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失忆之后-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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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猛地睁开双眼,美艳的脸上流露出肃然的杀意,她迅速从头上摘下一枚玉簪,狠狠地朝身旁人刺下。
谢玄礼早有准备,在她动手的前一刻就退出床帏数步之远,眉眼间戾气大盛,“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冒充西域公主?!”
那女子步步紧逼,脸上带着妖冶残忍的笑容,“王爷果然聪慧过人,不知道我是哪里做得不对,被王爷识破了?”
谢玄礼也不是第一次陷入险境,倒还是镇定自若,“本王见过西域人饮酒,与我大楚姿势截然不同,你方才饮酒动作熟稔,定然不是现学现卖,而是习惯使然。”
女子恍然一笑,“原来如此,妾身多谢王爷告知。不过被识破了又如何,”她步步生辉,最后在谢玄礼面前站住,“王爷今日恐怕逃不过妾身的手掌心。”
也就只有在这新婚之夜,谢玄礼身边没有跟随影卫,他的心腹喝了他的喜酒,也无平日的警惕小心。诚然,王府里的侍卫还是有的,只是恐怕没等谢玄礼呼救,那女子手上的玉簪就要插入他的脖子。谢玄礼定了定神,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女子勾勾嘴角,“王爷既然那么聪明,不如再猜一猜?”她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若是能猜出来,妾身说不定还愿留王爷一个全尸。”
“本王量西域没有那个胆子敢送一个假的公主来,你既瞒过他们,看来这易容之术确实不同凡响。”谢玄礼凝眸望着女子,语气不急不缓,“你是红灯门的人?”
女子笑容消失,面容因为偏执和恨意变得扭曲,她眼睛变得猩红,“谢玄礼,你灭我红灯门满门,今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以告慰红灯门子弟的在天之灵。”
“哦,”谢玄礼了然点头,叫出了她的名字,“顾永捻,你本事倒是挺大,不仅逃过了天机营的追捕,还可以混入西域使团,冒充公主……”
“这一切还得感谢我的好师弟,”即将到来的杀戮让顾永捻兴奋得声音都在发抖,“若不是他,恐怕我早就被你们折腾得不成人样,连活都不想活了,哪里还能来亲手取你的狗命呢!”见谢玄礼波澜不惊的眼眸中终于闪过一次异色,她笑得越发狰狞,“看来妾身没有猜错,王爷果然对我那师弟情有独钟。只可惜,”她叹了一口气,仿佛真的在为谢玄礼可惜,“我那师弟一从你那脱身,就连夜敢去见他的旧情人,王爷你呀,不过只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可怜虫罢了。”
谢玄礼很清楚这不过只是贱人在分他神的把戏,可当这些话入耳,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心神大动,呵道:“够了!”
见谢玄礼被自己激怒,顾永捻再不迟疑,迅速向他扑去,手里的玉簪在烛光下闪烁着幽光。
谢玄礼堪堪躲开,银冠掉落,如墨的长发顺势泄下,他目光如刀,“顾永捻,你若是现在束手就擒,本王还能给你痛快一死,不然……你只会后悔为什么没自裁。”
“王爷好大的口气,”顾永捻已接近癫狂,“我倒要看看,等这玉簪插进你的喉咙,你还有没有向我求饶的力气!”
顾永捻再次扑来,谢玄礼正欲拼死一搏,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嗓音,轻佻中带着风流,“师姐,你这般在身后诬陷我,真是伤了的心。”紧跟着,一只手臂横在谢玄礼身前,他一抬头,就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不由出声唤了唤:“沈予风?”
顾永捻也惊讶不已,眼眸中闪过一丝清明,又被杀意掩盖,“予风,你若是还念你我的同门情谊,就和我一起,杀了这个贱人!”
谢玄礼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人,生怕一眨眼那人就会消失,指尖已在喜服的袖摆中颤抖不已,千言万语凝成一句话,“你……怎会在此处?”
