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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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为我梳头
对她而言,李玉姮只是他们住进雍王府的踏脚石。
其实李玉姮离开更好,因为她离开了,雍王府才能有机会给他们银子。
哪怕苏酒那小贱人只给一点点银子也没关系,因为只要开了这个头,他们后面张嘴要银子就不难了。
所以她巴不得李玉姮赶紧走。
李玉姮带着侍女来给苏酒辞行。
苏酒正在宣纸上反复题写那些奇奇怪怪的药材名,对李玉姮的告辞早在预料之中。
她笔尖未停,始终笑吟吟的,“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可是雍王府住着不舒服?要不再多留两日吧,否则回头二伯母以为我苛待你了。”
李玉姮神情扭曲。
再多留两日?
等着陆老婆子吸干她的私房钱吗?!
她皮笑肉不笑,“多谢苏姐姐这几日的款待,只是玉姮非常想念姨母,得回府孝顺她。”
“白露,送送表姑娘。”
白露送李玉姮离开,霜降好奇道:“娘娘就让李玉姮这么走了?总觉她还没受到教训,说不准将来又会回来勾引主子……”
苏酒轻笑:“既然能赶走她一次,将来她再死皮赖脸地住进来,自然还能赶走她第二次。”
霜降又问:“明珠苑那边怎么办?”
“吩咐厨房,断水断粮。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只管自己掏银子去买好了。再叫谷雨打发小厮上门收租,每天夜里闹上几次,要不了几日就能把他们逼出去。”
霜降笑得贼兮兮的,“小姐越发心狠手辣了,奴婢真是喜欢!”
苏酒盯着宣纸。
笔尖带墨,“珍珠蚌”三个簪花小楷清隽风雅。
纸上全是治疗青铜子母蛊的药材,看似寻常,但她打听过,这所谓的寻常之物并不寻常。
比如珍珠蚌,天枢的人曾到访燕国,本欲采购珍珠蚌,但燕国本土打鱼人回答,他们打了几十年的鱼,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种蚌。
想来,那什么杨柳枝、黄金沙更不是简单之物。
苏酒忽然想起她其实认识一个燕国人。
洛梨裳。
如果询问洛梨裳,是不是就能知道那所谓的珍珠蚌究竟是什么宝贝?
少女立即吩咐:“你去告诉墓,让她想办法给洛梨裳送信,就说我约她今夜在凉州辞吃酒。”
墓的办事效率一向很高。
苏酒下午就得了洛梨裳的回信,答应了她这次会面。
傍晚,苏酒备了礼物出门,乘马车来到凉州辞。
正是暮色四合的时候,天际处铺陈开暗紫色的云霞,如同一段黯淡古旧的故事,映衬着“凉州辞”三个魏碑大字,莫名有种苍凉孤寂的悲伤。
她轻声:“明明是热闹的风雅场所,为何要冠之以‘凉州辞’的名字?如果客人心中藏了伤心事,看见这店名,倒是容易生出悲凉之感。”
霜降眨了眨眼,“奴婢也不懂呢。”
鬼知道她家主子为什么取这样的名字。
苏酒解开绣花斗篷,“如果有机会,我很想认识认识凉州辞的老板。”
说着,踏上台阶。
霜降抱着斗篷,瞅着自家小姐的纤细背影,想说又不敢说。
酝酿半晌,到底对自家主子太过胆怯,只能不声不响地跟上苏酒。
苏酒已经订好雅座。
推门而入,却见洛梨裳已经坐在窗台上。
仍是贵家公子装扮,轻摇折扇,模样俊美,姿态轻佻。
瞧见她进来,还故作风流地对她眨了下眼,“哟,小酒妹妹来了?”
苏酒跨进门槛,“你怎么提前到了?”
“宫中无趣,甚是思念小酒妹妹。一收到信儿,当然迫不及待地出宫见你。”洛梨裳歪靠在窗弦上,勾起半边嘴角,颇为邪肆风流,“正所谓‘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心犹如度日如年’……”
她实在不正经。
苏酒落座,“给你带了一份礼物,你瞧瞧喜不喜欢。”
洛梨裳望去。
她没关注锦盒里的东西,倒是被苏酒那双小手吸引了。
小姑娘双手白嫩纤细,打开锦盒时会自然翘起小指,姿势极风雅。
想象了一下萧廷琛使用这双手的模样,她忍不住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啧,雍王可真有福气……”
“什么?”
