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重生)-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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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大婚时她没来得及见,后续因为她去了慈安寺养病,所以更没有见得机会。
这次贞妃染了风寒,她作为儿媳入宫探望,实则是她第一次见贞妃。
一阵风吹来,几片枯干的叶子飘到了玉华宫的门槛儿上。
玉瑶弯身将枯干的叶子捡了起来,一如上辈子在宗人府捡起的那片桂树叶子一般。
看着叶子上面的纹路,玉瑶脑中浮现出在宗人府的那些日子,现在再回头看,心中感慨万千。
“王妃您来了,快请进。”一个穿着绿色襦裙的慈和丫头从玉华宫里出来。
温柔的看了玉瑶半晌,忽然弯唇一笑,道:“娘娘一早就说您会过来,奴婢初初还不信,如今还真的应验了呢。”
玉瑶静静地听着跟前这个丫头说着。
“奴婢叫'春桐,王妃您这边儿请,娘娘这会子还忙,但早早给您备下了月兔茶。”春桐笑盈盈的说着。
“嗯。”玉瑶轻轻应了一声,扫了跟前的春桐一眼。
贞妃性子淡泊温顺,想必对跟前的丫头也是极为宽和的。
要不一个掌事宫女,也不会这般爱说爱笑的。
“这月兔茶是今年新贡的春茶,整个宫里只有咱们玉华宫有。”春桐弯身将果木炭填进紫砂炉中,随后又用小念子往茶壶中添了些月兔茶。
春桐是个极为爽朗的性子,一面沏茶一面朝着玉瑶道:“娘娘说着月兔茶,茶汤碧绿清亮,是适口性极好的茶。”
听她这般热情,玉瑶便接过茶盅,抿了一口尝尝。
起初,她是不抱希望的,不想这茶竟入口柔和,一股别致的清香,口腔中立刻就满满的幽香回甘。
正喝着,却听见背面正在侍弄花草的宫女,忽然“啊”了一声。
一只黑色的猫儿,伸着爪子扑跳着立刻从玉瑶绣鞋上跑掉了……
第27章
贞妃平日没有别的爱好; 独独喜爱侍弄花草,皇帝甚至派人去了西域; 千里迢迢地弄来了醉仙花的种子。
玉华宫的宫女知道贞妃极为喜爱这醉仙花; 就一直精心培育着,现在算起来已经一年多了; 但才长出了一小簇花叶。
可越是这样; 这醉仙花就越珍贵。
再加上贞妃又不争不抢的,整个宫里的宫女太监也就是侍弄侍弄花草树木,在后面的小院子里喂喂鸡。
算起来; 整个后宫,最安宁最安稳的就是贞妃这玉华宫了。
可今日侍弄花草的是新来的宫婢小娥; 她先前实在浣衣局的; 根本没接触过细活; 平日也只是剪剪花枝和除草,养醉仙花这样的娇花; 她可怎么娴熟。
她也不知道玉华宫里是养猫的; 乍一弄花锄; 自然惊吓到了猫儿; 被惊恐万状的猫儿狠狠咬了一口。
小娥手背被咬的出血,自然吓得高声大叫。
春桐正在沏茶说话,听到小娥这声嚎叫,顿时就受到了惊吓,手里的茶盏一下子就跌在了地上,张开嘴不住的吸气儿; 手里酸软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而玉瑶却冷静的走过去,将腰牌递给小娥,“去太医院找罗太医,让他给你检查一二。”
这举动被刚侍弄完花草的贞妃看在眼里,一双如秋水的眉目不由微微眯起来。
她倒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媳还能如此镇定自若,说起来倒是有几分能耐呢。
先前她倒是听说了一些玉瑶和自家儿子的事儿,也知道玉瑶经常无理取闹地欺负晋王。
一些后宫的妃嫔,有时来玉华宫玩儿,经常劝告她,让她把玉瑶喊过来,重重的训斥敲打一番。
