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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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懒披着桔梗蓝外裳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踏进门槛。
桃花眼漆黑深沉,所有人在他眼中都是虚影。
眸子里唯一倒映出的,
是角落那个孤零零的女孩儿。
她被千夫所指,今夜过后,或许也将被万人唾骂。
她周身笼罩着浓浓的杀意和恨意,仿佛即将举起屠刀面向整个人间。
这,
不是他熟悉的女孩儿。
萧廷琛大步上前,把苏酒拦腰抱起。
他仿佛没看见榻上沾血的元帕,眯起的桃花眼肃杀威严,把在场所有人的身份和容貌一一烙印在心脏上。
这些欺负指责苏酒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没留下只言片语,快步离开。
四周人仍旧沉浸在刚刚那诡异而强大的威压里。
直到萧廷琛抱着苏酒走出很远,他们才稍稍喘了口气。
一名贵夫人抚着心口,骂道:“不就是立了点儿战功,这尾巴都翘到了天上……踏平燕国算什么本事,必定是燕国羸弱,他才能轻而易举打胜仗!换了我家夫君和儿子上战场,一定也能踏平燕国!”
“到底是小地方来的男人,志得意满,不知进退!这般年少轻狂,将来有的他受!”
她们碎嘴,仿佛只有如此才能维持她们作为人上人的高傲。
容徵脸色苍白。
他瞥了眼榻上的帕子。
萧廷琛他……
难道根本不在意?
御花园角落。
今夜无月,星星微弱的光,影影绰绰地照出漆黑凉亭里的两个人。
萧廷琛坐在石凳上,仍旧抱着苏酒。
他抱得那么紧,生怕怀中人被风吹跑了似的。
苏酒埋首在他怀中。
男人淡淡的血腥气息,初闻时觉得可怕,但现在闻来,分明格外令人心安。
萧廷琛轻抚了下她的脑袋,“苏酒。”
“嗯。”
“苏酒……”
“嗯?”
男人仿佛听不见她的回应,一声又一声轻唤着她的名字。
那么温柔,那么耐心。
苏酒失笑,“我的魂儿丢了吗?你要这样喊我。”
江南有的地方,小孩儿若是被鬼物吓到,长辈就会揉着她的耳朵,一遍又一遍唤她的名字,据说能把吓丢的魂儿唤回来。
萧廷琛捏捏她的耳朵,“我只是觉得,刚刚的苏小酒有些可怕,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女孩儿。我的女孩儿,应该娇小无助,应该单纯得像是白纸,应该对这个人间生不出半点恶意。”
苏酒沉默着。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沾湿了男人的衣裳。
她哑声:“萧廷琛。”
“嗯?”
“我想回家。”
“可我还有好多话没跟你说,你回家做什么?”
“沐身。”
想回家清洗这副肮脏的身体,哪怕已经无法洗干净。
萧廷琛仿佛听不出她话里含义,笑容格外宠溺纵容,“好,我们回家。”
他抱着她,朝御花园外走去。
苏酒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她低垂眼帘,甚至不敢抬头看一下男人的表情。
她已经不干净了,萧廷琛一定很在意……
即使不说,他也一定非常在意。
他对她这么客气,是因为想要放手吗?
这样的她,
已经配不上他了。
苦涩的眼泪不停滚落,女孩儿拼命咬住唇瓣,不肯叫他听见自己细弱的哭腔。
殊不知所有的小心思和动作,全都被萧廷琛收入眼底。
桃花眼闪烁着浓烈杀意,他沉默着往前走,不曾戳破她。
第504章 我很脏
两人穿过游廊。
游廊对面,萧镜贞带着侍女满脸晦气地吹风。
自从赵舞阳嫁进太子府,太子就没碰过她一下!
真是气死她了!
她拽着绣帕,突然注意到萧廷琛和苏酒。
她挑了挑眉,“雍王这是做什么?他和苏酒不是名义上的兄妹吗?”
侍婢小声:“侧妃娘娘有所不知……”
她把御花园抱厦的事情说了一遍。
萧镜贞笑得合不拢嘴,“和容徵睡了?还被那么多人看见?活该!这种小地方来的女人,除了仗着姿色攀附权贵,再干不出其他事。和顾樨那个老女人一路货色,就知道勾搭男人!”