“没……没什么。”
洛梨裳走到圆桌旁,见锦盒里放着一顶紫金发冠。
男人用的发冠。
她挑了挑眉,“小酒妹妹真是冰雪聪明、善解人意,连送礼物都送的这么合我心意……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求我?”
苏酒羞赧,“就想问问你,你在燕国时,可曾听说过珍珠蚌?我手头缺一些治病救人的药材,里面有一味燕国珍珠蚌,可惜连燕国的渔民都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物种。”
“珍珠蚌?”洛梨裳莞尔,“它是燕国河流里的稀罕蚌种。珍贵的并非是里面的珍珠,而是质地灿烂如黄金的蚌壳。因为太过美丽,所以早在几百年前就被渔民打捞得一干二净。你想找,只能从权贵们的收藏品里找。”
苏酒点点头。
虽然麻烦,但毕竟有了方向。
她正要道谢,洛梨裳忽然伸出食指,抵在她的唇畔。
她微笑,“小酒妹妹看,这是什么?”
说着,随手拔下发顶金簪。
灯火下,金簪流光溢彩,比普通黄金铸造的首饰更加绚烂。
苏酒怔住,“难道这就是珍珠蚌?”
“正解。”洛梨裳把金簪塞她手里,“珍珠蚌蚌壳打造的簪子,磨成粉后,药效依旧是在的。不必谢我,我可不喜欢跟人婆婆妈妈。”
鸦青长发披散在她的腰际。
她挑着修剪得过于锋利的眉形,飒爽利落的模样相当俊美。
苏酒笑容娇俏,“那我请你吃酒。”
洛梨裳坐到梳妆镜前。
她拿起桃花木梳,“请吃酒多没意思?我想要小酒妹妹给我梳一次头发。”
洛梨裳的长发细密顺滑,保养得很好。
苏酒为洛梨裳梳了男子发髻,用刚刚送她的紫金冠牢牢固定。
镜中美人再度变成了一位翩翩贵公子,眉目流转间勾魂摄魄,相当动人。
只是瞳眸深处,仍旧藏着道不尽的故事。
苍凉而凄美。
第609章 来自北凉的使臣
苏酒望了眼她空空如也的耳洞,轻声道:
“为人处世的准则多如牛毛,我以为说的最好的一句,当是‘既来之,则安之’。”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洛梨裳却明白她的意思。
她勾唇,“小酒妹妹自幼被雍王保护得太好,因此不知世道艰辛。有些创伤,即便花费一辈子的时间,也根本无法愈合。藏在心底的野兽无时无刻都在咆哮,咆哮着摧垮一切不顺眼的东西,摧垮这个不公的世道。”
“野兽?”
洛梨裳倨傲地抬起下颌,“之所以会和萧廷琛走到一起,并成为他的盟友,是因为我们的心底都藏着野兽。苏酒,我们想点燃天下的烽火,我们想重建这个腐朽的世道!”
灯火葳蕤。
洛梨裳的双眸,却比灯火还要亮。
苏酒盯着菱花镜,有些怔愣。
此时此刻,她还没有领会到洛梨裳这番话的分量。
直到很多很多年后,直到萧廷琛登上那个天下共尊的位置,她才重新想起今夜这番话。
洛梨裳以为苏酒被自己吓到,于是恢复平常的嬉皮笑脸,温柔握住她的小手,“我与美人外出吃酒,从来没有让美人付账的道理。今夜想吃什么随便点,我好歹也曾是燕国的公主,国库私藏什么的,总是有的。”
两人吃过晚膳,洛梨裳亲自送苏酒下楼。
穿过游廊时,苏酒皱了皱鼻尖。
她眉间微蹙,盯向旁边的雅座。
两名美人正掩上雅座的门。
洛梨裳好奇,“怎么了?”
