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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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廷琛给了我半个时辰的时间,还早着呢。他可小气了,我让他多给我一点时间他都不肯……”
庭院里灯火葳蕤。
苏敏望着自己的女儿。
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尽管经历的比同龄女孩儿更多,但依旧娇嫩单纯。
漆黑的鹿眼亮晶晶的,满是对世界的善意和温柔。
她温声提醒,“娘昏睡了太久,很多东西没有好好教你。萧廷琛心疼你,也不曾叫宫里的嬷嬷教你怎么当皇后……”
“娘,”苏酒摇了摇她的手臂,“好端端的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这个皇后当得还行,宫人们可喜欢我了。”
苏敏望向她的目光充满怜爱,“当皇后,并不是受人喜爱就足够了。当皇后,需要的是母仪天下,是受人尊敬。你嫁进皇族,便是皇族的人,什么半个时辰,你今日出来观礼本身就与礼不合、有违宫规。你可知明日会有多少谏官参奏你?然而萧廷琛爱你,再多的参奏,他都会替你压下。但是小酒,他替你压着是一回事,你自己不可以一直任性不懂事。”
苏酒被她说得双颊发烫。
她并不是真心实意要做萧廷琛的皇后,所以根本没有读过关于皇后要遵守的宫规。
她以为只要萧廷琛允许,她是可以随便出宫的。
却不知道身为皇后,竟然连出宫都有重重限制!
余光悄悄望向那个男人,他穿常服立在檐下,吴嵩正低头在旁边催促什么。
大约,是请他早些回宫。
他把玩着避暑香珠,神色有些不耐烦。
苏酒轻轻吐出一口气,细声道:“那我去和宝锦道别。”
和宝锦道完别,她穿过国公府蜿蜒绵长的游廊,闷闷不乐地往前厅走。
廊下一盏盏灯笼照亮了四周,秋夜穿廊而过的风颇有些凉意,她忍不住摸了摸手臂。
转过拐角,却见穿火色锦袍的男人负手立在灯下。
墨簪束发,光晕从头顶洒落,为那张色若春晓的面容添上几分寂寥和冷清。
夜风拂起他系在腕上的红绸,那根绸带早已褪色,显得陈旧不堪。
“谢容——谢侯爷……”
苏酒低眉敛目,下意识退后一步。
谢容景看着她。
少女低头时露出一截白皙后颈,纤细娇嫩。
他喉结滚动,声音发干:“你……过得好吗?”
苏酒头低得更深。
她向来是随遇而安的人,幼时被舅娘毒打能活下来,在萧廷琛身边做侍女也能活下来,甚至在黑牢里被没日没夜地折磨她依旧能活下来。
她惜命,活着就挺开心,无所谓好不好。
谢容景见她不回答,忍不住蹙眉。
他突然上前握住她的手腕,抬起她的小脸,“他待你不好?!”
少女鹿眼湿润惊慌,“谢容景!”
她试图挣扎,可男人的手硬得像是铁钳,她根本挣不开!
谢容景很痛苦,“苏小酒,我喜欢你,喜欢了好多好多年!你过得不好,我会比你痛苦一百倍一千倍!只要你开口,只要你说一句带你走,不管有多艰难,我都会想办法带你离开他!”
他喝了酒,丹凤眼晕染开绯红醉意,森冷果决得令人心惊。
苏酒正心慌害怕,一道清越嗓音柔柔响起:
“皇后为何不告诉他,你过得好不好?”
苏酒猛然回头,萧廷琛不知何时出现的,正笑吟吟立在不远处。
寒风吹熄了他头顶上那盏灯,他笼在阴影里,周身溢出的气息肃杀而阴沉。
谢容景松开手。
苏酒站在他们两人中间,沉默良久,终于还是选择乖乖回到萧廷琛身畔。
男人身上那股凛冽杀意似乎减轻了些。
他把苏酒搂进怀里,含笑睨了眼谢容景,带着苏酒离开。
回到乾和宫寝殿,他面无表情地掩上殿门。
殿中没有火烛和灯笼,冷冷清清的月光洒落满殿,映衬得他冰冷凉薄。
苏酒很害怕……
嗷,关于三起三落,大狗当摄政王时被关进水牢,算是一起一落
不会很虐的,仰天长啸
第749章 床笫之事是不是该商量着来
萧廷琛脱掉外裳,随意丢在地上。
他一步步走向苏酒。
“皇后为何不告诉谢容景,你过得好不好?难道皇后觉得,过得不好?”
