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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坤宁_时镜-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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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州大营哗变!
  他早派人在通州各处城门外设防拦截,格杀勿论,军营中人不知消息,哪里来的什么“哗变”!
  一股凶戾之气,暗地里悄然爬上。
  外头又吵嚷起来,是萧远终于拿着盖完印的圣旨回来了。
  这一下再无人能说什么。
  虽然有人觉得这未免也太快太容易,可印信都在,这种凭猜测的事情对不出真假,若再为侯府说话,只怕不仅引火烧身还害了侯府,所以都保持了沉默。
  这倒让萧远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他恶声恶气地下令捉拿。
  勇毅侯府的府卫都看向燕牧,燕牧只一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反抗,任由铁链枷锁将侯府上上下下所有人束缚起来。
  只不过,当有两名兵士拿着枷锁上来便要往燕牧脖子上卡时,旁边不远处立着的张遮眉头轻轻一皱,又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刑不上大夫。”
  萧远鼻子都气歪了。
  两名兵士愣愣傻眼,看向萧远。
  萧远心里筹谋着以后再让这姓张的好看,此刻却只能将气都撒到别人身上,因此破口大骂道:“没听见吗?!刑不上大夫,这老匹夫抓走就是!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两名兵士莫名被骂了个灰头土脸,只好将枷撤了。
  燕牧再一次看向这位素不相识的刑部清吏司主事,终是不由得向张遮笑了一笑,竟是洒然地径直迈出了厅堂,随着府里其他人一道去了。
  燕临还在后面一点。
  从姜雪宁身旁走过时,他心里满腔潮涌,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去他祖宗的流言蜚语!
  这一刻,他只想一骋心怀!
  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用力地抱了一下,然后眨眨眼道:“走了,姜二姑娘,剑帮我收好。”
  姜雪宁整个人都呆住了。
  然而都没等她反应过来,燕临已经踏出了门外。
  原本热闹的侯府,忽然就凄清冷落下来。
  片刻前还是冠礼正行,宾客满堂,如今却是杯盘狼藉,命途难测!
  上天啊。
  为什么对她的少年如此残酷呢?
  姜雪宁想,反正自己往后也不准备待在京城,抱便抱了吧,名声她也不在乎。
  若往后谁真喜欢她,还会介意这个不成?
  一时想到以前,又想到以后,神情间却是怅惘起来。不经意间抬首,竟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眸子。
  张遮不知觉间已经看了她许久。
  直到她也抬首对上目光时,他才意识到这点。
  她那样想当皇后,上一世辛辛苦苦、汲汲营营,重生回来,又已经知道了谁才是最终的大赢家,如今眼见得旧事转轨,燕小将军不会再走上与上一世般的路,还对她用情至深,大约快慰了吧?
  可他好不快慰。
  来趟这浑水之前,便是明白的;可如今做完了,反倒……
  与此间诸位大人,他都没有深交。
  眼见萧远并一干兵士已经在“请”众人离开,以备接下来查抄侯府,张遮终于还是抬头,看了看外头渐渐大了的鹅毛似的雪,也不同谁打个招呼,转身便向外头走去。
  那一瞬间,姜雪宁竟想起了上一世的张遮。
  此人爱极了雨。
  可她名姓中带的是个“雪”字,所以上一世刚刚知道有这么个油盐不进的人时,冬日里她去乾清宫正好遇到,便恣意跋扈地问他:“张大人既然这样喜欢雨,遇到这样下雪的天,还要同本宫一道走,该很讨厌我吧?”
  那时张遮没有回答。
  但姜雪宁默认他是讨厌的。
  后来天教乱党刺杀皇帝,累她遭殃落难,她同张遮躲在那茅屋下头时,外面在下雨,于是她又问他:“张大人这样喜欢雨,如今却跟我同在一个屋檐下看雨,想来你知道本宫名里还带个‘雪’字,该很讨厌吧?”
  张遮也没有说话。
  姜雪宁也与上一次问一般,默认他是讨厌的。
  但等了好久好久之后,在她看着外头坠落如珠的雨帘出神时,竟听到身边一道声音,说:“也没有。”
  也没有什么呢?