“他的味道……”
萧廷琛衣物熏的是崖柏香,虽然崖柏平常,但她最近重新给他做了一串避暑香珠,味道和崖柏相辅相成,天底下只有他一个人是这种味道。
可是,
她竟然在凉州辞的游廊里嗅到了那种味道!
洛梨裳惊奇,“小酒妹妹,你是狗鼻子吗?竟然这么灵?!我靠,如果雍王亲近哪个女人,你岂不是一下子就能闻出来?他也太惨了!”
苏酒走到门前,欲要推门,又在半途放下手。
想赌气离开,却心有不甘。
萧廷琛总说在外面怎么怎么守身如玉,从来不去凉州辞这种地方,可是瞧瞧,这不就背着她来了?
恐怕还不是第一次来呢!
洛梨裳唯恐天下不乱,“小酒妹妹别慌,我替你教训他!”
说完,不顾苏酒的阻拦,一脚踹开了门!
雅座陈设奢贵,萧廷琛懒散地坐在太师椅上,修长双腿自然交叠,一手托腮,眯着桃花眼欣赏轻抚瑶琴的美人。
美人云髻高耸,身着烟紫色襦裙,露在外面的肌肤欺霜赛雪,即便只是弹琴,也依旧勾魂摄魄。
琴声被踹门声打断。
徐暖月望向门口。
她戴着轻纱,再加上容貌与当年有些变化,所以苏酒认不出她。
她笑了笑,意味深长而又同情地看了眼萧廷琛,抱着瑶琴退了出去。
萧廷琛慢慢坐正身子,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洛梨裳笑呵呵的,“哟,雍王真有闲情雅致,这是听曲儿呢?什么曲儿在府里听不得,非得跑到凉州辞来听?还非得那么个美人弹给你听?听完之后呢,你们打算做点什么,吃酒还是上床?”
她说话向来直白。
萧廷琛笑眯眯的,目光却阴沉得仿佛能杀人。
洛梨裳无所畏惧,甚至小意温柔地把苏酒搂到怀里,“瞧瞧我的小酒妹妹,可伤心成什么样了,真叫我心疼。如果雍王不在意小酒妹妹,不如直接休了她,想娶她的人可是排着队的……”
萧廷琛望向苏酒。
他的小姑娘面容清冷倔强,也正死死盯着自己。
他避开视线,不自然地蹭了蹭鼻尖,“我可以解释……”
“我们都捉了奸,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洛梨裳笑容更盛,“难道雍王和月芽姑娘上了床,也能风轻云淡地解释吗?”
萧廷琛被这搅屎棍激怒,将一座沉重花几推向她!
洛梨裳运起内力,一掌劈出!
坚硬的檀木花几瞬间四分五裂。
她依旧搂着苏酒,“啧,雍王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这是打算灭口。”
萧廷琛懒得跟她废话,起身把苏酒拽到自己怀中,才冷眼睨向她,“月芽是什么人,我找她做什么,你心知肚明。洛梨裳,少在这里做搅屎棍。”
洛梨裳抱臂而立,“搅屎棍?雍王认为自己是一坨屎?”
原本怒火中烧的苏酒,瞬间笑场。
察觉到男人低头时的温柔目光,她立即敛去笑意,不动声色地挣开他。
萧廷琛没介意,撩袍落座,淡淡道:“天枢得到消息,北凉和西婵女国达成了协议。”
“唔。”洛梨裳皱起剑眉,“北凉在大齐西北,西婵女国在大齐东北,这两国达成盟约,对大齐确实会造成威胁。如果两国合攻,大齐只有灭国的下场……”
萧廷琛:“如果我没猜错,两国会逼着大齐跟他们签订停战盟约。北凉皇廷的夺嫡之争正趋于白热化,西婵女国的小公主刚刚继位,两国同样内政不稳,它们需要时间来消化内部战争。逼着大齐签订和平盟约,借此得到喘息的机会,实属情理之中。”
苏酒揪着帕子,默默听萧廷琛分析这些秘辛。
她觉得处理大事的萧廷琛,看起来和平常不一样。
整个人阴沉沉的,有点吓人。
洛梨裳懒懒倚在门后,“长安位于天下中心,诸国会盟的地点必定是长安。你猜测北凉的会盟使臣即将到来,所以,你准备动用凉州辞的这颗棋子了。”
“是。”
萧廷琛嗓音低哑。
苏酒听得迷糊。
“凉州辞的这颗棋子”,是什么?
