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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暴君他偏要宠我-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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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美白皙的面庞,在昏惑中显得格外清冷阴郁,漆黑的眼底隐隐可见野心。
  而这份野心,令她害怕。
  他握着缰绳,最后望了眼苏酒,带着暗卫朝山下疾驰而去。
  苏酒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去。
  直到所有的暗卫都消失在视野中,看守她的侍卫才低声道:“王妃,主子有交代,事情没有尘埃落定前,不准你下山掺和。”
  “我知道……后院不得干政……”
  苏酒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容苍白讽刺。
  此时,营地上。
  宿润墨培养的死士,逐渐逼近龙帐。
  东宫的侍卫已经死绝了,元旭满身铠甲都是血,手持长刀,蓬头垢面地立在龙帐外。
  他铠甲破烂,依稀可见浑身伤口。
  从前他最怕疼,连流一滴血都会疼得哭爹喊娘。
  可是现在……
  他像个真正的男人,对着那些蒙面死士挥舞长刀,笑得恣意放肆:
  “来啊,你们他妈来啊!老子不怕你们!老子才是太子,是大齐的太子!人人都说老子蠢笨懦弱,老子偏要证明自己!哈哈哈哈哈……”
  他抛弃了从前儒雅温良的外壳,发疯般豪迈大笑,仿佛挣脱枷锁的猛兽。
  死士们立在原地。
  他们面无表情地盯着元旭。
  元旭仍旧大笑,在瓢泼大雨中大吼:
  “你们来啊,来杀我!怎么不动了?你们怕了吗?!哈哈哈父皇你出来看呀,所有人都死绝了,替你拖延时间的是我,是我元旭!是你从前最看不上的儿子,元旭!哈哈哈哈哈!母后啊,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比不上弟弟,可是你快出来看呀,今夜独挑大梁的人是我,是我元旭!我叫元旭,大齐的太子有名有姓,我叫元旭,元旭,元旭!!!”
  他用尽力气咆哮。
  死士首领抬手,“放箭!”
  无数羽箭呼啸而出,洞穿了他的身体!
  可他挡在龙帐外,半步都没退!
  万箭穿心。
  血液从他嘴角滑落,他蓬头垢面地笑着,满脸是水,却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终于,他终于支撑不住这具残破的身体,轰隆倒地。
  视线所及,是远处那顶黄色帐篷。
  那是他的帐篷。
  他看见赵舞阳掀开帐帘,身穿红色劲装,利落地翻身上马。
  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往长安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静静看着。
  哪怕雨水模糊了视线,哪怕那个红衣小姑娘彻底消失在树林里,
  也舍不得合上眼。
  ——阳阳啊,你怎么那么狠心?
  ——就不能喜欢我一下吗?
  ——世上没有人爱我……没有人。
  ——愿来世,不生在帝王家。
  男人噙起苦涩的微笑,瞳孔终是渐渐涣散了。
  为首的死士吹了一声口哨,正欲进攻龙帐,萧廷琛的暗卫呼啸而来!
  死士们面色微变,急忙迎敌。
  可惜他们之前就打过一场,体力本就消耗了不少,再加上萧廷琛的暗卫都是千挑万选的精锐,所以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两百名死士纷纷倒在马下!
  几名死士闯进龙帐,萧廷琛紧随而来,不过两招就把他们就地斩杀!
  皇帝受了些伤,神情恍惚,紧紧握着萧廷琛的手,半晌说不出话。
  萧廷琛皱眉,“陛下?”
  皇帝轻声:“旭儿他……”
  “微臣救驾来迟,太子殿下已经……被刺客万箭穿心。”
  皇帝的身躯颤抖了下,似是不敢置信,忍着伤痛快步走到帐外,果然看见他的长子倒在血泊里。
  至死,不曾合眼。
  这喜好穷兵黩武的中年皇帝,忽然呜咽出声。
  他趴在元旭身上,眼泪悄然滚落。
  虽然是赵惜婳生的,
  可到底,
  是他的儿子啊!