只是,她却极为厌倦插手这些事儿,也不喜欢听旁人解释什么,总归夫妻间的事儿自有夫妻相处的道理和法则。
好的夫妻感情也不是外人插手管出来的。
如今见到玉瑶冷静聪慧,倒是对她有些另眼相看。
“今儿一早,本宫就觉得心情好,想是有什么事儿要发生的,原是阿令你来了。”贞妃声音柔和清雅,语调轻轻的像是天边漂浮的卷云,听起来很舒服很惬意。
玉瑶听到那柔柔雅雅的声音,不由转头朝着玉华宫门口的方向望去。
只见贞妃一身素色的衣裙,乌发用一只玉簪松松挽着,眉似远山,目如秋水,看上去无比的清丽素雅,不过脸儿上可能因为常年生病的缘故,少了几分血色。
贞妃眼波流动,淡淡的唇微微弯着,不疾不徐地道:“本宫玉华宫后院子有个小亭子,我们过去坐坐。”
看着贞妃那双如秋水的眉眼,玉瑶脑中立刻浮现出了晋王那张清俊端方的脸。
兴许是因为贞妃是晋王母妃的缘故,或者是贞妃那温顺和婉的性子,让玉瑶好一见便心生亲切感。
两人坐在亭中,亭子周边挂着些鸟笼,里面喂养着红面牡丹鹦鹉、彩鹰、金丝雀、白头翁还有几只可爱的画眉,唧唧啾啾的,很有生活意趣儿。
玉瑶见贞妃拿着一株小草逗着鸟雀,不由眉眼盈盈。
难怪宣帝很喜欢贞妃,这样淡泊又温顺的女子,要她是男的,她也要好好的疼着宠着。
正想着,就见青铜端着一个木制的茶盘,上面摆着一只白白的类似糯米糕状的东西,上面均匀地散着一些蜜饯蜜瓜还有些新鲜的果子块儿什么的。
“这是扬州新贡的蜜饯哈密杏,胤儿说你爱吃酸甜的东西,想着你爱吃,便一直给你留着。”贞妃用小银刀轻轻割下来一块儿,放在小碟子中递给了玉瑶。
“嗯,很清甜爽口。”玉瑶轻轻咬了一口,那蜜饯哈密杏立刻就在口齿间融化开来。
这味道竟比昨日张御厨的牡丹糖还要好吃几分。
玉瑶随手拈了另外一小块儿,细细的放在了口中。
贞妃看着玉瑶喜欢吃,便眉眼笑盈盈的,随后将青桐递过来的杏花酿酒给玉瑶斟了一杯,“用花酿酒配着蜜饯哈密杏最好吃,你尝尝。”
玉瑶看着她温柔慈和的模样,心里微微一悸,竟有几分不知道的情绪忽然堵在了心头,说不出话来。
贞妃素来性情平和,一边喝着雨花茶,一边捋着白色的衣裙,袖口上面用了淡淡的粉线绣了些乌荣梅兰的纹路,看起来温婉又显清雅。
桌上的一角摆着尚功局送来的大乘佛经。
这些读起来有些拗口的经书,她却是极为喜欢的,每日得了闲儿都会细细的翻阅品读。
大隋曾在开国时就定下了每年腊月十五去大佛寺烧香礼佛的礼制,只是要走下这一套完整的流程,时间会很长,且念佛经参禅又枯燥繁琐,宫妃们往往拘着不到片刻就心烦的要命。
所以每次宫里的妃嫔都是不乐意去的,最后宫里能静心礼佛的只剩下太后和贞妃了。
“记得幼年,我最头疼这些经书了,每次都跟着夷安公主受罚,对这些佛经念啊背啊的,想想还真是让人头疼……”玉瑶揉着太阳穴。
见到这些经书,玉瑶可是读不下去的。
贞妃合上经书,面容带笑的看着玉瑶。
只见她声音清脆悦耳,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透出一股灵气和娇软,白净秀气的脸儿因为想起往日被罚的日子,竟也流露出几分苦恼的小模样,令人瞧着心里很是喜欢。
贞妃没有回话,只是突然将白软的手掌轻轻覆在她的发心,温柔到:“阿令。”她轻轻唤着她的乳名,声音像是月色一般温柔,“难怪胤儿这般喜欢你,本宫到底是明白了。。”
“给母妃请安,”一声清冷但是极为好听的声音传来。
玉瑶站起身,见晋王一身正红色的圆领朝服,腰上束着玉带,睫毛纤长,眉眼雅俊,也不知是个什么缘故,今日的他格外的俊美好看。
贞妃瞧见晋王,脸上的笑意就更浓了些,玉瑶还未过去,就见贞妃已经站起来,伸手将晋王挽住,眉眼中闪现着从未有过的光华,“呵,阿令不来,你便不来看看我这个母妃了?”