沈予风稍稍侧过脸,在烛光下,谢玄礼可以看到他瘦尖了的下巴。“我还是想看看你成亲的样子,”沈予风轻轻一笑,“果然,阿礼现在比我想象的还要好看。”
谢玄礼心中倏地一跳,勉强稳住心神,“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也对,”沈予风又转回头,低声道,“阿礼你先走,我来拖住她。”说罢,不等谢玄礼回应,就猛地把他推出门。
“想走?异想天开!”顾永捻见状尖叫地冲上来,被沈予风生生拦下,不禁怒道:“师弟,你再拦着我,休怪我手不留情!”
“师姐,就算你杀了他,你也逃不出这王府。”沈予风目若寒霜,“更何况,无论如何,我都要护他周全。’
“沈予风,”顾永捻失望地痛斥,“难道你已经忘了他是如何对待我们红灯门的?你帮我也就算了,竟然还……”
沈予风冷静地打断她:“若非红灯门勾结突厥在先,阿礼又怎会对其下手?”
“好,好!”顾永捻气得发抖,完全听不进任何话,“既然这样,你们就一起去死罢!”
两人交起手,速度极快,杀意随之弥漫开来,谢玄礼知道失去了内力的沈予风绝不是顾永捻的对手,不再多留,正准确去叫人,却看见凌铮和盛永安带着天机营一帮人冲进庭院,“属下护驾来迟,请王爷恕罪!”
谢玄礼猛地转身,死死地盯着婚房,一字一句道:“护好他。”
“王爷,那刺客……”
谢玄礼声音嘶哑,“杀无赦。”
“是!”盛永安做好了手势,天机营一众人成围剿之势,把屋子团团围住,每个人手上都拉着弓,蓄势待发。
此时,门猛地被踹开,沈予风嘴角溢血,双手被顾永捻牵制,那淬满毒药的玉簪几乎就要扎进他的脖颈中。“退下!都退下!”顾永捻厉声道,“否则,我就要了这忘恩负义东西的命!”
沈予风目光牢牢地锁在谢玄礼身上,倏地狼狈一笑,那笑容像是一把刀,生生地谢玄礼心上剜下一块血肉。
“王爷,我死不足惜,可我这貌若潘安的小师弟要替我陪葬,真是可惜了呢。”顾永捻自知已经抓住谢玄礼的软肋,笑得得意洋洋,人皮面具逐渐从她脸上脱落,一张煞白的脸渐渐显现出来,诡异非常。
谢玄礼冷声问:“你欲如何?”
“不欲如何,只是想先留着一条命,日后好再来找你报仇。”顾永捻环顾四周,命令道:“让这些人都退下,准备好一匹快马,不然……”
谢玄礼目光死死地盯着她,几乎恨得要咬出血来,“你凭什么觉得本王会舍不得他?”
沈予风目光一沉,眼中浮现出被全天下抛弃般的凄凉,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顾永捻闻言手上猛地一用力,那玉簪在沈予风脖上划下一痕,鲜血立刻如珠般涌出,“南疆世子死在你府上,你就不怕南疆王借此出兵?”
“呵。看样子你尚未完全失去理智,本王平生最恨被人威胁,放开他,本王可以予你一条死路。”
顾永捻哈哈大笑,鲜红的嘴唇大大张开,“谢玄礼,你当我……”她话音一顿,难以自信地瞪大眼睛。只见谢玄礼从侍卫手中夺过弓箭,拉弓搭箭,毫不迟疑地对准了沈予风。
顾永捻瞪大眼睛,失神道:“你不会的!你怎么敢——你不是喜欢他吗!”
“可笑。”谢玄礼吐出这两个字后,立刻松开了手,箭如流星划过,直直地朝沈予风飞去,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就猛地刺入他的胸膛。
沈予风慢慢地低下头,看着胸口不断涌出的红色,和他身上的红衣渐渐融合,脸色露出一丝茫然,他缓缓跪地,双眸大睁,带着不解和眷恋,死死地盯着谢玄礼。他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终吐出一大口鲜血,喃喃道:“好疼啊。”
谢玄礼双目通红,他愣愣地看着手中的弓,像是见到了世间最可怕之物,猛地将其丢下。天机营见刺客手里没了人质,立刻上前将刺客制服,顾永捻被盛永安压着胳膊,脸颊贴地,恶毒地看着谢玄礼,“谢玄礼,你竟狠心至此!还有谁敢爱你,你此生,必将孤独至死!”
