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他偏要宠我-第23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怒……若是将来朕被旁人骂一句昏君,妹妹又该是怎样的反应?”
苏酒垂下眼睫。
她看着两人在地面的投影,声音细细:“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虽然狗男人爱吃醋又小气,但她陪伴在他身边的这段日子,亲眼见识过这个男人的胸襟气魄、鞠躬尽瘁,以及他治理江山的手段。
他从不耽搁朝政,也从不沉迷享乐。
他是世上难得的好皇帝,他不该被称为昏君。
“朕当然知道不会有那么一天,”萧廷琛温柔地为她捋开额前碎发,“朕只是好奇,如果有人如同诬陷谢容景那般诬陷朕,妹妹当如何。”
苏酒认真地想了想,轻声道:“我会和他们据理力争。”
“争不过呢?”
“那就和他们打一架。”
“打不过呢?”
“那就拼命。”
那就拼命……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令萧廷琛的心宛如冰雪消融。
鼻尖莫名涌上酸意,他突然把苏酒抵在雕花游廊上。
他凝着苏酒,薄唇笑意温润,“妹妹果然还是爱着朕的。”
他的目光太过灼热,苏酒小脸红红,急忙推开他,“若是换了花柔柔他们被人羞辱,我同样会为他们拼命……与爱不爱你有什么关系?”
她快步朝前走,把萧廷琛远远甩在身后。
萧廷琛低笑。
他腿长,很容易就追上苏酒,“朕听御书房的小太监说了,那日我父皇特意把你单独留下,乃是为了让你劝朕迎娶花月姬和容谣,他用你的性命威胁你,是不是?”
苏酒怔住。
她转向萧廷琛,鹿眼幽深复杂。
他竟然知道了……
“父皇遣退了御书房里伺候的宫人,就连朕的天枢都不曾打听到你们谈了什么。那小太监欲要送茶,恰在窗外听见……”萧廷琛挑眉,“若朕不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朕?”
他也是前几日才偶然得知的。
想起他曾因这件事把苏酒关进黑牢,甚至狠狠折磨了她一个月,男人的面颊止不住发烫。
苏酒低下头。
她抠弄着外裳上的龙纹,没吭声。
“妹妹总有办法叫朕心疼……”萧廷琛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同她十指相扣,“回寝殿吧,作为惩罚,今晚妹妹在上朕在下好了。”
苏酒愣了愣,“什么在上在下?”
“同房的姿势啊。”
苏酒:……
果然,狗改不了吃那啥。
她憋着气和萧廷琛往乾和宫走,余光瞧见两人挨在一起的影子,忍不住抬起绣花鞋踩了踩萧廷琛的影子。
落在男人眼中,幼稚又可爱。
他一本正经,“妹妹忒顽劣,踩坏了朕的影子,你赔朕新的?”
苏酒捣了他一拳。
狗男人太幼稚了!
……
另一边。
薛广已经踏进未央宫。
来自清河涧的男人,年逾四十,蓄着两撇温文尔雅的胡须,行走间袍裾摇曳端严如山。
他挑开珠帘,瞧见多年未见的妹妹端坐在梳妆台前。
她容色依旧,似乎被时光抛弃在二十多年前,对着菱花镜薄施粉黛的模样与当年无异。
他甚至觉得,妹妹像是早已在二十多年前死去,如今的这个女人,只是亡灵。
因为心愿未曾达成,所以不肯死去。
他声音很轻:“程程。”
薛程程清扫娥眉,“早知二哥今日进宫,略备了些薄酒当做宵夜,二哥与程程一道饮用?”
她放下眉笔,婀娜起身。
挽住薛广臂弯的姿态,依旧像是二十多年前那个单纯娇憨的小姑娘。
薛广心中止不住地怜惜,抬手屏退宫人,温声道:“帝师大人已经找过我,我知道你们的全盘计划。我会参与其中,帮助帝师大人和程程达成所愿。”
“二哥真好……”
“你被软禁在未央宫终究不是个事,哥哥有个主意救你出去。”
“什么主意?”