他这个儿子总是冷若冰霜,虽说文雅俊美,但就是性情太过淡泊清冷。
用皇上的话来说就是,他这个十三子比贞妃的冷淡还再高一层,若是得了一片云彩怕是要羽化登仙去了。
“草鸮。”晋王将一只鸟笼子递给贞妃,声音依旧清清淡淡的。
这是外域商人进贡来的奇珍异兽,是极为珍稀的鸮类,大隋很少有。
草鸮这种珍禽,性格很是凶猛、横残,抓到小的田鼠会整头吞食,抓住大的田鼠则会一爪子拧断田鼠的脖子,啄食田鼠的脑浆,然后一条一条的撕烂其身体……
说起来是个益鸟!
贞妃喜爱鸟雀,但是喜爱的是很可爱的那种,如今这么个大鸟在笼子里嘶声力竭的扑腾着翅膀。
贞妃不由蹙了蹙眉,甚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玉瑶。
自家儿子,自幼就是这么不解风情的……也不知平日里怎么哄媳妇儿。
自己的母妃,怎么样都行,可是媳妇儿却不一样了,不仔细哄着,真的会跑了。
贞妃微微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却见晋王已经转身朝着玉瑶去了,大掌轻轻摩挲着玉瑶的发顶。
似乎有将贞妃的手温拂去的意思。
他就是这般,他不喜欢任何人碰他的阿令。
半晌抓住了玉瑶的腕子,袖在袖里,抬起眉眼,朝着贞妃认真道:“阿令,是本王叫的。”
作者有话要说: 心情好,撒一把糖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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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玉瑶讪讪地微微挣脱了一小下; 但是又被晋王捏的紧紧的,只能转头望向框上摆着两盆京菊。
照道理; 冬日里京菊是不会开的; 也不知贞妃如何养的,竟然开得正妍。
玉瑶略略地瞧了两眼; 待目光移到贞妃脸儿上时; 显然有些心绪紊乱。
上辈子,她跟晋王关系不好,所以并没有经历过现在这种婆媳关系。
可如今; 她却面临着这种真正意义上的婆媳关系,原本她和贞妃相处也的确挺融洽的; 可是方才晋王这个俊男人忽然打翻了醋坛子……
在这种状况下; 她似乎有点儿处在婆媳纠葛这一亩三分地儿上。
更尴尬的是; 晋王并不是特别依赖或者特别站母妃方的“孝子”,相反他是完全死抓着媳妇儿; 强烈的占有; 连母妃碰碰都不行不行的那种。
被夹在中间的玉瑶; 心里慌慌的; 正着急的太阳穴一突一突跳时,忽然听到“噗喝”一声柔和但是愉悦的笑。
贞妃走过来,挽住玉瑶的手,伸出白嫩的手指,踮脚戳了戳晋王的眉心,“呵; 到底还是有人能制得住你!”
贞妃说完,笑眼盈盈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只见自家儿子长身玉立,丰神俊秀,至少还要高出宣帝一个半头,不由眉眼里的喜欢就更胜一层,又见他穿着正红色圆领朝服,乌发高束,灿然生光。
更是满意地笑了笑。
三人坐在亭中,宫女新沏了华顶云雾茶。
玉瑶低头小口抿了口茶,茶香入口,幽香甘甜缭绕不断,喟叹出声,“茶香甘甜,先前并不觉得华顶云雾茶好喝,现在一尝倒是觉得,吃好茶还要这个。”
贞妃慢条斯理地吹了吹茶叶沫子,听到玉瑶的话,不由温柔的笑了笑,“正是,饮茶参禅都是这样,慢慢的品,自有精致的滋味出来。”
话音儿刚落,就见青铜面色苍白的进了亭中,朝着贞妃低声道:“娘娘,皇上昨日驾临了储秀宫。”
“嗯。”贞妃面色如常,闭着眼睛慢慢地品着茶,片刻柔声道:“后宫雨露均沾,是好事。”
她与宣帝同床共枕十余年,她从入宫那刻起,就有了这种认知,从得宠封妃开始到现在,对宣帝的身份已经有了明确的认知。
最初因为宣帝去旁的宫殿,造成的失落和隐隐的烦躁,已经渐渐淡化成了平和宁静。
“您啊,总是不争不抢的。”青铜恙着眉,“听储秀宫的婢女说,皇上夸赞贤嫔娘娘用的梨花香,赏赐了不少的东西。”
储秀宫贤嫔用的梨花香,还是昨日从贞妃这里拿的。
这梨花香不同于民间传统的梨花香,而是反其道用了白梨花、黄熟香、冷菊、附子、零陵香、还有白芷、白牡丹、白芙蓉、白梅蕊等,用细挫磨成细细的粉,然后加入甘松、沉香、片金茶,以缎袋吊在白梨花树下面,四十九天后,再加入麝香和冰片,慢火炒一日。
最后攒成丸子,用白桃蕊层层覆盖,封在白瓷坛中封上三百六十天……
昨日是第一次开封,贞妃来玉华宫的贤嫔闻到这种香,喜欢的不得了,言语间都是求取些梨花香。
“明明是您制的香,储秀宫那边儿却说是贤嫔亲手制得。”青铜愤愤不平,半晌咕哝一声,“还亏得是宫里的主子,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她初初来咱们宫里,都不知道这香叫梨花香!”