谢玄礼转过身,走了几步,脚下一软,险些摔倒,一旁的凌铮忙扶住他,“王爷,你可还好?”
谢玄礼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抓住凌铮的手腕,“不必管我,善后吧。”
第41章
天机营很快就把此事处理完毕。在谢玄礼的授意下; 顾永捻被打入天牢。她原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前来行刺,自知已是穷途末路,正欲吞毒自尽被凌铮发现,直接一刀切了她的舌头,却又给她止血,愣是留住了她一条命,果真是生不如死。
眼看马上就要天明; 燃了一夜的红烛蜡炬成灰,挂在屋顶上的绯红纱幔也比白日逊色不少。新房内一片狼藉,人去楼空; 只留下庭院里还未清理的暗红色的血迹。
西域使团得知自己送来的公主是冒牌货,震惊之后更是不寒而栗。一大早就带着万两黄金去摄政王府负荆请罪。智尧腆着脸,万分讨好,“此事我已在信中禀明王上; 我国定会追查事情的真相,给大楚一个交代。”
谢玄礼端坐着; 自顾自地喝着茶,似乎全然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智尧等了半天都无回复,只好干笑道:“那大楚和西域结盟之事……”
谢玄礼终于有了些许反应,“本王的人查到; 贵国公主一入大楚国境,就被人掉包,或者说是自愿出逃更为贴切。”
智尧面色一僵,为难道:“这……”
“听说; ”谢玄礼缓声道,“公主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贴身侍卫?”
智尧沉痛道:“王爷,其实我们公主还有一个孪生弟弟,也是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要不然我同王上说说,把这位皇子给您送来当王妃?”堂堂一国皇子,以男儿身份嫁入他国,虽不说是什么奇耻大辱,也是自降身份了。智尧以为这般示弱能打动谢玄礼,没想到却换来对方的一计冷眼。“那王爷有什么想法呢?”
谢玄礼将手中茶盏放下,“联姻之事日后再议,联盟可以继续。”智尧闻言刚要松一口气,又听见他道:“不过合作方式还需修改一些。”
“王爷的意思是?”
谢玄礼只说了四个字:“借地藏兵。”
智尧瞪大眼睛,欲言又止,最终也没说拒绝的话来,只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请求王上的旨意。”从京城前往突厥边境,耗时耗力,边境又荒芜非常,环境恶劣,实不利于行军打仗;而西域与突厥都城相隔不远,让大楚的军队深入西域境内,两国联合出兵,定能打突厥一个措手不及。只是,即使两国是同盟关系,这种做法未免风险太大,万一他们大胜归来,大楚觉得还没有吃饱,顺便把他们也吞了,他们真的是无处可逃。
“嗯,七日之内,给本王答复。”
智尧咬牙点头,“那无其他事,王爷,我先……”
“慢着。为捉拿刺客,本王的人受了些伤,听闻西域的天山雪莲可救死人,解百毒。”谢玄礼只说到这里,智尧便立刻明白了,天山雪莲世间少有,就算是在西域皇宫也不过数十只,但他也非常清楚,现在不是舍不得这些药材的时候,马上道:“我回头就命人取来献给王爷。”
谢玄礼面色稍霁,“本王还有一物相求。”
“王爷请讲。”
谢玄礼静了一静,“本王想要……长相思。”
这几日,谢玄礼就在王府,一次都未入宫,所有的事情也在王府里处理,早朝一连休了几天,朝臣议事都要来府上,大家都知道王爷在新婚之夜的遭遇,深表同情并表示理解。
王府里有一处坐北朝南的院子,名叫浣月阁,布置得精细不已,房里铺满了毯子,充斥着淡淡的兰木清香。
当日,沈予风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凌铮亲自把他抱来此处。沈予风身材颀长,抱在手上却比女子重不了多少,原来穿着衣服还看不出来,没想到这南疆世子几乎是瘦骨嶙峋。他脉象混乱,内力尽失,谢玄礼这一箭过去更是雪上加霜,几乎要了他的命。
刘太医从宫里匆匆赶来时,沈予风胸前的衣襟已被鲜血浸染了一大片,床上也满是鲜血,好似他的血就要这么一点一点地流干,触目惊心。箭头上涂有剧毒,好在这毒是天机营的秘毒,解药也只有天机营有,盛永安立刻就送来了解药,只是那玉簪上的毒,就没有那么好办了。当务之急是处理好沈予身上的伤口,刘太医替他剪去衣衫时在里头找到了一碧绿的药瓶。
过后,刘太医研究了一番瓷瓶里的药丸,惊讶道:“若老夫没有猜错,这应该就是江湖上流传已久的清心丹。”
凌铮觉得这名字有几分耳熟,“清心丹?”