她磕着瓜子儿,想起什么又道:“你前些时候去禄丰钱庄存银子,不是说看见苏酒了吗?”
“是呢,她在禄丰钱庄还钱。奴婢问过掌柜,据说陆国公府欠禄丰钱庄不少银子,她还了一部分,还欠着十万两雪花纹银呢!”
萧镜贞眼眸微动,“你去禄丰钱庄,告诉掌柜的……如果他不答应,你就用银钱贿赂他。”
寒风凛冽。
女人阴气森森的话,尽数湮灭在寒风里。
……
萧廷琛把苏酒带回了炎兴街的小别院。
苏酒洗了七遍澡,皮肤都搓红了,仍然觉得不够。
她实在记不起她和容徵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元帕上的血却是真实存在的。
她抱住自己蜷缩在浴桶中,哭得不能自已。
屏风外,萧廷琛默然而立。
他倚在门边抽烟,因为抽得太凶,最后整个屋子都笼罩着烟草味儿。
长夜寂静,耳边反复回响的,是女孩儿脆弱卑微的抽噎。
男人越来越不耐烦,最后随手把烟枪往腰间一挂,骂了句“操”,抬步离开小别院。
惊蛰端着宵夜过来,撞见凶神恶煞的自家主子,连忙道:“爷,您要去哪儿?小的去夜市上给您和小姐买了宵夜呢!”
“杀人!”
“呃……”
直到下半夜,苏酒才从浴桶里出来。
她昏昏沉沉地爬到榻上。
焱石铸就的床榻,天生就有一股暖意,浸润到她的四肢百骸,慢慢镇住了体内流窜的寒毒。
苏酒很快睡着了。
一夜到天明。
大半年以来,她几乎每天早起晚睡侍弄香铺,因此鸡还没叫,她自然而然就醒了。
下意识望了眼窗外天色,还好,时辰尚早。
她正要起床,却觉身上压着重重的东西。
定睛望去,萧廷琛趴睡在自己身侧,一条劲瘦有力的大长腿压在自己腰间,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的……
胸。
她猛然坐起,“萧——”
还没喊完,就看见男人眼底没休息好的青黑色。
他手臂上有伤,虽然草草包扎过,但血液仍然从纱布里渗出,瞧着怪吓人的。
她咽了咽口水,轻手轻脚地下床更衣梳洗。
站在檐下纠结片刻,她终于下定决心今天上午不去店铺。
她来到小厨房,花时间做了几个精致的家常小菜,又煮了萧廷琛爱吃的酱汁牛肉面。
酱汁是她现调的,香浓醇厚,他一直都很喜欢。
她把小菜和一大碗牛肉面放在托盘上,送到了寝屋。
萧廷琛已经醒了。
他披着外裳坐在榻边,眉目深沉地盯着她,“我以为你走了。”
苏酒没搭话,把托盘放到桌上,又捧来沾了盐的柳条叫他净牙。
男人净完牙,苏酒打了温水过来,“洗脸。”
“替我洗。”
男人声音嘶哑,含着浓浓的起床气。
苏酒仔细给他洗了脸。
萧廷琛坐到桌边吃面,好看的桃花眼低垂着,含糊不清道:“我昨晚去了容家。”
苏酒愣了愣。
“本来打算杀了容徵,只是容家侍卫太多,没能得手。”
他低估长安世家的底蕴了。
苏酒望了眼他受伤的手臂,有些别扭地挪开小脸,“你不用为我报仇。我自己的仇,自己会报。”
男人大口吃着面,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响亮。
苏酒有点儿嫌弃,“你能不能吃的文雅点?”
萧廷琛吃完面,把汤底也喝了个干净。
他不以为意地擦擦嘴,“上了战场,才知道所谓的文雅都是不值一提的鬼玩意儿。打仗的时候,有碗面吃就不错了,还管吃相文不文雅?世家贵族的文雅,全是边疆士兵用性命换来的。”
他说得云淡风轻,苏酒的心却一阵阵揪着疼。
这大半年,萧廷琛过得也不容易吧?