贞妃面无表情,眉目间也是淡淡的,“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她爱说什么便说什么去,计较这些最是没趣儿的。”
说完,便拿起桌上长长的逗鸟儿的细棍儿,一边逗着金面牡丹鹦鹉,一边微微笑。
云髻高挽,右侧的白兰步摇微微的晃着,看上去清丽淡泊,婉转娇柔。
玉瑶见状,不由侧头看向晋王。
只见晋王更是清和端方,面无表情,好像这后宫争斗跟这娘俩没一点干系似的。
玉瑶皱眉,正要起身去找贞妃说话,却被晋王不动声色地轻轻按住了绣裙。
玉瑶不解地望向晋王,这算是哪门子事儿,她若是贞妃,这一刻就狠狠揭破贤嫔的厚脸皮。
求了别人辛苦制的香去,却在皇上跟前装作是她自己制得,没有比这更厚脸皮的了。
她晋王府若是出了这号人,她能活活撕了她那张嘴。
贞妃缓缓转身,将逗鸟的细棍儿递给青铜。
青铜皱眉,正要说话,却见苏公公小步进了玉华宫,朝着晋王、贞妃
玉瑶三人行礼后,道:“贤嫔娘娘这会子来了玉华宫,哭的厉害着呢。”
玉瑶听了更是不解地看向了旁边面无表情的男人。
贞妃性子淡泊,不争不抢的,根本不会理会这些后妃的小心思。
而贤嫔哭的这般厉害,还专门来了玉华宫,明显是被什么人掣肘了……而数来数去,能这般老谋深算的,只有跟前这个清冷端方的男人。
“不是已经得了赏赐了?怎么还到本宫这里哭上了?”贞妃转身,柔和的看着苏公公,讲话声音也柔柔的。
苏公公站在贞妃对面,看着玉华宫东侧的面对两扇板门,脸上深深一笑,道:“先前秋日宴上,西突厥来使请求与咱们大隋皇族和亲,求娶咱们大隋的公主为西突厥汗妃,实现大隋、西突厥两国的友爱和平。”
先前皇帝是想从宗室女里挑选一个圆滑成熟的,不想贤嫔的女儿孟元公主为了显示身份,在西突厥使臣跟前一番刻意修饰,描眉画眼的,清丽的跟得出水芙蓉一般。
西突厥使臣瞧见了,很是坚持的抬进来十大箱子西突厥的珍宝,还跟宣帝许诺进贡三千匹战马。
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迎娶孟元公主入西突厥。
远嫁的女儿,向来是命运惨淡的,尤其是和亲到西突厥那等鸟不拉屎的荒僻苦寒的地儿,跟京城相隔十万八千里,根本就无法打听相互的消息。
安庆三年,曾有宗室女和亲过,嫁过去之后,没有细心的丫鬟照顾,产子又难产,受了苦难磋磨多天,坐月子时又感染落了病根,很快月事就停了……
也没过几年的光景,那宗室女就年老色衰的厉害,被西突厥那些剽悍的婆娘欺负的厉害。
日子苦不堪言。
贤嫔在宫中多年,自然晓得其中的厉害。
当下就哭的梨花带雨的求着宣帝,只是宣帝早已看中西突厥的战马十余年。
身为帝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