  萧廷琛立在他身后,面容淡漠。
  ……
  猎场之外的秘密帐篷。
  相较于龙帐那边的腥风血雨,赵皇后帐中相当宁静。
  宿润墨端坐在蒲团上,慢条斯理地烹茶。
  茶香四溢,掩盖了原本的熏香,看起来一片岁月静好。
  茶终于煮沸了,他挽袖提壶,姿态风雅,“皇后娘娘可要尝一盏?本座从北凉带来的清明好茶,品尝起来别有一番韵味儿。”
  赵皇后面无表情。
  宿润墨又含笑转向吴嵩,“吴大人可要来一盅?”


第635章 妹妹好软……
  吴嵩立在角落,神情同样冷淡:“不必。”
  “那本座只能自个儿享用了。”宿润墨吹了吹茶水,浅浅啜饮一口。
  赵皇后冷笑,“宿国师损失了两百名死士,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今日事情败露,皇帝那边必将加强戒备,再想动手,难如登天。”
  “本座想杀他,想了二十多年,不急于一时。”宿润墨笑意温润,“另外本座以为,只要有萧廷琛在,咱们就别想取皇帝性命。他是个祸患,当初吴大人实在不该把他从金陵带回长安。”
  吴嵩态度倨傲,“他身中蛊毒,只会沦为本座操控的木偶。”
  “可他和苏酒已经在努力寻找解药。据本座所知,他手上已经有了两件药材。拿到另外六件,只是时间问题。”
  吴嵩:“纵便他能找到所有解药,但南疆皇族隐世,他找不到皇女泪。”
  “吴大人,自信过头,就成了自负。而自负的代价,是满盘皆输。本座与萧廷琛打过的交道,远远多于你和他打过的交道。听本座一句劝,尽快杀了萧廷琛,否则,后患无穷。”
  吴嵩望向赵皇后。
  赵皇后抚弄着指甲,笑意疏离,“大齐与北凉,都有吞并天下的意思。萧廷琛不只是本宫手中的利刃,更是大齐吞并天下的利刃。宿国师劝本宫杀了萧廷琛,居心叵测,本宫实在不敢苟同。”
  宿润墨似是早就料到她的回答,笑了笑,“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本座与皇后娘娘的合作,就此结束了。”
  他起身,潇洒地撑伞离开。
  帐中寂静,只余下外面铺天盖地的雨声。
  赵皇后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今日之事,可会查到本宫头上?”
  “娘娘放心,无论是宿国师还是奴才,都会料理好后面的事。”吴嵩恭敬垂首。
  恰在这时,那只红毛大蜘蛛匆匆爬回来,顺着他的袍摆一路爬到他的肩头。
  吴嵩耳尖微动,突然蹙眉,“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薨了。”
  赵皇后正好端起茶盏。
  “砰”一声,茶盏跌落在地,瞬间四分五裂。
  帐中茶香更浓。
  赵皇后扶住梳妆台,似是不敢置信,半晌没有动静。
  她以为元旭胆小怯懦,不可能去救驾,所以压根没管他。
  可是……
  吴嵩沉默地注视她。
  灯火阑珊。
  他看见两行清泪从她眼中滚落。
  虽然是和皇帝的儿子,但……
  到底怀胎十月,到底还是心疼的吧?
  吴嵩轻叹,从怀中取出一方素色手帕,温柔地为她擦去眼泪,“娘娘不必伤心,太子没了,咱们还有八皇子,八皇子注定要登上太子之位。”
  赵皇后推开他的手。
  她任由眼泪潸然滚落,哑声道:“旭儿活着时,我总嫌弃他是元啸的骨肉,待他苛刻得很,可如今他没了……”
  才知道后悔。
  “娘娘心慈。”
  赵皇后眼中杀意毕现,“旭儿一生最爱赵舞阳,既然他死了,赵舞阳也没有活着的必要。派人去太子帐中,直接弄死赵舞阳,本宫要她为太子殉葬!”
  吴嵩立即应下。
  两名身怀武功的小太监,被悄无声息地派去了太子帐中。
  帐中空空如也。
  梳妆台上堆积着元旭为赵舞阳高价购来的胭脂水粉、珠钗首饰,圆桌上置着花瓶,花瓶里插着那束野杜鹃。
  它们仍旧保持着盛开的姿态,艳红美丽。
  “逃走了?”