是刚刚那位月芽姑娘吗?
可是纵便美人倾城,也终究只是个弱女子,与北凉使臣有什么关系?
难道她打算色诱北凉使臣?
萧廷琛和洛梨裳终于分析完目前局势,已是半个时辰后。
苏酒随萧廷琛坐马车回府,有点闷闷不乐。
萧廷琛沉浸在自己的野心和策划里,直到马车停在府门前,才注意到她不开心。
他含笑握住她的小手,“妹妹怎么了?”
萧老狗(信誓旦旦):我从来没有逛过花楼,更没有叫过花娘。
第610章 我只为妹妹一人倾倒
苏酒低垂眼帘,“刚刚给你弹琴的那位美人,其实是你操控的一枚棋子,你跟她并没有风月关系,对不对?”
“当然……”萧廷琛凑到苏酒耳畔,呵气如兰,“我只为妹妹一人倾倒。”
车厢狭小密闭,男人的嗓音极具磁性。
撩起人来,无所不用其极。
苏酒耳朵痒痒,下意识避开些。
萧廷琛搂住她的细腰,迫使她紧紧贴着他。
他盯着少女的双眸,温柔地为她捋起一缕碎发,“明知我别的女人没兴趣,却仍旧不开心……妹妹的心像是海底针,摸不透猜不透,叫我好生烦恼。”
苏酒仰头望向他。
借着夜明珠的光,她看见男人的桃花眼深沉漆黑。
如同危险重重的深渊。
渐渐和烙印在脑子里的形象,相距甚远。
她轻蹙眉间,“哥哥干正事时,神情总是很可怕。在书房处理公文时如此,和洛梨裳谈论布局策划时,亦是如此。这样的哥哥,让我陌生。”
她怕极了他的野心,
怕极了他的野心可能带给他的伤害。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他只是寻常官员,无病无灾,可以平安地活到生命尽头。
萧廷琛轻抚她脸蛋。
桃花眼仍旧深沉。
赶车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宽敞的府门前,月光落了满街,停在月光里的马车透出寂静的气息。
良久,萧廷琛歪头吻住苏酒的唇瓣。
他把苏酒往软榻上压,语调含混不清,“……生来就野心勃勃,除了你,还想要天下。从来不敢保证什么,但我曾说过,今后我身居的高位,便也是你将身居的高位。苏小酒,不要阻拦我的野心。美人与天下,我都要。”
他如此坦诚。
苏酒的瞳孔骤然放大!
春夜的风吹开绣花窗帘,月光洒落,她看见男人的脸深沉阴暗。
这是他的另一面。
今夜,他大大方方展现给她看。
他把他的野心,大大方方方地摆在了台面上。
绣花宫裙被毫不怜惜地撕扯开。
苏酒喘息着,被迫迎合他的爱,眼神茫然。
她不知道她应该支持萧廷琛的野心,还是该劝他放下那柄挥向天下的屠刀。
夜风更大。
少女的青丝凌乱飞舞,她逐渐沉沦在他的攻城略地之下。
根本无法思考。
……
翌日清晨。
苏酒醒来,萧廷琛已经去上朝了。
她更衣梳洗完毕,独自窗下,对着洛梨裳送她的簪子发呆。
珍珠蚌做成的簪子,金光灿灿,春阳下流光溢彩,确实好看。
她嗅了嗅簪子的味道,和黄金的味道的确不同。
她珍而重之地把簪子锁进锦盒,又对着纸上其他药材发起呆。
能拿到这味药材是幸运,可是她还能有足够的运气,拿到其他药材吗?
深思间,院子里突然响起争执声。
她起身走到檐下,两名侍女正拦着陆老夫人不让她闯进来。
苏酒微笑,“好久不见,老夫人身子硬朗,一如从前。”
陆老夫人挣开两名侍女,满脸晦气地理了理衣裳,冷声道:“我有你这样的孙女,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老婆子我,还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