男人嗓音含笑,桃花眼折射出点点月光,格外清冷凉薄。
苏酒不停后退,纤细的脊背抵上博古架,朱唇轻启,却害怕得一个字都说不出。
萧廷琛站在她面前,她无路可逃。
男人一手撑在她身侧,一手挑起她的下颌。
月色倾城,少女生得清瘦白嫩,小脸娇娇怯怯,漆黑的睫毛不停扑闪,清润的瞳珠中盛满了他的姿容,和浓浓的惊恐。
仿佛映照在她眼睛里的人并非她的夫君,而是来自深渊的魔鬼。
而她浑身轻颤,宫裙底下的细腿尤其抖得厉害,哆哆嗦嗦的模样颇有些可笑。
萧廷琛想嗤笑,心头却蔓延开针扎似的疼痛。
从前他带给苏酒的伤害太深了,深到她至今不能忘却。
究竟要多久,才能平缓那些伤害呢?
他沉默着,慢慢把苏酒拥入怀中。
带着薄茧的大掌轻抚过少女的后背,宛如安慰。
他埋首在少女颈间,声音透出怜惜和宠溺,“苏小酒,我承诺过你,把你关进黑牢那种事,再也不会发生……世上谁都可以怕朕,但唯独你不必。苏小酒,所谓夫妻,原该平等。”
苏酒咽了咽口水。
她的脑子乱成了一锅浆糊。
平等……
竟然有一天,萧廷琛要跟她谈平等……
她说不清楚心里是何滋味儿,只觉怪异得很。
正思量间,忽觉身子一轻。
她被萧廷琛打横抱起,大步朝龙榻走去,“想必你哥哥已经和宝锦洞房了,今夜花好月圆,咱俩也该团圆团圆……”
苏酒的小脸瞬间垮了。
什么平等,在床笫之间,萧廷琛从来不会跟她谈平等!
她被男人扔在榻上,眼睁睁看他欺身而来,急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你等等!你既说咱们是平等的夫妻,那床笫之事是不是也该商量着来……比如,比如每月初一十五,你才能和我睡觉……”
因为着急和害羞,少女白皙的脸蛋透出粉嫩感。
朦胧月光下晶莹剔透的质地,诱着萧廷琛忍不住想啜一口。
他熟稔地解开苏酒的襦裙系带,温声哄她道:“朕也并非是想与你纵欲,只是娘亲上次提起,说想尽早抱外孙,朕也是没办法……”
无耻!
苏酒在心里向萧廷琛倒竖大拇指。
这厮太不要脸了,自个儿恼急恼急的,分明是想要得不行,却拿她娘亲来做挡箭牌!
萧廷琛仿佛看不见少女鄙夷的眼神,迫不及待地放下龙帐。
没多久,帐中便传出猫儿似的娇软女音。
挂在窗弦上的月儿害羞地躲进云层,倒映在殿中的婆娑花影纷纷停止摇曳,似乎是在好奇窥视帐中的良辰美景。
环佩伶仃。
穿火色锦袍的年轻男人,腕间缠一条红绸带,被谷雨引到乾和宫寝殿外。
檐下宫灯洒落满肩,他生得色若春晓,内勾外翘的丹凤眼较幼时沉稳许多。
因为上过战场杀敌无数,眉宇间更多了些从前不曾有的戾气。
他立在寝殿外,木质镂花槅扇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差,里面的娇喘声清清楚楚传到他耳中。
谷雨尴尬笑道:“皇上原本是找侯爷谈东黎国之事,可侯爷来得晚了些,真是不巧……要不,侯爷且在此等候,等皇上和皇后娘娘完了事,自会出来见您。”
谢容景薄唇漾开一抹浅笑,“好。”
谷雨退了下去。
谢容景独自在台阶上坐下,从怀中掏出一壶酒慢慢啜饮。
背后不时传来苏酒挠心挠肺的哭泣求饶,娇娇软软妩媚不可方物,勾的男人想要变本加厉地欺负她。
很难想象,她在萧廷琛身下辗转承欢时,是怎样一副勾魂摄魄的媚态。
谢容景面容黯淡。
刚刚在陆国公府,他对苏小酒动手动脚恰好被萧廷琛撞见。