  一名小太监随意打翻野杜鹃,笑容轻贱,“啧,金尊玉贵如太子和太子妃,竟然这般没有品位,弄一束如此廉价的花摆在屋子里,也不嫌丢人!”
  另一名小太监从杜鹃花上踩过,朝屏风后张望了几眼,“确实没人,咱们走吧!”
  他们离开了。
  只余下满地碎烂的野杜鹃。
  如同那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在盛放时凋零,终将腐烂在泥土中。
  世上没有人爱他。
  同样,也不会有人记得他。
  ……
  苏酒被送到帐篷,已是天光破晓。
  瓢泼大雨终于停了。
  她脸色苍白地踏进帐中,看见萧廷琛已经沐过身,穿着牙白寝衣坐在矮几后看书。
  依旧秀丽白皙,俊美如神祗。
  瞧见她进来,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笑眯眯地打招呼,“妹妹怎么才回来,可叫我想得发慌。白露已经烧好热水,要不为夫亲自伺候你沐浴?”
  苏酒抿了抿小嘴,沉默地走到屏风后。
  她脱下一件件湿透的衣衫,跨进了浴桶里。
  浴桶中放了牛乳和玫瑰花瓣,扑面而来满是甜香,让人昏昏欲睡。
  苏酒却没有睡觉的心思。
  即使一夜未眠,即使受了不少惊吓,脑子里却仍旧清醒。
  她盯着虚空,麻木地往身上浇热水。
  萧廷琛不知几时进来的,从她手中拿过棉布,爱惜地替她擦拭身体,“妹妹的背很好看,瞧这两扇蝴蝶骨,晶莹剔透,洁白如玉,叫我爱不释手……”
  说着,俯首吻了吻蝴蝶骨。
  如同触电,苏酒浑身战栗,猛然从水中站起!
  水珠溅了男人满身。
  萧廷琛满不在意地揩去脸上的水珠。
  他双手从腋下环过少女的胸口,覆在那两处格外娇软的地方。
  轻拢慢捻。
  他俯首凑到少女唇瓣,顺势咬住她的耳珠,嗓音低哑:“妹妹好软……”
  苏酒浑身颤抖得厉害。
  “萧廷琛……”
  “我在呢。”
  男人三两下给她擦洗干净,连内衬都没给她穿,把她打横抱到榻上,迫不及待地欺身而上。
  昨夜的事令他心情愉悦。
  他撩开锦袍,不顾苏酒的拒绝,握住她纤细的脚踝,以强势的姿态,进入了她的娇躯。
  他笑容玩味,“妹妹不是想要个孩子吗?从今往后,我不给你喝避孕汤就是……十个八个,只要你想生,咱们就生……”
  苏酒很难受。
  这不是她要的。
  萧廷琛不许她插手他的事,这让她感觉自己像一只被豢养的小兽,连话语权都没有!
  除了无休无止地满足他的欲望,她似乎没有别的作用。
  少女双手撑在男人的胸肌上,努力想要跟他平等地进行对话,可是男人嫌弃她吵闹,直接拿内衬堵住她的嘴。
  他把她翻了个身,将她的脸摁进软枕里……
  萧老狗:江山美人,我都要!


第636章 镜中少年唇红齿白
  他把她翻了个身,将她的脸摁在软枕上,“同房时,我不喜欢听妹妹叽叽喳喳说别的事……我曾说过,无论你想不想要,我都要给你天下。没人拦得住我,包括妹妹。”
  他咬住苏酒的细颈。
  继而,
  留下一长串密密绵绵的水渍。
  淡红色的草莓印,
  暧昧至极。
  苏酒浑身发软。
  她没有力气推开萧廷琛,更没有办法与他讨价还价。
  她什么都做不了……
  眼泪无声无息地没入枕头。
  她,
  不喜欢霸道的萧廷琛啊……
  就在苏酒被萧廷琛缠着时,一骑快马抵达长安城内。
  赵舞阳勒住缰绳,望向路边园林的匾额。
  “皇家梨园”四个金字,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她翻身下马,三两步跨进梨园。
  清晨时分,花间带露,梨园里十分安静。
  她轻车熟路地登上戏楼。
  楼里设了唱戏的圆台,一位身穿宝石蓝绣花戏衣的少年,掐着兰花指站在圆台中央,脸上涂脂抹粉,独对着空旷的观众席,咿咿呀呀地唱着曲儿。
  《牡丹亭》。
  “最撩人春色是今天/少甚么低就高来粉画垣/原来春心无处不下悬/是睡荼蘼抓住裙钗线/恰便是花似人心向好处牵……”
  他扮演的是花旦杜丽娘,扮相出奇的柔美婉约。
  明明是个少年,却演出了倾国倾城的姿容。
  赵舞阳站在观众席上,沉默地看他唱完这出戏。
  戏至终了,少年一甩宽袖,仪态万方地往前走了几步,朝她敛衽行礼。
  赵舞阳避开他的礼。
  她嗓音淡漠:“八殿下的唱功又精进不少。”
  “呵……”少年朝后台走去,“本殿爱极了唱戏,爱极了梨园。日夜浸淫其中,自然精进良多。太子妃不是跟随兄长前往猎场狩猎了吗?怎么突然来了我的梨园?”