“没错,清心丹有强身健体,固本培元之功效,对某些身体根基受损之人有奇效。只是这丹药的配方为武林盟独有,就连皇宫里也找不出一颗。老夫也是年少时在江湖上偶然见识过此药,上次世子找到老夫,老夫稍稍一提,没想到世子真的找来了……”
“你说南疆世子?”凌铮沉声道,“他找你做甚?”
“自然是询问王爷的身体情况。”
凌铮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后来,他把此事告知自家王爷,王爷只是淡淡地点头,“知道了。”
那清心丹最终和天山雪莲一起,用在了沈予风身上。天山雪莲解了他身上大部分的毒,还剩下的一些,只能日后再慢慢调理。胸口上的伤,再加上余毒未清,沈予风一连昏睡了数天,才悠悠转醒。他受伤的事情只有摄政王府的人知晓,连太后都以为自己弟弟早早地回了南疆王府。
在院子伺候伤者的是一对姐妹花,姐姐叫听夏,妹妹名闻秋,两人身在王府多年,又被桥雨调/教过,机警聪慧,心思缜密,最重要的是对摄政王忠心耿耿。
听夏刚喂沈予风喝完药,端着空碗走出屋子,关门前看到床上的男人已翻过身去,秀颀高挑,细骨肩宽,本应是风流才子的模样却因深受重伤成了弱不禁风的冰美人,她想起刚刚喂药时男人如水波涟涟的目光,不时地看向门口,似在期待着什么,不由地暗自叹了口气。
“药喝完了?”闻秋见她出来,问。
听夏点点头,“今日王爷有来吗?”
“没有呢。”闻秋修眉皱起,面露不解之色,“真是奇怪,沈公子没醒的时候王爷每天在房间里守着,怎么人醒来了反而一次都不来了?王爷的心思,可真难猜。”
“难猜你就别猜了,”听夏及时敲打妹妹,“赶紧干活去。”
冬末,乍暖还寒时分,忽冷忽热,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沈予风总算能下床了。经过最初几天的沉默后,沈予风就像变了一个人,准确来说,像是变回了原来的自己。
他身子依旧虚弱,能去的最远的地方就是院子,终日面对的也只是听夏闻秋两姐妹,但他依然能给自己找到乐趣。一开始,他同姐妹花说话,两人还是小心翼翼,听的多说的少,可沈予风的容貌实在是生得让人无法抗拒,冲人微笑的时候眼中包含春光,令人不觉沉醉,久而久之就能让人放下心防。不出几日,听夏闻秋就成了他的“红颜知己”,三人几乎是无话不谈,闲来时沈予风还教两人吟诗下棋,不时地调笑一番,惹得两位姑娘涨红了脸,一边骂着“好讨厌”,一边笑得和花一般。
浣月阁里的一丝一毫都躲不过谢玄礼的眼睛,当徐德海向他报告这些时,谢玄礼心中一时五味杂陈,似愧疚,似不屑,似愠怒,最后干脆把手上的文书一丢,“去看看。”
谢玄礼这几日寝夜难安,茶饭不思,表面上却和往日一样,可常伴在他身边的徐德海却知道王爷心里,有什么变了。
徐德海跟着谢玄礼前往浣月阁,还没走进院子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只见沈予风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