  没有那么喜欢看雨,没有知道她名里带个“雪”字,还是……
  没有那么讨厌?
  那一刻她竟感觉到了一种罕见的忐忑,微热的心在胸腔里鲜活地跳动,很想很想回头去确认,是不是他的回答,很想很想再一次开口追问,是没那么讨厌我吗?
  可她手中还攥着不久前从头上随便摘下来的金步摇。
  凤吐流苏,璀璨耀目。
  在那一瞬间深深地扎了她的眼,于是她意识到:自己是个皇后,一旦真的越过某条线,等待着她的,等待着张遮的,都会是万劫不复。
  她恐惧了,怯懦了。
  她不敢深问。
  那一天的雨下了好久好久,姜雪宁却第一次希望,它能下一辈子,就在那山野间,就在那茅屋外,永远也不要结束。
  *
  宾客终究都散干净了。
  燕临说,姜二姑娘,帮我把剑收好。
  所以临走时,姜雪宁又将自己来时所带的那剑放入剑匣中,入手时只觉剑又沉了些,上头覆着的一层寒光却倒映着人世悲苦。
  宫里来了人,先将沈芷衣接走了。
  沈芷衣也懒得多话,自顾自去。
  萧姝后面一些走,但临走时看着姜雪宁,笑意微冷地道:“往日倒没看出,姜二姑娘临危时有这样大的本事。”
  姜雪宁便淡淡道:“若不临危,我也不知自己有这样大的本事呢。”
  姚惜、陈淑仪两人都站在萧姝身边,嘲弄地看着她。
  萧姝拂袖走了。
  她二人也跟上。
  周宝樱离开时却是看着姜雪宁有些担心模样,想同姜雪宁说点什么的模样,可陈淑仪等人走过去没多久,便回头喊她,她也只好闭上嘴,跟着去了。
  冬日里的雪,下得够大了。
  转眼亭台楼阁、回廊山墙,都被盖成一片白。
  姜雪宁出来时,站在勇毅侯府回首望去,但见那天空阴沉沉地压着,乌云笼罩成阴霾,只是也或许她今日心境不同于前世,竟觉得那乌云的边缘上好似有一小缝的天光透出来,雪后终将放晴。
  谢危竟还在姜雪宁之后。
  她正望着时,他从门里走了出来。
  两人目光对上。
  姜雪宁沉默不语,也不知道说什么。
  谢危却是看了看外头这一条白茫茫的街道,里去的马车在上面留下了清晰的车辙,可不一会儿都被大雪覆盖。
  他从姜雪宁面前走过去,准备回府时,心里其实什么也没想。
  甚至是麻木的。
  然而已经走出去后,脑海中浮现出她方才交叠于身前的双手,终于才想起了点什么,停下脚步,有些疲惫地回首道:“你过来。”
  姜雪宁还没从“谢危居然搭理自己了”这一点上反应过来,愣住了,下意识道:“我要回宫。”
  谢危看着她。
  姜雪宁便陡地一激灵,连忙跟着走了上来。
  谢府便在勇毅侯府旁边,一墙之隔,实在不远。
  谢危走在前面,姜雪宁也看不见他神情,只听到他问:“还喜欢张遮?”
  姜雪宁于是想起了先前张遮看自己的那一眼。
  她张了张嘴,把脑袋垂下去,半晌才慢慢地道:“怎能不喜欢呢?”
  他值得。
  谢危似乎有片刻的沉默,末了道:“不欺暗室,防意如城。只是太冷太直了些,不过,也好。”
  也好。
  也好是什么意思?
  姜雪宁其实有些不明白,可听着前面那些话,倒觉想是谢危认可了张遮这个人似的,于是心底微热,也不知为什么,有种与有荣焉的欢喜。
  连谢危带着她走进了谢府,她也没注意。
  斫琴堂内,吕显一肚子都是火,正琢磨着那该死的尤芳吟这一番举动到底是想干什么,忍不住在屋里来回地踱步。
  这时听得外头有人喊一声“先生”,便知是谢危回来了。
  他一抬头正好看见谢危进门,开口就想要抱怨,谁料眼神一错眼皮一跳,竟看见谢危后面跟了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这一瞬间满脑袋想法都炸散了,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下来:“你居然带了个女人回府?!”