萧廷琛又开始吃小菜,“虽然昨晚没能杀掉容徵,不过我烧了容家的府邸。”
苏酒:“……?!”
萧廷琛掀起眼皮看她,“我这么厉害,你要不要以身相许?”
苏酒又别过小脸。
她不自然地摸了摸手背,沉默地转身离开。
“苏小酒,你也太没良心了吧?!”
身后传来萧廷琛大大咧咧的叫嚷。
苏酒跨出门槛,声音低得自己都要听不见:
“我很脏。”
她消失在门边。
萧廷琛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发抖。
良久,才假装没听见,继续吃菜。
直到苏酒离开小别院,男人才抬手捂住双眼。
惨白的冬阳从花窗外洒进来,笼罩着他。
“我不介意啊。”
他声音很轻。
……
苏酒浑浑噩噩来到自己的香铺。
昨夜宫中之事已经传开,就连市井之人看她的眼神,都和平常不一样。
她仿佛未曾察觉,刚打开铺子的木门,忽然有一队人气势汹汹地从街头走来。
他们围在半日偷闲外,为首的男人穿着锦绣、富态毕现,正是禄丰钱庄的掌柜。
他捻了捻胡须,皮笑肉不笑,“苏姑娘,陆国公府欠我们钱庄的十万两白银,究竟什么时候还?”
苏酒转向他们,“借据上标明了借款期限为五年,掌柜的突然上门催债,恐怕不妥。”
她穿水青色袄裙,坦坦荡荡地立在阳光下。
眼睛里闪烁的,却是思量。
借据上的还款日期写得明明白白,禄丰钱庄的掌柜会突然上门催债,必定是背后有人授意的缘故。
有人想对她落井下石。
脑海中闪过一个个人名,没等她想清楚,掌柜的已经冷笑连连,“还账日期确实是五年后,可苏姑娘名声尽毁,在长安城里的信誉可不怎么样。我们要求你提前还债,又有何不妥?”
围观的百姓渐渐多了起来。
他们望向苏酒的眼神充满奚落和轻贱,纷纷附和禄丰掌柜的话。
甜不甜??写的时候快把我自己感动哭了,狗男人太暖了。我需要一个狗男人。
第505章 苏酒的福报
世俗对一个女人的敌意,可以有多深呢?
苏酒沉默地站在台阶上。
禄丰钱庄养的催债打手从她身边经过,凶神恶煞地开始盘点香铺的东西。
她好不容易收拾好的店铺又被翻得七零八落,稍微值点钱的物件儿都被抬了出去。
满地狼藉。
禄丰掌柜坐在小厮抬来的大椅上,优哉游哉地喝了口热茶,“我们是做正经生意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苏姑娘这座铺面值两万两银子,从现在开始由我们禄丰钱庄接收。”
说着,眯起眼盯向台阶上的少女。
瞧着白嫩清丽,确实有副好皮囊。
他眼底掠过垂涎之意,“但你抵了铺面也仍旧不够还债,不如这样,苏姑娘,你签了这份卖身契,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禄丰钱庄的婢女。”
那群五大三粗的打手立即上前,想逼苏酒在卖身契上按手印。
对街的酒楼上,萧镜贞优雅吃酒,笑吟吟欣赏苏酒的狼狈。
侍婢笑道:“娘娘,这小蹄子到底斗不过您。”
“斗?”萧镜贞高傲挑眉,“这也叫斗?左不过是供我下酒的开胃菜,碾死她不过是本妃一根手指头的事,只是折腾玩弄她,比直接弄死她更令本妃高兴罢了。”
“娘娘说的是!等苏酒那丫头做了禄丰钱庄的婢女,咱们可有的笑话她了!”
主仆乐呵呵的,却突然看见苏酒挣开打手们,夺过卖身契跑到铺子前。
她笑容讥讽:
“黄掌柜,欠据上的还款日期明明白白写的是五年后,我名声尽毁与我提不提前还债有什么关系?!如果你继续闹,我就把你们钱庄告上官府,还要再告你们强买强卖良家姑娘!啧,不提前还债就要卖掉债主,这事儿传出去,我倒想看看还有没有人敢从你们钱庄借银子!”
