “他怎么还是要退亲。父亲,他怎么还是要退亲!”
  姚惜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只觉自己先前所有的羞赧和欢愉都反过来化成了一个巨大的巴掌,摔到了她的脸上,把她整个人都打蒙了。
  甚至连面子都挂不住。
  她无法接受,只一个劲儿地问着姚庆余。
  姚庆余却是抬了那一双已经浸过几许岁月起伏的眼,望向了这个一直被自己宠爱着的女儿,想起了自己先前着下人去打听来的原委。
  他才是有些不敢相信。
  此刻也不回答姚惜的话,反而问她:“你在宫里说过什么,想做什么,自己如今都忘了吗?”
  姚惜不明所以:“什么?”
  姚庆余自打看见这封信时便一指压抑着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炸了出来,一拍桌案,豁然起身,大声质问:“当初想要张遮退亲时,你是不是在宫中同人谋划,要毁人清誉,坏人名节?!”
  姚惜从没见过父亲发这样大的火。
  这一瞬间她都没反应过来,怔怔道:“爹爹怎会知道……”
  姚庆余听见她这一句,差点没忍住一巴掌就要打过去!
  可这毕竟是他最疼爱的幺女。
  那一只手高高举了起来,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去,反将案头上的镇纸摔了下去,气得声音都变了:“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女儿来!那张遮原是我为你苦心无色,人品端重,性情忍耐,如今虽声名不显,假以时日却必成大器!你猪油蒙心看他一时落魄想要退亲也就罢了,为父也不忍让你嫁过去受苦,谁想到你为了退亲竟还谋划起过这等害人的心思!人张遮顾忌着你姑娘家的面子,不好在信中对我言明原委,只将退亲之事归咎到自己身上,可你做了什么事情,人家全都知道!我姚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真真如一道晴天霹雳,当头砸下。
  姚惜整个人都懵了。
  她这时才知道张遮为什么退亲,一时整颗心都灰了下去,颓然地倒退了两步,仿佛有些站不稳了,只喃喃道:“他怎会知道,他怎会知道……”
  姚庆余冷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做得出这种事,旁人知晓也不稀奇!”
  姚惜却觉被伤了面子,那一页信笺都被她掐得皱了,狠狠咬着牙道:“不可能!那不过是在宫中的玩笑话,张遮怎么可能知道!我们姚府这样显赫的门楣,他一个吏考出身的穷酸破落户怎么可能会退亲?他家里还有个老母,知道这门亲事时那般欢喜,也不可能由着他退亲!一定是有人暗中挑唆,父亲,一定是有人暗中挑拨,要坏我这一门亲事……”
  姚庆余听了这番话,只觉心寒。
  他望着她说不出话。
  姚惜脑海中却陡然浮现出一张明艳得令她嫉恨的脸孔来,眼眶里的泪往下掉,咬着牙重复道:“一定是有人暗中挑拨……”
  *
  张遮拎着药回了家。
  胡同深处一扇不起眼的旧门,推开来不像是什么官家门户,只小小一进简单的院落,干净的青石板上立着晾衣用的竹架子,上头挂着他的官服。
  东面的堂屋里传来桌椅搬动的声音。
  是有人正在扫洒。
  上了年纪的老妇人穿着一身粗布衣裳,腰上还系了围裙,正将屋内的桌椅摆放整齐,然后用抹布擦得干干净净。
  张遮走进去时,她正将抹布放进盛了水的盆中清洗。
  抬头看见他身影,蒋氏便朝他笑:“回来啦,晚上想吃点什么?娘给你做。“
  丈夫死得早,蒋氏年纪轻轻便守了寡,独自一人将儿子拉扯长大,岁月的风霜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格外残忍,眼角眉梢刻下来一道又一道,与京中那些儿子出息的命妇截然不同。
  当年家徒四壁,她花了好大力气才求书塾里的先生收了张遮。
  可书塾里别的花费也高。
  笔墨纸砚,样样都要钱。
  蒋氏便节衣缩食地攒钱来给他买,只想他考取功名,出人头地,有朝一日为他父亲洗清冤情。
  她知道自己儿子聪明,也知道他若读书,必定是顶厉害的。
  可谁想到,他读了没几年,却瞒着她去参加了衙门那一年的吏考。等考成了,回来便同她讲,他不读书,也不科考了。
  气得她拿藤条打他。
  一面打一面哭着骂:“你想想你爹死得多冤枉,当年又都教过你什么!不成器的,不长出息的!吏考出来能当个什么?官府里事急才用,不用也就把你们裁撤了!一辈子都是替人做事的,你真是要气死我啊!”
  张遮那时不躲也不避,就跪在父亲的灵前由她打骂。
  背上打得血淋淋一片。
  打到后面,蒋氏便把藤条都扔了,坐在堂上哭,只恨自己无能,一介妇道人家没有挣钱的本事。她岂能不知道儿子不考学反去考吏,是因为知道家中无钱,不想她这般苦?
  可越是知道,她越是难受。
  自从张遮在衙门里任职后,领着朝廷给的俸禄,家中的日子虽然依旧清贫,可也渐渐好过原来的捉襟见肘了。
  更让蒋氏没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