那个男人醋意滔天又十分小气,他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手段惩罚他。
从东黎国带回来的烈酒,入喉辛辣呛鼻。
他仿佛品不出其中滋味儿,只是面无表情地往嘴里灌。
他记得从前他酒品很差,那年金陵萧府,他被萧廷琛怂恿着去跟苏小酒告白,结果却吐了苏小酒一身……
而今他千杯不醉,喝酒再不会吐,却也再没有向那个女孩儿告白的机会……
丹凤眼尾晕染开荼蘼绯红,黯淡月色下美得惊心动魄。
寝殿里,一重重垂落的龙帐阻隔了光源。
苏酒在黑暗中哭泣。
她求着萧廷琛不要了,可男人正在兴头,如何都不肯放过她。
偏还咬着她的耳珠,声音低沉嘶哑:“妹妹叫得大声些,朕爱听妹妹的声音……”
女孩儿的讨饶声破碎的不成腔调,娇软可怜的不像话,激得他征服欲十足。
“呜呜呜……”
苏酒只是哭。
迷迷糊糊的,她想起了周宝锦。
她和哥哥的新婚,该是什么样的呢?
此时,国公府的客人都散得差不多了。
陆存微醉醺醺进了新房,瞧见桌上燃着龙凤喜烛,周宝锦还乖乖盖着盖头,坐在床榻边等他。
大红床帐高挂,褥子里洒满花生、桂圆等干果,瞧着就喜庆。
他脚步沉重了些,慢吞吞揭开红盖头,周宝锦立即抬起小脸。
因为害羞,她脸蛋酡红,眉眼亮晶晶的,乖得不像话。
“世子哥哥……”
她嗓音温软甜糯。
陆存微“嗯”了声,纠结地在她身侧坐下。
他绞着手指头,迟疑地望向周宝锦。
虽然他常常流连青楼,可碰的女人都是妖娆妩媚的。
这么乖的小姑娘,还是妹妹的手帕交,他实在生不出碰她的心思。
喜烛静静燃烧。
周宝锦咬着下唇,澄澈的双眼染上一抹懵懂湿润,“世子哥哥……”
出嫁前,她娘和几位姨娘拉了她仔细说道,教给她好些闺房之事。
而她自己也是通读小黄书的。
可世子哥哥的表现,却和她们说的不一样。
她有点疑惑,更多的是茫然不知所措。
陆存微艰难道:“那什么,要不,我今夜睡书房?”
周宝锦一愣。
她知道新婚之夜,男人睡在书房意味着什么。
在陆存微起身时,她伸出小手指,试探着勾住陆存微的袖角。
白腻腻的小手,软若无骨,指尖泛着莹润淡粉,勾在男人宽大的金丝龙凤纹袖口上,格外娇小可爱。
她睫毛湿润,“别……别走……”
第750章 为谢容景赐婚
陆存微盯着她的小手手。
鬼使神差的,他留了下来。
屋中烛火渐渐燃尽,周宝锦红着脸,自个儿把褥子上的干果收起来,又在榻上铺了一张洁白元帕。
她低着小脑袋,“世子哥哥……”
虽然她已及笄,但瞧着实在单纯年幼。
陆存微没办法对她下手。
他哄道:“这里有两床被子,你睡一床,我睡一床,好不好?夫妻之间都是这样睡的,明儿母亲问你,你就回答咱俩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明不明白?”
他只当周宝锦单纯好骗。
周宝锦默了默,乖巧地点点头。
……
翌日。
苏酒被折腾了一宿,却因为挂念周宝锦和陆存微,清晨时就醒了。
她坐起身,正欲梳洗更衣,明黄缎被里伸出一只大掌,把她重新拉进被窝。
被窝漆黑,因为昨夜更换过床褥,所以并没有那种荼蘼味道。
萧廷琛搂住苏酒,桃花眼凝着黑暗,指尖勾勒出少女的面容,“今儿不必上朝,妹妹何故起这么早?不如陪朕多睡一会儿。”
“虽不必上朝,可御书房还有堆积成山的奏章等你批阅。萧廷琛,你以为当皇帝那么轻松自在的?”