她俏生生站在台阶上。
从来清丽温婉的小脸上满是冷漠,如霜似冰。
她微微抬起下颌,当着所有人的面,嚣张地把卖身契撕成碎纸,尽数扔向黄掌柜的脸!
黄掌柜坐不住了。
他指着苏酒,“你你你——”
“你什么你!黄掌柜,奉劝一句适可而止,莫欺少年穷!”
少女身形清瘦纤细。
却叫在场众人无不震慑在她爆发的狠戾之下。
四周的街坊邻居对视几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做了大半年的邻居,他们一直觉得苏姑娘老实娇憨,即使被顾客在生意上占了便宜也不吭声,即使他们把垃圾扔到她店门口,她也只是乖乖拿扫帚打扫干净从不骂一句,软包子似的好欺负。
没想到软包子里面的馅儿,竟然是坚不可摧的铁秤砣!
黄掌柜脸颊涨得通红。
他站起身,仍旧指着苏酒,怼不出半句话。
他接了萧侧妃的银子,本来是来砸场子的,可谁料想这娇娇软软的小姑娘,竟然是块踢不动的铁板!
如果被她闹上官府,禄丰钱庄名声有损,老板肯定不会让他继续做钱庄掌柜,到时候他半分钱油水都捞不到了!
他暗暗恨上苏酒,骂了句“臭女表子”,带了人手灰溜溜地跑了。
苏酒偷偷喘了口气。
却没提防,四周突然响起潮水般的掌声。
她惊诧地望向围观人群,一位大娘笑道:“早该这样强硬了,这世道,你不强,别人就要欺负你。”
一位屠夫邻居举着杀猪刀,笑得合不拢嘴,“我早说苏姑娘不是趋炎附势的人,那什么容家公子,瞧着装模作样,必定是他勾搭苏姑娘!”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维护苏酒。
他们都是这条街上的,有的年轻人受过苏酒一饭之恩,有的老人家孤苦伶仃,是苏酒常常陪伴在身边跟他们说话。
平日里点点滴滴的恩惠,如今汇聚成海。
所有人都在维护她……
苏酒握住裙摆。
不知怎的,鼻尖竟有些发酸。
她难为情地捂住湿润的双眼,声音很轻,“谢谢……”
谢谢你们的信任。
大娘上前,搂住她笑道:“瞧瞧,苏姑娘被咱们说的脸都红了!哟,怎么哭了?快擦擦眼泪!”
“我家包了饺子,猪肉馅儿的,苏姑娘中午去我家吃饺子!我家小狗蛋不懂事老去你店里问你讨零嘴吃,我过意不去!”
苏酒眼泪掉得更凶。
原来做好人,是会有福报的。
不远处。
萧廷琛倚在花柔柔的成衣店外,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他的女孩儿。
她长大了,就算被人欺负,也知道如何欺负回去,倒是省了他出场的功夫。
没能英雄救美,他有点不开心。
花柔柔双手拢在袖管里,笑呵呵站在他旁边,“吾家有女初长成,这棵好白菜,也不知将来被谁拱了去……”
萧廷琛懒懒瞥他一眼。
花柔柔心宽,丝毫没察觉到男人眼中的冷意,自顾说道:“谢二喜欢咱们小酒,你知道的吧?你不该留谢二在燕国清理战场的,小酒被容徵欺负,正好让谢二来呵护小酒受伤的小心灵。一来二去的,这桩好事可不就成了?”
萧廷琛弯起桃花眼,“有的人总是一心求死。”
“谁啊?”
萧廷琛冷哼一声,抬步离开。
他要去找苏小酒。
他中午要跟苏小酒一起吃饺子。
花柔柔莫名其妙,“谁啊,谁一心求死?喂雍王殿下,你快告诉人家他是谁,人家得去开导开导他!”
萧廷琛懒得搭理他。
萧廷琛死皮赖脸地黏着苏酒,厚脸皮跟她一道去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