薛广覆在她耳畔一阵低语。
薛程程笑了笑,“不愧是帝师大人教出来的学生,二哥的谋略十分厉害呢。”
二十多年前,司空辰是名噪天下的帝师。
曾在长安开坛讲学,门生故旧无数。
薛广亦是其中之一。
薛广与薛程程来到偏殿,殿中备了些美酒佳肴。
“菜肴都是程程亲手做的,也不知二哥喜不喜欢吃。”薛程程亲自为薛广斟了一杯酒,“我听说萧廷琛为熙雯赐婚了?”
“是,对方是谢容景,我寻思着这门亲事还算门当户对。”
“我不同意熙雯嫁给谢容景,薛家势力大不如旧,如果想恢复从前的荣耀,必须给熙雯寻一门好亲事。”
薛广愣了愣,“还有比谢侯爷更好的亲事?”
“当然!”薛程程笑得意味深长,“嫁给晟儿,岂不比嫁给谢容景好上千倍?”
薛广彻底愣住。
他知道薛程程口中的“晟儿”,乃是她的长子萧廷晟——
或者称呼他元晟更合适。
他将是天下的帝王,还有什么婚事,比当他的皇后更好?
薛广眼底出现一抹炽热,“程程……”
“二哥,只有咱们兄妹联手,才能铺就薛家的锦绣前程。”薛程程清秀美丽的面庞上难掩野心,“我要毁了萧廷琛,再把晟儿和薛家送上天下共尊的位置!”
乌云蔽月。
黑暗在皇宫中蔓延滋生,刮过的夜风透出摄骨寒意。
今秋似乎比往年更冷。
……
已是中秋。
因为吞并了东黎,所以今年的中秋宫宴办的十分隆重。
傍晚时,苏酒坐在梳妆台前,慢吞吞梳妆打扮。
余光看见萧廷琛立在檐下,正和一名眼生的小太监低声说话。
她好奇,“白露,那小太监是哪座宫里的?”
白露瞧着也很眼生,“奴婢去问问?”
第754章 帝后不孝?
“别……”
苏酒难为情。
给萧廷琛知道她在意他,尾巴得翘到天上。
宫檐下。
萧廷琛负手而立,小太监满脸焦急,仰着头轻声道:“陛下,娘娘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请了御医问诊,御医说恐怕撑不过今冬。娘娘这些天迷迷糊糊,却还是强打精神为陛下做了双皂靴……奴才以为,娘娘分明是挂念陛下的。”
他小心翼翼捧出一双皂靴。
萧廷琛望去,黑底皂靴裁剪硬朗,用金丝线绣着祥云图纹,翘头设计添了几分贵气。
这是薛程程为他做的……
薛程程竟然会为他做鞋子!
男人喉结滚动,鬼使神差,慢慢接过皂靴。
靴子里是薄绒面,这个时候穿正好。
小太监擦了把眼泪,可怜兮兮道:“娘娘每日倚在榻上,痴痴盯着殿门,就盼着殿下能去看她一眼……娘娘说她从前混账,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活得稀里糊涂。如今清醒了,却已是大限将至。陛下,看在娘娘不日将丧的份上,您便去看看她吧?这等中秋佳节,娘娘一个人待在冷清的未央宫,多可怜呀!”
他声泪俱下,最后“扑通”跪在了萧廷琛脚边。
苏酒已经梳妆打扮好。
她步出寝宫,“这是在闹什么?”
小太监立即大哭着朝她磕头,“皇后娘娘,先皇贵妃娘娘快要不行了,她想见见皇上,就远远见一眼……她打发奴才来请皇上,她说她已经知道从前的过错了……”
苏酒挑眉。
余光注意到萧廷琛怀里捧着的新皂靴。
想必,是薛程程为他做的。
她不动声色,“皇上要去吗?我陪您一道。”
这些年萧廷琛并未亲近薛程程。
见识过薛程程可憎面目的人,是她。
她忘不掉那个女人对萧廷琛的恨意,她不信她会改邪归正。
她必须盯着那个女人才能放心!