第97章 上药
  谢危走进去时也没想到吕显此刻会在这里; 但转念一想姜雪宁该也不认识他,便没多言。听见吕显说出此言,他沉默片刻; 把眉头一皱; 道:“姜家一个小姑娘,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吕显当然还记得姜雪宁。
  这位姜二姑娘往日被燕世子带着,来他府里买过琴,拿走了那张“蕉庵”; 谢危暗地里还不满过一阵。可他说的是小姑娘不小姑娘的事儿吗?
  认识谢危这么多年,这府里连个丫头都没有。
  谢居安潜心佛老之学,清心寡欲不近女色; 连什么猫儿狗儿鸟儿都不养; 这偌大的府邸上上下下恐怕就墙根边打洞的耗子能逮出几只母的来!
  带个姑娘回府,那简直太阳打西边出来!
  吕显的目光落在姜雪宁身上; 但见这姑娘比起上次见着时更加出挑了些,腰肢纤细,身段玲珑; 眼珠黑白分明; 本是清澈至极,然而因着那桃花瓣似的眼型,又多了几分含着娇态的天然妩媚。
  从五官和神气上; 这实算不得一张端庄的脸。
  眼下这才近十九还不到双十的年华; 就已经这般,待得再长大些那还了得?
  他心里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斫琴堂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地方。
  但毕竟是在外人面前,这年头的小姑娘都聪明着; 吕显便没再说什么,强行将自己跌到地上去的下巴捡了回来; 一副歉然模样向姜雪宁拱了拱手,道:“请恕吕某眼拙,太惊讶竟没认出来,原来是姜侍郎府上的二姑娘,上回那张‘蕉庵’用着还好吗?”
  天知道姜雪宁看见吕显时才是差点没吓掉魂!
  旁人不知道吕显同谢危的关系,可她是知道的。
  那一瞬间差点露出破绽来,还好吕显看见她十分惊诧,谢危的注意力又在吕显身上,没留神看她,这才让她有了喘息之机,立刻调整掩盖过了。
  听吕显问起蕉庵,姜雪宁定了定神,回道:“多谢吕老板当初帮忙张罗寻琴,琴是古琴,自然极好的。吕老板也在谢先生这里,是送琴来吗?”
  吕显一怔,立刻笑起来:“是啊是啊,近来有一张好琴的消息,不过主人家好像不大愿出,毕竟是受居安所托,所以来商量商量。”
  这是顺坡下驴,他对姜雪宁没有半点怀疑。
  姜雪宁却从他直呼谢危的字,判断出这二人关系的确匪浅,但到这里便没什么话了。
  谢危则转身向她道:“伸手。”
  姜雪宁一头雾水,莫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谢危长眉轻蹙,竟掀开她衣袖来看。
  雪白的手臂上干干净净倒没什么伤痕。
  他又道:“另一只。”
  这下姜雪宁隐约察觉到点什么了,右手垂在身侧,有些不大想伸出来。
  谢危眼底似乎有些愠怒闪过。
  但对着她也还是压了下来,没有发作。
  眉眼轻轻一低,他略略向前倾身,也不再同她废话,抓了她垂着不敢伸出的右手,将那层层叠叠的衣袖卷起来一些,便看见了她腕上那道带血的抓痕。
  姜雪宁头皮发麻:“都是刚才不小心……”
  谢危却放了她的手,指了旁边一张椅子,道:“坐。”
  姜雪宁简直跟不上这人的想法,又或者说根本摸不透这人的想法,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却看见那吕显杵在旁边,看着她的目光越发古怪,好像看着什么三条腿的兔子、长角的乌龟似的,稀奇极了。
  她满腹疑惑,又不敢说。
  谢危叫她坐,她也只好忐忑地坐了。
  斫琴堂乃是谢危常待着的地方,靠窗的长桌上还置着斫琴用的木材与绳墨,甚至还有绕成一圈一圈的废掉的琴弦搁在角落。
  装着药膏的匣子则放在长桌不远处的壁架上。
  谢危走过去便取了过来,一小瓶酒并着一小罐药膏,折了一方干净雪白的锦帕,略略蘸上些酒,到她面前,又叫她伸手。
  姜雪宁有些怔忡。
  毕竟她同谢先生这阵好像有许久没有说过多余的话了,对方忽然来搭理她,还要给她上药,实在让她有一种如在梦境般的受宠若惊。
  当然,还是“惊”多一些。
  她愣愣地伸出了手去。
  那方沾了酒的锦帕便压在了她腕上的伤口上,第一瞬间还没觉出什么,可等得两息之后,原本破皮的伤口处便渗入了灼烫的痛楚!