男人低笑。
他凑上去亲吻苏酒的眉眼和唇瓣,“东黎国被灭,大齐和西婵女国平分土地与人口。大齐如今坐拥万里江山,稍微歇歇,又能如何?”
苏酒噤了声。
大齐吞并燕国和半个东黎国,国力大大增强。
听闻北凉也将出兵青水国,打算扩张实力。
当几大国把小国家侵吞得差不多了,这天下大约便要烽烟四起,真正开始逐鹿中原……
萧廷琛好奇,“妹妹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苏酒小小声,“元拂雪的尸骨还埋在御花园,不如火化了送去西北,也能卖肃王一个好处……将来群雄争霸,说不定肃王愿意支持你……”
西北肃王那一支皇族,坐镇凉州长达百余年。
肃王膝下没有儿子,只元拂雪一个女儿。
元拂雪惨死异地,老人必定十分伤心。
萧廷琛不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纵便朕懒得替他女儿收尸,难道他肃王还敢反了朕不曾?”
“不过举手之劳,你做了又如何?”苏酒掀开缎被,认真穿好内衬,又拿了萧廷琛的衣裳过来,“帝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其中人和是点点滴滴积攒的,并不是只靠蛮力就能达成。收骨之恩,值得肃王以命相报了。”
萧廷琛仍然有点不耐烦。
他生性小气霸道,因为不喜欢元拂雪,所以不愿意为她收尸。
可他喜欢苏酒。
苏酒说要给元拂雪收尸,那他就勉为其难让人给她收尸、送她回家好了。
帝后梳洗穿戴妥当,白露进来禀报,“皇上、娘娘,谢侯爷在外面等候了一夜,问是否可以进来说话。”
她禀报得匆忙,压根儿没注意到萧廷琛拼命朝她使眼色。
苏酒的小脸倏然惨白。
她皱眉,不敢置信地盯向萧廷琛,“你是故意的?!”
她清楚记得昨儿夜里发生了什么!
这段日子萧廷琛待她温柔了很多,平常夜里她说不要了,他一般都会强忍着不再索要。
可是昨夜,他压着她,不管不顾地索要了大半夜!
还总是让她叫唤,几乎叫得她嗓子都要哑了,他才堪堪罢休。
却原来,是为了故意羞辱谢容景!
萧廷琛不自然地别开视线,“他自个儿进宫的,与朕有什么关系……”
谢容景踏进寝宫。
他低眉敛目,朝萧廷琛拱手行礼,“皇上。”
若放在从前,受了昨夜那样的屈辱,他必定要和萧廷琛大打出手。
可现在不一样了,一句“君臣有别”,足以在他和萧廷琛之间划出不可逾越的天堑。
萧廷琛懒懒“嗯”了声,慵懒地撩袍落座,“谢卿这次出征劳苦功高,朕念你累累军功,欲加封你为征北大将军……”
谢容景原本只有个“武安侯”的头衔,还是从他哥哥那里继承来的。
侯爷虽受人敬仰却并无实权,但大将军就不同了,大将军手握兵权,在朝堂里的地位真正水涨船高。
不等谢容景谢恩,萧廷琛睨了眼闹脾气的苏酒,淡淡道:“谢卿也到了适婚的年纪,朕恰有一门婚事指给你。朕的几位舅舅不日将抵达长安,其中一位舅舅膝下有个女儿,名唤薛熙雯,乃是清河涧首屈一指的美人。赐婚圣旨朕已拟好,很快会送去侯府。”
他说完,淡漠地端起一盏茶。
明黄色珐琅彩瓷盏,衬得他手指修长白皙如玉。
俊美而邪佞的面容笼在水雾里,桃花眼极为幽深凉薄。
他愿意对谢容景和苏酒既往不咎。
但并不代表,他愿意纵容这两人眉来眼去、藕断丝连。
趁早为谢容景赐婚,也好叫他绝了对苏酒的心思。
谢容景立在殿中,难堪至极。
他攥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