  赵舞阳随他踏进后台。
  她看着他在梳妆台前落座,慢条斯理地擦拭去脸上的浓墨重彩。
  菱花镜中,逐渐出现了一张格外清秀俊美的面庞。
  正是当朝八皇子,皇后的嫡次子,元敏。
  赵舞阳把玩着这里的道具,“猎场无趣,知晓八殿下最喜梨园,常常没日没夜呆在这里,所以特来观赏。”
  “本殿想听实话。”
  赵舞阳不动声色地走到他背后。
  她俯身搂住他的脖颈,唇瓣若有似无地轻擦过他的面颊,“你的太子皇兄薨了。如果我没猜错,你母后大约想取我性命,让我为太子陪葬。可是元敏,我不愿意呀。”
  元敏盯着菱花镜。
  后台古雅幽静,烛火葳蕤。
  搂着他的少女,肌肤呈现出病态的苍白,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邪肆妖媚,和寻常贵女不一样。
  漆眸深不见底,仿佛看一眼就会沉沦其中。
  元敏认为赵舞阳身上有一种特别的美。
  这种美,普通人欣赏不了,只有他这种人才能欣赏。
  他对着镜子眨了眨眼,在唇瓣上轻点口脂,“皇嫂嫂是来投奔我的?可是,我凭什么救皇嫂嫂呢?母后向来霸道强势,我可不敢惹怒了她。”
  赵舞阳低笑。
  她来长安的这些日子,并非只是在太子府插科打诨。
  她也有她的眼线和势力。
  早知元旭会横死,所以她早已为自己留好退路。
  元敏,就是她的退路。
  她知道这个十八岁少年的所有习惯和癖好,更知道他深埋心底的秘密和仇恨。
  镜中少年唇红齿白。
  赵舞阳亲了亲他的脸颊,语带玩味,“以身相许,如何?反正八皇子妃之位空悬,我对那个位置,很感兴趣。”
  元敏把她抱到怀里。
  他垂首望着小美人。
  赵舞阳歪头,指尖带着挑逗意味,轻抚过他的胸膛,“八殿下喜好梨园之曲,可惜皇后娘娘不允许,认为殿下玩物丧志。八殿下喜好创作戏剧话本,也常常被皇后娘娘诟病。可怜殿下只能瞒着娘娘,瞒着满朝文武,偷偷在梨园进行创作。殿下身边,缺少知音人呢。”
  元敏垂下眼帘。
  到底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赵舞阳的话,犹如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头激起一圈圈涟漪。
  他笑了笑,“生而为人,活在世上本就难觅知己。我是皇子,所有人都认为我该专注经史子集,母后更是常常逼我学**王之术。可是那些东西我都不喜欢,我喜欢唱戏,更喜欢创作话本。我以为,我是为梨园而生。”
  赵舞阳抚摸上他的面颊,声音更加温柔:“那么,今后就由我来陪着殿下好了。无人听你唱戏,我便做殿下唯一的听众。无人与你讨论话本,我便做殿下唯一的知音。只要是殿下想做的事情,我都愿意陪着殿下。”
  她深知比起元旭,元敏才是赵皇后真正在乎的那个。
  每个人都有软肋,
  元敏,
  是赵皇后的软肋。
  她必须要让元敏爱上自己,只有元敏出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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