萧廷琛却笑得漫不经心。
他把皂靴递给白露,“收着吧。”
他牵起苏酒的小手,“宫宴快要开始,百官和他们的家眷还等着咱们呢。”
这是不去看薛程程的意思。
未央宫的小太监呆愣愣望着帝后朝太极殿而去,眼中全然是不敢置信。
帝后是有多狠的心啊,竟然连母亲最后一面都不愿意去见……
可怜先皇贵妃还在病榻上盼着呢。
小太监才到薛程程身边伺候,单纯得很。
他起身,抹着眼泪回了未央宫。
他亦有交好的宫人,自以为看到了帝后的真面目,添油加醋在好友面前一阵怨怼,怜惜地为薛程程打抱不平。
帝后不孝的流言蜚语,悄然在宫中弥散。
……
苏酒随萧廷琛来到太极殿,宴席还没正式开场。
薛家如今是长安炙手可热的世家,薛熙雯坐在一堆贵女中央,高贵犹如众星捧月。
远远瞧见帝后进来,她与殿中其他人一道起身恭敬行礼。
“免了。”
萧廷琛嗓音淡漠。
苏酒与他一同落座,下意识寻找娘亲和宝锦。
见两人笑意盈盈、气色红润,她放了心,悄悄朝她们温柔一笑。
恰此时,薛熙雯突然出声:
“皇上,中秋佳节,臣女想献一场剑舞助兴。”
苏酒望去,少女特意穿了身窄袖衣裙,想必是为剑舞准备的。
也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
萧廷琛笑眯眯应好。
雄浑的鼓乐响起,薛熙雯执剑而舞,剑法虽比不得男人,一身飒爽英姿却也难得。
她追求高超舞技,然而似乎有些掌控不住,舞至酣处,长剑突然脱手!
好巧不巧,朝女眷席上掠去!
殿中响起惊叫!
身穿浅黄色束腰锦袍的年轻男人一掠而来,修长双指轻而易举夹住剑刃,不动声色地掷回给薛熙雯。
薛熙雯急忙接住。
她望向那个年轻男人,他生得色若春晓,一双丹凤眼内勾外翘,格外俊美。
少女春心萌动,感激地朝他点点头,认真地完成了剩下的剑舞。
一舞罢,殿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薛熙雯收了剑,认真地朝萧廷琛拱手,“敢问皇上,臣女此舞如何?”
萧廷琛漫不经心地饮了半盏酒,“颇好。”
“敢问皇上,臣女的剑法比起男人,如何?”
萧廷琛“唔”了声。
若放在从前,他必定要狠狠羞辱嘲讽一番薛熙雯。
绣花架子般的剑术,也敢问他如何?
然而狗男人全身心被苏酒温暖,开腔竟也算柔软:“尚可。”
苏酒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瞥一眼身侧男人。
他坐在薄金色光影中,苏酒觉得他像是被佛光普照……
薛熙雯勾唇一笑,“臣女是清河涧有名的美人兼才女,不敢称举世无双,却也敢称一句才貌双全。自幼饱读诗书,擅长琴棋书画,对剑术也颇有涉猎。”
苏酒呷了口温酒。
见过自夸的,没见过当众自夸到这个份上的。
她抬眸,嗓音温婉:“薛妹妹究竟想说什么?”
“臣女不满皇上的赐婚!”薛熙雯高傲地抬起下颌,“臣女以为,谢容景区区草莽,根本配不上臣女!便是指婚,皇上也该给臣女指这位公子一样的男人!”
众人顺着她的手指望去。
然后不约而同陷入静默。
苏酒憋住笑,顺势道:“皇上,既然薛妹妹不满这桩姻缘,不如免了赐婚?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萧廷琛有些不悦。
好歹也算是他的表妹,然而这薛熙雯大约没有脑子,竟然蠢到这个份上……
谢容景微微一笑,“皇上,微臣愿意接受薛姑娘的退婚。”
薛熙雯愣了愣。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顿时手脚冰凉!
这个容貌极艳的公子竟然是谢容景,竟然是她的赐婚对象谢容景!
苏酒不是说他是个草莽吗?!
草莽不都是络腮胡子满脸横肉的那种吗?!