  直到这时候姜雪宁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这上头蘸的是酒啊!
  小姑娘家家细皮嫩肉哪里受得了这苦,吃痛之下眼泪花都一下冒了出来,顿时起了身,把手抽回来捂住,退得离谢危远了些,甚至有些委屈下的愤怒:“你干什么!”
  一只沉甸甸的锦囊从她袖中掉出来,落到地上。
  谢危还捏着那方锦帕,一时皱了眉:拿酒清理伤口是会痛些,可有到这地步,用得着这么大反应?
  “噗嗤。”
  旁边不远处不知何时搞了把瓜子来正嗑着的吕显,看着这情形,一没留神直接笑出声来。
  谢危弯身捡起了地上那只锦囊,听见这声音,转过头就看见他,眉峰间顿时染上几分冰霜,冷了些,淡淡道:“你怎么还在?”
  “……”
  吕显一颗瓜子卡在喉咙,差点没被噎死。
  他无言了好半晌,微微笑起来,心道:那我他娘现在出去行了吧!
  一把炒瓜子朝桌上一扔,哗啦啦撒一片,他风度翩翩地起了身,微微一笑道:“我去外面等,不打搅了。”
  吕显真出去了。
  姜雪宁却还是站着,万般警惕地看着谢危,泪意也没法逼回去,毕竟真疼。
  谢危却是掂了掂那锦囊,掉下来时洒落几颗,一眼就看出来是剥好的松子,不由看她道:“去冠礼还带这些东西。”
  姜雪宁瞪他不说话。
  谢危便一回首先将这一小袋松子搁到案头上,眸光微微一闪,道:“那该是燕临给你的了。”
  提到那少年,姜雪宁沉默下来。
  谢危的心里似乎也不好受,好一会儿没说话,才叫她道:“过来。这么点疼都受不了吗?”
  你祖宗的臭男人活该找不到老婆!!!
  姜雪宁差点要气死了。
  她又急又恼,可看着谢危手上那方沾酒的锦帕,更忍不住发怵。僵持了半晌后,道:“我可以自己来。”
  至少下手不那么黑。
  谢危凝视她有片刻,终于还是伸手把那锦帕递了过去。
  姜雪宁接过,但还是半天不敢下手。
  谢危淡淡道:“你准备在我府里过夜不成?”
  姜雪宁一听,心便灰了一半,干脆把胆子一放,全当这只手不是自己的,轻轻把那沾酒的锦帕覆了上去。自己动手好歹有点准备,痛归痛,但咬咬牙还能忍。
  只是待把那一道抓痕上的血迹清理干净,她整个人都跟虚脱了似的。
  到底还是谢危来给她上药膏。
  这种时候,姜雪宁未免有些恍惚。
  上一世,没出事没谋反之前,世人眼中的谢危都是个圣人,贤者,叫人挑不出错处,人人即便不能真的亲近他,也愿意多同他说上两句话。
  是太过完美,以至于有些不真实。
  出了事了,谋了反了,世人眼中的谢危又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成了所有人口中的反贼、叛臣,怀着野心的豺狼,披着圣名的奸佞。
  是太过污浊,又好像有些失之偏颇。
  重生回来前,她也觉得是后者。
  重生回来后,却有些不确定了。
  好像既不是这样,也不是那样,真像个迷。
  不过想想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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