就,就像陆国公那样……
然而苏酒根本从未说过谢容景是个草莽,一切都只是她自以为是的想象和优越感作祟。
少女满脸滚烫,羞得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薛家的退婚风波为这场中秋夜宴平添乐趣。
苏酒心情挺好的,忍不住多喝了几盏酒。
她醉醺醺和周宝锦说笑时,没注意身侧的萧廷琛早已离席。
男人独自站在乾和宫寝殿。
他看着衣橱里放置的那双皂靴,忍不住伸出指尖触碰。
软软的,暖暖的……
是他娘亲为他做的……
陆国公:谁?草莽是谁?!老子明明膀大腰圆、玉树临风!
第755章 妹妹喝醉了
萧廷琛坐到绣墩上,慢吞吞穿上新靴。
大小刚好。
男人凝着靴履,桃花眼底浮现出一抹神往。
他还记得幼时,每每瞧见李氏亲手为萧廷德做小鞋子、小衣裳时有多羡慕,他央着薛程程也为他做一双小鞋子,得到的却永远只是唾骂。
男人揉了揉眉心,望向窗外的明月。
金秋月圆。
天衡元年的秋夜,他坐拥江山,还有青梅竹马的小皇后。
他很贪心,贪心到恨不能成为世上最幸运的男人。
如果,如果薛程程真的后悔了……
哪怕只有一点点后悔……
鬼使神差的,他起身朝未央宫而去。
相比太极大殿的丝竹管弦、觥筹交错,未央宫冷清得过分。
一轮月圆高挂天穹,银白月华如同覆落的白霜,笼罩着整座宫殿。
守在殿外的小宫女正在打盹儿,萧廷琛撩开帘子踏进去,殿中寂静,浓浓的冷药香扑面而来。
珠帘深处,那个女人卧在贵妃榻上,被褥并没有盖好。
青丝曳地,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腕纤细如骨,昔日保养秀美的面容透出黯淡蜡黄,仿佛即将不久于人世。
他静静看着。
薛程程突然在睡梦中咳嗽起来。
渐渐咳得厉害了,她艰难支撑着坐起,拿手帕轻轻捂住口鼻。
萧廷琛瞧见帕子上残留着血渍。
他负在背后的手忍不住紧了紧。
这个女人,果然病得很重吗?
似是终于注意到萧廷琛,薛程程面如金纸,微微喘息,“……我可是在做梦?”
值夜的宫女大约躲懒去了,她唇瓣干裂,说话声都染上了嘶哑。
萧廷琛沉默地给她倒了杯凉茶。
薛程程接过,很快喝了个干净。
她望了眼萧廷琛袍裾下的靴履,惨淡的面庞上多了些笑,“大小可还合适?原是我估摸着做的……”
“刚好。”萧廷琛声线平稳。
薛程程又咳嗽了几声,“那就好……我身子越发不行了,也不知将来是否还有机会,再为你做一双鞋……”
殿中没燃烛火,中秋的月色非常清透。
萧廷琛立在贵妃榻前,俊美邪佞的面庞染上凉意。
他平静地注视着薛程程,桃花眼底无波也无澜,“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花样?”薛程程抬袖掩住唇瓣,笑得凄迷无奈,“在你眼里,我做的这一切,都只是花样吗?”
她顿了顿,慢慢放下宽袖,“罢了,今日果往日因,这么多年,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萧廷琛看见她的宽袖上沾满血渍。
他虽不通医理,却也明白咯血之症非常严重。
他蹙眉踏出寝殿。
没多久,以伍灵脂为首的数名御医纷纷连夜赶赴未央,亲自为薛程程请安问脉。
薛程程虚弱地靠坐在引枕上,任由他们号脉。
低垂眼帘咳嗽时,翦水秋瞳中却有笑意一闪而过。
……
中秋夜宴终于结束,苏酒喝得半醉半醒,迷迷糊糊被白露和霜降扶回乾和宫寝殿。
她一跨进殿槛就忍不住脱了外裳,踉踉跄跄爬上了龙榻。
躺下不久,少女突然察觉到不对劲儿。
萧廷琛呢?
好似从她酣饮过半开始,那个狗男人就不见踪影了!